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他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裡見到溫笛和溫長運。
他有過打算,到時專程來江城拜訪溫長運,但不是今天,更不是這樣讓他被動的場合,被動的身份。
今天過後,他在溫笛那,更被動。
康助理疾步過來。
聞聲,嚴賀禹轉臉。
“嚴總,趙臺長已經給範智森打過電話。”
“她人呢?怎麼還在包間?”
康助理頓了下,“溫小姐是繞到另一邊,走樓梯下去。”
嚴賀禹沉默一陣,說:“知道了。”
知道她在包間難捱,於是想辦法讓她走。
他等在這是想看看她,她卻避之不及。
康波在心底嘆口氣,道:“嚴總,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嚴賀禹看他,“什麼?”
康波小心翼翼說出來,“一會兒喝酒,溫董可能會同時敬你跟田總,祝你們幸福長久之類的。”溫笛父親敬的這杯酒,到時老板該怎麼咽下去。
第十九章(失個戀而已又不是手機丟...)
康波提醒老板, 其實是想問老板,需不需要避開這個尷尬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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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避開總有辦法,隻要暗示一下範智森, 這次來江城是考察,訂婚的事是私事。
以範智森的聰明勁, 自然領會什麼意思, 不會在酒桌上再提什麼小兩口之類的話。他一旦不提,也會提醒他邀請來作陪的那些人不提。
同時敬老板和田清璐的情況就不會發生。
嚴賀禹說:“現在都知道我跟田清璐訂婚, 提和不提,敬跟不敬,有區別?”他沒時間去關心一杯酒,需要考慮的是, 以後他要在江城怎麼破這個僵局。
康波不再多言。
嚴賀禹收到消息, 他邊走邊點開手機。
對方說:【已經辦妥。】
他回:【替我感謝趙臺長。】
對方問:【溫笛是你什麼人?】
嚴賀禹道:【能隨便威脅我,我又拿她沒辦法的人。】
到了包間, 牌局結束。
溫笛離開隻是一個小插曲,並不影響飯局。
人到齊,範智森招呼嚴賀禹他們入座。
緊挨著嚴賀禹的那張椅子空著,是特意留給田清璐,在他們看來,小兩口肯定是要坐一起。
田清璐從洗手間回來,隻有那個位子沒人。
她把包掛在嚴賀禹的椅背上, 在空位坐下來。
即使她跟嚴賀禹這場聯姻的裡子已經千瘡百孔,可面子該維系還要維系。
她得假裝自己開心,幸福得不得了。
“可惜侄女還有別的飯局, 不然你們年輕人有的聊。”範智森提起溫笛。
如今溫笛有一定知名度,算不上家喻戶曉, 也被大多數年輕人熟知。
當然,再有名氣,不代表嚴賀禹和田清璐面就一定認得。
“侄女的名字,你們可能不熟悉。”然後他說起溫笛編劇的幾部劇。
嚴賀禹說:“我知道溫董的千金,冠名過她編劇的電視劇,有才華有靈性的一個編劇。”
溫長運替女兒自謙:“嚴總謬贊。”
秦醒在心裡接話:他沒有謬贊,現在眼巴巴追不上您閨女。
之後的話題全圍繞不在場的溫笛,因為嚴賀禹欣賞溫笛的才華,又是江城首富的千金,後來大家不約而同聊溫笛。
範智森跟溫長運年輕時交情不淺,後來各自事業做大,一年到頭難得碰上幾面,他不清楚溫笛現在的感情狀況,“老弟,侄女什麼時候把男朋友帶回來啊,不能光顧著忙事業。”
溫長運避重就輕:“這孩子我一直放養,什麼都隨她。”
範智森跟田清璐套近乎:“田總認識青年才俊多,要是侄女沒男朋友,到時麻煩田總給留心介紹一個。”
他舉酒杯敬田清璐。
田清璐微笑:“隻要溫小姐看得上。”
她將酒杯在桌面上輕點,作出碰杯動作,心不在焉抿了一口。
田清璐吃了幾口菜,放下筷子又拿手邊的公筷給嚴賀禹夾菜。
嚴賀禹側眸,小聲說:“用不著,我從來不吃別人夾的菜。”
田清璐依舊面帶微笑,她往他那邊靠靠,回嗆他:“你以前也不吃姜給你夾的菜?”
這是第一次,她在嚴賀禹面前說到姜昀星,這個她嫉妒了很多年的女人,像根刺扎在心頭,經年累月,不拔.出來疼,拔.出來也疼。
嚴賀禹淡淡看著她,儼然沒想到她會挑釁,“你不無聊?”
田清璐微笑,“就是因為太無聊。”
桌上的人見他們說悄悄話,識趣地沒打擾,跟秦醒和康助理熱聊起來。
秦醒在飯局上那是遊刃有餘,幾個冷笑話一說,連溫長運都笑出來。
田清璐細嚼慢咽,她瞄他一眼,“太無聊,所以想知道你到底吃不吃姜昀星夾的菜。”
嚴賀禹沒搭理。
田清璐自顧自道:“那剛才那位呢?”
代指溫笛。
嚴賀禹滿足她的好奇心,“我沒指望她能勤快一回給我夾菜,都是我給她夾,她恨不得我能喂她才好,她解放自己的雙手。”
田清璐嚼著菜,味同嚼蠟,卻面不改色,“诶,你今晚找的是趙臺長還是文旅的老大?”
嚴賀禹再次瞥她,眼神在問她,什麼意思。
田清璐不緊不慢道:“溫笛離開後,範智森又接到一個電話,是文旅的老大,也是來要人。你難不成還找了兩撥人來要人?”
嚴賀禹隻讓人聯系趙臺長,沒去找文旅那邊的關系。
那隻有一個可能,是溫笛自己找的關系,給自己解圍。
田清璐最後說道:“你說她得有多不想看到你。你今晚白忙,她不承你的情。”
隨後,她坐直。
“田總,歡迎來江城投資,有需要的地方,不用客氣。”溫長運見兩人聊的差不多,他盡地主之誼敬田清璐的酒。
田清璐忙拿起酒杯,“謝謝溫董。”
兩人說了幾句場面話,田清璐給面子,把一杯酒喝光。
溫長運敬過田清璐再敬嚴賀禹。
嚴賀禹的杯子裡隻有半杯酒,他讓服務員滿上,端起酒杯站起來。
“嚴總你怎麼起來了,坐坐坐。”
嚴賀禹說:“您是長輩,應該的。”
田清璐在心裡冷嗤一聲,這是今晚他第一次被敬酒,主動站起來。
範智森心說,我年紀比溫長運還大,敬你時可沒見你客氣。他又無比感慨,今晚請溫長運過來是最明智的決定,從頭至尾,嚴賀禹對溫長運的態度都帶著謙恭。
酒過三巡,大家熟絡起來。
溫長運又同時敬嚴賀禹和田清璐,“恭喜你們倆,幸福美滿。”
這次,嚴賀禹沒站起來,因為他站起來,田清璐也得站起來,這等於接受祝福。
他說:“祝福的話不急,以後您再祝福。”
然後把一杯酒一飲而盡。
那句話落在不同人耳朵裡,有不同的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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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緣巧合,溫笛成了江城旅遊宣傳大使。
後來二姑媽告訴她,她找了文旅的老大去要人,先是找趙臺長,可當時趙臺長的手機一直佔線,怎麼都打不通。
二姑媽著急,怕耽擱事,於是隻好再找文旅那邊。
不用想,她知道誰找了趙臺長。
過了兩周,溫笛聽父親說,範智森跟京越集團合作建廠的合同已經籤訂,在嚴賀禹回北京的第二天,開始著手落實。
從前年開始談的項目,歷經兩年零三個月,終於塵埃落定。
範智森把溫長運和溫笛當成福星,嘴上說大恩不言謝,他還是略表心意,給溫笛連著訂了一個月的江景餐廳包間,她隨時可以過去。
溫長運應酬不斷,不是時常有時間陪她,溫笛一個人前往,幾天下來,她把餐廳的招牌菜吃個遍。
一個人吃飯無聊,還冷清。
她帶著平板過去,不想吃的時候構思明見鈞的定制劇本,過去這麼久,她毫無思路。
似乎靈感枯竭。
溫笛靠在椅背裡,望著水霧茫茫的江面。
今天風大,隔著窗玻璃也能聽到江面呼呼的風聲。
盯著江面發呆半小時,爺爺奶奶給她打來視頻電話。
他們出去快一個月,暫時沒有回程的打算。
奶奶興奮地跟她講述,二十多年前她跟爺爺去的那家小商店還在,老板娘已經升級當奶奶,一邊帶孩子一邊看店。
“看到這個孩子沒?”奶奶正坐在店門口的桌邊休息,指指旁邊兩三歲的孩子,“當初帶你來這裡,你跟這孩子差不多大。老板娘當時還專門燒了水,給你衝奶粉。”
溫笛沒有記憶,隻在照片和視頻裡看過她小時後去的地方。
那時父母忙,爺爺奶奶帶她逛遍大江南北。
別人都誇她有靈性,這個靈性有一大半是爺爺奶奶給她的,他們陪她讀書,帶她旅遊。也可能有遺傳的成分,還有家庭的寵愛。
她一路被寵大,包括跟嚴賀禹的那三年。
隻是現在這個所謂的靈性,死在一場失敗的戀愛裡。
她不甘心。
但它就是死了。
“奶奶,這個地方是哪裡?旅遊路線您整理給我,等有空我也去玩玩。”
奶奶說:“是雲樹村,旅遊開發得不錯,等回住的地方我和你爺爺整理,把兩次拍的照片都整理給你,興許等你下回來,又有變化。”
雲樹村,一個風景秀美,坐落在大山的村子。
溫笛記下來。
在江城待了三個星期,溫笛準備明天回北京。
她已經決定好搬到哪套房子,也是一套公寓,比之前的還大。房子是前幾年的裝修,不是她喜歡的風格,她讓設計師重新設計,裝好最快要三個月。
溫笛回北京前和祁明澈商量:【能不能租你公寓三個月?新家在裝修。】
祁明澈:【租你半年都行。】
溫笛喜歡跟爽快的人打交道,作為感謝:【哪天有空?請你吃飯。】
祁明澈回:【你知道的,我從來不跟心不在飯上的人吃飯。】
溫笛之前吃飯總是走神,管不住自己就要走神。
她說:【放心,請你吃飯的誠意還是有的。】
兩人約好吃飯的地方。
溫笛回北京當晚,跟祁明澈見面。
這家餐廳她第一次來,是祁明澈定的地方,裝修極具特色,隻有跟老板熟悉的人才能約到位子,不對外。
今晚祁明澈還是穿粉色T恤,溫笛看他身前的圖案幾眼,“你就這麼喜歡粉色?”
“也不是。”祁明澈給她倒水,說:“網上反季買的,當時下單沒注意,買了五件,不穿浪費。”
溫笛:“......”
祁明澈託著下巴,悠哉喝水,“在老家剛回來?”
“嗯。”
“失個戀而已,又不是手機丟了,至於?”
“誰告訴你我回家是因為失戀?”
祁明澈不說話,接著喝水。
溫笛好好跟他說話:“在家調整一下心情。順便接了一個工作,拍宣傳片耽誤點時間。”
她瞅他,“你呢,戀過幾次愛?”
祁明澈迎著她百無聊賴的眼神,看她一副敷衍的樣子,他也敷衍道:“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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