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1-23 13:19:503883

我是富二代家保姆的兒子。


許春和是脾氣好的富二代。


我一生下來,就被所有人要求照顧許春和,做少爺的伴讀。


我的生活裡全是許春和。


我討厭許春和。


但許春和喜歡我,他是個同性戀。


我討厭同性戀。


1


走出警察局,深冬的雨冰涼地打在街道上。


我淋著雨沉默地往前走。


身後跟著一個人,個子比我微高,一身名牌。


我走得越快,他追得越緊。


司機和管家開車追上來攔住我。


「景明,你怎麼能讓少爺淋雨!」


他們為許春和撐傘,拿來白毛巾小心地給他擦臉。


我一個人站在雨裡,接受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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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把傘給了許春和,是他自己不要。


辯解吞進肚子裡,我機械地給許春和道歉。


許春和要幫我解釋。


「是我的錯,沒照顧好少爺。」


我打斷許春和,接過司機手裡的毛巾。


許春和的解釋無用,更像是一種憐憫。


而上層人的憐憫隻會讓我的境遇更加悲慘,我早已領教過。


許春和皮膚白,鼻子被凍得通紅。


雨水從他的頭發一路蜿蜒至衣領裡面,毛衣已經湿透了。


我也不遑多讓,手凍得顫慄。


許春和拉下我的手,緩緩包住:「上車再說。」


我不算用力地甩開他的手,尊敬地道:「少爺,請上車。」


許春和愣愣地看著我。


他知道,我又開始了無差別防御。


他永遠是一號受害者。


半晌,他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你上不上車?」


我不上,他就不上。


我在管家的注視下,面無表情地說道:「上。」


2


許春和專業吊車尾,我考了專業第一。


小時候,我時常會陰暗地躲在角落,妄想看見許春和因為成績差而自卑的模樣,但他並不在乎自己被比較,也不在乎自己是個蠢貨差生。


他甚至會在我考得好的時候高舉雙手慶祝。


長大後,我也不再關心許春和的成績。


我比他優秀,許春和是蠢貨。


這是既定事實。


車上,管家安排我每天晚上給許春和陪讀。


編寫 PPT 的手頓住。


不是一個大學,不是一個專業。


但我仍舊撇不開許春和。


連去警察局撈人也需要我翹課去。


我在心底冷笑:許春和這個蠢貨,大學有什麼陪讀的必要?


許春和問我願不願意。


假惺惺地詢問。


許春和沒幫我拒絕,意味著他想要。


而當他想要,無論什麼,我便得給。


我的時間很緊張,主動申請和老師一起做的研究,還在收集數據階段。


「你不用給我講。」


剛洗完澡,許春和淋了雨有些感冒,鼻音很重。


既然如此,我收拾書就要走。


他又說:「你拿作業來我房間做。」


我置之不理。


「你不來我這裡,傅叔會認為你瀆職,給你扣生活費。」


讓許春和淋雨,我已經扣了一半的生活費。


敲門聲響起。


母親端著一杯感冒藥和兩碗姜湯。


她指了指另一碗姜湯叮囑:「這是少爺的藥和姜湯,你也淋了雨,我給你也弄了一碗。」


我的戾氣頓時削去。


「照顧好少爺給自己。」


媽媽關上了門。


我把藥遞給許春和。


他臥床,不正經:「你給我補課,我可以給陳姨加工資。」


「可你不需要補課。」


許春和理直氣壯:「但我需要你。」


3


有許春和的地方吵鬧煩人,我不喜歡。


但為了母親,我可以忍耐。


喝完姜湯,我專心看論文。


「我沒有打架。」


許春和躺在床上自說自話,絲毫不在意我理不理:「劉輝和孟子燃他們兩伙人碰上的時候還說說笑笑的,我站在那裡吃棒冰,誰知道他們下一秒看對方不爽,直接打起來了。」


「警是我報的,你來的時候,我剛做完筆錄。」


「我答應過你不打架,我沒失約。」


我的手指在鼠標上停頓住。


「我不僅沒打架,誤傷了一根小拇指,還要被你誤會,發脾氣。」


許春和可憐兮兮地嘆氣。


「陳景明,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活該。」


室內響起我冷淡的聲音。


陳景明高興地坐起身:「你不生氣了?」


「滾。」


「還會罵我,說明是不生氣了。」


我冷臉轉過身:「許春和,你要不要臉?」


許春和盯著我好一會,隨後慢悠悠開口:「我要臉的話,學校裡也不會流傳著我出櫃的傳聞。」


時間到了,我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4


許春和出櫃的傳聞是他自己惹出來的。


和一群男性友人去 gay 吧,榮登學校貼吧熱門。


許春和病得不輕,因為獵奇,被輔導員叫過去訓斥,胡亂折騰出一封三千字的檢討。


我幫他寫的檢討書,全篇痛斥同性戀以彰清白。


許春和這個蠢貨,沒用那份。


他大言不慚:「去不去酒吧是我的自由。」


關於許春和公開出櫃議論紛紛。


當事人卻是悠闲自在得很。


不澄清,也不否認。


許春和不避諱別人的調侃。


時常跑到我的大學教室門口等我一起回家,亦或者頂著我的冷臉給我熱情打招呼。


因為他的容貌出色,我被迫卷入了這場鬧劇。


Z 大校草是心理系專業第一的舔狗謠言不脛而走。


許春和從不否認。


我的回應則是寥寥幾個字:「不熟。」


我不和他說話,拒絕他的出現。


直到上個禮拜,許春和和劉輝高調交好,勾肩搭背,流言散去。


我才從這場鬧劇裡「沉冤得雪」。


5


無論在學校還是家裡,除了陪讀,我都盡量避開許春和。


整整一個月過去了,我們沒聊幾句話。


今天我要修訂問卷。


我把許春和當空氣,拿著電腦從他身邊路過。


許春和坐在地上專心擺弄樂高,沒有和往常一樣和我寒暄。


我們是強拉在一起的陌生人,對不上彼此的磁場。


結束完我的事,已經是十二點半。


距離十二點離開,超了半個小時。


我轉過身。


許春和懶散地坐在床上看著我,眼神帶著審視。


他維持這個姿勢很久了。


「陳景明。」


許春和叫住了我,他不笑時,其實比我更加冷臉。


「你沒什麼想和我解釋的嗎?」


和許春和有什麼好解釋的。


我收拾書,淡聲提醒:「過十二點了。」


許春和唇彎出一個微小的弧度,有些諷刺:「都超過半個小時了,還差這些時間?」


我懶得理他。


「和你一起的那個男的是誰?」


收問卷是我和師弟一起去的。


許春和這個狗東西跟蹤我。


「普通人。」


我不耐煩地答。


「普通人會和你出雙入對整整一個月?」


「你監視我?」


許春和淡笑:「我監視你,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


許春和永遠理直氣壯地不要臉。


「陳景明,我需要花錢買你的時間,別人倒是分錢不花。」


我和師弟周末一直在做研究,但我不打算告訴許春和。


我報復性地答:「我願意。」


許春和唇角的笑很淺:「我可以加錢。」


我和許春和的一切都是付費服務。


他享受特權,出生就是天之驕子。


我們明明是同一天出生,命卻天差地別。


底層人要為了滿足生活的需要不斷妥協,而富人隻需要享受優待。


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是富人制定的。


我是窮人,富人的玩具。


「少爺,能加多少錢?」


我配合他玩遊戲。


許春和最不喜聽我叫他少爺,他變了臉。


我心卻暢快了很多,嘲諷道:「少爺給錢買我的周末,你的男朋友們怎麼辦?」


「他們怎麼可能比你重要。」


許春和忽略掉我的咬重語氣的「男朋友」。


惡心。


我氣笑。


許春和虛偽至極。


「那人叫什麼名字?」


許春和是一塊狗皮膏藥,話題又兜轉回補課這件事。


我厭了和他彎彎繞繞:「關你屁事。」


許春和聽我罵他,反而高興了很多。


他語氣也柔和了下來:「我沒什麼惡意,隻是想找個機會提醒他,你的時間我買了。」


「你有病。」


我冷漠吐字。


「周末想見你的病。」


許春和張口就來。


我漠然出門,許春和趕在我摸上門把手前下了床。


他個子比我高,手壓在門上,我的身體也被他環籠住。


「陳景明,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他說話的尾調不輕不重,「結束和他的約會。」


耳後被噴薄的氣息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險些沒站住身子。


「滾開!」


我用力地推開他。


許春和順勢離開好幾步,雙手墊在腦後,露出一個無害的笑。


「我不會強迫你,景明。」


「你這不算強迫?」


許春和笑:「我這是正當防衛。」


「許春和,你沒有文化就去回爐重造,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許春和好不要臉:「那你每天教我幾個成語。」


「……滾。」


6


研究到了收尾階段。


就算許春和不提,我也不會繼續和師弟私交下去。


與人交往太麻煩。


許春和已經佔據了我大部分時間,剩下的時間我要專注學習。


我要去 A 市讀研,我要擺脫許春和,越遠越好。


任何事情都不能耽誤我離開許春和。


我的研究成果,專業成績,每一步都奠定著我離開許家的距離。


許春和不知道我的計劃,他隻當我想出人頭地。


年底,許春和房間新購置了一米長的飛機模型,他很喜歡,他一邊欣賞著模型,一邊和我探討著未來。


許春和說,以後讓我進公司管事掌權,他要繼續當混不吝的富少。


我冷嘲許春和是個廢物。


許春和懶得反駁我,他隨意地坐在地板上,情緒有些低。


房間開了暖氣,他的手還是凍得通紅。


我找了一塊毯子丟給他。


「脆皮少爺。」


我繼續嘲諷他。


許春和聽得很受用。


和許春和聊了會兒,差不多我也應該繼續寫卷子。


許春和的聲音在我背後:「陳景明,我心情不好。」


我知道今天是許春和奶奶的忌日。


許春和父母忙著經商,他是奶奶從小帶到大的。


「你有時間陪我嗎?」


我猶豫地停了筆。


許春和等了一會兒,我沒回答。


他的眸光一直落在窗外的雪上,靜默又深沉,他笑:「開玩笑的,我怎麼比得過你的課本。」


是的,許春和比不了我的前程。


我往裡藏了藏自己的手,怕被他發現自己的停頓。


許春和出了門。


門關上的聲音很輕,卻重重地打在我的心髒上。


許春和說得沒錯。


我不能因為他耽誤學習。


那是我的前程,是我的自尊。


我不會一輩子為許春和的情緒買單。


況且,我討厭許春和。


我將心收回到課本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書本上的字喪失了靈魂,遲遲入不了心。


我放下筆,靠在椅背上,重重舒出一口濁氣。


窗外的大雪紛紛。


許春和這個笨蛋肯定沒穿外套。


「凍死他算了。」


我喃喃。


7


和許春和一樣,我不喜歡冬天。


我出門就看見許春和隻套了一件毛衣,坐在庭院的長椅上。


深夜的雪寂寥,落在許春和的皮膚上。


今年的冬天和那個冬天很相似。


雪一直下,雪也在替他悲哀。


在冬天去世還是太冷了。


如果許春和的奶奶願意等一會,等冬走,她喜歡的迎春花就會開了。


許春和膝蓋上落下一件黑色羽絨服。


他抬頭,我穿著同款羽絨服坐到了旁邊。


「不是要學習嗎?」他壓抑著情緒。


我瞥他一眼,嫌棄地丟給他暖寶寶。


「你凍死了,我賠不起。」


許春和是個不會照顧人的笨蛋,連拆暖寶寶都要拆個半天。


他比大部分人都怕冷。


從小到大,許春和每逢冬天都會進醫院。


我看不下去他笨手笨腳的樣子,半蹲下來,快速撕開幾個暖寶寶貼在他的腿上,許春和拉鏈敞開著,我貼了一個在他胸膛的毛衣上,又細心地幫他拉好拉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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