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蒼莫名渾身一僵,單膝朝裴砚跪了下去:“主子不在汴京的這些時日,是發生了一些事。”
裴砚揚了揚眉:“說來聽聽,少夫人可有受傷。”
山蒼從衣袖中掏出一封了火漆的密信,雙手恭敬呈給裴砚。
“少夫人並未受傷。”
“隻是發生了一點事。”
裴砚冷白指尖接過薄薄信紙,紙張上用蠅頭小楷,細細記著每一日發生的事。
滿滿當當六頁信紙,事無巨細。
“狀元郎、百裡逢吉?”
裴砚忽然掀開眼簾,瞥了山蒼一眼。
那種清冷而沉靜的眸光,帶著如有實質般的銳利壓迫,令山蒼不由自主垂下頭去:“是屬下辦事不周,未能及時出手相救。”
裴砚眉心蹙起,他似乎笑了一下,可那笑意未達眼底,眼中壓著深深的思索。
屋子裡,空氣凝滯,燭花爆出聲音。
裴砚冷白指尖點了點信紙,用掌心揉著隱隱作痛的後腦勺,腦海中飛快閃過夢中的各種畫面。
這一刻,他心髒如同炸開般的痛,昏黃色燭光落在他蒼白的臉上,徒添一絲哀傷。
“去驚仙苑。”
“把少夫人帶到莊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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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她,我重傷,生死未卜。”
裴砚語調極淡,每說一個字,四周氣壓就沉一分。
垂著的眼睑下藏著不可對外言說的心思,夜裡的夢,夢中斷斷續續的畫面,真實得猶如他親身經歷過一般。
雖然隻是細細碎碎的一些片段,但也足以讓他震驚和心痛。
他雖不信鬼神,卻也不相信隻是單純的夢魘。
“是,屬下這就去。”
山蒼一刻也不敢耽擱,轉身退出去。
樓倚山定了定神,走到裴砚身前:“你這是?”
“突然得了失心瘋?”
裴砚皺眉看了樓倚山一眼,忽然出聲,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何留行嫡妹的親事定下了?”
“定的是沈家三郎,沈俞瑾?”
樓倚山糊裡糊塗地眨了眨眼睛,看看裴砚,又看看屋中幢幢燈燭:“白日才定下的婚事。”
“我都沒來得及跟你說,你不是昏迷了,怎麼知道的?”
“難不成還能做夢、夢到?”
裴砚的眼瞳濃黑如墨,陰影落在他側臉上,形成了一道利落分明的線條,他目光忽然變得復雜難辨。
他勾唇淡笑:“的確是做夢、夢到的。”
樓倚山隻當裴砚是在開玩笑:“你就诓我吧。”
裴砚笑而不語,隻是笑容裡帶著一絲沉痛。
驚仙苑,西梢間主臥。
林驚枝早就睡下了,屋中隻留了一盞豆大燈燭,孔媽媽睡在外間守夜。
忽然,屋外傳來有些凌亂的腳步聲。
那聲音頓在門前,接著就是山蒼恭恭敬敬的聲音:“少夫人。”
“屬下山蒼。”
林驚枝猛然睜開眼睛,她愣愣盯著帳幔承塵上繡著的花紋,半晌才回過神。
“什麼事?”是孔媽媽起身的聲音。
下一瞬門開了,孔媽媽壓低聲音和山蒼說話。
晴山和綠雲聽見動靜,已經進屋伺候。
林驚枝換了衣裳,又在外邊披著件披風,才抬步走到門前。
“少夫人。”
山蒼垂下眼眸,不敢同林驚枝對視:“郎君在外頭受了重傷,已經被暗衛接到汴京莊子,重傷昏迷,生死未卜。”
孔媽媽臉色煞白,晴山和綠雲野同樣僵在原地。
隻有林驚枝,她臉龐表情依舊平靜,隻是纖長的眼睫快速眨了眨,整個人有些放空。
“少夫人。”山蒼見林驚枝半天不說話,小心翼翼抬頭看向她。
“我知道了。”
“你們去套馬,我現在過去。”
林驚枝盡量平靜聲音,她手腳有些發軟,但不至於讓她六神無主的程度。
“晴山你和綠雲守在驚仙苑。”
“孔媽媽同我一起過去,隨便拿兩身衣物,也不用特地收拾,現在就過去。”
林驚枝語調淡淡,聽不出絲毫慌色。
山蒼帶著暗衛,一路護著林驚枝出了驚仙苑,往汴京郊外偏僻的莊子去。
馬車速度有些快,林驚枝被顛簸得難受,孔媽媽收拾東西時,特地拿了一小匣子蜜餞,這會子小心翼翼塞一個到林驚枝口中。
她低聲安慰道:“少夫人,郎君他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平安度過的,少夫人莫慌。”
林驚枝口中含著蜜餞,不覺得甜,隻覺得喉嚨裡漫出來的滋味,苦澀異常。
明明已經不愛他,可她卻非木石,又豈會沒有感覺,不過是吞聲躑躅不敢言說而已。
馬車在黎明前,於莊子外的籬笆前停下。
山蒼下車,掏出令牌,暗衛查驗過才同意放行。
林驚枝扶著孔媽媽的手,下了馬車,她腳下一軟差點沒站穩,幸好孔媽媽眼疾手快。
四周寂靜,卻四下都掛著燈籠。
林驚枝一腳深,一腳淺的,往裴砚睡著的主屋走去,她掌心涼得厲害,整個指尖都沒了知覺。
燭光昏暗,她推門進去時,勉強看清床榻上靠坐著一個人影。
高大勁瘦,結實的肌肉……
“枝枝來了。”裴砚喊她,黯啞的嗓音,應該是許久沒喝水的原因,十分幹澀。
林驚枝眸光一顫,落在他赤著的上半身上,原地駐足,卻不再往前走。
“過來。”裴砚下颌微繃冷厲,漆眸含著令林驚枝心驚的欲色。
“山蒼不是說你生死未卜麼?”林驚枝緩緩往身後退了一步,她覺得今夜的他,格外的危險。
裴砚忽地啞笑一聲:“之前昏迷,你來了我就醒了。”
林驚枝才不信他的鬼話,轉身就要離開。
“別走。”裴砚顧不得身上的傷,起身大步走向林驚枝。
他長臂一伸,就把她給拉進懷中。
“為什麼要走?”裴砚鳳眸微眯。
林驚枝死死地咬住唇,忍著即將滾下的湿淚,偏過頭並不看他。
他沒束冠,墨發披散在身後,身上除了濃重的藥味外,還伴著撲鼻的血氣。
林驚枝想伸手推開他,視線卻頓在他纏著層層白布的肩膀上,掌心頓住。
裴砚知道她一向心軟,隻要他稍稍示弱。
他指了指左側肩胛骨上方的位置,聲音滾燙:“一支冷箭。”
“從這裡穿透。”
“再往下一寸,我就死了。”
他也會死嗎?
林驚枝愣愣回不過神,視線落在他受傷的肩上。
裴砚卻乘著她愣神剎那,狠狠朝那微微張開,柔軟無比的檀唇吻了下去。深深的,恨不得掃淨她口腔裡所有氣息的程度。
“裴砚……”林驚枝嗚咽一聲,沒忍住伸手捶他。
裴砚眉心蹙著,卻是自虐般也不反抗,隨她發泄。
似乎她每捶一下,眼前時常浮現的那些令他窒息的畫面,會淡下去一分。
夢裡潮湿陰暗的地牢,他看不清她的面容。
那些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東西,令他痛徹心扉。
“枝枝。”裴砚喚著林驚枝的名字,手臂用力,恨不得把她揉進懷中。
林驚枝被抱著,她掙扎不開,捶累了松開手,才發現他左肩上包扎著的布條已經被鮮血浸透,滲了出來。
她掌心微湿,沾著血腥味。
“夫君深夜把妾身帶到這處莊子,是為了什麼?”林驚枝冷冷看著裴砚。
她聽到他生死未卜重傷時的那股酸澀情緒,已經被她深深藏起。
“枝枝,我想要你。”
裴砚漆眸微深,聲音裡透著幾分顫抖,他烏瞳中含著的情緒卻前所未有的認真。
林驚枝眼皮一跳,撐在他胸膛上的指尖驟然一縮。
裴砚再次朝她吻下。
盛夏時節,雖是京郊外偏遠的莊子,但屋中未曾放冰,依舊熱得厲害。
裴砚動作很輕,掌心卻用足了力氣,禁錮著林驚枝雙手手腕,緩慢卻不容她拒絕。
“你瘋了……”林驚枝怒瞪向裴砚。
裴砚搖了搖頭,將她纖細的手腕握得更緊。
他性格素來霸道,隻是自小養成的制止力,能令他克制。
可今日,裴砚卻瘋了一般,不管不顧。
似乎隻有這樣,他才能確定她是活著的,是活生生的枝枝,而不是夢裡那個……
林驚枝抿著唇,黛眉緊皺,白皙背脊上都是汗水,脖頸纏著被熱汗打湿的烏發,嬌唇紅豔,漂亮的鎖骨上印著桃花般的痕跡。
到後來,她整個都有人迷迷糊糊的,他啞著聲音喊她,她若不應,他就重重的一下。
撞得她聲音嬌顫。
等到事後,裴砚背對著林驚而坐,他解開左肩上纏著的布巾,晦暗燭光下他肩胛骨上有一個明顯的皮膚撕裂的猙獰傷口,鮮血從裡頭滲出。
他沒讓林驚枝幫忙,自己勉強塗了藥粉,換了新的布巾包扎。
身前銅盆的溫水,給林驚枝擦淨身體後,他擦了皮膚上的血,清水已經被血水染紅,泛著腥氣。
裴砚依舊面無表情,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慢條斯理扎好傷口,又把銅盆端遠,這才掀開林驚枝身上蓋著的衾被,緩緩在她身旁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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