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珠子是去年我長子樟珩送我的一大塊羊脂玉,我就讓工匠全部拿去車了珠子,穿成了好幾串佛珠手串,拿去西霞寺,在菩薩面前開過光,準備送給家中小輩。”
“剛巧遇到崔家長孫媳壽宴,也就隨著禮單一同送出去。”
“你喜歡嗎?”
沈太夫人說著,就朝外頭的婆子一疊聲吩咐:“你去小佛堂裡,把那一串供在觀音像前的羊脂玉佛珠手串拿來。”
不過一會兒功夫,立馬有婆子取來羊脂玉佛珠手串,雙手恭敬遞給沈太夫人。
沈太夫人笑眯眯取過佛珠手串,套到林驚枝纖細雪白的手腕上。
“太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林驚枝慌亂拒絕道。
沈太夫人伸手理了理她微微有些凌亂的鬢角:“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
“這一串手串,本就是準備送你的。”
“好孩子,西霞寺的觀音極為靈驗。”
“你這一串,和漪珍還有觀韻的佛珠不同,我供的是送子觀音娘娘,女子在高門大族不易,砚哥兒又屬人中龍鳳,希望你早些有孕。”
林驚枝愣愣盯著手腕上的佛珠,她的手串的確和大姐姐裴漪珍的不一樣。
她記得裴砚昨天給她看的佛珠手串,掛著穂子的佛珠是雕刻成了平安結繩的樣子。
而她手腕上這一串,則是預示著多子多福的一顆小花生。
林驚枝掩去眼眸裡的情緒,垂下眼簾,朝沈太夫人恭恭敬敬道謝:“枝枝謝謝太夫人。”
沈太夫人伸手摸了摸她嬌嫩的臉頰:“快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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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色晚了,你再回去,我又得擔心。”
林驚枝抬眸,看了眼外頭天色。
夕陽西下,淡金色的餘暉灑滿天穹。
廊庑外有風,帶著花草樹木的清香,在遠處水榭裡金魚浮出水面,碧綠的荷葉抽出枝條,蓮花已隱隱約約結出了花骨朵,再過些時日就是盛夏了。
沈家有沈太夫人在,應該不像裴家那般講究規矩,也不像豫章侯府林家那樣,事事充滿算計。
林驚枝深深吸了口氣,起身朝沈太夫人告別。
孔媽媽扶著林驚枝,視線落在她手腕上掛著的羊脂玉佛珠上,欲言又止。
兩人在沈家丫鬟婆子的帶領下,穿過廊庑繞過水榭,走出垂花門,卻在沈家府門的影壁前和一個生得人高馬大的中年男子,迎面撞上。
隻見中年男子一愣,瞳孔驟縮,視線死死落在林驚枝身上。
“少夫人,我們快些走。”孔媽媽心口一跳,不動聲色扶著林驚枝走遠。
過了許久,那中年男子才回神,擰著眉大步朝林驚枝離開的方向走去。
沈家府門前停著一輛玄黑色馬車,駕車的婆子不知去了何處,恭恭敬敬站在馬車前的是裴砚的小廝雲暮。
林驚枝往前走的步伐一頓,心漸漸沉了下去。
她知道裴砚遲早會發現她出府,沒想到速度來得這般的快。
“上來。”
“枝枝。”
裴砚嗓音極沉,冷白指尖挑開馬車垂著的竹簾。
他半張連都藏著陰影下,瞧不出喜怒,卻格外令人膽顫。
林驚枝抿了抿唇後,深吸一口氣,提著裙擺緩緩走進馬車車廂。
下一瞬,裴砚忽然探出身體,沒有任何猶豫,略有些粗暴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整個人給拉了進去。
“回去。”裴砚朝外邊聲音極冷吩咐。
“是。”雲暮一甩馬鞭,馬車揚長而去。
沈樟珩才誇出沈府大門,眼睜睜看著那輛在清河崔家見過的馬車,從家門前離開。
上回他不是沒有派人跟蹤,可他派出去的侍衛,跟著那馬車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任何消息。
“方才那女子是誰?”
“怎麼會出現在沈家?”
守門的婆子一愣,趕忙道。
“是今日府上的貴客。”
“太夫人極喜歡的姑娘。”
第59章
沈樟珩僵在沈府門前,四十歲上下的年紀,身形高大凌厲。
他不笑時,那種常年混跡軍營,從骨子裡就帶著鐵血殺氣的眸光,令人不寒而慄。
“太夫人呢?”
沈樟珩冷冷朝那婆子問。
婆子早就被這氣勢震得小腿肚打顫,戰戰兢兢道:“太夫人這個時辰,應是去了內院小佛堂禮佛。”
沈樟珩眉心一蹙,按在腰間刀柄上的大掌收緊,大步流星往沈府內院走去。
“母親。”
沈太夫人正跪在小佛堂的蒲團上念佛經,冷不伶仃被身後突然出現的沙啞聲音,嚇了一大跳。
手心裡捻著的佛珠抖了抖,“啪”的一聲,掉在了蒲團上。
“你這孩子,有什麼事就在外頭直說。”
“也不讓丫鬟通報一聲。”
“嚇我做何?”沈太夫人擰眉看向面色僵冷,站在身後的長子沈樟珩。
沈樟珩抿了抿唇,臉上神情古怪得厲害:“兒子聽外頭守門的婆子說,方才府上來了一位貴客,母親是極喜歡的。”
沈太夫人想到林驚枝,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是個小輩。”
“是河東裴氏的長孫媳婦,在河東做客時,我就極喜歡她。”
“今年開春和她夫君來了汴京,今日上門瞧我,是個事事貼心乖巧的好孩子。”
“河東裴氏的長孫媳婦?”沈樟珩死死地咬著後牙槽,面若寒霜。
他分明瞧得清楚,那張臉和他的妻子白玄月一般無二,怎麼可能會是河東裴氏的長孫媳婦。
“可我瞧她像極了觀韻的母親,白玄月。”
沈太夫人聞言細細打量沈樟珩面上神情,頃刻間她蒼老臉龐凌厲一顫,唇角翕動。
她盯著沈樟珩厲聲道:“你又犯了什麼失心瘋。”
“那孩子才及笄沒兩年,你莫要魔怔把她當成別的東西,你想想你那妻子都死了多少年了,裴家長孫媳婦可是和你觀韻姐兒一般的年紀。”
沈太夫人的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抽在沈樟珩的臉上。
沈樟珩渾身僵冷,瞳孔極速一縮,有些失魂落魄站在原處。
小佛堂內,檀香籠著青煙嫋嫋升騰,落在蓮花桌案上慈眉善目的菩薩身上,仿佛四周的空氣都凝固了。
“母親,兒子心裡真的難受。”
沈樟珩就像被困在牢籠裡的野獸,他寬闊肩膀,瞬間塌軟。
再也堅持不住,雙手捂著凌厲臉龐,情緒崩潰跪倒在沈太夫人身前。
“兒子也不想這樣。”
“可是她死的時候是在外頭,難產生下觀韻姐兒,又被月氏王族追殺。”
“這麼多年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兒子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著,心裡總藏著一個惦記,也許玄月還活著也不一定。”
沈太夫人蒼老的掌心落在沈樟珩微微發顫的肩膀上,她長長的嘆息了聲:“不想了,都過去了。”
“這世間千千萬萬的人,有一兩個生得相像的也許是巧合罷了。”
“你想想你家觀韻,你不也說她無論是表情動作,還是平日的穿衣喜好都和她母親極為相似麼。”
沈樟珩有些絕望地搖了搖頭,喉嚨苦澀得厲害。
沈太夫人看著從小到大從未哭過的長子,今日竟這般哭倒在她身前,心底也同樣難受得厲害。
可惜沈家男人,個個痴情,性子更是倔強的幾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她抿了抿唇,沉聲道:“枝枝不是你那妻子玄月,她自小出生在河東郡的豫章侯府,是個庶出的女兒,一切生活軌跡都有跡可循。”
“你若心底難受,就把她當作普通小輩,汴京就這麼大的地方,來來往往總要見的。”
長久的沉默後。
沈樟珩深吸口氣,慢慢站了起來:“兒子知道的。”
他聲音一頓,繼續道:“兒子原打算等觀韻姐兒成親後,再告訴她,她母親玄月的身份。”
“如今兒子想了想,觀韻心大,又被兒子寵得不知天高地厚,若再知曉她母親的身份,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所以兒子決定把這個秘密,暫時永遠藏下去。”
“她想嫁給大皇子,想成為燕北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後,兒子自然會替她做到。”
沈太夫人聞言,點了點頭:“你有顧慮是沒錯。”
“沈家不比另外五姓,沈家的榮耀,是沈家兒郎拿命鋪出來的路。”
“程春娘那邊,你確定她沒告訴觀韻姐兒?”
沈樟珩唇角微翹,譏諷一笑:“她不敢說的。”
“這些年她一直被月氏追殺,她不識字又隻是個侍女,身旁都有人盯著。”
“觀韻那性子,若是知道了自己母親的真實身份,肯定要鬧。”
沈太夫人點了點頭,垂眸看著手心裡的佛珠。
她眼眸依舊慈祥,語調極淡:“既然如此,就把那婦人給毒聾毒啞去。”
“遠遠丟到莊子上,一輩子不要出現在觀韻姐兒面前。”
“免得惹生是非。”
“是,兒子知道。”沈樟珩點頭道。
“你出去吧,我有些累了。”沈太夫人不再看沈樟珩,跪在佛前閉眼念經。
沈樟珩才從小佛堂出去,就見沈觀韻和一群沈家兒郎從府外歸來。
她穿著男裝,唇紅齒白,眉宇間神色肆意飛揚。
雖美得格外靈動,但莫名的,沈樟珩竟突然覺得沈觀韻和她母親生得一點也不像。
“父親回來了。”沈觀韻上前朝沈樟珩。
見沈樟珩有些愣神的模樣,她眼中疑惑一閃而過:“父親?”
沈樟珩回神,勉強笑了笑:“京郊騎馬可是好玩?”
沈觀韻點了點頭,然後不經意問:“今日家中可是有客?”
沈樟珩一愣,腦中極快閃過一張臉,他抿了抿唇:“聽說你祖母請了客人,我倒是沒見過。”
沈觀韻這才垂下眼眸,朝沈樟珩撒嬌道:“下回京郊騎馬,父親陪著一同去吧。”
“上官家那嫡女,總是不給女兒面子,回回賽馬都要贏女兒一局。”
沈樟珩寵溺拍了拍沈觀韻:“你去玩吧。”
“我去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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