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我是什麼藥後,她甩著帕子扭著碎步走了。
香包的味道很好聞,清新淡雅卻讓人沉迷深陷。
青柳和小蘭都懷孕了,隻相差幾天。
趙夫人高興地賞了青柳和小蘭。
青柳孕相ṱü⁷不好,她身嬌體弱,孕吐不止,眼窩深陷臉色青白。
小蘭則面色紅潤,身強體健一點不像孕婦。
青柳懷孕三個月時流產了,大夫說是因大寒之物,青柳身子柔弱,這一次流產幾乎耗盡她全部生機,臥床不起隻能靠藥物撐著過日。
青柳每日以淚洗面,身子更加不好,大寒之物不知從何而來,府上徹查沒有結果,隻能把青柳房裡的下人都發賣了。
我在趙軾軒書房當值沒被波及。
小蘭懷孕四個月的時候死了,且死狀奇慘。
那晚趙軾軒酒後回來,我上前伺候洗漱,小蘭把我趕了出去。
我睡在外間小榻,手搭在肚上,伴著隔壁床傳來的「吱呀」「吱呀」聲安然入睡。
兩人感情濃烈,深入交流了一宿。
趙軾軒清醒時小蘭已僵了身子,入目滿床的鮮血,小蘭肢體蒼白。
趙軾軒慌亂狂叫,下人們湧進屋後也被滿室血色嚇在當場。
趙軾軒做了病,他硬不起來了,不能和女人上床,連碰都不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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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婢女半夜爬上他的床,他驚叫著把人打死。
趙府老爺夫人愁眉不展。
我撫著渾圓的腰身,凝著燈光出神。
我懷孕了,四個月。
見到母親時,她搖著小扇走到我面前,我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女人,與前幾日形同瘋婦的是同一人。
似乎沒有遭受那場家變,她還是府裡身著錦緞,頭插朱釵的夫人。
她一臉嫌棄地看向我:「你怎麼吃得這麼胖?連姨娘都不是,就一個通房,以後可怎麼辦?」
「我懷孕了。」
她目光瞬間盯上我的肚子,「當真?」
「嗯,四個月了。」她指著我怒罵:「你不長腦子嗎,讓你進趙府是讓你去生孩子嗎?」「這是趙府唯一的孩子,趙軾軒,以後都不會再有孩子了。」我回答。母親松開手,上下打量我,「那藥都用上了?」「嗯。用上了。」母親笑:「好好好,用上就好,你先回去,等我好好考量考量。」
母親滿腹思量扭著腰搖著小扇走了,我看到她走到一輛馬車前捏著裙角上了馬車。
母親何時坐得起馬車了,這次她沒向我要錢,我覺得母親有事瞞著我。
趙軾軒每天把自己關在房裡,他房內全換成小廝伺候。
不敢睡床上,困了就趴在桌上,吃得又少,幾天下來臉色憔悴,目光陰鬱。
趙老爺和夫人都束手無策。
大夫和法師都找過了,吃藥、做法事都改變不了趙軾軒錯亂的神經和消瘦的模樣。
腰圍日漸增粗,撫摸肚皮感受裡面的生命,我下了決心,我要留下這個孩子。
端著飯菜放到趙軾軒面前。
他手緊緊握著書,看到我眼神避開。
「我是來告訴你我懷孕了,你有孩子了。」
趙軾軒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我懷孕了,真的,四個月了,不信你摸摸?」我握著他的手,他縮了回去,我強硬地拉過來按在我肚子上。
堅硬地圓凸起讓他眼神有了光彩。
我有孕的消息迅速在府裡傳來,趙老爺和夫人樂得合不攏嘴,提升我為姨娘。
青柳賞ţů⁺我一隻镯子,消瘦灰白的臉上明晃晃掛著嫉恨。
我快速跪地謝過後收起來,走時不小心碰倒了門口的花盆,屋裡婢女立刻上前收拾破碎的瓷片和花土。
沒理會青柳那句「粗鄙」我快步走了出去。
路過池邊,將一個紙包扔進池裡。
哪有什麼大寒之物,不過是兩物相生相克罷了。
我手中紙包與房中的那盆花合在一起便是大寒之物,單一存放都是無害的。
我早將藥倒在花土中,吸入得多了,孕體自然受不了。
趙軾軒明顯好了許多,至少不反感我出現在他視線內,偶爾還能接受我的觸碰。
母親來找我,不滿地瞪著我的肚子,「這還能打掉嗎?」
「我不想打掉,我的孩子,我要生下來。」
母親急極罵道:「生什麼生,你怎麼生?你生個仇人家的孩子怎麼辦,你忘了你爹你哥是怎麼死的了,你要氣死我嗎?」
我護住肚子任她發瘋,她喘著粗氣咒罵夠了把一個藥包砸在我臉上。
「你趕緊把他給打掉,聽到沒,我要知道你生下這個小雜種,我就掐死他。」
母親氣咻咻用帕子擦擦臉上的汗水,走向遠處的馬車。
馬車經過我身邊,風ṭùⁿ吹動車簾,車上有個男人意味深長地打量我。
我下意識地捂住肚子。
這個男人是誰,母親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系?
我本能地討厭這個男人和母親坐在一起。下次見到母親我一定把這件事弄清楚。
一個生命的成長是如此的新奇,是我十多年生命中不曾感受到的。
我愛上了腹中的骨肉,與我血脈相連的骨肉。
我不會忘記我的使命,這並不影響我期盼腹中生命的成長。
母親給我的那些藥和香包我早扔掉了,我不會墜胎,更不會讓香包出現在趙軾軒面前,我不可不想像小蘭一樣。
那晚本來單純地想伺候趙軾軒休息,他有沒有想法我不知道,反正我沒有。
是小蘭非要作死我隻能成全她。
和青林聞到的香包一樣,讓人沉醉致幻,對周邊的一切都不在意,隻想做那件事。
我那晚出去的時候順手掛在了帳上,第二天僕人們衝進去的時候趁亂取走,隨後毀掉。
我成了趙府最得寵的姨娘,趙軾軒帶我來到福鼎酒樓。
樓裡的伙計都不認得了,我戴著紗帽,也沒人認出我。
趙軾軒點了幾個招牌菜,嘗著口感和以前差太多,大廚應該換了。
好久不喝酒的他今天頗有興致地喝了幾盞,我心情復雜地埋頭吃菜。
「喜歡吃,下回爺還帶你來,這是咱家的產業,何時來都行。」他笑著說。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是的,這是我家的產業,何時來都行。」
他呵呵笑:「對,你家的,我的都是你的,都是咱們孩子的。」
說完盯著我的肚子笑得歡暢,好久沒看到他這樣開懷的神情了。
我痴痴地望向他俊美的容顏,心想我孩兒將來一定長得不差,因他父親顏值高啊。
酒足飯飽下樓時,一個男人喝醉,從樓梯上橫衝直撞下來,樓梯窄,三人疊在一起,我側身抓住欄杆護住肚子,趙軾軒被那人帶得往前衝,我的腳沒有收回來。
人,就在我面前翻過窄小的欄杆墜落在地,回過神來看去,趙軾軒頭扭曲地歪在脖子上。
大廳裡人們驚叫、慌亂、逃竄都與我無關,我怔怔地伏在欄杆上如同雕像。
世界又變成非黑即白,這世上的葬禮果然沒有什麼不同。
不,也有不同,不同的是我這次身著麻衣跪在前面,默默地看著人來人去,和尚誦經的聲音縈繞耳邊,似遠又近。
我隻跪一會,我腹中是趙府唯一的子嗣,累了被扶到廂房休息。
青蓮瘦得皮包骨,本就青白的臉泛著死灰,跪在那裡搖搖欲倒,突然一口鮮血噴出,人就軟了下去,下人亂做一團。
大夫診脈後嘆息:準備後事吧。
晚上,廳裡一口棺材就變成兩口。
葬禮後,趙府落沒了。
趙老爺和夫人病倒不理事,我是府裡唯一能主事的的半個主子,母親登門找上來。
打量著趙府,母親面露歡喜:「多虧你沒把孩子打掉,現下這府裡就你這肚子金貴。」
我看了一眼窗外:「母親小聲些。」
「怕什麼,現在誰不知道這府裡兩個老東西都不行了,這趙府早晚都是咱們的。」
我帶母親見了趙老爺和夫人,隻說母女失散多年才找到,母親當晚住進趙府。
趙老爺和趙夫人開始隻是心情鬱結外感風寒,臥床幾日便會好。
母親一日三餐地送食,送藥,非但不見好轉,最後口不能言,手不能抬,已顯油盡燈枯之態,半個月後相繼離世。
我已對眼前的黑白天地麻木,葬禮都是母親張羅。
有異議的管家僕人都被她打發走了,我漠然地看著府裡人日漸稀少。
肚子一天天見大,感受他的胎動,我對這個生命充滿希望。
身負血海深仇,忍辱含垢大仇得報,該做的我都做了,我對父親、兄長也有了交待。
餘下的日子,我隻想讓孩子平安長大和孩子好好過日子。
我有想過孩子問我要父親,到時我就對他說:「你父親沒了。」
人沒了,就是沒了,沒了,就是再也見不到了。
母親領著那個男人來到我面前,溫婉地對我說:「這是你魏叔,他幫過我,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是馬車上的那個男人。
我看了看男人,轉頭問母親:「一家人,那我爹呢,你死了和我爹葬一起還是和他。」
母親臉色巨變:「死丫頭,你說的是這是什麼話,要不是你魏叔幫忙給你拿的藥包香包,瑞祥茶樓和青府能到我們手裡嗎?」
原來母親是從他那裡拿的藥和香包,接管瑞祥茶樓和青府的也是他。
現在,他的目標該是……我。
我面色平靜心卻翻江倒海,定定看向母親,面前的女人忽然很陌生。
原來,我隻是一個棋子,一個木偶,背後操控提線的除了母親,還有他。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很惡心,吐得昏天黑地,想把體中所有汙穢都吐出來。
母親忙用帕子擦拭裙擺:「哎呀,好好的怎麼吐了,真是的,可惜我這身好料子。」
我自嘲地一笑,這就是我的母親,好在我報仇的目的達到了。
我起身:「你的事我不管,你若做出過份的事,我不介意幫我爹清理門戶。」
「你個死丫頭,你敢!」
「敢不敢,你可以試試,我的產業不需他人代勞,爹爹和兄長創下的產業,我會收回。」
我冷冷地撇向他們,沒有錯過魏叔眼裡閃過的一絲狠歷。
我從心裡反感那個魏叔,感覺那他像條毒蛇,陰冷地縮在暗處,伺機會狠狠地咬上一口。
母親每日和他出雙入對,說話輕聲細語,笑容嬌羞,青春回歸,仿佛哭嚎打罵如瘋婦的她從來不存在。
我用雷霆手段將趙府所有產業理順,青府其它產業我不稀罕,可是瑞祥茶樓我一定要拿回來,落在別人手裡也就算了,可在那個男人手裡我不舒服。
母親口口聲聲「我們的產業」我嗤之以鼻,我隻相信握在自己手裡的才是自己的。
我用上父兄教過的商業手段,價格打壓,貨物壟斷,瑞祥茶樓終於撐不下去,回到我的手上。
母親又如瘋婦般跳腳咒罵。
等她罵累了,我遞上一杯茶平靜地說:「你不想住在這裡就走,要是走頭無路,你隨時回來。」
她放下一句「死了我都不回來。」氣哼哼地走了。
我沒想到,這是她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母親的屍體從河上打撈上來,蒼白僵硬,安靜地躺在我腳邊。
我撫著肚子跪下,慢慢合上她的眼睛。
我不相信她會自殺,貪財惜命的人怎會自殺。她,是一顆棄子。
我緩慢望向青府方向,那裡面住著叫魏叔的人。
我開始對身邊人清理,吃食用物都小心謹慎,我知道他下一個目標是我,我和魏叔之間隻能你死我活。
中秋節,我生產在即,聽說有燈火遊街、煙花燃放,我可不想錯過這個熱鬧,何況還是個大熱鬧。
帶著保鏢護院我在人群中漫步,人潮湧動,煙花絢麗。
為觀看煙花,臨街酒樓裡的人都站在窗邊。
我駐足仰頭望向二樓的男人和他懷裡的女人,男人溫柔體貼,女人年輕嫵媚,笑眼盈盈。
忽然有人高喊著火了,一陣慌亂,人群四散奔逃。
男人摟女人下樓,低頭輕聲安撫著,經過我身邊時,我抽出袖中匕首,淡定地插入迎面男人的胸口。
保鏢護院將我圍在中間迅速在人群中向遠處移動。
驚叫聲響起,接著是更多的驚叫。
我在人潮中回頭看向那個男人,魏叔。
他張著嘴,不可置信的瞪著我,手伸向我直直倒下。
我笑著轉頭。今晚的煙花真漂亮,可惜看不上了。
生產那天,痛得我撕心裂肺,好在產婆有經驗,終於一聲啼哭,我松了一口氣。
是個男孩,果然長得像父親一樣俊美,我高興極了。
我的兒子,是我生命的延續,我會好好撫養他長大。
他會好好讀書,當狀元,光宗耀祖,想想就很美。
文翰林一歲時,我抱著他跪在父兄、母親墓前,我沒有把母親和父親合葬,在旁邊又給她立了一個墓,她地下有知也羞於和父親合葬的吧。
跪在墓前,我說我替他們報仇了,我說我有了孩子,孩子隨外祖姓,我說現在日子好了,我不再受苦受罪,看人眼色,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著說著我哭了起來,哭得天昏地暗,聲嘶力竭,把這許多年的委屈,恥辱都哭出來,文翰林小手不停地給我擦淚。
回家時,我告訴文翰林,他姓文,我也姓文,我叫文玉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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