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嫔臉色一僵,半晌後才賠著笑臉,道:「娘娘真幽默。」
這一茬算是過去了。
我吃著桌上的葡萄,昏昏欲睡,有大臣遣他們的金枝玉葉表演歌舞才藝,封堯借機湊到我耳邊道:「你今日要敢睡覺,朕就把你的話本子全燒了。」
我猛地睜開眼。
雖然我心裡恨得牙痒痒,但他這一招著實奏效,我強撐著眼睛看那些千金們水袖輾轉,卻看到貴妃竟然看著我。
果然,等那女子跳完,她立馬便道:「臣妾聽聞娘娘當年也是舞姿出眾,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睹風採?」
眾臣一聽紛紛附和,我吃完嘴裡的葡萄,就聽到封堯道:「會不會跳?」
我沉默了一下,說:「不會。」
封堯:「……」
他又道:「那你會什麼?」
我說:「看話本子。」
封堯臉色一黑,一聲不吭,看樣子是不管我的死活了。
我隻能自救了。
於是我拍了拍手,端正了坐姿,昂著下巴道:「本宮貴為皇後,就算是跳舞,也隻有皇上才能看。」
我看向貴妃,唇角勾起一個笑容,溫和地道:「你們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看本宮跳的舞?」
貴妃臉色大變,美目瞪著我,我權當看不見,看向高座上眼神深沉的皇帝,笑吟吟地繼續道:「不如今日就由貴妃妹妹代本宮一舞,皇上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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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上寂靜一片,封堯抬眼看著我,眼睛幽黑,神情平靜,好似是過了很久,他看著我,聲音聽不出喜怒,道:「皇後說的極是。」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愧是貴妃娘娘,舞藝比那些千金不知高出了多少倍。
我忽略了她仿佛是要吃了我的眼神,愉悅地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盛景。
封堯突然看著我,意味深長地道:「朕還不知你這般有本事。」
嗯哼。
權當是誇我了。
歌舞完畢後眾人去賞並蒂蓮,御花園裡燈火通明,我沒有起身,坐在座位上飲盡了杯裡的酒。
看著遠處模糊不清的人影,我這才覺得自己似乎是醉了,便讓鴛鴦翡翠扶著我回宮。
我腦子裡開始不清不楚,一會兒是前世一會兒又是今生,走著走著似乎回到了冷宮,又看到了那場大火。
我跑啊跑,跑得十分快,似乎有人一直在追著我,叫我的名字,我頭也不回,就是跑。
不知踩上了什麼東西,我腳下一軟,跌倒下去,突然又被一人攔腰抱起。
我摸著那人的臉,仔細辨認著他,終於認了出來。
「封堯。」
他沒有說話,隻是抱著我走著,不急也不慢,讓我感覺十分的安穩。
可惜啊,這都是假的。
恍惚間好像看到我的親人們被處斬的情形,有我爹娘,兄長叔叔,甚至是剛出生幾個月的小堂弟。
我沒有說話,沒有掙扎,眼淚就流了下來。
抱著我的這個男人,是我的仇人。
太痛了。
我抬手附上他的脖頸,湊在他耳邊,輕輕地對他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他身體一僵,似乎很錯愕,停下來看著我,一遍遍叫我的名字,不停地對我說:「衛瑤,你看清楚,是朕啊。」
看清楚了,都看清楚了。
真的。
封堯,我恨你。
我醒來後第一眼就看見了守在我床邊的鴛鴦。
她見我睜眼,連忙把準備好的醒酒湯端給我,嘴裡念叨著:「喝了酒頭肯定會疼,喝點這個能緩解一下。」
我點了點頭。
她看著我欲言又止,我瞥了一眼,她才說道:「皇上昨晚一句話都不說,坐在床邊守了娘娘一夜,今早上朝才回去,娘娘您看是不是……」
她等著我接話,我平淡地看了眼四周,道:「我要梳洗一下。」
鴛鴦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見我漠不關心,隻得就此打住。
還有一個多月,爹爹娘親他們就回來了。
我每日每夜,每時每刻,都是靠著他們在堅持下去。
天氣越來越熱了,單單是坐著,就能讓人出一層薄汗,我扇著扇子,囑咐翡翠多去御膳房拿些冰塊來,翡翠去了一小會兒,卻說冰塊已經被各宮娘娘們都拿盡了。
於是我隻能讓院裡的小太監暫且搭一個涼棚,然後帶著翡翠鴛鴦去御花園的涼亭裡去坐坐。
御花園裡頭沒什麼人,我坐在石凳上,終於感覺舒了一口氣。
池裡的魚鮮活又肥美,我盯著它們瞧,又想到我小時候與二哥一起去城郊的天河裡去撈魚的事兒。
那時候撈完魚一回家,鞋子衣服都湿了,跑不了娘親的一頓罵,爹爹站在旁邊,看著我倆屁都不敢放一個,我就很好奇我爹這麼㞞的將軍在戰場上是怎麼殺敵的。
想著想著,我就笑了出來。
馬上就能見到他們了。
我十分期待。
這一世,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可以都沒有,我隻要我們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約莫是坐了一個時辰,太陽也不烈了,我打道回府,路上卻撞見了一個熟人。
哦,是常才人。
她穿著一襲素衣,妝面也十分淡雅,瞧見是我,好似受驚的小鹿,聲音也柔柔弱弱。
「參見皇後娘娘。」
果真惹人憐愛。
我不知為何笑了笑,剛想說免禮,就見到面前的美人突然栽倒在了地上。
我十分納悶,尋思著難道是風把她吹倒的?
直到聽到身後傳來封堯的聲音,我這才明白過來。
「怎麼回事?」
他緩緩走到我身邊,神情辨不出喜怒,聲音平靜低沉,看了一眼地上的美人,道:「常才人為何在地上?」
美人立刻眼眶裡淚光盈盈,十足動情地看著封堯,貝齒輕輕咬住唇瓣,道:「皇上……皇上……」
我截住她的話,老老實實說:「是風吹的。」
封堯:「……」
這是實話啊,封堯怎麼這副表情?
我又扶起地上的美人,十分嚴肅地看著她,語重心長道:「常才人可要多吃點,這小身板兒萬一被風刮跑了就找不回來了。」
「撲哧——」
翡翠在身後笑出聲,鴛鴦瞪了她一眼,美人恭順地垂首。
看著她可憐的樣子,我笑了笑,話鋒一轉又道:「妹妹與本宮原是手帕交,剛剛被風刮倒一事,念及以往情誼,本宮本打算裝作個沒看著,可如今不巧卻被皇上目睹,這怎麼著也算個御前失儀吧。」
美人大驚,立即抬首,我漫不經心地瞥了封堯一眼,道:「本宮既為皇後,今日又有皇上在這,自然是得略施小懲,妹妹好以此為戒,以免往後再做出辱沒皇室顏面的事兒。」
美人楚楚可憐地看向封堯,我順勢看向他,問道:「皇上覺得如何?」
空氣有一絲詭異的寂靜。
常才人仍然盯著他,似乎在倔強地等著什麼,我氣定神闲,不知過了多久,隻聽封堯道:「皇後說的是。」
美人的臉色立刻灰敗下來,瞧著有點面如死灰的味道,我走到她面前,不假思索便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
打完後我搖了搖手,看著翡翠道:「本宮手疼,還剩九個,剩下的你來代勞。」
翡翠笑意吟吟的,響亮地應道:「是!」
翡翠手勁兒大,今天讓她代打,完全是因為我想看看這麼柔弱的美人會不會被打壞。
在響亮的巴掌聲中我看了一眼封堯,他正巧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眼神裡黝黑深邃,激蕩著暗湧,好似活活能從裡頭跳出一頭野獸來將我撕碎。
呵。
我突然想起了上一世的事。
常才人名喚常憐夢,是刑部尚書常大人的庶女,自幼被其嫡姐欺辱,一日我與二哥外出去玩的時候恰巧看到,便救了她。
自此我便與她成了閨中密友,無話不談。連後來我遇到封堯並決意嫁給他的事兒都給她說。
然後我便實現了願望,果真嫁給了封堯。
但我萬萬沒想到,在封堯登基為帝後她便入了宮,成了才人。
我始終相信她不是自願的,直到後來她嫡姐告知我,原本入宮的是她,常憐夢在她吃的東西裡動了手腳,毀了她的臉,這才得到了入宮的機會。
雖然我一直將信將疑,但我們的關系仍舊破裂了。我們不再像以前一樣親密無間,隻有很僵硬冰冷的禮節。
直到在冷宮,我才信了她嫡姐的話。
常憐夢,就是一個十足的蛇蠍女。
不知道是在冷宮的第幾年,有天竟然誤打誤撞進來了一個小太監,叫小寶,瞧著像是剛入宮的,一副稚嫩的模樣。
他見我可憐,便日日偷偷給我帶吃食,我們有時會聊天,他還會唱戲,常常逗得我直樂。
後來就被人發現了。
小寶被常憐夢的人捉住,活活打死在冷宮門前。
那日我被兩個侍衛按在地上,目眦欲裂,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恍惚中卻見常憐夢一身鳳袍站在遠處,對著我冷冷地笑。
是了,常憐夢就是後來的皇後娘娘,封堯的心尖肉。
我牙關緊咬渾身戰慄,鴛鴦連忙捏了一下我的手,我才回過神來,看向底下雙臉紅腫嘴角滲血的常憐夢,冷冷地問:「你可記住了?」
常憐夢不看我,卻看著遠處的封堯,失了魂般喃喃:「臣妾知錯。」
我笑了笑,向封堯走去,他看著常憐夢,我視而不見,說道:「那臣妾先告退了。」
封堯眼神復雜地點了點頭。
我轉身遠去,不由得佩服封堯的確是個十分隱忍的人。
今日動了他的寶貝疙瘩,我原以為他至少會露出馬腳,沒想到他從頭至尾都不動聲色,我若不是多活了一輩子的話,絕對會被蒙騙過去。
上一世,封堯為了常才人,假裝給我盛寵,讓我成為被多人攻擊的活靶子,等他萬事俱備後,將我打入冷宮,我爹娘兄長心如火燎自然不從,這才被扣上了謀反的罪名,導致了殺身之禍。
後又引以我衛家為戒,在他廢除六宮隻餘心上人的時候無人敢反對,籌謀多年終於達成目標,不可謂不成功。
但他們的圓滿愛情,是踏在我衛氏滿門族人的屍骨上的,浸滿了鮮血冤魂,隨處都嗚咽著泣血的聲鳴!
我猛地閉上了眼,握緊了鴛鴦的手。
鴛鴦不明所以,輕撫著我的背。
我看著遠處,堅定不移地想,既然如今我這孤魂野鬼重生而來,定要改變這一切,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晚間將要睡覺的時候,封堯來了。
此時堵上門已經來不及了,我不行禮也不說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封堯坐在桌邊喝了一口水,道:「你今日怎那般嚴肅,完全不像平日的你。」
我冷笑一聲,說:「皇上現在心疼是不是晚了?」
封堯被噎了一下,我懶得理他,開門見山道:「有什麼事嗎?」
封堯反問道:「沒事便不能來了?」
我面無表情,說:「嗯。」
封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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