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1-24 14:45:063787

乃至如今,我很想擁抱月光下的他,但我的手都不會動一下。


……


那晚之後都是沉默,說完話回到車上,心裡空蕩得厲害又靜的厲害,我甚至靠在後座睡了一覺。


被叫醒扶著室友回了宿舍,他一如往常般看著我上樓宿舍燈亮才會離開,但我今夜沒有再去陽臺觀望。


洗漱完收拾好都已經凌晨兩點,但反而沒有了困意。


躺在床上看手機,兩年多前陷入單方面甜蜜的我,將手機上周降所有的聯系方式備注都定的膩人的「男朋友」。


這會怎麼看怎麼覺得諷人,我逐個逐個緩慢緩慢地把他換回他的姓名,所有的聊天記錄通話記錄都刪除,取消置頂,他的賬號輕易沉入最底下。


第二天醒得晚,一側頭就發現室友臉搭在我床頭,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我昨晚上沒醉死。」她說。


大早上就被她提醒我已經恢復單身,並不是那麼愉快的一件事情。


我摸了摸她的頭。


「今晚上我陪你去喝酒,我一滴不沾。」


我就笑了,「想什麼呢,我和你們的情況不太一樣。其實若是可能,我也想談一場你那樣的會生氣、會驚喜、會哭、會笑的戀愛。」


我嘆口氣坐起來,「但你看,我和周降……模範了三年,不覺得太虛假嗎。」


她依舊眨巴眼,「但我覺得你們感情挺好的啊……」


「因為沒有感情,才會顯得感情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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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遲鈍愚笨,當時與他表白,從周圍人的隻言片語和周降的情緒態度我也猜到他心裡有個碰不得的前女友。但那時年輕一股衝勁,沒想過退縮,以為自己努力就可輕松佔據他的心思。


不撞南牆不回頭,但撞過,也就不後悔了。


5


周末我哥打給我電話讓我出去吃飯,和嫂子。


是家常去的浙菜,我哥看到我第一反應就是往我身後看。


「我降哥停車去了?」


我推了一把他的腦袋,「分手了。」


「哦,分手了。」他反應了半分鍾,突然轉過頭來,「什麼?分手?他把你甩了?」


「……」我定定看他兩秒,覺得他實在是大驚小怪,轉身想走,被他拉住。


「姜遠,我煩得很,你別惹我。」


「怎麼就分手了?你倆感情那麼好,給哥說說,他惹你生氣了?」他還是嬉皮笑臉。


我搖搖頭,「不是,反正就是分開了。和平分開,不合適,你別到處喳喳,也別去找他。」


他扁了扁嘴,「那到底為什麼啊,處了三年才說不合適。」


遠處的他的女友在餐廳門口朝我們招手,我推他過去,「別問了,反正以後別再亂起哄,也別去問,我尷尬人家也尷尬。姜遠,聽到沒。你和他該怎麼怎麼,我和他就是單純的不合適,沒誰對不起誰。」


我哥看著跳脫又愛瞎鬧,經常坑我,但其實很護我,我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讓他和周降之間有隔閡,那更尷尬。


但運氣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我跟著他們剛進餐廳,在前臺點單。


正低頭在看菜單,嫂子就捏了捏我的手。


一側頭便看見周降從裡面的一間包間推門走出來,身邊是西裝革履的工作伙伴。


我哥在旁邊攬著嫂子,瞥了我一眼,招手和周降那邊打了個招呼。


也沒法裝沒看見,周降偏頭和身邊的人說了兩句就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黑色正裝,顯得他腰腹瘦窄雙腿修長,他皮膚白,這樣的深色衣服隻會讓他看起來更加貴氣。


「周哥,」我叫回未曾和他戀愛時我哥教我叫的。


他似是短暫地停了停動作,然後很快恢復,笑了下,「你們來吃飯?」


顯而易見的事,這種客套的白話實在是沒有營養,周降什麼時候也開始說這種對白。


初見時他明明是個肆意灑脫的少年,從沒有他主動去找別人的時候,他就算蹲在角落的轎車裡刷手機,會有我東找西找跑過去煩他,也會有幾撥人跑去給他送水杯送零食。


我的手指觸在塑封的光滑的菜單頁面,心裡突然反應過來。


這三年,何止是我變了一個人,周降也不再是我初見時陽光下隨意癱著打電話的大男生。這幾年,我是局中人,看不分明,但周降早不是當時剛畢業的那個表面帶笑但實際誰都不放在眼裡的年輕大學生。


我無意識地摸索著菜單,緩緩點了點頭。


但我前段時間又看見了當初的他,很奇怪的是,當時環境昏暗,一眼掃過去,我甚至沒想太多,之後每每回想,細節卻逐一浮現。


我這些年見到的周降永遠光鮮,沒有絲毫差錯。而那晚的周降額發凌亂,在凌晨的居民樓下聲音也絲毫沒有收斂,滿是怒意的髒話,在草地月光照射下他的袖口有褐色泥點痕跡,襯衫太白,所以他前胸蹭上的細小的口紅印如此的突兀。


周降轉向和我哥說話的聲音隱隱傳過來,我才從自己的思緒裡清醒。


吃飯時,我哥在對面給嫂子夾菜,嘴沒停。


「我不信你們是和平分手,人剛剛和你說話,你都不理人家。」


嫂子遞給我一碗湯,我接過才抬眼看向我哥,「剛剛?沒有吧。」


「沒有才怪,那麼明顯地給人家擺臉色,還讓我不要到處喳喳,哼哼。」


我覺得疑惑,「我什麼時候給他擺臉色了。」


「剛剛啊,低個頭在那裡,又不說話又沒有反應,面無表情的誰敢惹你。你老哥剛剛多年沒感覺到過的臉皮都回來了。」嫂子忍不住一笑,揪了揪他的臉。


我用筷子挑著湯裡的蝦米,「剛剛在想事情,對不起啊哥,我就是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也不想說。」


我哥垂著眼皮沒看我,看似不經意地問,「到底為什麼分手啊,真的不能說嗎。」


「不是不能說,是真的沒什麼大事,就是不想繼續了。」


我哥看我兩眼,最後隻說,「嗯,那你反正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6


這天晚上我回了趟家,和周降戀愛,他實在是個合格的情人,生日紀念日大小節日的禮物都不少。


奢侈品鞋包、口紅香水或是飾品,我舍不得放在宿舍,在家裡闢了面牆一樣大的玻璃櫃,整整齊齊一件一件好好地放在裡面,一點灰塵都沒有。


用空的香水瓶和口紅管,我都放在裡面留作紀念。


我以前還疑惑,周降工作那樣繁忙,怎麼總是對當季新品潮流都知曉且都能拿到給我,直到我知道他有一個極其能幹的助理。


也不僅僅是我,他的各個合作伙伴的禮物也都能挑到人家的心坎上。


我一邊收拾這些東西,一邊都覺得自己有些可悲了。


周降每次將包裝精致的各大禮物遞給我的時候,他是不是自己都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


這麼點東西他不會在意,我也沒有必要斤斤計較地還給他。


我送給他的也不少,且每一樣都是我根據他的愛好日常仔細挑揀。


領帶、手表、香水、錢夾,他隻是沒用過。


我把所有的東西都裝起來,擺在牆面看起來多,但裝進紙箱,也不過如此,聯系了二手買家,能賣的都賣掉。


幾天工夫,箱子裡面就沒有多少殘餘。


收到的錢,我直接匯到用以捐款的戶頭。


室友又在酒吧等我去接,她年紀小,家庭條件好,是個非常單純的小姑娘。


但是初次戀愛就遇到劈腿海王,別的沒學會,學會了喝酒,說是要醉死五頓,徹底忘記。


我收拾完匆匆過去上次那家酒吧,晚上 8 點,正是人最多的時候,她這次坐在吧臺顯眼的高腳凳上。


我過去坐在她旁邊,有進步,這次沒哭。


刷刷刷給她點了一堆酒精含量低的飲料,擺在她面前,阻止她要自己點單的手。


這段時間過得有點渾渾噩噩,留了一堆作業和工作。


我用平板在一旁處理實驗數據,沒察覺到時間和人來人往,直到有人拍我,我轉頭,正是嘈雜時刻,滿腦袋數字,我費力看著面前的酒保。


我就坐在吧臺處,他還特意繞過來,託盤上一杯藍色液體。


半天才聽清楚,「有位先生給您點的。」


我第一反應是無語,但也懶得搭理,示意他隨便找個地方放。


偏頭看,室友的衣擺和我的書包依舊纏在一起,她趴在旁邊呆呆地玩消消樂。


問她要不要回宿舍,她搖頭,我便又繼續處理我的報告。


無意識時,周邊人就漸漸少了,過了最嘈雜的時間段,大廳的音樂也換成了舒緩的鋼琴曲,我揉了揉太陽穴,旁邊的室友臉紅撲撲地睡著了。


我裝好東西,先在手機上打了個車。


卻不防聽見大廳西邊也有個醉醺醺的姑娘在說話,聲音似乎有點熟悉。


酒吧的工作人員俯身在她面前詢問聯系誰來接她和付款,女生的聲音聽起來很悲傷,帶著哭腔。「他不接我的電話,他不會接的,我打了他都不接……」


我眼皮一跳,那邊朦朧燈光下,女生半遮半掩的臉染上紅霞,更添美豔,周降的前女友。


工作人員拿起自己的手機讓她輸號碼,她一下子撐坐起來,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念出來的電話,周降曾說過是他初中就辦的,這麼多年也沒換過。


酒吧早已安靜下來,所以那邊開著免提的聲音如此清晰。


「咔噠」一聲,男聲清透稍低,「喂?」


女生一聽,拿過手機放到自己嘴邊,「周降!我喝醉了,周降!」


酒保見縫插針地解釋,「您好,請問您是這位女士的朋友嗎,她在我們這裡喝醉了,我們要打烊了,您看您是否方便過來接一下。」


那邊靜了會,開口依舊簡潔,「地址。」


我扶著室友離開酒吧的大門。


7


之後兩周皆是忙碌,有時候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麼,事趕事,人是被推著走的。


周末的時候,出圖書館,意外發現大門前的路樁邊站著我哥,靠在車邊懶洋洋和我招手。


我走過去,「哥,你怎麼過來了。」


他捏了捏我的後脖頸,「我再不來,我怕你真出什麼事兒,電話不接,短信不回,怎麼,失個戀還學小學生玩失蹤啊?」


「……沒有,這段時間好多事,沒怎麼看手機,看見了就懶得回。」


他推我上車,「你現在這個狀態,很不對勁啊,姜端端,我的電話你不接,也不回家,給爸媽就是兩個電話敷衍,叛逆啊,搞什麼。」


他上車後,我才打開我的平板給他看,期中季,一堆作業考試和論文,「看到了嗎,別比比。」


他定定看我幾秒,扁扁嘴。


「我懂了,你這是愛情失利,所以要在學業上扳回來是吧。」


要不是他在開車,我挺想踹他的。


他把我拉回了家,但直接越過家門上了天臺。


我媽特文藝,樓頂被她花花草草吧臺玻璃搞得像個小資餐吧,我哥手上拎著一大口袋冰凍啤酒,摞在桌面上。


「來吧,發泄發泄,別把自己逼急了,你看你現在,像個苦行僧。」


「你在逃避,姜萊。」他的語氣少見地肯定。


他拉開一罐先遞給我,我哥從小就是拆房專家,但怕挨打,幹什麼都把我拎著當擋箭牌,所以我小小年紀跟著他們什麼都玩,喝酒簡直過家家。


但我不愛喝,量有,但喝完難受,很少碰。


他也給自己開了罐,仰頭飲了口,天邊紅霞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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