我偏頭看了她一眼,心道不是我不願,而是我不配。
我垂著眼,低語道:「我有愧於太子殿下,那封信,是我給他的補償。」
上輩子本就已經愧對於他。
而今又因算計六皇子,連累他無端被猜疑。
若不做點什麼,我實在難以心安。
上一世,除夕那日,太子遭六皇子陷害,東宮出現了違制的東西。
因是除夕,掃了皇上的興致,太子因此被禁足了整整三月。
在這期間,六皇子趁機做了不少事情。
如今我提前將事情告知太子。
信與不信Ṱú⁰,便看他自己了。
19
眨眼便到了除夕這日。
府裡的下人都在忙碌,兄長卻破天荒地來找我對弈。
「兄長往日不是不愛下棋嗎?怎的今日卻……」我欲言又止。
短短一刻鍾的時間,兄長已經悔棋三次了。
作為一個武將,兄長的頭腦雖不簡單,下棋卻不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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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他卻莫名跑來要與我對弈,當真怪異得很。
兄長聞言,隨意將手中的棋子扔到棋盤上。
「不下了,這下棋竟是比行軍打仗還難。」
他的目光在屋內掃了一圈:「你們都下去。」
我握著棋子的手緊了緊,心中一聲嘆息。
該來的還是會來。
待下人都出去,兄長才直視著我,問道:「昭昭,你沒什麼話想與我說嗎?」
我緩緩放下手中的棋子:「兄長是想問太子殿下,還是六皇子?」
兄長皺了皺眉,道:「你與六皇子無冤無仇,為何要……」
兄長並未將話說完,但他的意思我懂。
劫糧和換糧的人手,都是問兄長借的。
包括將糧食送去賑災一事,亦是派兄長的人去辦的。
否則我一內宅女子,即便重活一世,有些事情,卻也是難以辦到的。
我抬眼與兄長對視:「兄長可知,中秋那日,與六皇子被困井中的人本該是我?」
20
兄長的神色驟變:「此話何解?」
我平靜地道:「知琴雖在東宮當值,可她卻是六皇子的人。
「那日她謊稱太子殿下相邀,將我引去那冷宮之中,想乘我不備,將我推入井中。
「我察覺有異,先她一步,將她推了進去。
「當時我與春雨躲在暗處,親眼瞧見六皇子去了那枯井處,主動跳了下去……」
我端起手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
「我不說,想必兄長也該知曉,若我與六皇子同在那枯井中共度一晚,翌日會發生些什麼?」
兄長聽後,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堂堂六皇子,竟……」
我瞪了兄長一眼:「兄長在這裡捶桌子給誰看?」
兄長連忙向我賠不是。
我繼續道:「我之所以問兄長借人去劫糧,是因為即便我不這麼做,六皇子也會派人將糧食劫走。」
兄長神色微變,道:「太子殿下剿滅的山匪,其實是六皇子的人?」
我點了點頭,本想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卻不料兄長對於我為何會知曉那些山匪是六皇子的人一事並未起疑。
他果斷道:「不行,六皇子既然有心想算計你,一次沒能得手,怕是還會再來第二次,我們得先下手為強。」
兄長的話讓我微微愣住。
我遲疑道:「他可是皇子……」
兄長沒好氣道:「皇子又如何?你還是我妹妹呢?
「我若是不知曉也就罷了,如今既然知曉了此事,便不能坐視不理。」
我心頭一暖,輕笑道:「不瞞兄長,我前些日子打探到了一件事情……」
21
除夕這日,宮中並未有太子被禁足相關的事情傳出。
看來太子是信了我的話。
至於六皇子,他的好日子不長了。
我將收集到的六皇子一黨的罪證全數交給了兄長。
這些東西若是交給太子,其實會比讓兄長去運作要好。
隻是我並不想和太子有過多的往來,亦不想將他牽扯進來。
所以拔除六皇子一黨的人這事兒,便隻能交由兄長去做。
唯有先讓他失去皇上的信任,才能真正將他扳倒。
兄長的速度比我預想的還要快。
元宵過後,有關六皇子結黨營私的消息便陸續傳開。
六皇子一黨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把柄在六皇子手裡。
而如今,那些罪證全數被呈到皇上的御案上。
這些人中,其實也不乏清廉剛正之人。
隻是六皇子為了得到他們的支持……
或者說,是為了掌控他們。
暗中設局,讓一些原本中立的朝臣,都不得不加入他的陣營。
聽聞皇上發了好一通脾氣,痛斥六皇子不忠不義。
六皇子不僅被禁足了三月,就連朝中的差事,也一並丟了。
兄長將此事說與我聽時,我正計劃著下一步的事情。
兄長說完,又道:「昭昭,眼下六皇子雖失了勢,但若是那件事情在此時被捅出來,隻怕皇上會疑心是有人蓄意構陷……」
我笑了笑,道:「兄長可是擔心我會被眼前的勝利所迷了眼?」
我好歹也是做過幾年皇後的人,這點耐心我還是有的。
兄長明顯松了口氣:「扳倒六皇子一事,我們可以慢慢謀劃,並不急於這一時。」
我單手託腮,道:「端午是個好日子,不如選在那日?」
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將賢妃先解決了。
22
冬去春來,氣候回暖,御花園的花也在逐漸開放。
皇後在宮中辦了個賞花宴,特邀群臣家眷前去赴宴。
名義上是賞花,實則是在暗中為適齡的皇子們選妃。
一陣子沒見,賢妃瞧著倒是有些憔悴了。
她命自己的侍女將我喚了過去。
賢妃往我頭上瞟了一眼,狀似無意地問:「二姑娘今日怎麼沒戴本宮賞你的那支步搖?」
我笑了笑,道:「前些日子不慎跌了一跤,將那步搖摔壞了,府裡的工匠還在修補,還望娘娘見諒。」
賢妃聞言,也不在意。
她故作為難道:「二姑娘可知六皇子為何會被禁足?」
我面露疑惑,道:「臣女不知。」
賢妃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除夕那日,六皇子私下與皇上說,意欲娶二姑娘為妃,此事不知怎的就傳了出去……」
賢妃說著,神色變得有些低落。
「如二姑娘所見,沒過幾日,六皇子便無端遭人連累,被皇上禁了足。」
賢妃的話讓我忍不住想發笑。
恐怕在她眼裡,我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閨閣小女子,隨便一句話,便能將我糊弄住。
「六殿下想娶臣女?」我故作惶恐。
這對母子,還真是無論什麼時候,都想往太子頭上潑髒水啊。
賢妃微微頷首,道:「六皇子本就心儀二姑娘,隻是先前礙於二姑娘已經與太子殿下定親,這才……
「眼下二姑娘與太子殿下的婚約已經解除,六皇子這才鼓起勇氣,與皇上表明了心跡,誰知竟會因此遭人算計……」
賢妃的話還未說完,就見皇後身邊的女官朝著我們的方向走來。
「賢妃娘娘,皇後娘娘有請。」
賢妃柳眉微蹙,似有些不悅。
但她很快整理好情緒,衝我淡淡一笑:「本宮先失陪了,二姑娘請自便。」
「臣女恭送賢妃娘娘。」我福了福身。
一抬頭,便正巧與皇後身邊的女官對視。
她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便轉身離去。
我看著賢妃離去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
今日之後,宮中將再無賢妃了。
23
賢妃是宮中的老人,陪伴在皇上身邊的時日最久。
在我還是六皇子妃的時候,她時常召我入宮。
一來二去,我便知曉了一些關於她的秘密。
比如在皇上還是太子時,她為了爭寵,陷害他的寵妾與人私通。
又比如在她還是昭儀時,從母家的手裡拿到了墮胎的藥物,讓好幾個懷孕的妃嫔失去孩子……
這些年來,她手上已經沾了無數的鮮血。
自我重生後,便一直在收集證據。
隻是賢妃畢竟是後妃,我要扳倒她,便必須與人聯手。
所以我私底下求見了皇後娘娘,將手中的證據全數呈上。
在皇後還是太子妃的時候,曾失去過一個孩子。
而幕後的兇手,便是如今的賢妃。
一場賞花宴匆匆結束。
當夜,賢妃被褫奪封號,降為貴人。
皇上雖未要了她的性命,但我知道,她活不長了。
24
翌日一早,我便帶著賢妃賞的步搖,喬裝去了六皇子府。
他如今還在禁足,賢妃被降為貴人一事,總得有個人告訴他。
憑著賢妃的那支步搖,我如願見到了六皇子。
見到我的那一刻,六皇子面上的訝異根本無處可藏。
「二姑娘?」
我莞爾一笑:「聽賢妃娘娘說,六殿下想娶我?」
六皇子微怔,隨即露出一抹笑。
「本想親自告知二姑娘此事,沒想到母妃竟提前說了。」
他抬眼看著我,認真道:「本宮心悅二姑娘已久,隻盼能與二姑娘結為夫妻,永不分離。」
我把玩著手中的步搖,道:「六殿下居然還有心情談情說愛?莫不是還不知曉昨夜宮中發生的事情?」
六皇子神色驟變,忙不迭地問道:「昨夜宮中發生了何事?」
我緩緩道:「賢妃謀害皇嗣,證據確鑿,已被褫奪封號,降為貴人,就連牌子都被撤了。」
換言之,若無意外,她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到皇上了。
「什麼?」六皇子瞪大雙眸,「這不可能!」
「六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差人去打聽打聽。」
我故意頓了頓,繼續道:「昨夜之事鬧得挺大,就連京中百姓都有所耳聞,六殿下府上的人沒理由不知道啊。」
六皇子雙目猩紅:「來人!」
我扭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腳步輕快地離開了六皇子府。
如今六皇子最大的倚仗便是賢妃了。
可眼下賢妃已倒,我就不信他還坐得住。
25
晚膳時分,我派去盯著六皇子的人便前來稟報。
「六皇子怒闖宮門,被皇上命人打了幾板子,這事如今已經傳遍京城了。」
我抬眼看向兄長,微笑道:「兄長,後面的事情,便交給你了。」
兄長微微頷首:「我已經安排好了。」
……
眨眼便到了端午這日。
昨夜電閃雷鳴,下了一夜的雨。
驚雷劈壞了六皇子在京郊的一處莊子。
莊子上的一個農戶在斷壁下發現了一套龍袍。
因擔心是有賊人意圖謀反,便暗中帶著那套龍袍,冒死闖宮門,求見皇上。
皇上本就因右眼突然不能視物而大發雷霆,如今見了那身嶄新的龍袍,更是怒從心頭起。
因龍袍是在六皇子名下的莊子上發現的,所以六皇子便被召進宮中問話。
「當時六皇子矢口否認,稱是有人蓄意陷害。」兄長輕聲道。
「後來呢?」我追問道。
兄長有官職在身,進宮遠比我方便。
而我雖想親眼見證六皇子倒臺,卻隻能聽兄長轉述。
「後來便有人提議,讓六皇子換上那身龍袍試試是否合身,若合身,說明龍袍便是六皇子為自己量身所制。
「若是不合身,那便證明是有人蓄意陷害六皇子。」
我端起茶盞:「想來那身龍袍一定很合身。」
那龍袍本就是六皇子給自己準備的,又怎麼可能會不合身呢?
他覬覦那個位子已久,卻遲遲未能如願,於是便暗中在莊子裡藏了一身龍袍。
上一世,直到他登基後,我才知曉原來他早就有了奪位的心思。
那套龍袍被他放在寢殿內,日日觀賞。
但這一次,卻會成為他的催命符。
「可即便合身,也有可能是別人蓄意陷害,皇上就這麼相信了?」我又問。
兄長指了指自己的右眼:「今日一早,皇上的右眼便突然不能視物,兩件事情正好撞到一起,皇上不會去深想。」
兄長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滿臉疑惑地看著我,問道:「昭昭,你難道早就知道今日皇上的右眼會不能視物,所以才……」
我笑而不語,兄長見狀,竟也沒有追問。
上一世,皇上端午這日,右眼莫名不能視物。
此事本與太子無關,六皇子卻非常隱晦地將此事引到了太子頭上。
導致皇上對太子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但這一次,一切都不一樣了。
26
在六皇子的那個莊子裡,禁軍還搜出了些別的東西。
皇上連夜召見了欽天監。
他在御書房待了足足半個時辰。
當夜,六皇子便被賜了三尺白綾。
堂堂皇子,死後卻未能入皇陵。
兄長親自動手,暗中將六皇子的屍身偷了出來,運至了深山之中。
我趕到時,焚燒六皇子遺骨的木架已經搭建好了。
「此事事關重大,我沒敢讓其他人知曉。」兄長一臉無奈。
「他人都死了,你為何還要將他挫骨揚灰?」
我將火把扔進柴堆裡:「不將他挫骨揚灰,我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兄長嘆了口氣,低聲道:「我尋了個與他身形相似的死囚,悄悄放入了他的墓中。」
「多謝兄長。」我的眼眶有些發熱。
明明是大逆不道之事,可兄長卻不曾有過半分猶豫。
ţũ₌柴堆上被澆了火油,頃刻間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我親眼見著六皇子的遺骨被燒成灰燼。
待烈火熄滅,我才將準備好的工具拿出來,將部分骨灰收集起來。
兄長見狀,不解地問:「昭昭,你收集這個做什麼?」
我衝兄長笑了笑,「有些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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