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少遠站在那,久未有反應。他俊朗的面容在微薄的燈光下似蒙上了一層霧,那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層深深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這樣的聞歌讓他幾乎有些陌生。
“我是不想知道。”他突然出聲,語氣比之剛才的溫和強硬了不少。他冷下臉,看著她的雙眼平靜無波,對她剛才那一段剖白似乎完全無動於衷:“你給我清醒點,你現在是面臨高考的應考生。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還依賴你的養母,你有什麽資格說出不顧一切這種話?”
“我明白地告訴你,我們之間不可能。從你叫我小叔的那天起,這輩子,我都隻會是你的小叔。”最後那句話,說到最後已夾雜了幾許冷冽。
溫少遠眯起眼,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擡起,逼著她和自己對視。眸底湧起的沉鬱,就這樣毫不遮掩地讓她看了個清楚:“光是這一點,你就難以逾越。”
他的指尖帶著涼意,讓聞歌不由自主地發抖,連帶著看向他的眼神都帶了幾分驚懼。
溫少遠這樣的反應遠在她的預料之外——毫不留情地,扼殺她。
“我再說一遍,以後你再說這樣的話,我會讓你知道後果是什麽。”話落,他松開手,連再看她一眼都嫌多餘,轉身,和她擦肩而過,徑直邁出了大門。
冷風從窗戶裏湧進來,她驟然松開手,連看一眼他的背影都不敢,像是瞬間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無力地連扶住門的力氣都沒有,往後跌靠在冰涼的牆面上。
大門被關上,鎖扣落下的輕響就像是在她心上也扣上了枷鎖。那些不堪,委屈,受傷,所有的情緒積累在一起,全部被鎖在了那個小房間裏。讓她連難過,都不知道要先哀悼哪一個。
她環住自己,已經連哭都哭不出來了,隻怔怔地看著眼前那一小寸地方。把自己僅存的聊以安慰用的幻想徹底推翻……
不,他是真的,對自己一點喜歡也沒有。
恐怕,今天這一出,他是真的打心眼裏開始厭煩她了……
溫少遠沒走出多遠,剛乘著電梯到樓下,寬敞空曠的大廳裏空無一人。純白色的大理石映著天花板上的燈光,泛出幾絲冷意來。
他突然猛地回身,手指緊握成拳,狠狠地砸向了牆面。
那驟然湧上來的疼痛像是五指都斷裂了,一陣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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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頭,冷凝的目光看著自己因為緊握和用力而泛著青白的手指,太陽穴“突突”地狂跳起來。心口叫喧著的各種情緒,掙紮著就要破洞,可被強力按壓下去,除了艱澀依然還是艱澀。
溫少遠閉上眼,手指上的痛感讓他的意識從所未有的冷靜清醒。他收回手,轉身看著窗外漆黑的夜幕和瓢潑的大雨,心像是被泡在了這冰涼的雨水裏,涼得格外透徹。
……
溫景梵接到tc會館經理的電話時,正在溫家自己的房間裏準備出發去l市的行李。幾年前去l市的梵音寺取大師開光的小葉紫檀佛珠後,他每年都要往梵音寺跑好幾次。
確認自己聽到的消息無誤,溫景梵手上的動作一頓,腕上那一串佛珠在璀璨的燈光下透出幾分圓潤來,似有微光浮現。
“我馬上就來。”掛斷電話,他再沒有一絲耽擱,拿了車鑰匙就去出去接人。
經過樓下大廳時,正在和白薇說話的老爺子擡頭看他一眼,隨口問道:“這麽晚了還要去哪?”
溫景梵的目光從老爺子的身上滑過,停留在白薇那裏,隻一瞬,便移開視線,回答:“有東西落在公寓裏了,明天要出門,現在去拿。”
老爺子不疑有他,順口問道:“你大哥呢?”
溫少遠?
溫景梵連神色都未變,睜眼說瞎話:“不知道。”
老爺子不無可惜地嘆了口氣,看了眼安靜坐在那的白薇,歉意地笑了笑:“整天不著家也不知道在忙什麽……”邊說邊揮了揮手。
溫景梵會意,擡步離開。
整個a市都攏在這場冰涼的夜雨當中,淅淅瀝瀝的雨聲,拍打在車窗上的雨滴,街道兩旁的路燈被雨水模糊,朦朧了光影,一圈圈的光暈如同漣漪一般,延綿而去。
tc會館在這片夜色裏,便格外醒目。
停好車,溫景梵剛邁進會館,就被等候已久的經理引著去了樓上的包廂。
踩在木質的地板,腳步聲都顯得格外清晰厚重。
推開門,溫景梵一眼就看見了背對著他坐在位置上的溫少遠。隻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衫,袖口翻卷到肘部,隨意的樣子哪還能尋到平時的嚴謹和沉穩。
經理見把人帶到了,小聲地交代了幾聲,便自覺地關上門離開。
溫景梵幾步走到桌前,在他對面的空座上坐下。這一對視,才發現溫少遠的面色微微泛紅,那雙眼睛亮得驚人,偏偏眼神已經模糊得似沒有了焦點,打量他時都費了一會功夫。
“喝醉了?”難得見到溫少遠失態的樣子,溫景梵忍不住笑了笑,問道:“是繼續喝還是讓我帶你回去?”
溫少遠剛顯了醉態,意識卻格外的清醒。聞言,並沒有回答,隻是那微微泛白的嘴唇輕抿,不止給自己斟了一杯,又擡手掀開一個倒扣的酒杯給溫景梵滿上。
兩兄弟對坐,沉默不語地又喝掉了一瓶紅酒。溫景梵這才按住他又要去開酒瓶的手,有些不滿:“我明天要出門,不能陪你繼續喝……”
話未說完,他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五官的線條是前所未有的冷硬,稍一尋思,便有了答案:“聞歌又讓你不痛快了?”
溫少遠沉默著掃了他一眼,那眼神沉鬱,幾欲凝結。
喝了太多的酒,他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又低沉:“我什麽時候和她綁在一起了?”
不痛快是因為她,高興也是因為她,什麽時候開始……她變成了他的不可或缺?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溫景梵倏然擡眸看向他,墨黑的雙眸微凝,帶了幾分審視,唇角輕揚,笑容溫和又輕淺。他淡聲反問:“難道不是?”
溫少遠捏著酒杯的手指寸寸收緊,燈光下,那張原本還帶著幾分醉意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移開視線,垂下眸子看著酒杯裏晃動的猩紅色酒液,沒有再回答。
溫景梵卻不打算就此作罷,松開按住酒瓶的手,想了想,又給他滿了一杯。
包廂頭頂上的水晶燈燈光璀璨,那酒液在燈光下泛著一層瑩潤的光澤,悠然轉動。
“聞歌給你出了什麽難題?竟然讓你出來買醉。”
溫少遠仰頭一口喝盡了杯中的紅酒,放下酒杯時,發出一聲碰撞地巨響。他的雙眸陰鸷,帶著陰冷的光芒,唇角緊抿,顯然不願意再談及這個話題。
“回去吧。”他撐著桌角,站起身來:“去你那。”
溫景梵笑了笑,眼神緩和下來,幾步繞過桌子走到他面前扶住他:“好,先回去。”
他不願意說的,恐怕已經是諱莫如深了。
******
聞歌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翻來覆去地在床上滾了好幾圈,剛有睡意又被驟然變大的雨聲嚇醒。茫然地坐起身,卷著薄被望著窗外。
玻璃窗被雨水打濕,朦朧得隻能看到不遠處的路燈燈光,昏黃的,像被雨水打濕了,揉雜成了模糊的一團光影。
下半夜的夜間有些涼,她坐得久了有些冷,裹著薄被下床,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吞咽下去。咽喉似乎有些腫起來了,微微的刺痛。
她輕輕地“喂”了一聲,那聲音沙啞又粗嘎。她捂著喉嚨,良久才放下水杯,回屋睡覺。
再睡下,便一覺到了天亮。
下過一場雨後,今天一大早就是個大晴天。天空如碧洗,一塵不染。
感覺有晨光灑在臉上,聞歌睜開眼,怔怔地看著窗外明亮得幾乎有些刺眼的陽光。隻覺得自己現在又跌進了黑暗裏。
空蕩無聲,孤寂無人的,黑暗裏。
她坐起身,去廚房給自己做早飯。雖然身體和心情都不佳,但辛姨依然還是要去探望。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起夜的時候著了涼,早上起來嗓子發聲有些“沙沙”的雜音,她摸了摸額頭,給自己喂了粒感冒藥,這才收拾了東西準備去溫家。
辛姨的身體並無大礙,隻前段時間換季的時候著了涼,咳了一陣時間,現在早已經痊愈了。聞歌留下吃了午飯,推說下午還有課要上,就自己走了。
她前腳剛走,溫少遠便回來了一趟換衣服,和聞歌正好前後腳錯開。
辛姨看他一副沒睡好的樣子,一邊給他張羅著布菜,一邊不放心地問道:“你也回來,怎麽不順便帶小歌兒回來?她前腳剛走,說補課去了。這麽大的太陽,又要坐幾趟公交車多不方便……哦,對了,回頭你盯著點那丫頭,看她像是感冒了,說話出聲都有些困難。”
溫少遠執筷的動作一頓,垂下眼,波瀾不驚地“嗯”了一聲,眼底卻驟然聚起幾縷沉鬱,深沉又晦澀。
“還有啊,昨晚白小姐來了一趟,和老爺子坐著聊了一會。後來你沒在,人坐了一會就離開了……”
溫少遠面無表情地聽著,直到辛姨絮絮叨叨地說完,也順便放下筷子,推開沒動幾口的瓷碗,語氣冷而淡:“辛姨,以後不管我在不在家,白家的人過來都說我不在。”
辛姨“诶”了一聲,有些不解:“怎麽了怎麽了這是?”
“讓老爺子少操點心,這些女孩,我都看不上。”話落,他再沒有給辛姨發問的機會,轉身疾步上樓。
辛姨端著碗站在餐桌旁,莫名非常。
……
聞歌的發熱症狀從傍晚開始,她悶頭睡了一覺,結果不但沒有緩解,反而更加嚴重起來。隔日一起來,便頭重腳輕,腦子暈乎乎的,使不上勁。
雖然察覺了自己的不對勁,但到底沒當一回事,聞歌照樣去補習班上課。結果,中午午休時,吃個飯的功夫,一坐在座位上就沒能起來。
還是補習班前臺的老師正好帶著修理工來修窗戶到教室,看她閉著眼軟軟地靠著椅子,一臉不正常的緋紅,這才發覺她的身體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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