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殿卿拍拍他的肩膀,“阿昭啊,天子,孤家寡人,你此時想要跟阿昌做兄弟,自然是好的,等你坐上朕這個位置,你若是還想跟阿昌做兄弟,朕也欣慰。”
“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阿昭重重的點頭,“是。”
但本來是為了四個伴讀勾心鬥角之事煩惱的,卻沒想到阿爹給他講解了一通,讓他更加愁悶了,原本的問題沒解決,又添了麻煩。
但齊殿卿已經盡興了,他說完累的很,因剛剛讓屋子裡的宮女奴才都出去了,便讓阿昭過來給他送點吃的。
“桌子上的棗糕,你端來吧。”
阿昭端過去,還給折筠霧送了針線簍子,剛送完,就聽外面咚咚咚聲音響起來,“阿娘,阿娘,我要沐浴。”
熱死了。
歲安拖著自己的刀回來,將刀哐當一聲扛起來放桌子上,然後就要解衣裳。
實在是太熱了!她揮刀揮了一下午,早就熱的不行,要不是為了讓刀更快的開刃,她也要是休息的。
折筠霧大著肚子,奴才們沒有吩咐也不敢進來,春華在外頭探頭探腦,齊殿卿坐在榻上脫了鞋,自然就是阿昭去。
他一邊讓人送水去側殿,一邊替歲安脫外面的衣裳,“你下回也休息休息。”
歲安朝著齊殿卿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敢,不敢。”
齊殿卿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頭,就是不說話。
歲安就委屈的哼唧了一聲,然後衣裳脫了一半,也不讓阿昭脫了,又哐當一聲,將自己的重刀扛起來,再放在地上,拖著走了。
阿昭追上去,“我替你拿著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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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安:“不用,我自己拖的動。”
孩子們的聲音慢慢的小了,折筠霧看齊殿卿,隻見他悶笑了一聲,吃了一塊棗糕,修長的手指頭戳了戳,將手指頭上的碎屑都甩了去,道:“她真的還小。”
再長大一些吧,如今哪裡敢讓她的刀開刃。
折筠霧想想也是,這孩子的心性沒定,是不敢讓她的刀開刃的。
歲安去沐浴,阿昭就等在外面,靜靜的看著一院子的花草出神。等歲安出來的時候,見他這般,好奇的問,“阿兄,你愁什麼啊?”
阿昭:“愁人多了,人長大了,心思就多了。”
歲安:“是嗎?那我還是個小人,我沒心思。”
但是她也好愁啊。
她愁她的刀。
阿爹為什麼不給她開刃呢?
阿昭就想了想,這般道:“你知道,這世上有些人是被迫拿上刀的嗎?”
歲安不懂。
阿昭:“有些人,沒辦法了,才拿起了刀,這般的人,一旦有機會,便會想著放下刀。”
“可你不同,你是主動拿起了刀,你一旦拿起來,就沒有再收回去的可能。”
他摸摸歲安的頭,“阿爹雖然給你選了一條路,可是阿爹也給你留了一條不開刃的路。”
阿昭倒是有些羨慕起歲安,“你是個有天賦的孩子。”
雖然跟常人不同,但是歲安有天賦,在武學上有天賦,會成為有用的人。
但是他不同。
他在整個家裡,也算得上平平無奇了,書算不得讀最好,武更是不行。
若不是他佔了老大的名頭,老大的名頭,也算不得一個好儲君。
阿昭有些氣餒,結果吃完了晚膳,歲安去旁邊蹭阿娘了,求著她給一把開刃的匕首——她也算是知道轉彎了。他本來在旁邊笑著看,卻被阿爹拎到了菜地裡面消食。
阿爹第一句話就是說:“如今,你懂阿爹為什麼那般勤勉讀書了吧?”
阿昭啊了一句,然後呆呆了反應過來了。
阿爹這句話的意思是,他素來勤勉,也是因為覺得自己不夠聰慧?
阿昭就笑了。
原來阿爹跟他一樣啊。
第149章 帝王兇名 一更
阿昭更加刻苦讀書。
折筠霧扶著肚子, 覺得齊殿卿教得不對,他才這般小,不該被教得如此自省焦慮。但齊殿卿卻覺得阿昭越來越大, 已經到了該做好準備去承擔責任的時候了。
“他是儲君, 是將來的天子,他做的每一個決定, 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要對天下人負責的。”
“朕讓他懂得更多, 不是為了讓他自律自省,不是為了讓他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而是他懂得多一點,這天下的百姓, 許就是少受一些苦。”
折筠霧被說得不敢再抱怨, 隻好拼命讓楊太監多做一些吃的給阿昭送過去。
阿昭吃了一個月,臉都圓了。齊殿卿見狀,笑著道:“別吃了吧?這麼吃下去, 該要不討小姑娘喜歡了。”
阿昭臉一紅,他已經懂得一些事情了。
於是偷偷不吃肉好幾天, 肚子癟了一些才松了一口氣。而朝堂上,齊殿卿慣常坐在大殿之上,忍著氣,聽下面的人說渝州的事情。
渝州的事情雖然他一直說不急不急,但期間林泥成做了一次怪, 擾了他的章法,後面他又派了個林泥成同窗的官員去,結果一去兩三個月,一點兒消息也沒有。每每問起, 都是一個推一個,齊殿卿沉著臉,又不能發作,簡直氣到心口疼。
齊殿卿回到承明殿,突然衝著折筠霧問,“朕覺得自己已經算走得穩了……難道朕還是走的太著急了?”
折筠霧聞言遞給他一杯茶,“陛下,你心裡有答案。”
齊殿卿嘆息一口氣,“天下官員千千萬,朕怎麼就沒有一個用得順手的呢?”
折筠霧靜靜的坐在一側做針線,她如今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她做針線,也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所以拿著針線慢慢的擺弄,做了半天,卻隻行了幾針。
等到脖子不舒服,抬起頭,還見皇帝陛下皺著眉,笑著道:“先用膳吧,即便是要跟那些官員生氣,也要吃飽了肚子,這才有力氣,不然你氣惱著不吃飯,他們卻大魚大肉,這事一對比,就更氣了。”
齊殿卿大為贊同。
他道:“朕一直想著自律嚴苛待己,這般後世說起朕來,也算得是一個明君,上有君臣佳話,下有帝民同心,可現在想來,這隻是朕的一廂情願。”
“朕氣得吃不下飯,反而便宜了那些貪官汙吏。”
他之前一直顧忌著,想著自己剛登基,不能走太快,不能馬上將世家和讀書人放在自己的對面,所以即便是派人去渝州查賬,也是派了林泥成去。
他在讀書人裡面有聲望,又讓他慢慢查,不立馬逼得世家跳腳,還允諾了這查出來的錢一半給老百姓修路修河堤,一半給天下人讀書。
他事事算得周全,但還是百般受阻,看著是皇帝,但想做什麼,都做不成。
齊殿卿覺得自己已經夠壓住性子了。
他一邊端著飯碗吃飯,一邊突然道了句,“這天下的銀錢是有數的,這進了東家的口袋,就去不了西家的飯碗。”
折筠霧給他夾了一塊肉,“無論是口袋還是飯碗,都是你的,你分好了就好。”
齊殿卿笑著道;“你說的沒錯,本來都是朕的!”
於是過了幾日,折筠霧就聽聞翰林院大學士柳大人家的兒子嫖娼被抓進了牢獄裡面。
沒有別的原因,隻因他在青樓過夜不給銀子,還打人,那老鸨急了,上去勸,被打了一巴掌,老鸨氣不過,直接報官了。
報的是京兆尹,那柳少爺在青樓裡面叫囂自己的爹是誰,京兆尹冷哼了一聲,直接抓人,還讓人敲鑼打鼓的去柳大人門前說人已經抓了,讓他們家準備銀子去贖人,畢竟柳少爺打了人,人家還要醫藥銀子。
柳大人當天便告了假。
齊殿卿坐在大殿上,冷著臉盯著下面的人,“柳大人為何沒來?”
自有他的同僚戰戰兢兢的跪出來,道:“回稟陛下,柳大人昨日風寒,便請臣遞折子告假一日。”
齊殿卿問他,“好生生的,怎麼就得了風寒?”
這話問的就有深意了,那老大人顫顫巍巍幾下,最後磕頭道:“大夫說,說是氣急攻心之下,惹了風寒。”
齊殿卿關切問,“為何會氣急攻心?”
老大人抬起頭,“是……是他的兒子被京兆府尹抓了。”
“是……是□□鬥毆抓的。”
齊殿卿就在朝堂上摔了折子。
然後便讓人去申斥柳大人和柳少爺,並且讓人查明這裡面的事情。結果一查,好嘛,這柳少爺□□的日子還不少,且給的銀子可不少。
其中,他就送過一個姐兒一顆南珠,價值萬金。
這般的東西,素來清廉的柳大人是怎麼有的?家傳的嗎?
可不見得,你雖然不是貧苦出身,可你家之前也見不得好啊。
於是便查,一查一個準,這些東西無論是你收了誰的,都是受賄。齊殿卿大怒,讓人抄了柳家的家,然後繼續追查同柳家有牽扯的人。
這般下來,到折筠霧快要生的那幾日,光從柳大人家裡,就抄出了十萬兩雪花銀。
當日,齊殿卿在朝堂上大發雷霆,罵一個翰林院學士竟然也能貪汙如此大的銀兩,那其他人又如何?
要是其他人也如他一般,那天下百姓吃什麼,用什麼?
然後話鋒一轉,又說到渝州的事情,“朕如今想來,這渝州風平浪平,也無災害也無人禍,怎麼就欠了如此多的銀子,莫不是被貪了?”
朝臣們被嚇了一跳,趕緊跪下去,齊殿卿冷笑,“朕倒是要好好查查。”
然後回到承明殿就大笑出聲,憋了兩三年的氣終於出了出來,“他們不是不配合嗎?那朕就一個個殺,殺到他們配合。”
“這名聲啊,朕不要了,就讓後世的人,評朕是個冷暴之君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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