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景巫立馬問:「樂音怕嗎?」
我朝著他笑:「我怕。」
混沌之中空間廣闊,細微的聲音都能聽得見,那頭安慰小青梅的容華身影滯了滯。
一隻溫熱的手握住我,常年練劍,指腹之間還帶著薄薄的繭,景巫也笑了,溫和地安撫道:
「那樂音抓緊我,不怕。」
好。
真是,毫不猶豫呢。
30
如意塔中的確危險重重,無處不在的妖獸甚至可以用鋪天蓋地來形容,難怪萬劍宗有這種東西卻不輕易使用,想來就是萬劍宗宗主親自進來護法也不一樣全須全尾地出去。
更別說到最高一層。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識到景巫的真實實力。
這個看起來年輕的少年郎,在凡間遇到時我還以為是哪家初出茅廬的小劍修,單純又好騙。
但現在他看著鋪天蓋地襲來的妖獸,隻是抬起手,利落地拔劍,菩薩面上浮現上位者的威嚴,四面八方的靈氣就如同認主之物一般朝著他湧來。
巨大的靈氣包裹著劍身,在斬下去後瞬間炸開!
方圓所見之地,妖獸瞬間化為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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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萬劍宗最年輕飛升的劍修,他飛升甚至連雷劫都沒有,真正的天之驕子!
與之相比,還拿著把劍將青苑護在身後一臉狼狽的容華,就如同稚子一般脆弱可笑。
他死死地看著半空中的景巫,無數的情緒閃過。
卻被我扣住肩頭。
他恍若夢醒,茫然地看向我。
「走吧,上面便是頂層,上去便能消除你的魔障。」
「對。」他收回目光,「隻要魔障一消除,飛升指日可待。」
我不置可否。
31
容華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最先踏上了頂層。
而我就要踏入時,青苑突然攔住我,惡狠狠地道:
「我警告你,容華哥哥是我的,他之所以要娶你完全是因為身纏魔障,受你蠱惑,等他恢復原來的模樣,你什麼都不是,你最好乖乖地幫容華哥哥,記住你立下的誓言,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我推開她的手,笑得猖狂:「可是怎麼辦?你的容華哥哥現在眼裡就隻有我一個呢。」
留下一臉便秘的青苑。
心情舒暢了不少。
32
如意塔頂層,這是得天獨厚的靈氣,帶著幾分天道的眷顧,是以這也算是給入了魔障的修士第二次飛升的機會。
「樂音!」
「景巫。」我挑眉。
景巫朝我招手:「我找了你好久,我發現他們了,你快來……」
他說不出話來了,因為我一刀捅進他的心髒,語氣溫和:
「乖,他從不會走在我前面,下輩子注意點。」
「景巫」化為一片片碎片消散在我眼前。
身後傳來一聲溫和的呼喚:「樂音。」
我有些恍惚,周圍的場景一再變換,瞬間柳暗花明。
隻見不遠處的葡萄架下,容華拿著書卷,眉目間皆是溫柔,繾綣地看著我。
「容華。」
我到底叫出了聲,有些艱澀。
「是不是又貪睡了。」容華含笑道,「我從山下買了慄子糕,還是熱的,快來嘗嘗吧。」
「慄子糕!」我眼前一亮,跑上前,果然還是溫熱的,卻第一眼注意到他沾了泥的鞋,心疼道,「下山的路下雨天湿滑,你一個讀書人,走那麼遠做什麼,以後可別做這種傻事了。」
「樂音的事如何是傻事。」
容華搖頭:「樂音是天上的月亮,要什麼都不過分,我隻恨自己不能早點科舉,不能早點娶樂音為妻。」
「樂音是這世上,最好的人。」
我有些不好意思:「快別說了,被人聽見笑話我。」
「怎麼會,樂音是我求了十多年才求得的妻子,我疼愛還來不及,怎麼能讓你被旁人笑話。」
我也笑道:「是啊,我也想不明白為何你能讓我成為所有人的笑柄,莫非這十多年,都是假的嗎?」
話音落地,原本溫馨的氛圍瞬間變得陰冷可怖。
我一刀劈向眼前的人,容華拔劍接住,眼中的溫柔化為烏有,隻剩下滿滿的不甘和偏執:
「為什麼?為什麼你能看得出來?你變心了對不對?樂音,你明明愛的該是我!你是不是看見那個景巫比我強,所以你變心了?」
「你放心,等我飛升,我隻會比他強!樂音你會後悔的!」
「呸!」
我冷笑和他交纏,他劍劍要人性命,我自然不會留手:
「就你也配和他比?你便是和狗比,那都是辱沒狗了,便是狗都知道從一而忠,你怎麼就這麼賤呢,管不住自己的三心二意!」
容華的呼吸急促,眼中的殺氣漸增:「樂音,你不聽話了,你怎麼可以變心?我是男人,誰不是三妻四妾呢!你應該學會順從!」
「樂音,我是愛你的啊!」
我抬起手,巨大的靈氣球砸在他的身上,冷嗤:「放肆!」
怎麼說我也是正正經經飛升的仙君,他一個半途崩殂的墮仙,要是我打不過,就是天大的笑話。
33
容華被砸倒,平躺在地上,我幾乎下一刻就半跪在他的身上,膝蓋發力,死死把他控制住。
他越加地瘋魔:
「樂音,你怎麼能不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的啊!」
「如若不然,我如何會半道崩殂,陷入魔障,不能自拔?我如何會拖著重傷之軀,去冥府尋你不得?你為何不信我?你為何變心?」
他的一字一句如同利刃,不斷地敲打質問著我的內心。
我掐住他的脖子,語氣前所未有地冷:
「你說這些,是為了騙我還是騙你自己?這情劫你歷了十八年,我也歷了十八年,十八年裡便是阿貓阿狗也有些情分,你若真的愛我,又如何會為了飛升一劍殺我還不夠,還要將我留在火堆之中燒成灰燼?!」
「得了吧,別說什麼為了我才生了魔障,成仙者沒有一顆向善之心,殺多少都是白費,或許你真的愛我,但你更想要飛升,你在飛升和我之中,把我作為可舍棄的那一個,卻又在飛升失敗之後接受不了自己一個也撈不著,所以你才想要把我找回來!你若真的愛我,方才又如何會對我起了殺心!」
我拔起他的劍,看著他瘋狂的目光,劍氣割碎了我的面具,露出左眼猙獰的傷疤,聲音威嚴而冷酷:
「如意塔制幻境,境境叩問其心,景巫長了一顆純善心腸,無欲無求,對生靈報以悲憫,天道沒什麼可問他的,所以他沒有雷劫。我修多情道,多情道陷無情局,卻能拿得起放得下,所以我飛升成功了。」
「你呢?容華,你修的明明是無情道,本該平等視世間生靈,為何最後連是非也分不清?」
他被我問得心慌,仿佛回歸了一絲清明,看著我手中的劍,連忙道:
「樂音,你答應過我師尊,幫我破魔障,你不能殺我!」
我舉起了劍,嘴角勾起一抹笑:
「自然,我說話算話。」
34
泛著寒光的寶劍毫不猶豫地貫穿容華的心口,和當初刺我的位置一模一樣。
容華吐出一口鮮血。
他的心口處,早已流向身體深處的魔障朝著心口的位置奔湧,又被利劍割裂消散。
「樂音……」
容華低喚。
他愣愣地看著我的臉,下一刻毫不猶豫地將劍拔了出來,淡淡地開口:
「你不過是我渡的一道情劫而已。」
此間景映當時情。
還真是因果報應。
35
魔障消失,幻境消散,露出了原本的模樣,周圍滿是骷髏。
皆是失敗之人的骸骨。
「容華哥哥!」
青苑看見容華滿身是血大叫,對著我大吼:「你滾開,離容華哥哥遠一點!」
我充耳未聞。
「樂音。」
景巫快速地來到我的面前,半跪在地,那雙眼睛怔怔地看著我的臉,修長的指尖不敢碰猙獰的疤痕,隻有源源不斷的靈氣注入溫養:
「一定很疼吧。」
我有些力竭地用頭抵在他的胸口,實在沒什麼力氣。
耳邊傳來清澈的聲音,語氣困惑:
「可是明明是你受傷。」
「為什麼我也難受,好像受傷的是我。」
「樂音,我是不是生病了?」
36
塔中傳來轟隆的響聲,是飛升雷劫。
是誰的,不言而喻。
青苑破涕為笑:「容華哥哥,容華哥哥的魔障消失了!」
魔障消失,那便是抓住了天道給的第二次機會。
我讓景巫扶著我離開,看著高興的青苑,自己也高興地笑了:
「聽說第二次的飛升雷劫,比第一次痛上百倍。」
青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雷電之中的容華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嘶吼,仿佛困獸到了絕境之地。
這種痛苦,如同抽筋拔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等等!你把容華哥哥怎麼了?」
青苑慌了。
我沒理她,景巫已經帶著我出塔。
看著塔外一臉狂喜的萬劍宗宗主,笑道:「希望宗主能信守自己的諾言。」
「無妨,隻要容華魔障消了,萬劍宗的東西,你拿便是。」
他根本沒在意。
我眼睛眯起,被景巫背了起來,他的聲音很輕:「你現在很難受,少言,若有什麼想要的,我替你取。」
「不用了,我已經拿到了。」
我對他們說。
而塔內,容華依舊在嘶吼,最後甚至隻能說是慘叫,修仙界第一美男,風光霽月的容華仙君,如今狼狽得如同死狗。
「好疼啊!真的好疼!」
他大吼著。
「容華哥哥……」
青苑膽怯地縮在角落,顫抖地看著對面的人。
太痛了,真的太痛了,這種感覺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又像是在烈火中焚燒,沒有盡頭,生不如死。
要是能減輕這種痛苦的話,哪怕是用他的一切交換都可以……或許,真的有辦法。
修仙界千萬年綿延不息,無數修道者為飛升也摸索到不少的捷徑,比如偷梁換柱,比如……殺妻證道。
可是哪兒來的妻呢?不,不用真的夫妻,隻要是心悅他的,他也有些心悅她的。
「容華哥哥……」
青苑的聲音都在顫抖。
因為她看見,她心心念念的容華哥哥朝著她走來,看著她的眼神如同惡鬼,手中舉起長劍,聲音殘酷又溫柔:
「苑苑,你不是說過,能被我刺一劍助我飛升,是八輩子的福氣嗎?」
37
修仙界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誰也沒想到前段日子風頭無兩的容華仙君,如今又「獨領風騷」,又上演了一遍極地飛升,又做了一次殺妻證道,然後又都失敗了。
原本眾望所歸的天才,最後卻落得個永遠止步於飛升之下的地位,這比被殺了還難受,簡直就是殺人誅心。
「不過,聽說他那情劫是合歡宗的樂音仙君,樂音仙君不是飛升了嗎?怎麼又被殺了一次?」
「錯了,這次殺的是他青梅竹馬的小師妹,鳳凰一族殘存血脈之一,也就是青鎢仙君的妹妹青苑仙子,聽說一劍捅得徹底,青鎢仙君趕到時就一口氣吊著了。」
「嘶,真狠心吶,這都下得去手,怪不得最近鳳凰一族到處在找靈藥,不知救回來了沒有。」
「小道消息,人是救回來了,但是修為大損,道心崩裂,生不如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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