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胡服將女人的身段勾勒得極致曼妙,她步態盈盈上前,朝白玉京行禮。
“觀韻你回去!”沈樟珩面色微變。
沈觀韻微仰著腦袋,使白玉京能更好地看清她那張臉。
她十分自信,憑著這張臉,月氏的新君一定能猜出她的身份,畢竟她今日無論是穿衣還是打扮,就連神情動作,都是按照小時候沈春娘教她的那般,一顰一笑都在模仿沈家祠堂供著的那個女人。
她不光是沈家嫡女、燕北昭元郡主,她更渴望擁有月氏皇族血統,這些東西都將成為她往上攀爬的助力。
可現實卻是出乎沈觀韻的預料,白玉京帶著嘲諷的眼神從她身上掠過,沒有絲毫停頓。
“什麼玩意。”
白玉京冷哼一聲,面無表情收了手中利劍,轉身離開。
那種避之不及的模樣,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
不該是這樣子的!
沈觀韻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個響亮無比的耳光,她僵在原地,四周如同有幻覺一樣,有無數的聲音在奚落嘲諷她。
“父親……”她不敢相信,看著沈樟珩,欲言又止。
沈樟珩卻避開沈觀韻視線,狼狽拉著她回到沈家大帳中。
“觀韻,你莫要再如此魯莽,不顧身份體面。”沈太夫人臉上,不滿的神情也十分明顯。
而白玉京臉上又恢復了最開始的淡笑,朝燕帝十分抱歉道:“是我莽撞,打擾了你的興致。”
蕭御章雙眸凌厲幽深,盯著白玉京一瞬,漸漸透出些笑意來:“當年沈家的確是辦事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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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要追究,朕無話可說。”
白玉京一開始就在試探御章的態度,蕭御章也同樣在試探他。
少年脾性,性子急躁些,總好過城府過深、手段過狠,會給燕北帶來威脅。
所以蕭御章寧可眼前的男子是個莽撞的君主。
兩人暗中相互打量,約莫半盞茶功夫後,圍場裡傳來鑼鼓聲。
這預示著那頭梅花鹿已經跑遠了,圍獵可以開始進行了。
內侍總管王九德恭敬呈上綁著金穗的長弓,由帝王射出第一箭。
接著宮中皇子先行出發,再是各府上的青年兒郎。
林子裡驚鳥不斷飛起,還有野獸的嘶吼聲。
眾人分成幾隊,策馬前行。
白玉京並沒有參加狩獵的打算,淺淡如琉璃般的眼睛,忽然頓在崔家帳篷頭戴胡帽用輕紗遮面的林驚枝身上。
林驚枝感受到那凌厲眸光,心口一跳,不動聲色垂下眼眸,避開他探究的目光。
“長公主殿下。”
在林驚枝走神的時候,崔家帳子外有丫鬟行禮的聲音響起,等她回過神,蕭初宜雪白的指尖已經落在她嬌嫩的下巴上:“枝姐兒在想什麼?”
“這般好看的面容,好端端遮起來作何?”
蕭初宜說著,就伸手要掀。
林驚枝慌忙阻止,她生得和她母親十分相像,她不敢保證白玉京若是見了她的面容,會做出什麼事來。
隻得隨口胡謅了一個理由:“殿下,前幾日臣婦臉上生了疹子,有些醜陋,不想驚擾殿下。”
蕭初宜隻好作罷,繼而緩緩道:“太後娘娘方才念著你,這會子和淑妃還有賢妃單獨在皇家帳篷裡坐著也是無趣。”
“吩咐我過來叫你去陪著說會子話。”
“還有裴二姑娘爺一同過去,太後娘娘等著見一見未來的二皇子妃呢。”
裴漪憐第一反應是不想去,可是蕭初宜已經拉過她的手。
“大姐姐。”裴漪憐朝裴漪珍求助。
裴漪珍溫婉一笑,朝她擺手:“快些同殿下過去,莫要耽擱了。”
皇子大帳裡。
林驚枝和裴漪憐朝鍾太後行禮,沒想到本該去圍場狩獵的二皇子蕭鈺也在。
不過二皇子的性子自由散漫慣了,就算帝王訓斥,他也能絲毫不放在心上,去不去全憑心意。
裴漪憐雙頰通紅,攪著繡帕不知如何是好。
太後見她緊張,讓宮人賜座後,朝她招手:“裴家二姑娘。”
“快些上前來,給哀家瞧清楚。”
裴漪憐隻能乖巧上前,她生得溫婉,因著長姐裴漪珍在汴京城名聲極好,所以鍾太後對她的印象是未見著人,就已經生出幾分喜愛。
鍾太後沒有猶豫,從手腕上脫下一個通體碧綠的翡翠镯子,戴到裴漪憐手上:“好孩子,哀家這镯子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
“當年哀家出嫁時,哀家的母親給的一對,哀家今日給你一隻。”
林驚枝看著裴漪憐手腕的镯子上,她心底微驚,因為她也有一個,是第一次被賀松年帶著去慈元殿給太後請安時,太後賞她的那匣子珠寶首飾中的,其中一件。
她當時以為隻是尋常賞賜,沒想到這般珍貴。
“娘娘,月氏新君來給您請安來了。”賀松年的聲音在帳子外響起。
“太後娘娘這裡。”
“倒是比別處更熱鬧些。”嗓音清冷,語調帶笑。
林驚枝背脊微僵,側頭往身後看。
白玉京竟無聲無息站在她身後的位置。
口中的話雖是朝鍾太後說的,視線卻落在她身上,幽深異常。
第76章
“你倒是不嫌棄哀家這個老婆子。”
鍾太後笑著朝白玉京招手:“哀家聽聞你們月氏皇族,容貌俊美,不似凡人。”
“果然傳言不假。”
白玉京雖是月氏新君,但在鍾太後這裡他卻像個討喜的晚輩:“您若不嫌棄,晚輩就在汴京多留一段時日。”
“晚輩自小沒了親人,還不知被長輩疼愛是什麼感覺。”
鍾太後聞言一愣,被他的甜言蜜語哄得笑出了聲:“那你可要多留幾日才好。”
“你的年歲和哀家宮中的幾位皇子相仿,哀家的二皇子蕭鈺今日正巧也在這,不如讓他帶著你四處轉轉?”
白玉京含笑點頭:“那就有勞。”
蕭鈺視線一直落在裴漪憐身上,這會子鍾太後暗中狠狠掐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憨笑著點頭:“新君要去哪,同我說一聲就可。”
白玉京不甚在意笑了笑,深邃眼神光忽然落到林驚枝身上:“不知這位夫人是?”
“這位是大理寺卿裴砚的內人林氏,哀家喜歡這孩子,所以常叫到身旁陪著說話。”說到林驚枝,鍾太後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她主動幫林驚枝解釋:“不過今日你可見不得她模樣,她臉上不小心起了疹子,這會子還沒好透呢。”
“原來是大理寺卿家的內人。”白玉京唇角勾起細微弧度,眼底似有詫色閃過。
林驚枝硬著頭皮起身,朝白玉京行禮。
白玉京也沒多言,陪著鍾太後說了一會子話,就在二皇子蕭鈺的陪同下離開。
淑妃全程含笑,倒是賢妃雖也努力笑著,但臉上表情有些僵硬。
賢妃一直想著,若蕭琂能和月氏的新君交好,日後也多一份助力,卻沒料到白玉京好端端會自降身份來給鍾太後請安,可現在她兩個孩子都在圍場狩獵,就算要叫人去喚回來,也來不及了。
二皇子蕭鈺同白玉京離開後,裴漪憐悄悄松了一大口氣。
方才蕭鈺看她的目光,就像帶著火似,燒得她半邊臉頰通紅。
鍾太後輕輕拍了拍裴漪憐的手:“你莫要理那混小子。”
“他是個蠢的,整天隻知耍刀弄槍。”
“就是個木頭嘎子,日後他若是欺負了,你隻管找哀家給你做主。”
裴漪憐垂著頭,低聲細語:“謝太後娘娘喜愛,臣女記下了。”
大帳外漸漸有馬蹄聲響起,伴著少年郎的歡聲笑語。
鍾太後朝賀松年使了個眼色,賀松年挑開帳子躬身出去,不一會兒他回來道:“娘娘,今年秋獵的頭籌已經出來了。”
“是誰?”
賢妃急不可耐,心底雖篤定有沈家在,頭籌必然是大皇子蕭琂所得。
賀松年小心看了一眼賢妃,才接著道:“回各位主子,今年奪得頭籌的郎君是大理寺卿裴砚。”
“不過獵場外圍騎馬的小女郎們,也收獲頗多。”
賢妃氣得眼前發黑,死死揪著手心裡的繡帕。
賀松年聲音頓了頓:“還有一事,老奴尚未稟報。”
“沈家郎君沈雲志,在秋獵時不小心摔斷了腿,已由侍衛抬回沈家帳篷裡,陛下也宣了御醫去診治。”
“什麼?”賢妃隻覺晴天霹靂,身體搖搖欲墜。
“母後,臣妾擔心沈家那孩子的傷勢,臣妾想去瞧上一眼。”賢妃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劇痛讓她瞬間清醒,臉上努力維持著端莊得體的笑,朝鍾太後跪了下去。
“沈家的孩子受傷,你也該去看看,哀家身旁不用你伺候。”鍾太後應允道。
賢妃才走出皇家大帳,就立馬沉下臉來。
沈雲志做事一向衝動,性子暴躁,狩獵前她聽說因為觀韻姐兒的事,還和裴家長子裴砚發生了爭執。
裴砚在朝中平步青雲,尤得燕帝喜愛。
沈雲志無端惹出的這些禍端,也不知會不會讓帝王厭惡沈家。
賢妃越想越覺得心慌,她有兩個兒子,明明對太子之位是勝券在握,可自從那個李夫人生得並不得寵的六皇子回宮後,她心底就隱隱泛出一股子不安。
沈家帳篷。
沈樟珩沉著臉,盯著沈雲志小腿上的傷。
沈太夫人臉上神色同樣不算好看,而沈觀韻被丫鬟扶著,白著一張小臉,獨自垂淚。
“這是怎麼回事?”賢妃由貼身宮婢扶著,從外邊進來。
“姑母。”沈雲志疼得臉色泛青,太醫正在幫他正骨。
“賢妃娘娘,臣給娘娘行禮。”沈樟珩神□□言又止。
“兄長。”賢妃走上前,有些焦急道,“好端端,雲志怎麼傷成這副模樣?可是被人蓄意傷了?”
沈樟珩狼狽別過臉去,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沈太夫人冷冷看著沈樟珩:“你也別瞞著賢妃娘娘,觀韻姐兒自己犯下的事,有什麼好瞞著的,沈家重規矩,要臉面。”
“我們全家上下把她當做眼珠子一樣護著,她倒是好,越來越放肆,誰知道日後會不會惹下彌天大禍。”
沈樟珩忍得額頭腦青筋直跳,許久後他道:“娘娘,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勞煩娘娘移步。”
沈樟珩帶賢妃走到一處,空曠沒有遮擋的凹地,緩緩道。
“雲志之所以會折斷腿,全都是為了救觀韻姐兒。”
賢妃一愣:“好端端的,觀韻姐兒怎麼會去獵場內圍?”
沈樟珩僵著臉:“她求大皇子帶著一起去的。”
“她自以為騎術了得,有沈雲志相護定能奪得頭籌,結果因冷箭驚馬,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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