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富二代家保姆的兒子。
許春和是脾氣好的富二代。
我一生下來,就被所有人要求照顧許春和,做少爺的伴讀。
我的生活裡全是許春和。
我討厭許春和。
但許春和喜歡我,他是個同性戀。
我討厭同性戀。
1
走出警察局,深冬的雨冰涼地打在街道上。
我淋著雨沉默地往前走。
身後跟著一個人,個子比我微高,一身名牌。
我走得越快,他追得越緊。
司機和管家開車追上來攔住我。
「景明,你怎麼能讓少爺淋雨!」
他們為許春和撐傘,拿來白毛巾小心地給他擦臉。
我一個人站在雨裡,接受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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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把傘給了許春和,是他自己不要。
辯解吞進肚子裡,我機械地給許春和道歉。
許春和要幫我解釋。
「是我的錯,沒照顧好少爺。」
我打斷許春和,接過司機手裡的毛巾。
許春和的解釋無用,更像是一種憐憫。
而上層人的憐憫隻會讓我的境遇更加悲慘,我早已領教過。
許春和皮膚白,鼻子被凍得通紅。
雨水從他的頭發一路蜿蜒至衣領裡面,毛衣已經湿透了。
我也不遑多讓,手凍得顫慄。
許春和拉下我的手,緩緩包住:「上車再說。」
我不算用力地甩開他的手,尊敬地道:「少爺,請上車。」
許春和愣愣地看著我。
他知道,我又開始了無差別防御。
他永遠是一號受害者。
半晌,他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你上不上車?」
我不上,他就不上。
我在管家的注視下,面無表情地說道:「上。」
2
許春和專業吊車尾,我考了專業第一。
小時候,我時常會陰暗地躲在角落,妄想看見許春和因為成績差而自卑的模樣,但他並不在乎自己被比較,也不在乎自己是個蠢貨差生。
他甚至會在我考得好的時候高舉雙手慶祝。
長大後,我也不再關心許春和的成績。
我比他優秀,許春和是蠢貨。
這是既定事實。
車上,管家安排我每天晚上給許春和陪讀。
編寫 PPT 的手頓住。
不是一個大學,不是一個專業。
但我仍舊撇不開許春和。
連去警察局撈人也需要我翹課去。
我在心底冷笑:許春和這個蠢貨,大學有什麼陪讀的必要?
許春和問我願不願意。
假惺惺地詢問。
許春和沒幫我拒絕,意味著他想要。
而當他想要,無論什麼,我便得給。
我的時間很緊張,主動申請和老師一起做的研究,還在收集數據階段。
「你不用給我講。」
剛洗完澡,許春和淋了雨有些感冒,鼻音很重。
既然如此,我收拾書就要走。
他又說:「你拿作業來我房間做。」
我置之不理。
「你不來我這裡,傅叔會認為你瀆職,給你扣生活費。」
讓許春和淋雨,我已經扣了一半的生活費。
敲門聲響起。
母親端著一杯感冒藥和兩碗姜湯。
她指了指另一碗姜湯叮囑:「這是少爺的藥和姜湯,你也淋了雨,我給你也弄了一碗。」
我的戾氣頓時削去。
「照顧好少爺給自己。」
媽媽關上了門。
我把藥遞給許春和。
他臥床,不正經:「你給我補課,我可以給陳姨加工資。」
「可你不需要補課。」
許春和理直氣壯:「但我需要你。」
3
有許春和的地方吵鬧煩人,我不喜歡。
但為了母親,我可以忍耐。
喝完姜湯,我專心看論文。
「我沒有打架。」
許春和躺在床上自說自話,絲毫不在意我理不理:「劉輝和孟子燃他們兩伙人碰上的時候還說說笑笑的,我站在那裡吃棒冰,誰知道他們下一秒看對方不爽,直接打起來了。」
「警是我報的,你來的時候,我剛做完筆錄。」
「我答應過你不打架,我沒失約。」
我的手指在鼠標上停頓住。
「我不僅沒打架,誤傷了一根小拇指,還要被你誤會,發脾氣。」
許春和可憐兮兮地嘆氣。
「陳景明,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活該。」
室內響起我冷淡的聲音。
陳景明高興地坐起身:「你不生氣了?」
「滾。」
「還會罵我,說明是不生氣了。」
我冷臉轉過身:「許春和,你要不要臉?」
許春和盯著我好一會,隨後慢悠悠開口:「我要臉的話,學校裡也不會流傳著我出櫃的傳聞。」
時間到了,我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4
許春和出櫃的傳聞是他自己惹出來的。
和一群男性友人去 gay 吧,榮登學校貼吧熱門。
許春和病得不輕,因為獵奇,被輔導員叫過去訓斥,胡亂折騰出一封三千字的檢討。
我幫他寫的檢討書,全篇痛斥同性戀以彰清白。
許春和這個蠢貨,沒用那份。
他大言不慚:「去不去酒吧是我的自由。」
關於許春和公開出櫃議論紛紛。
當事人卻是悠闲自在得很。
不澄清,也不否認。
許春和不避諱別人的調侃。
時常跑到我的大學教室門口等我一起回家,亦或者頂著我的冷臉給我熱情打招呼。
因為他的容貌出色,我被迫卷入了這場鬧劇。
Z 大校草是心理系專業第一的舔狗謠言不脛而走。
許春和從不否認。
我的回應則是寥寥幾個字:「不熟。」
我不和他說話,拒絕他的出現。
直到上個禮拜,許春和和劉輝高調交好,勾肩搭背,流言散去。
我才從這場鬧劇裡「沉冤得雪」。
5
無論在學校還是家裡,除了陪讀,我都盡量避開許春和。
整整一個月過去了,我們沒聊幾句話。
今天我要修訂問卷。
我把許春和當空氣,拿著電腦從他身邊路過。
許春和坐在地上專心擺弄樂高,沒有和往常一樣和我寒暄。
我們是強拉在一起的陌生人,對不上彼此的磁場。
結束完我的事,已經是十二點半。
距離十二點離開,超了半個小時。
我轉過身。
許春和懶散地坐在床上看著我,眼神帶著審視。
他維持這個姿勢很久了。
「陳景明。」
許春和叫住了我,他不笑時,其實比我更加冷臉。
「你沒什麼想和我解釋的嗎?」
和許春和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收拾書,淡聲提醒:「過十二點了。」
許春和唇彎出一個微小的弧度,有些諷刺:「都超過半個小時了,還差這些時間?」
我懶得理他。
「和你一起的那個男的是誰?」
收問卷是我和師弟一起去的。
許春和這個狗東西跟蹤我。
「普通人。」
我不耐煩地答。
「普通人會和你出雙入對整整一個月?」
「你監視我?」
許春和淡笑:「我監視你,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許春和永遠理直氣壯地不要臉。
「陳景明,我需要花錢買你的時間,別人倒是分錢不花。」
我和師弟周末一直在做研究,但我不打算告訴許春和。
我報復性地答:「我願意。」
許春和唇角的笑很淺:「我可以加錢。」
我和許春和的一切都是付費服務。
他享受特權,出生就是天之驕子。
我們明明是同一天出生,命卻天差地別。
底層人要為了滿足生活的需要不斷妥協,而富人隻需要享受優待。
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是富人制定的。
我是窮人,富人的玩具。
「少爺,能加多少錢?」
我配合他玩遊戲。
許春和最不喜聽我叫他少爺,他變了臉。
我心卻暢快了很多,嘲諷道:「少爺給錢買我的周末,你的男朋友們怎麼辦?」
「他們怎麼可能比你重要。」
許春和忽略掉我的咬重語氣的「男朋友」。
惡心。
我氣笑。
許春和虛偽至極。
「那人叫什麼名字?」
許春和是一塊狗皮膏藥,話題又兜轉回補課這件事。
我厭了和他彎彎繞繞:「關你屁事。」
許春和聽我罵他,反而高興了很多。
他語氣也柔和了下來:「我沒什麼惡意,隻是想找個機會提醒他,你的時間我買了。」
「你有病。」
我冷漠吐字。
「周末想見你的病。」
許春和張口就來。
我漠然出門,許春和趕在我摸上門把手前下了床。
他個子比我高,手壓在門上,我的身體也被他環籠住。
「陳景明,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他說話的尾調不輕不重,「結束和他的約會。」
耳後被噴薄的氣息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險些沒站住身子。
「滾開!」
我用力地推開他。
許春和順勢離開好幾步,雙手墊在腦後,露出一個無害的笑。
「我不會強迫你,景明。」
「你這不算強迫?」
許春和笑:「我這是正當防衛。」
「許春和,你沒有文化就去回爐重造,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許春和好不要臉:「那你每天教我幾個成語。」
「……滾。」
6
研究到了收尾階段。
就算許春和不提,我也不會繼續和師弟私交下去。
與人交往太麻煩。
許春和已經佔據了我大部分時間,剩下的時間我要專注學習。
我要去 A 市讀研,我要擺脫許春和,越遠越好。
任何事情都不能耽誤我離開許春和。
我的研究成果,專業成績,每一步都奠定著我離開許家的距離。
許春和不知道我的計劃,他隻當我想出人頭地。
年底,許春和房間新購置了一米長的飛機模型,他很喜歡,他一邊欣賞著模型,一邊和我探討著未來。
許春和說,以後讓我進公司管事掌權,他要繼續當混不吝的富少。
我冷嘲許春和是個廢物。
許春和懶得反駁我,他隨意地坐在地板上,情緒有些低。
房間開了暖氣,他的手還是凍得通紅。
我找了一塊毯子丟給他。
「脆皮少爺。」
我繼續嘲諷他。
許春和聽得很受用。
和許春和聊了會兒,差不多我也應該繼續寫卷子。
許春和的聲音在我背後:「陳景明,我心情不好。」
我知道今天是許春和奶奶的忌日。
許春和父母忙著經商,他是奶奶從小帶到大的。
「你有時間陪我嗎?」
我猶豫地停了筆。
許春和等了一會兒,我沒回答。
他的眸光一直落在窗外的雪上,靜默又深沉,他笑:「開玩笑的,我怎麼比得過你的課本。」
是的,許春和比不了我的前程。
我往裡藏了藏自己的手,怕被他發現自己的停頓。
許春和出了門。
門關上的聲音很輕,卻重重地打在我的心髒上。
許春和說得沒錯。
我不能因為他耽誤學習。
那是我的前程,是我的自尊。
我不會一輩子為許春和的情緒買單。
況且,我討厭許春和。
我將心收回到課本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書本上的字喪失了靈魂,遲遲入不了心。
我放下筆,靠在椅背上,重重舒出一口濁氣。
窗外的大雪紛紛。
許春和這個笨蛋肯定沒穿外套。
「凍死他算了。」
我喃喃。
7
和許春和一樣,我不喜歡冬天。
我出門就看見許春和隻套了一件毛衣,坐在庭院的長椅上。
深夜的雪寂寥,落在許春和的皮膚上。
今年的冬天和那個冬天很相似。
雪一直下,雪也在替他悲哀。
在冬天去世還是太冷了。
如果許春和的奶奶願意等一會,等冬走,她喜歡的迎春花就會開了。
許春和膝蓋上落下一件黑色羽絨服。
他抬頭,我穿著同款羽絨服坐到了旁邊。
「不是要學習嗎?」他壓抑著情緒。
我瞥他一眼,嫌棄地丟給他暖寶寶。
「你凍死了,我賠不起。」
許春和是個不會照顧人的笨蛋,連拆暖寶寶都要拆個半天。
他比大部分人都怕冷。
從小到大,許春和每逢冬天都會進醫院。
我看不下去他笨手笨腳的樣子,半蹲下來,快速撕開幾個暖寶寶貼在他的腿上,許春和拉鏈敞開著,我貼了一個在他胸膛的毛衣上,又細心地幫他拉好拉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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