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這叫人話,什麼叫不怎麼失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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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笛錄完節目直接飛江城,母親在電話裡問過她,想搬到哪套房子裡住,她讓人去收拾。
母親從第四期節目錄制就開始問,現在節目錄完,她還是沒決定好去哪住,索性回家待一段時間。
母親不在江城,在上海出差。
爺爺奶奶又去旅行了,兩人把年輕時走過的地方和去過的城市,故地重遊。
隻有父親在江城。
溫長運從妻子那裡知道女兒失戀,和男友分手,還賣掉公寓。
接到女兒,他隻字未提公寓的事。
“在家住幾天?”
“兩周,也可能三周,不好說。”
溫笛雙手交握枕在腦後,故作輕松道:“到時我接你上下班。”
溫長運笑說:“行,給你開工資,一個月五千,中午管頓飯。”
溫笛快一年沒去過家裡的公司,首先關心:“食堂有好吃的嗎?”
“跟以前差不多。”溫長運說:“江城新開了一家江景餐廳,裡面有幾道菜是你愛吃的,過年時忙,沒顧得上帶你去,我訂了晚上的位子。”
把行李送回家,溫笛換了一套衣服,跟父親前往江景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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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開業快一年,依舊一位難求。
溫長運訂了樓上觀景最佳的餐位。
知道溫長運今晚在這吃飯,餐廳老板親自過來打招呼,“溫董,好久不見,感謝賞光。”
“我是慕名而來呀。”
兩人握手,互相恭維。
才剛說兩句,被人給打斷。
“溫老弟,可算逮著你,你說說我們兄弟倆多長時間沒喝一杯了,走,去我那包間。你跟侄女都過去。”範智森拍著溫長運肩膀,比見到親人還熱情。
溫笛從小就認識範智森,淺笑著喊道:“範伯伯好。”
“侄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家。”
“我那個包間,正好有不少年輕人在,你們聊得來。”
盛情難卻,溫長運沒拂範智森的面子。
範智森跟飯店老板說:“溫總那個包間點的菜,記我賬上。”他和溫長運邊聊著,兩人往樓上走。
溫長運瞥他,低聲問:“什麼應酬?”
範智森實話實話:“還不是建廠那事,到現在沒定下來。北京那邊來了幾個人,你幫我去撐撐場子。”
下午他陪同嚴賀禹和田清璐去老廠區轉了轉,嚴賀禹說,江城的企業家,他隻認識溫總。
能讓嚴賀禹都知道的溫總,除了江城首富沒別的人,而且溫長運跟京越集團的子公司有合作。
剛才秘書跟他說,溫總今晚也在這吃飯,看到溫總的車進了停車場,車裡下來的是溫總和他女兒,應該是家宴。
這是連老天爺都幫他,他趕緊下樓來找溫長運。
他今晚特意請了幾個人來作陪,還有兩個堵在路上沒到,反正嚴賀禹也不知道他是臨時找來溫長運捧場。
“他們正在打牌,嚴總那個人,吃飯時不喜歡談生意,我們一會兒就純喝酒闲聊,他們兩口子一塊來的,侄女不是在北京發展嗎,嚴總又是出了名的廣告冠名商,侄女正好跟他們有話聊。”
溫長運不知道女兒的前男友就是嚴賀禹,還附和著範智森說了兩句。
溫笛走在後面,跟他們有段距離,他們說話聲小,她沒聽到他們聊什麼。
到了包間門口,範智森駐足,轉頭對著溫笛招招手,“侄女,跟上來。”
溫笛微微點頭,加快步子。
服務員替他們打開門,包間裡相談甚歡。
“嚴哥,不帶這樣欺負人的,你怎麼還喂牌給清璐姐。”
聲音聽著耳熟,溫笛對“清璐”兩個字格外敏感,又覺得不可能在江城遇到嚴賀禹。
範智森擋在她身前,她看不到包間裡到底有誰。
範智森過去打招呼,身前突然沒了人,她跟田清璐吃驚的目光撞個正著。
溫笛沒再到處亂看,隻在剛剛跟田清璐對望時,餘光掃到那個身影。
秦醒目瞪口呆,看看旁邊的田清璐,又瞅瞅嚴賀禹,最終把驚詫的眼神落在溫笛身上。
他是被田清璐拉來江城,替她跟嚴賀禹緩和關系。
本想著今晚盡情吃吃喝喝,眼下這個情形,他怕連吃飽都難。
溫笛在今晚的宴請裡隻是個小角色,她沒過來打招呼別人也沒甚在意。
範智森滿腦子都是他的生意,根本顧不上她。
她問服務員要杯溫水,安靜坐在那看手機。
手機有消息進來,備注是康助理。
【溫小姐,我們事先不知道,範智森還邀請了溫董。】
他這是替嚴賀禹解釋,並不知道溫長運也來,今天這個尷尬的局面,誰都沒料到。
溫笛從來不為難康助理,客氣道:【沒關系。】
有關系又能怎麼辦。
來已經來了。
她背對牌桌,總覺得有道灼灼的目光刺在她後背。
不知道是田清璐還是嚴賀禹。
“侄女,來。”
範智森這個大忙人終於想起她。
這不是溫笛能任性的場合,她也不會在嚴賀禹和田清璐面前失態,是她決不允許的。
溫笛回應範智森,微笑著從容走過去。
“我隻是小蝦兵蟹將,來蹭吃蹭喝,還要這麼隆重介紹呀。”
範智森說:“論做生意,那你肯定是蝦兵,要說寫劇本,我跟你爸加起來,不頂你萬分之一。”他轉頭看溫長運,接著打趣:“我記得咱倆小時候,被老師罰寫兩百字檢討都費勁。”
溫長運說:“沒見你多費勁,都是抄我的,連錯字也抄。”
包間裡笑開來。
範智森言歸正傳,給溫笛介紹嚴賀禹,“這是京越集團的嚴總。”
嚴賀禹手裡拿著牌,目光筆直落在她臉上。
溫笛:“嚴總,幸會。”
嚴賀禹點點頭,他知道她不可能跟他握手,說:“久仰。”
兩人之間分外客套,跟初次見面的陌生人無二。
輪到田清璐時,溫笛主動跟她握手。
田清璐這人有一點好,在社交場合,從不把私人情緒寫在臉上,她笑笑,說:“溫編劇本人比電視上還好看。”
“謝謝。”
範智森站在一旁熱情道:“田總是嚴總未婚妻,今年剛訂婚,他們是男才女才,男貌女貌。”
溫笛順著話說:“確實般配。恭喜啊。”
田清璐淡淡一笑。
康助理瞄一眼老板,不知道老板聽了這句話,心裡是什麼滋味。
最後介紹的是秦醒。
溫笛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她在路上開不了車時,秦醒要給她打急救電話,後來還讓交警過去看她狀況。
她也主動跟秦醒握手。
被區別對待的隻有嚴賀禹。
但沒人放心上,隻以為是嚴賀禹這個人給人疏離感,難以攀附。
牌桌上有人站起來,要讓位子給溫笛,“你們年輕人打。”
溫笛晃晃手機,找託詞:“不比你們老板,我這個社畜沒下班時間,老板剛給我發了郵件,事情急,我先回郵件。”
範智森解圍:“工作要緊。”
溫笛到另一邊安靜的地方坐下來,這邊牌局繼續。
牌桌旁圍坐了一圈人,嚴賀禹邊打牌邊跟範智森和溫長運闲聊,對範智森他有敷衍的成分,跟溫長運說話時,他又是另一個態度。
“聽說溫董家裡藏書不少,快趕上圖書館。”
他以前聽溫笛說過。
溫長運以為是範智森告訴他,他父親的那個“小圖書館”在江城當地小有名氣,電視上報紙上抱道過不少次,父親還給學校捐過很多書。
他笑說:“我父親喜歡看書,還愛買書。”
嚴賀禹隨意出牌,卻把秦醒打的找不到出牌規律。
秦醒抱怨:“嚴哥,你怎麼亂出牌呀。”
嚴賀禹一語雙關:“因為你亂講話。”
別人不清楚嚴賀禹這句話什麼意思,康助理明白。
嚴賀禹後來索性不管其他人還有什麼牌,手裡能出的就直接扔下去,連範智森都看出他就是陪著他們玩,哪是打牌,半開玩笑道:“嚴總這是盲打呀。”
嚴賀禹似笑不笑,說:“旁人都看出我在瞎出,就秦醒眼不好,說我給田清璐喂牌。”
康波看一眼嚴賀禹,老板好不容易找個機會替自己辯解,他這句話是刻意說給溫笛聽,讓溫笛知道,他剛才沒有給田清璐喂牌。
在溫笛進來時,秦醒說了一句:“嚴哥,不帶這樣欺負人的,你怎麼還喂牌給請璐姐。”
老板怕溫笛誤會,為了澄清,他煞費苦心。
一局結束,自然是嚴賀禹輸。
他起身把位子讓給範智森,“範總你來,我打個電話。”
隨他出去的還有康波。
特意繞了一點路,經過溫笛旁邊,嚴賀禹腳步有停頓,他想跟她說一句,能不能別難受。可服務員在旁邊。
時間地點都不合適。
溫笛埋頭看手機,但好像在走神。
等熟悉的氣息遠離,溫笛喊來服務員:“給我一杯冰鎮果汁。”
服務員讓她稍等。
今天是範伯伯的場子,為了拿下合作,他請了不少江城有頭有臉的人來捧場,她不能搞砸。
也不能任性說走就走,到時爸爸臉上也掛不住。
生意得做,人不能得罪。
趁人還沒來齊,她看看能不能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脫身。
牌桌那邊,範智森接到電話,說:“就差你們倆。十分鍾能到是嗎?行,不急。我們來的早,過來打牌。田總讓你們慢慢開,他們還要再打幾局。”
溫笛一聽隻有十分鍾,留給她的時間不多。
她喝一口冰果汁,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打開家庭群,想想這個時候誰的關系能正好用上,還讓人看不出破綻。
合理的離開理由,暫且她隻想到電視臺那邊。
她給二姑媽發消息:【姑媽,急救。】
【寶貝,怎麼了?】
來不及解釋太多,她讓二姑媽找電視臺的熟人把她從飯局撈出去。
【你爸也是,帶你去應酬幹嘛。別急,姑媽馬上給你辦妥。】
沒兩分鍾,範智森又接到一個電話,他稱呼對方趙臺長。
通話內容很短,隻聽範智森說:“客氣什麼,你這麼說太見外。”
“侄女。”範智森掛了電話,看向溫笛:“趙臺長知道你回江城,跟我要人,說好不容易盼到你回來,他今晚正好跟文旅的人一起,想跟你當面聊聊我們江城的旅遊宣傳,我讓司機送你過去。”
溫笛一怔,這麼快,二姑媽簡直神速。
以溫笛的形象氣質,和現在的名氣,成為江城的旅遊宣傳大使,並不奇怪。
在座的,包裹溫長運都沒覺得哪裡不妥。
電梯走道旁邊,嚴賀禹單手抄兜,在等人。
今天有兩件事超出他掌控的走向,一是,秦醒下午做和事佬,說既然他跟田清璐訂婚,也快結婚,兩人盡量好好相處。
哪知道範智森去而復返,恰巧聽到秦醒這話。
範智森也不能裝聽不見,連忙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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