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1-24 15:43:183800

我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鬟。


安分守己了一輩子,最終卻頂著魅惑主人的名聲,被太子妃活活絞殺。


就連相依為命的弟弟,也被賣進男風館受盡磋磨。


重來一世,我爬上了太子爺的床榻,勾著他的腰帶,紅唇一挑。


「太子妃出身高貴,哪裡會體貼人呢。」


「不如,讓奴來伺候您。」


1


太子大婚當日,被刺客暗算重傷,昏迷數日不醒。


有奇人敬獻了南疆蠱蟲。


東宮內,醫師把裝滿白色蟲子的罐子遞給傅雲清,囑咐道:


「這些可不是普通的蟲子,您千萬要照顧好它們。」


「每日取鮮血把它們喂飽,然後把它們一個個放在殿下的傷口上,等他們把膿血吸完了,您再在把它們收回去即可。」


傅雲清是長信侯嫡女,亦是皇後的侄女。


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哪裡見過這種陣仗。


此時一罐白花花蠕動的蟲子放在她面前,她直接揮舞著雙手尖叫起來。


「啊啊啊!好惡心,拿走!快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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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子被她一把揮落,跌落之前,被我眼疾手快撈進了懷裡。


被嚇壞的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皇後娘娘拍案而起:


「你是太子妃,這件事兒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這個蠱蟲特殊,需得中毒者的枕邊人以自身鮮血飼養,養成後放在傷口處蠶食毒血和腐肉,幾日便可痊愈。


太子情系太子妃,從未納過姬妾。


故而,能做這件事兒的人,隻有太子妃傅雲清。


「姨母,我願意割血救表哥,但這些蟲子太惡心了,我實在做不到!」


傅雲清撲通跪下,膝行到皇後跟前,搖著她的衣袖哀求。


她自幼喪母,是皇後一手教養長大。


自以為求一求,皇後就會像從前一樣,無論什麼都答應她,但她忘記了一件事兒。


皇後不但是她的姨母,還是太子的母親。


她顧自伏在皇後的膝頭撒嬌,錯過了上位者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


「清清,我再問一次,你當真不願意嗎?」


傅雲清露出嫌惡的表情,掩著鼻子道:


「我自幼愛潔,姨母您是知道的,我是萬萬做不來這種事兒的。」


皇後垂眼看她,語氣異常平靜: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隻能給晟兒立側妃了。」


之前皇上送給太子幾個侍女,都惹得她醋意大發,如今要立側妃,她如何能願意。


「憑什麼?給個侍妾的身份,等到表哥痊愈,再讓打發走就是了!」


皇後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哦?那你說說看,哪家的閨秀能忍受如此羞辱。」


傅雲清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我抱著罐子,輕輕扶了她一把,「娘娘小心。」


傅雲清突然眼睛一亮,掐著我的胳膊道:


「可以讓她去!這是我們家的奴才,給個侍妾的位置已經是抬舉她了。」


「何況她一點都不怕那些蟲子,由她來再合適不過了。」


皇後對她已經徹底失望。


沉默片刻後,把視線移到我臉上,問道:「你可願意?」


我屈膝下跪,一磕到底。


「能為太子殿下治病,是奴婢的福分。」


皇後很滿意,一道懿旨,我當晚就搬進了太子的寢宮。


成了他的侍妾。


收拾東西時,同屋的小丫鬟紅袖悄悄提醒我。


「合歡姐,你萬不可對太子動了心思。」


「知道之前皇上送給太子的丫鬟,最後都去哪了嗎?」


那些被太子放出東宮的女子,都被傅雲清活活勒死,扔在了亂葬崗。


我眼皮一顫,白著一張臉,重重點頭。


見我一副被嚇壞的樣子,紅袖滿意一笑,不再提這事兒,轉而誇贊起我來:


「合歡姐,你可真厲害,那麼惡心的蟲子都不怕!」


說完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月牙門外,我忍不住輕笑一聲。


自己養的蟲子,又怎麼會怕呢?


2


搬進太子寢宮的當晚。


皇後來觀看給太子治傷的過程。


如今天子病重,儲君又昏迷半月不醒,朝廷上下,無不人心惶惶。


傅雲清安慰皇後,「姨母不用擔心,有您和皇上的庇佑,表哥定能逢兇化吉的。」


說完橫了我一眼,「還不開始?」


我低頭應諾。


刀刃在我纖細的胳膊上閃出一道白光,立時流出了鮮血。


我眼都沒眨一下,趕緊用罐子接著。


蠱蟲翻湧而上,吸完血之後變成了刺目的紅色,再將它們放在太子的傷口上,很快便鑽進了肉裡。


傅雲清被這副畫面惡心得後退幾步,指著我獰笑一聲:


「這點兒血怎麼會夠呢?」


「來人,去按住她多放點。」


幾個丫鬟立刻撲上來抓我,就在此時,昏迷多日的太子,突然手腕一翻握住了我的手臂,喊了聲:


「清清……」


緊接著眼皮顫了顫,慢慢睜開了眼睛。


有丫鬟驚呼:「太子殿下醒了!」


皇後大喜,吩咐重賞東宮所有人,宮人們呼啦啦跪了一地,叩謝皇恩。


我也跟著屈膝跪下。


宇文逸這才發現床榻上還有一人,他像是被燙到了一樣,猛地把我的手甩到一邊,怒道:


「誰允許你上來的?滾下去!」


「我允許的!」


皇後給我一個安撫的眼神,轉頭跟他解釋了事情的經過,最後握著我的手說:


「她現在是你的侍妾,多虧了她,你才能這麼快醒來。」


「母後,我不要侍妾,這些事兒清清也可以做的。」


宇文逸看都沒看我一眼,眼睛在殿內梭巡一圈,朝著躲在屏風後的傅雲清伸出手。


「清清,快過來。」


想到那些蟲子眼下還在他的身體裡,傅雲清哪裡敢過去,隻得幹巴巴地解釋說:


「表哥,那些蠱蟲已經吸過她的血,其他人接觸不得。」


她一邊說著還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眉眼間的嫌疑毫不掩飾。


我跪在床尾,清晰地看到太子的眼神一點點沉下來。


「我記得你說過,接受不了除了你以外的女人碰我。」


「為了你這句話,我身邊甚至連丫鬟都沒有。」


「怎麼,現在可以接受了是嗎?」


傅雲清無知無覺,站得遠遠地衝他撒嬌。


「當然不是啊,但為了你的身體,我受點兒委屈也沒什麼,再說,不過是一個奴才,等你好了把她打發了就是。」


殿內燭光悠顫,將她的影子拉長映在榻前。


看似盡在眼前,卻是遠在天邊。


宇文逸沉默,然後倏地一笑:


「好。」


3


皇後已經多日沒有合眼,如今見太子醒來,便在宮人的攙扶下回了寢宮。


她一走,傅雲清立刻跟著起身。


「我去送姨母。」


「清清。」宇文逸叫住她,神情莫測,「你今晚,不想陪我嗎?」


傅雲清用帕子掩住唇鼻,想都沒想,立刻答道:


「我當然想了,但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最怕那些蟲子,等你好了,我保證天天陪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從前宇文逸最愛她嬌氣任性的模樣,覺得純真可愛。


可如今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他的眼神卻越來越冷,最後抓起手邊的茶盞用力砸在了地上。


「滾!全都給我滾出去!」


太子監國已久,身上已經有了一國之君的氣勢。


殿內伺候的太監侍衛全都噤若寒蟬,跪在地上後退著消失在殿內。


隻有我還跪在榻上不動。


他喘著粗氣看過來,「怎麼?你不怕死是嗎?」


「奴婢當然怕。」


我垂頭看著他的傷口,露出瑩白的後頸。


「可我要是走了,這個就隻能由殿下自己拿了。」


宇文逸順著我的視線低頭一看。


隻見之前鑽進去的蠱蟲,已經有好幾隻吃飽爬了出來,變成了如墨一般的濃黑色,在傷口處翻湧著。


他倒吸一口涼氣,閉了閉眼,勉強壓下怒氣。


「算了,你留下來吧。」


殿中隻剩我們兩人,他半靠著身體,看我把蟲子一個個放回罐子裡。


「叫什麼名字?」


我沒說話,細細包扎好傷口,然後用湿帕子擦掉臉上醜陋的妝容,抬眼時笑得魅惑又溫柔。


「合歡,妾叫趙合歡。」


宇文逸微怔,眼底閃過一絲驚豔。


「倒是有幾分姿色。」


他的手慢慢撫上我的眼角,一寸寸往下,最後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眼神晦暗。


「被逼著來伺候我,你一定也覺得很惡心吧。」


「沒關系,你要是覺得惡心,可以說出來,我讓太子妃來換你。」


他緊緊盯著我,不放過我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我相信,但凡我敢表露出一絲嫌棄,他立刻就會擰斷我的脖子。


輕笑一聲,我不退反進。


俯身勾著男人的腰帶,紅唇一挑。


「太子妃出身高貴,哪裡會體貼人呢。」


「還是讓奴來伺候您吧。」


殿內暗香繚繞。


他的眼神逐漸迷離,終於控制不住,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


紅燭搖曳,春宵帳暖。


那晚,我勾著男人的脖頸,在這個為太子大婚打造的拔步床上,終於把上輩子的罪名坐實了。


4


事後,宇文逸沉沉睡去。


系統終於上線,對著我瘋狂咆哮。


「他傷還沒好,你就勾著他行房事,是嫌他活得久嗎?」


它氣得上蹿下跳,碎裂的玻璃面板搖搖欲墜。


那是被我捶爛的。


重生那天,我給它一把凃了毒藥的刀,讓它去砍太子,它不同意,還振振有詞。


「我是媚主系統,不是弑主系統。」


「除非你完成了任務,否則別想讓我為你做任何事。」


我當時二話不說,給了它一拳。


它屈服了。


後來,它又被我逼著幻化成高人,敬獻解毒蠱蟲。


回來後,它哭得屏幕都花了。


「我一定是史上最窩囊的系統。」


「以後哪還有臉去見主神啊……」


我當時心一軟,承諾以後再也不揍他了。


但眼下,我後悔了。


系統喋喋不休,仿佛我是吸人精血的妖精,睡一覺就能把太子吸幹似的。


我被它嘟囔的心煩。


側身看著宇文逸蒼白如紙的臉,把手搭在他腰上。


慢慢往下。


「別別別,我閉嘴行了吧。」


系統大驚失色,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再也沒發出一點兒聲音。


世界恢復安靜。


我滿意地收回手,下床將香爐熄滅,坐在梳妝臺前細細打量裡面那張臉。


明眸流轉,紅唇微勾,說不出的嬌媚撩人。


傅雲清善妒。


出嫁時挑選的都是相貌醜陋的婢女,隻有我在一眾丫鬟裡鶴立雞群。


因為我能把她三分的美貌,放大到七分。


她離不開我。


但她又怕我不安分勾引了太子,故而命紅袖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上一世,我安分守己,扮醜藏鋒,本以為到了歲數,她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我出宮。


然而天不盡人意。


一年中秋宮宴,太子醉酒後多看了我兩眼,紅袖告到了傅雲清跟前,於是,她不分青紅皂白,給我定了個媚上的罪名,命人將我扒光了衣裳,活活絞殺。


那天,東宮的青石地面,被鮮血染成了濃烈的紅。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我聽見傅雲清說:


「這就是魅惑主上的下場,也是你們的前車之鑑。」


「去,通知她家裡人來收屍。」


於是,弟弟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堆攤在地上的肉泥。


他目眦欲裂,一瞬白頭,眼睛裡流出了血淚。


傅雲清拍手稱快,稱這是難得的美景。


宮人們連連附和,一派歡聲笑語。


隻有弟弟跪在院中,顫抖著雙手,脫下衣服蓋在那攤碎肉上,然後撲上去掐住了傅雲清的脖子。


他要和她同歸於盡。


東宮侍衛眾多,結局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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