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林驚枝好似無意間回眸:“夫君還有什麼要交代妾身的?”
裴砚一口氣,莫名梗在胸腔裡,不上不上,堵得他十分難受。
“我送你過去。”裴砚抿了抿唇道。
“那有勞夫君了”林驚枝沒有拒絕。
等馬車在清河崔氏的宅邸前停下,林驚枝撩開馬車車簾,扶著孔媽媽的手,正準備下車。
裴砚微涼掌心忽然握著她的手腕:“傍晚我來接你回去。”
林驚枝忽然就扯唇笑了,隻是那笑意不及眼底,依舊含著淺淺的疏離。
“謝謝夫君。”
裴砚眸光微閃,緩緩松開握著林驚枝手腕的掌心,扶她下了馬車。
等林驚枝走遠,裴砚指尖捏了捏罩著倦色的眉心,朝車廂外吩咐:“去暗衛營。”
“是。”山蒼神色一凜。
崔家府邸極大。
林驚枝下馬車不久,立馬就有婆子笑著上前迎接她。
“少夫人可算是來了。”
“我們家夫人日思夜想,自從聽說您來汴京就念叨著,好不容易才把你給盼來。”
林驚枝唇角壓著淺淺的笑:“應是我的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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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早些來看大姐姐的。”
“隻因來汴京後病了許久,才耽誤下來。”
那婆子是裴家大姑娘裴漪珍身旁極為得力的劉媽媽,不光有奶大裴漪珍的情分,後來更是一直跟在裴漪珍身旁,一路做到管事媽媽。
而裴漪珍從小身子弱,是所有人都知曉的。
若林驚枝真的帶著病氣上府探望,那才會落了外人的話柄。
劉媽媽聞言,當即親昵朝林驚枝道:“少夫人有心了。”
“老奴這就帶您進去見家中主子。”
林驚枝跟著劉媽媽進去後,她才發現今日崔家宴請,可不單單是女眷那般簡單。
劉媽媽見著她眼中疑惑,當即也笑著壓低聲音解釋道:“今日除了女眷外,家主那邊恰巧也叫了男客。”
“到時用膳男女分席,不過這會子都有長輩在場,也沒有什麼大防的必要。”
“崔家的姑娘和郎君也有好些都到了適婚的年紀,所以就按著太夫人的意思,在園子裡熱鬧一番。”
劉媽媽這話雖說得委婉,林驚枝還是聽出了那麼一絲意思。
原來這是打著賞花宴的名義,在府中相看呢。
穿過廊庑,很快就到了裴漪珍住著的院落。
“主子,少夫人來了。”劉媽媽朝屋裡恭敬道。
“讓砚哥兒媳婦進來。”屋中傳來裴漪珍有些中氣不足的聲音,還伴著淡淡的咳嗽聲。
林驚枝抬步進去,她一愣。
好巧不巧,原來大夫人周氏也在。
周氏見她進來,表情微僵。
“母親。”林驚枝走上前,先朝周氏行禮。
不過是短短幾日不見,周氏整個人瘦得都有些脫形了。本就不算精致嬌美的臉龐,這會子竟生出了一股子老態來。
林驚枝看了微微心驚。
但也收斂情緒,側身看向美人榻上靠著的瘦弱女子:“大姐姐。”
“上前來,我瞧瞧。”
裴漪珍朝林驚枝笑了笑。
等林驚枝走上前,裴漪珍便開口誇道:“砚哥兒媳婦,果真是傾城絕色。”
“你成婚時,我因身子不好,沒能回去,如今一想到心裡就有些遺憾。”
這般說著,裴漪珍朝劉媽媽使了個眼神。
劉媽媽會意,轉身去了內室拿了個精美的匣子出來。
裴漪珍看著劉媽媽手中捧著的匣子:“這禮物,我本該在你成婚時給你的。”
“好在你來汴京了,我親手給你,也算是彌補了之前的遺憾。”
匣子打開,裡面是一套十分精美的滿綠翡翠頭面,價值連城不說,也算是世間罕見的寶貝了。
周氏看著匣子裡放著的翡翠頭面,她嘴角翕動,似乎想說什麼,但又忍了下來。
林驚枝看著匣子中放著的東西,她也驚了一瞬。
這頭面,要說是日後裴漪憐成婚時,裴漪珍送給她當壓箱底的添妝,她能理解,畢竟是嫡親姐妹。
可她不過是個嫁給裴砚的庶女,最開始時在府中還不得寵,說破天去,裴漪珍也不可能準備送這套翡翠頭面給她的。
林驚枝纖長的眼睫微微一顫:“大姐姐,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裴漪珍朝林驚枝搖了搖頭:“這翡翠頭面配你剛好,留在我這不過是一件死物罷了。”
“就算以後二妹妹成婚,我也給她準備了其它的東西,翡翠這種寶貝,漪憐的性子可壓不住。”
“今日宴會人多,我等會子讓劉媽媽親自給你送家中去。”
裴漪珍說到這裡又狠狠咳了數聲,她唇不見一絲血色,周氏坐在一旁,心疼得眼眶都紅了。
“大姐兒,莫說了,快些去休息。”
裴漪珍朝周氏搖了搖頭:“母親不礙事的。”
“砚哥兒媳婦生得好看,我瞧著也喜歡,如今不好好說一些話,也許往後就沒機會了。”
裴漪珍拉著林驚枝說了許久的話,直到她累了,閉著的眼睛又努力睜開看向林驚枝:“日後我若不在了。”
“漪憐姐兒就要勞煩你幫我護著了。”
“在河東郡的事,母親都與我說了。”
“我母親的性子一向如此,她嫁入裴家是高嫁,雖然已經成了裴家的當家主母,可她心底就是過不去那道坎,她把琛哥兒看著像眼珠子似的護著,難免會連累了你。”
“好在我母親性子不壞,也不曾做下什麼大奸大惡之事。”
“之前的事你若不往心裡去,就原諒她。”
“若已經記在心裡呢,那也就算算了,畢竟犯了錯的人,總該是要吃些苦頭的。”
林驚枝握著裴漪珍的手,她手枯瘦,也沒什麼力氣。
她並不恨周氏,她若是恨周氏,那重生後也不會幫裴漪憐避開那場禍事。
周氏的可憐,她比誰都清楚。
等裴漪珍睡著後,林驚枝站起身看向周氏:“母親。”
周氏神色依舊僵硬,眼眸極紅,應該是不久前哭過:“我陪著大姐兒,你去外頭玩吧。”
“漪憐姐兒方才被支開出去了,你也可以去園子裡頭找一找。”
林驚枝點了點頭,扶著孔媽媽的手轉身出去。
她前世未曾見過裴漪珍,在長輩口中那些零零碎碎話語中,對裴漪珍最大的印象就是聰慧。
大抵是如裴砚一般,自小被裴家老太爺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出來的孩子,都不會太差吧。
可惜裴家老太爺早早去了,如今的裴家家主裴寂單論心胸,也許不如裴家老太爺十分之一。
林驚枝腦子裡想著許多有的沒的,一刻鍾後,她果然在一片銀杏林中看見了裴漪憐。
“漪憐姐兒。”林驚枝遠遠地朝她喊了一聲。
裴漪憐驟然回頭:“嫂嫂怎麼來了。”
林驚枝伸手拍了拍,語調淡淡道:“來瞧瞧你大姐姐。”
想到裴漪珍,裴漪憐霎時紅了眼眶:“大姐姐自從到汴京後,就病得愈發厲害了。”
“她生哥兒時又傷了身子,平時往河東寄的信都隻挑好的說。”
“若不是母親來了汴京,恐怕我們都不會知道,父親也從未提起”
“前日,母親還因為我的事情和父親大吵了一架。”
“因為你?”林驚枝一愣。
她以為周氏消瘦成如此模樣,是因為裴砚的生母,那個傳言中不知生死的李氏嫡女。
裴漪憐抿了抿唇:“母親有意和沈家聯姻,把我嫁給沈家二房的長子。”
“可父親說什麼也不同意。”
雖然林驚枝因為沈觀韻對沈家印象並不好,但沈家的確不錯,畢竟隻要有沈太夫人在,漪憐姐嫁過去,基本是不會有多大委屈。
難道裴寂有更好的人選,或是想將裴漪憐嫁給皇子?
裴漪憐搖了搖頭,清澈眼瞳中含著水霧:“父親說大姐姐的身子,不知哪日就會突然不好了。”
“沈家雖跟著先帝打過江山,掌著兵權,滿門忠烈,但這些年手中兵權基本被天子架空,唯一隻剩沈家在軍中的威望。”
“沈家家主除了一女外,又沒有嫡子,二房長子雖是長子,可現下還不是世子。”
“所以還不如和崔家保持著姻親。”
“父親是想著哪日,等大姐姐不行了,就把我嫁到清河崔家當填房。”
林驚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父親真的是這麼說的?”
裴漪憐紅著眼眶:“是的,母親才因這事和父親大吵。”
林驚枝心底驚駭不已,她終於明白裴漪珍為什麼要把裴漪憐託給她,而周氏為什麼會被裴漪珍給勸住。
因為整個裴家上下,除了裴砚之外,誰也不可能與裴寂作對,而她在外人眼裡是被裴砚嬌寵至極的妻子,若是她點頭同意,那麼裴砚那邊自然好說話。
可前一世,裴漪珍雖然體弱,但是她並沒有病成這般。
林驚枝印象中,哪怕三年後,裴漪珍都活得好好的。
眼底各種紛亂思緒閃過,林驚枝伸手掏出繡帕,給裴漪憐擦了擦眼淚。
“嫂嫂,你說我該怎麼辦?”
“總會有法子的。”林驚枝拍了拍裴漪憐的手背。
“莫要哭,這是在崔家宅院,你這會子哭得眼眶通紅,留下話柄不好。”
林驚枝為了安撫裴漪憐許,就避開人群沿著銀杏林幽靜的小道愈往深處走。
就在她們要穿過整片銀杏林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低低的哭泣聲,那聲音還略有些熟悉。
林驚枝抬眼望去,就見一身素衣,嬌弱如柳絮的秦家表姑娘秦雲雪,嬌嬌軟軟的扯著一個郎君的衣袖。
而那個郎君。
林驚枝擰眉一想,不就是前幾日狀元遊街時,狀元郎身旁不苟言笑的那位年輕榜眼麼。
裴漪憐輕輕拉了一下林驚枝的衣袖。
“嫂嫂。”
“這個郎君,就是當時秦家給表姑娘定下親事的那戶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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