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
晴山見她醒來,趕忙端了蜜水喂她喝下,又拿了大迎枕頭墊在林驚枝的後腰上,手裡握著的巾帕已經換過好幾輪了。
“我夜裡又夢魘了?”林驚枝喝了蜜水後,看著緩過來不少。
晴山有些憂心道:“郎君離去後不久,奴婢聽得房中有聲音,就進屋看看。”
“不想您又做了噩夢,如何都叫不醒。”
“隻得和孔媽媽輪流守著您,就怕您夜裡會起了高熱,傷及身子。”
夢裡夢到了什麼林驚枝根本就記不清了,她隻覺得心悸得厲害,夢中的畫面,應該是令她極度難受的。
“什麼時辰了?”林驚枝問晴山。
晴山小聲道:“寅時剛過,若是沒下雨的話,再等會太陽就該出來了。”
“您再睡會兒,奴婢辰時再叫你起身?”
“不必了。”林驚枝搖了搖頭。
“青梅還在外邊跪著?”她忽然抬眸問。
晴山聞言,也有些無奈點頭:“是。”
“一直在廊庑下跪著,夜裡雨大渾身都湿透了,孔媽媽不忍心就拿了一把油紙傘給她,她也不撐,倔強盯著少夫人你主屋的方向。”
林驚枝有些吃驚,雪白指尖描摹著透著溫熱的茶盞邊沿,她垂下眼睫,想了許久。
最終還是對朝晴山吩咐:“你去把青梅的身契找出來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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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她日後就在院中當一掃灑的粗使丫鬟,沒有我的同意,不許踏進屋中半步,她若是抱著別的什麼心思,倒是就按照附中規矩,犯了大錯打死不論。”
“是。”
晴山出去不久,就帶著渾身湿透的青梅過來。
青梅不敢上前進屋,她就跪在房門外,朝林驚枝行禮。
一張瘦得脫了形的小臉煞白如紙,結結實實朝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奴婢,謝少夫人收留。”
林驚枝神色冷漠點了下頭:“帶她下去,收拾幹淨。”
到了下午,孔媽媽行色匆匆進來,略透著嚴肅的臉龐上神色僵冷。
“少夫人,今日外頭送來了好幾份請柬。”
林驚枝疑惑看了孔媽媽一眼,視線落在她雙手託著的請帖上,打頭一張放著的竟然的鍾太後親女,長公主蕭初宜的帖子。
林驚枝猶豫一下,伸手接過帖子。
入手竟然是厚厚一疊,除了蕭初宜外,還有沈家大姑娘沈觀韻的帖子,以及秦家、李家、清河崔家,還夾帶著汴京城中幾個她從來沒有接觸過家族。
上一世的林驚枝,哪有如今這般待遇。
孔媽媽見她皺眉沉思,以為她是疲於應付世家大族之間的關系:“少夫人莫要緊張。”
“這些帖子,除了初宜長公主外,其他人少夫人若不願露面直接拒絕了就是。”
“不論她們是因為郎君如今大理寺卿的官職,或是裴家長子的身份,想要與少夫人交好,少夫人不必過多理會。”
沈家沈觀韻的帖子,林驚枝自然不會去。
但清河崔家,林驚枝記得裴家大姑娘裴漪珍,也就是裴漪憐的嫡親姐姐。
她嫁的是崔家長孫,而崔家現今的當家主母裴月齋,是裴太夫人鍾氏唯一的嫡親女兒,也就是裴漪珍的嫡親姑母。
林驚上一世並未見過裴月齋,隻聽說這位長姐身子有些不好,出不得遠門。
所以裴太夫人幾次壽宴,她都從未出現。
林驚枝眸中幾種情緒閃過,如玉指尖捏著請帖,眉間緊鎖,片刻後才朝孔媽媽道:“你去回了初宜長公主。”
“三日後賞花宴,我定會到場。”
“至於其他幾家。”
林驚枝抽出崔家的帖子:“你同崔家的管事婆子說聲,崔家的花宴我就不去了,等過些日我得空時再親自上門拜訪,順便幫我同崔家少夫人裴漪珍道聲安好。”
孔媽媽聞言笑著點了點頭:“少夫人這般安排最好。”
“這些府邸若一家家去,難免疏漏得罪了人。”
“不如就去了初宜長公主的賞花宴,等過些日子再去有姻親關聯的崔家拜訪,最妥帖不過。”
“嗯。”林驚枝漫不經心應了聲。
轉眼就到了三日後,初宜長公主賞花宴那日。
清晨,薄霧彌漫。
連下數日的暴雨停歇,空氣裡透著雨後潮潮的泥土芬芳。
馬車已早早地準備妥當,雲暮親自駕車。
孔媽媽扶著林驚枝上了馬車,晴山和綠雲單獨一輛跟在後方。
今日的林驚枝是刻意打扮過的,嬌豔臉龐塗了薄薄的一層脂粉,特地帶了幕籬,單單是提著裙擺上車時,寬大袖擺下不經意間露出的一小截皓腕,修長無瑕幹淨指尖,透著潤白的羊脂玉色。
四周僕婦皆紛紛垂頭,沒人敢私自看上一眼。
初宜長公主雖未嫁人,但因受太後和天子寵愛的緣故,她在三十歲那年得了天恩,天子於宮外賜下公主府邸。
所以蕭初宜常年生活在宮外,每月再抽出部分時間,進宮中陪伴太後鍾氏。
“裴少夫人可算是來了,老奴家殿下一早就念著少夫人。”林驚枝才走下馬車,公主府前立馬就有得臉的嬤嬤迎接上前。
“老奴姓趙,裴少夫人若不嫌棄,喚老奴趙嬤嬤便可。”
這個時辰不早也不晚,公主府門前,華車美衣,四周都是人。
能得林驚枝這般待遇的少之又少。
更何況這是初宜長公主親自下帖子辦的賞花宴,汴京城內宅的婦人,但凡能攀上關系的,自然是削尖了腦袋也想要參加。
林驚枝帶著幕籬,身旁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是生面孔,所以並沒有人認出她的身份。
倒是趙嬤嬤在前邊引路,視線悄悄落在扶著林驚枝的孔媽媽身上,見孔媽媽看向她,她嘴角抿了抿,趕忙慌亂垂下眼皮,顯然是十分忌憚孔媽媽。
一行人繞過影壁,緩緩走進了層樓疊榭回廊曲折的長公主府內。
公主府中已來了不少人。
其中最為打眼,被人眾星捧月圍著的,自然是沈國公沈樟珩唯一的孩子,在家中受盡寵愛的沈觀韻。
沈觀韻看似在笑,她含著冷意的視線已沒有任何停頓,落在了林驚枝身上。
隻是一眼她便認出那個哪怕帶著幕籬,也依舊美得驚人的女子是誰。
兩人隔著幕籬薄紗,遙遙相望。
“林六姑娘,許久不見。”
沈觀韻率先開口,聲音不大不小,剛好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楚,她語調看似含笑,成功讓在場貴女都把視線落在林驚枝身上。
“林六姑娘是誰?”
“我記得汴京林氏可沒有行六的姑娘。”
“可惜幕籬遮擋了容貌。”
“……”
四周都是竊竊私語的聲音。
林驚枝眸色平靜從在場每個人的臉上掃過,忽地她視線一頓,眉梢意外揚了揚。
秦雲雪也來了,她就站在沈觀韻身後。
不過讓林驚枝驚訝的是,她竟梳了婦人的發髻,簪著嵌著珍珠掐成花狀的寶石金簪,極素的衣裳,依舊是弱柳扶風的模樣,不過氣色比起離開裴家前好了不少。
秦雲雪也同樣看著她,眼底的陰鬱沒有減少半分。
聽說有人好奇在問林驚枝的身份,秦雲雪唇角嘲諷笑了笑:“她是豫章侯府庶出的六姑娘。”
“豫章侯府?”
“我自小生活在汴京,可從未聽過豫章侯府。”有人不解地問。
秦雲雪用帕子壓了壓唇角:“你們可莫要誤會,林六姑娘是河東郡豫章侯府的庶六姑娘,她從未來過汴京,各位妹妹們自然不識。”
“我和觀韻姐姐也是去歲前在河東郡小住時,與她見過幾面。”
秦雲雪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人群裡就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初宜長公主是什麼身份,能請小小的庶女參加賞花宴,莫不是拿了假請帖,混進公主府的吧?”
一群人圍著沈觀韻嘰嘰喳喳討論林驚枝身份。
沈觀韻眼中帶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明明是她先出言帶出的話題。
庭院格外熱鬧,貴女之間聲音也沒壓著,但凡經過的人都能聽上幾句。
趙嬤嬤聞言,眉心擰成了一道褶子,隻覺得汴京城中這些貴女,越發的沒有尊卑教養。
“裴少夫人……”趙嬤嬤正準備開口安慰林驚枝幾句。
“是枝枝嗎?”一聲帶著驚喜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好孩子,你什麼時候來的汴京,怎麼也不與我說上一聲?”
“我這日想夜想的,終於是把你盼來了。”沈太夫人連忙拍開扶著她丫鬟的手,笑盈盈朝林驚枝走去。
林驚枝也是愣了一下,趕忙脫了幕籬,屈膝朝沈太夫人行了一個萬福禮。
“沈家老祖宗,萬安。”
她一襲海棠紅石榴裙,玉肩上搭了條缬紋薄紗披帛,纖腰用明珠寶石宮绦束緊,明豔嫵媚,是那種千年難尋,令人失神的人間絕色。
熱鬧庭院,霎時靜得落針可聞。
沈太夫人面容平靜,朝身後一群貴夫人介紹林驚枝:“這孩子,生得好看吧。”
“我本以為我沈家的觀韻姐兒,已經是汴京明珠無人可及了。”
“枝枝這孩子,竟然比我家觀韻更美上數分,難怪裴家郎君把人娶回家中後,恨不得當寶貝疼愛。”
沈太夫人一開口,所有的竊竊私語都弱了下去,連帶著趙嬤嬤也暗中松了一大口氣。
隻有沈觀韻臉上的笑容微僵,捏著繡帕的指尖暗中用力,尖銳指甲摳在嬌嫩掌心上,也毫無所覺。
林驚枝嫣然含笑,朝沈太夫人身後的貴夫人們一一行禮,她神態不卑不亢,禮數動作更是挑不出一絲毛病。
有人礙於沈太夫人面子,誇了林驚枝幾句,也有人真心實意喜歡如她這般長得好看,又格外討喜的姑娘。
霎時間,庭院裡變成林驚枝如眾星捧月,被各個府上的貴夫人圍著,等有人打聽出她就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裴砚嫡妻時,那種熱情程度不亞於長公主蕭初宜出現。
“真的好生熱鬧。”眾人正在說話的時候,一個笑吟吟的聲音從庭院旁的玻璃花房裡傳出。
長公主蕭初宜扶著宮婢的手,明豔宮裝,慢悠悠從玻璃暖房裡走了出來。
她也不知在裡頭待了多久,那花房瞧著並不隔音,眾人心思各異,趕忙上前朝蕭初宜行禮。
蕭初宜眼中含笑,她已三十多歲,但保養極好,瞧著不過二十出頭花季少女的模樣。
她是先皇的遺腹子,出生時新皇剛登基不久,膝下又沒有孩子,四五歲前都是宮中獨寵。
更是被大師批了,有護國昌盛的極貴命格。
“裴家少夫人。”
“上前來,陪我說說話。”蕭初宜笑著朝林驚枝招了招手。
林驚枝下意識側眸看了沈太夫人一眼,那種本能地尋求長輩幫助的眼神,讓沈太夫人心底一暖,伸手拍了拍她手背:“你莫慌。”
“初宜長公主這孩子一向是好說話的,她若喜歡你,是好事。”
“日後若遇著什麼麻煩,也能多個助力。”
林驚枝頓了片刻,才緩步上前朝蕭初宜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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