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客棧床邊聽著樓下大聲的八卦。
還別說,凡間消息還挺靈通的嘛。
「那你們還聽說了萬劍宗的一件大事了嗎?」
樓下又響起聲音。
「是丟了什麼東西吧,我聽聞萬劍宗的弟子到處都在找。」
「嘿,不是東西,是人。」
「什麼人?」
「萬劍宗的師祖,最年輕的飛升仙君,真正的仙君第一人,景巫仙君啊!」
「不是。」有人不明白,「這麼厲害,怎麼還能自己走丟不是?」
「自然不能,這不被人拐走了嘛。」
「誰?」
「合歡宗的大弟子,樂音仙君啊!」
「嘶——」樓下齊刷刷響起意味不明的八卦之聲。
「樂音。」
門被打開了。
進來的少年穿著一身青衣,手裡抱著石臼,吭哧吭哧地搗藥時尤其認真,他朝我走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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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你可不能再跑了,乖乖敷好藥就不疼了,我找了你好久。」
「你怎麼知道我躲在這兒的?」
「對面是小倌兒樓。」
「……」
「樂音。」景巫拿起藥,認真地掰正我的臉,與他對視,「先看看我,要上藥。」
我勾起嘴角:「景巫。」
「嗯?」他歪頭看向我。
「你比他們都好看。」
「……」
我看著對面耳尖浮起的一抹紅,自得地扯了扯嘴角。
下一秒敷上來的藥疼得我龇牙咧嘴。
番外•景巫
1
被師侄提醒要下山看看後,我時隔三百一十五年來到凡間。
自一歲時我便被師尊收為徒弟,我對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
師尊並非嚴厲的人,他隻是想讓我學會自保的能力再下山歷練,故而我也常常看凡間的影像。
有食不果腹的乞丐,賣身葬父的孤女,也有繁華鬧市的大道,血染山河的士兵屍骸。
師尊說,世間萬物,活著便有諸多不易,修仙者更要對他們報以敬畏之心。萬人的命是命,一人的命也是命,從無輕重之分。
我記住了。
他便讓我待在洞府中好好修煉,過些時日會來找我。
這一等,就是三百年。
我很聽話,十六歲就飛升成功,可惜再次知道師尊的消息時,他已經身死道消了,聽說是壽盡羽化,太過突然,都沒來得及與我道別。
我去了宗嗣,給他上了三炷香,帶著劍下山了。
2
凡間很好,很熱鬧,我有點融不進去,不知該怎麼讓自己也變得熱鬧。
這讓我有些慌亂。
就在這時,我看見有人朝我走來,她一身綾羅裙,腰間掛著香囊作配,漂亮的玉石隨著她的步伐晃動,手腕很細,細到上面的三個細細的銀镯仿佛隨時都能掉下來……她,穿得很熱鬧。
我有些局促。
我感覺她是向我走來的。
我嘴笨,不知道說什麼。
她卻朝我伸出手:「這是誰家的小劍修,瞧著好面善,要不給道友看看掌紋,算算命好不好?」
算命嗎?
我看著那雙眼睛,下意識地伸出手去。
她的眼神好奇怪。
就在我快碰到她的手那一刻,卻被一位少年打斷了,我猛地收回手,不懂自己為何不由自主地伸手,他們說話並未避開我,我聽到了萬劍宗,好像聊到了我的徒孫,還有……她叫樂音。
我聽著他們說完,鼓起勇氣開口。
我想回萬劍宗,我想再去看看師尊,我想……和他們一起去。
3
我知道她是徒孫的情劫了,徒孫殺妻證道,被師侄綁去之後周圍的目光都怪異地看向她。
她卻仿佛什麼也沒感覺一樣,拿著糕點問我要不要吃,她可以喂我。
她真是個好人。
可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他們不知道她早已成為仙君,以為她不過是個凡人,她來到這兒大難不死,是福氣,她能活著被徒孫見到,是福氣,就連她當初被徒孫一劍刺去,烈火焚燒,也是福氣。
可,這並不是福氣。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卻遭受無妄之災,這很苦,傷口也會很疼。
能給一個陌生人吃糕點,能在路上救助百姓的人,不該受這些苦。
這不是福氣。
這是晦氣。
4
我有些怕她會被這些人騙到,真的以為是福氣,但是我嘴笨,不知道怎麼辯解,所以我隻能小心地問她,我可以保護她,能不能帶上我一起進去。
要是在裡面誰逼她承認的話,我是說不贏的。
但是我能打服他們。
不讓她吃虧。
好在,她說話好厲害,我看見那些人的臉都黑了。
可我還是不能讓她吃虧,她臉上的傷一定很疼,我把她邀進我的洞府,好多人來找她,連師侄都來了,但是不怕,我全都震飛出去了。
深夜裡我看著她給我的話本,她時不時看看我又看看頭頂的月亮,問:
「景巫,你可有想過你日後要去哪兒?」
我一愣,搖頭。
她皺起眉頭,糾結:「你不會要待在萬劍宗一輩子吧?」
「不。」我肯定地開口,萬劍宗已經沒有我等的人了,現在的萬劍宗,我並不喜歡,如果不是樂音,我不會回來。
我張了張口,想說,要不我跟著你走吧。
反正我也不知道去哪兒。
隻要你不嫌我煩。
她笑了:「那要不你隨我去凡間吧,我們和你師侄玩個小遊戲。」
我高興地抓緊衣角,強迫自己冷靜地問:「什麼遊戲?」
她眨巴著眼睛:「捉迷藏。」
「但還不急,等等我,等我做完最後一些事再去。」
「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什麼事?
話到嘴邊卻變成:「我願意。」
5
她去見了師侄,我不明白為何她要幫她的情劫消除魔障,沒錯,現在我已經不想承認這種人是我的徒孫了。
樂音說我這個想法很正常。
因為要臉。
而且她答應的條件很奇怪,她要拿走萬劍宗的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可以問我呀,我全都知道,師侄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可直到最後我也不知道,她隻對我和師侄說,東西她已經拿到了。
6
凡間的日子很熱鬧,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的熱鬧帶上了我。
樂音成為仙君之後,也接管了一方地域的姻緣紅線,我不太懂,因為我飛升後誰也沒有讓我做過什麼。
倒是樂音指著院子裡的老弱病殘或是野獸說:
「你見一個救一個,天道再派任務的話, 它就是慘無人道的奸商了。」
「那我這樣是不是給你惹了麻煩?」
我有些擔心。
她卻搖了搖頭:「你知道什麼該救什麼不該救, 這很好,隻是我沒想到你這麼個大殺器,居然是用來救人的……而且就算你救錯了又怎麼樣呢,人都拐了我自作自受, 認栽唄。」
我點了點頭:「哦。」
將杵好的藥推到她面前:「樂音,你敷藥吧。」
她頭也不回地跑了。
7
我還發現了樂音的一些小習慣。
比如她喜歡看長得好看的人, 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喜歡聽旁人說話, 嗯, 吵架。
所以她很喜歡自己派姻緣這份差事, 永遠有聽不完的架。
但是,我每次看見她看別人的時候,我都不喜歡。
這樣不好,我告訴自己,我並不能管樂音看誰, 那是她的自由。
可是我還是不喜歡。
所以我每次都趁著給她塗藥, 讓她隻看著我, 隻對著我。
被我救下的阿婆們笑話我,她們說:「小郎君,你這是有喜歡的人了, 是誰家的姑娘?可要快些爭取,不然可就被人搶走了。」
我們那時並沒有前世的記憶,卻是這輩子的青梅竹馬,我嬌哼了一聲:「誰知道你說話作得作不得數,要是騙我怎麼辦?」
「□-」有我在,誰敢搶劫, 我揍他。
阿婆們笑得和善:「小郎君不知,這個搶可不是搶銀子一般, 搶的是如小郎君對姑娘的那顆心一樣。」
「若是被搶走了,那姑娘心裡就如同小郎君想她一般日日想著旁的小郎君, 到那個時候, 你可就搶不回來嘍。」
我愣住原地,突然有什麼茅塞頓開, 一直困擾我的問題我仿佛知道了答案。
我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找到懶懶地倚在我做的竹榻上的她, 她見我立馬用袖子捂住眼睛, 豔豔的紅線與她白玉般的手臂交織在一起,她說:
「祖宗, 我不治了,太疼了, 算我求你,我不塗藥。」
「不行。」我剛說完立馬想到正事, 對她道, 「我知道你從萬劍宗帶走的東西是什麼了。」
她一愣,放下袖子,露出一雙明媚的眼睛,慵懶地看著我, 笑眯眯地道:
「是什麼呢?萬劍宗最年輕飛升的仙君?位高權重的小師祖?還是修仙界真正的天之驕子?」
「不,不是。」
她問:「那是什麼?」
我幾乎肯定地開口,斬釘截鐵:
「是我的心。」
她拿走了我的心。
「這不公平。」
我走上前。
她笑意不變:「那怎麼樣才公平?」
「我也要。」
「要什麼?」
「你的。」
我也要你的心。
不然我這裡就是空落落的。
她撐著下巴,認真地沉吟了一會兒, 似乎真的有在思考我的要求,末了苦惱笑道:
「那可怎麼辦啊,我的早就已經被你偷走了啊。」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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