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2025-01-20 11:43:463253

  “回少夫人,奴婢叫青梅。”


  “青梅麼?這個名字倒是好記。”林驚枝笑了笑,“你是想留在莊子上謀個差事,還是拿了銀錢和身契自行離去。”


  青梅小心抬眸看了林驚枝一眼,又極快低下頭去:“少夫人,奴婢鬥膽。”


  “奴婢想留在少夫人身旁伺候,哪怕是做個掃灑的粗使丫鬟也行。”


  林驚枝聞言皺了皺眉頭:“我當初救你,不過是於心不忍見你被牙婆打死。”


  “你我間隻算一場善緣,我留你作何?”


  “再說我身旁也不缺伺候的丫鬟婆子。”


  青梅搖了搖頭,跪在地上顫顫發抖:“少夫人救奴婢一命,奴婢這條命日後就是少夫人的。”


  “奴婢隻求少夫人收留,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行。”


  晴山一旁聽得撇了撇嘴,隻覺得這青梅心大,當初自家主子也許不該救她。


  “不必了。”林驚枝理了理衣袖,慢悠悠起身,她不再看地上跪著的青梅一眼。


  轉眼天色漸暗,晴山輕手輕腳進屋中掌燈。


  見林驚枝靠著暖閣的美人榻上閉眼睡著,她拿了羊絨薄毯小心走上前,正要給林驚枝蓋上。


  不想瞬間,林驚枝猛然睜眼,眼中含著來不及壓下的冷漠。


  “少夫人。”晴山嚇得一抖,手中羊絨薄毯掉在地上。


  “什麼時辰了?”林驚枝抿了抿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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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山答道:“已經戌時,夫人可要用膳。”


  林驚枝手撐著身後的大迎枕子坐起身:“讓小廚房燉一碗牛乳羹送過來即可。”


  “那小丫鬟青梅可曾離去?”


  說到青梅,晴山眼裡透出惱意,她有些憤憤道:“少夫人不知,她依舊在外邊跪著。”


  林驚枝神色不免冷了幾分,她慢悠悠起身推開檻窗,一眼就看到跪在地上的青梅。


  夜裡風有些大,應該是會下雨的。


  雨一下,就是透骨的涼意。


  林驚枝收回視線,不急不緩朝晴山吩咐:“她要跪著,那就讓她跪著吧。”


  “時間久了,也就知難而退了。”


  檻窗半推,屋內琉璃屏畫宮燈有幾縷光暈,透過菱花窗格落在屋外。


  燈影昏昏如紗似霧,顯得有些清冷。


  林驚枝站在窗前,她視線忽然微閃,落在一道從極遠處走來的清雋身影上。


  月色冷白,空氣裡盛了涼涼晚風和淡淡的紫藤花香,斑駁樹影落在裴砚發間,他步伐一頓,極快抬頭,精準往林驚枝站著的窗前掃了一眼。


  這瞬間,林驚枝隻覺身上一重。


  裴砚視線像是有溫度般,正慢慢從她身上滑過,那種令她指尖發麻,背脊像是被他指尖撫過的錯覺,令她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


  從三月末那日爭吵,至今已有七八日未見。


  林驚枝根本沒想到裴砚今日會突然歸家,她驟然轉身關窗,從衣櫥裡尋了件厚實外衫披在身上。


  恰在這時,晴山有些興奮聲音傳出:“少夫人,郎君來了。”


  “晚膳可要叫小廚房多添置些?”


  林驚枝搖頭,朝晴山道:“你下去吧,屋中不必伺候。”


  裴砚穿過垂花門,順著廊庑,連書房都沒去,燈火映在他身懿驊上,顯得他面部線條越發的凌厲深邃。


  “主子。”青梅見裴砚走近,白著臉,用隻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道。


  裴砚身影如風般冷然,他步伐極快,沒有絲毫停頓。


  青梅垂著眼眸根本不敢去看裴砚,背脊衣裳在就在裴砚出現瞬間,就已被冷汗浸透。


  “枝枝,開門。”


  裴砚站在屋門前,伸手推了推,才發現房門被林驚枝從裡面鎖上。


  林驚枝在屋中並不理會,她披著外衣,再用羊絨薄毯裹了一層,就慵懶靠在美人榻上,漫不經心翻著一冊書卷。


  下一瞬,窗旁傳來輕微輕響。


  林驚枝下意識抬眸看去。


  隻見一個出塵如飄逸身影,劃破夜色,驟然從窗戶外翻入室內。


  林驚枝嚇得想要站起來。


  可裴砚速度極快,他已走到她身側,長臂一伸就把林驚枝攬進懷中,壓在胸膛上。


  他的氣息極具侵略性,性感冷白的喉微微一滾,在一片燭光裡,沉黑眼眸裡,壓著林驚枝看不懂的情緒。


  “還在生氣?”裴砚嗓音低沉,垂眸看向被他強行按在懷中的嬌妻。


  林驚枝抿著唇,並不答話,隻覺側臉貼在他心髒位置,聽著他胸膛裡強有力的心跳聲,每一下呼吸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隻不過,冷冷松香中又含了股鐵鏽和皮革的氣息,更像是淡淡的血腥味。


  林驚枝伸手去推他。


  裴砚卻是根本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寬大掌心箍著她細軟腰肢,溫度熾熱,呼吸若有似無拂過她雪白瑩潤的耳垂。


  “手還疼不疼?”裴砚眸光微微往下,落在林驚枝撐在他胸膛嬌嫩無比的手背上。


  林驚枝指尖微蜷了一瞬,她不由想到那日他竟趁她夢中,用她手心做那般羞惱的事,她依舊有些很氣。


  明明前世,他偶爾也會有放縱的時候,卻不像如今這般任由著想法,做那事時總趁她失神淪陷,就換了新的姿勢。


  “在想什麼?”裴砚抬起一隻手,指腹擦過林驚枝微微抿著的紅潤唇瓣。


  他心想著,上回應是真的打痛她了,這會子還氣著。


  可她根本就不該提納妾之事,他在她心底,她究竟把他當成了什麼。


  林驚枝眸色微顫,避開裴砚探究的視線,她想推開他,奈何兩人力道懸殊,她根本動不得分毫。


  “我一個時辰後,就要出去。”


  “不生氣了好不好。”裴砚嗓音燙人,透著許久沒睡的沙啞。


  林驚枝這才注意到,他身上衣裳有些皺著,眼底也透著淡淡青色,估計是連著幾日未曾好好休息過。


  “你受傷了?”林驚枝眉心漸漸皺了起來。


  裴砚一愣,搖了搖頭。


  他這才稍稍松手,往後退了些:“燻到你了?”


  “我以為換過衣裳就聞不出來了。”


  “不是我的血。”


  “不要擔心。”


  林驚枝緊抿的唇角露出一絲冷意,她伸手去拍裴砚依舊放在她側腰的手背,是用了力氣的。


  本以為裴砚會躲開,沒想到他沒躲。


  軟軟的掌心,一下子落在他手背上,那聲音極響,林驚枝掌心也同樣鈍痛不已。


  兩人站在燈前,燭影落在他們身上。


  影子交融在一處,就像最為親密的交頸鴛鴦。


  屋外。


  驚雷聲響起。


  毫無預兆,暴雨驟然而至。


第50章


  屋外,天色濃黑如墨。


  雨水撲打在窗邊,狂風搖曳,庭院中紫藤花瓣吹落滿地。


  裴砚視線從被林驚枝打得微微有些發紅的手背上離開,半張臉沉入陰影,緊繃的下颌骨線條透著凌厲。


  “我去沐浴。”裴砚淡淡說了聲,轉身去了耳房。


  孔媽媽冒雨提著食盒進來,她見林驚枝站在窗前發愣,半開的窗子有湿冷雨水飄進,落在她額前發絲上,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被風吹得有些泛白。


  “少夫人。”孔媽媽趕緊放下食盒,關了窗子。


  她朝屋外看了眼:“青梅還在外頭跪著,少夫人可是於心不忍?”


  “不如讓人把她直接打發出去,也免得在眼前晃悠,驚擾到您。”


  林驚枝看了眼窗外,眼底情緒有些沉,嬌紅唇角微抿了一下,她猶豫再三。


  最終還是朝孔媽媽道:“算了。”


  “她願意跪在那,就讓她跪著吧。”


  “那處廊庑多少有點遮擋,這大半夜的打發出去,萬一又著了歹人更不妥。”


  不多時,裴砚沐浴出來。


  屋裡擱著銀霜炭盆,並不覺得冷。


  他隻穿了薄薄的裡衣,清爽的皂香混著松香,已經洗去身上那股鐵鏽混著皮革的血腥味。


  孔媽媽見裴砚出來,擺好晚膳後,就趕忙退開。


  屋中幽靜,顯得庭院外暴雨傾盆,如天穹被劃破一道極深的口子。


  裴砚身上還壓著差事,他也不能耽擱久。


  在林驚枝身旁的黃花梨木八仙桌前坐下,自個兒取了碗筷,也不用她布菜,就極快吃了起來。


  他吃相斯文,速度卻不慢。


  林驚枝才喝了小半碗甜湯的功夫,他一大碗冒尖的粳米飯已經下肚。


  裴砚擱下碗筷,見林驚枝已經慢慢喝著甜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比起剛成婚那半年,她似乎瘦了很多,盈盈細腰是一手就能折斷的模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眼中沒了嬌羞,對他疏離淡漠,兩人單獨相處時,她就從未真心實意朝他笑過。


  心底忽然漫上一股極度不甘的情緒,裴砚心口發緊,方才咽下去的食物堵在他喉嚨裡,苦澀得厲害。


  他還有許多事未做,哪能把心思都花在她身上。


  就像他當初娶她,也是權衡利弊後動了惻隱之心,覺得她實在乖巧順從,又沒有厲害的母族護著。所謂的豫章伯府,不過是得了祖上蔭封的沒落世族。


  比起日後娶了宮中安排的女子,或者裴家深思熟慮後送到他身旁的女人,裴砚更願娶,因周氏嫉妒而陰差陽錯定下的豫章侯府六姑娘。


  近一年相處,裴砚極不願承認,他起了貪念,對她動了心思,他想要她更多。


  那種從心底生出的恐怖佔有欲,裴砚眸色微變,咬牙忍下這一刻要把她狠狠摟進懷中的衝動。


  “你早些休息。”


  “我走了。”裴砚站起來,去裡間換了一身衣裳後,就推門出去。


  林驚枝坐在桌前,漂亮的桃花眼壓著漠然神色,見裴砚挺拔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暴雨中,終於緩緩呼出一口濁氣。


  孔媽媽輕手輕腳進來撤了桌上已經涼透的晚膳,又小心扶著林驚枝去主臥內休息。


  翌日,天還未亮,林驚枝就從夢中猛地驚醒。


  她捂著撞如雷鼓的心髒,唇瓣失了血色,愣愣盯著帳頂上那繡的祥雲紋花樣的承塵,渾身被冷汗浸湿,手腳冰涼不見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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