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兩人都還年輕,身子骨也健壯,隻需要簡單調理便可。
何氏聞言,幾乎喜極而泣。
這些年來,她做夢都想要個兒子。
生子的湯藥沒少吃,可肚子卻始終沒有動靜。
如今生子有望,叫她如何能不歡喜?
江明珠知曉此事後,懷疑我不安好心。
她託國公夫人從宮裡請了位太醫,前來替何氏診脈,又替何氏瞧了遊神醫開的方子。
但在此事上,我並未做手腳,那位太醫自然是什麼也看不出來的。
倒是江明珠挨了何氏的一頓訓斥。
自那之後,江明珠有許久都不曾回過江府。
何氏一心求子,還要分心與後宅的姨娘們爭寵,自是無心再去管江明珠回不回江府的。
老夫人見我一心為父親和何氏著想,又差人給我送來了幾匹布料,讓我拿去做衣裳。
我照單全收,轉個身便賞給了侍女。
對於老夫人,我的心中其實是有怨的。
11
中秋那日,國公府差人送來了一筐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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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節的螃蟹最是肥美,價格也十分高昂。
可家宴上,何氏卻並不曾碰一下螃蟹。
就連用蟹黃蒸的蛋羹,何氏也都敬而遠之。
老夫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面色一喜,隱晦地問道:「何氏,你可是……」
她並未將話說完,但相信何氏肯定是能聽懂的。
何氏眉眼帶笑,口中卻說:「兒媳的月信晚了一個多月,隻是近日府裡事務繁忙,還未來得及去請大夫診治。
「這螃蟹性涼,兒媳便不吃了,免得因貪嘴壞了身子。」
老夫人當即放下筷子,對著張嬤嬤吩咐道:「張嬤嬤,你快去將孫大夫請回來替夫人診脈。」
老夫人和何氏都十分歡喜,相比之下,我爹便顯得格外平靜。
老夫人說破之後,除我之外,其餘人似乎都沒了食欲。
就連那肥美的螃蟹,也沒人再去動了。
我吃得十分歡喜。
直到孫大夫被請回府,我才緩緩擦了擦手,開始期待接下來的戲碼。
正如老夫人所料,何氏有孕了。
孫大夫得了一筆頗為豐厚的賞銀,離開時嘴角壓都壓不住。
何氏喜不自勝,含著淚道:「算算日子,應當是開始服用遊神醫開的藥方一個月之後有的,這遊氏一族的醫術,果真名不虛傳。」
老夫人也跟著感嘆道:「此番你有孕,明月立了大功,若非她將遊神醫請回來,你恐怕還沒這麼快有……」
啪!
老夫人的話音未落,父親卻突然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何氏臉上。
12
父親的這一巴掌,不僅將何氏打蒙了,就連老夫人,也都覺得莫名其妙。
父親年過四十,卻始終都沒有個兒子。
如今何氏懷孕,這本該是件值得慶賀的喜事,可父親卻一反常態,竟然當眾對何氏動了手,除非……
這個孩子並非父親的。
在場的人顯然也明白了這一點。
何氏身邊的劉媽媽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在父親對何氏動手後,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攙扶何氏,而是悄悄溜了出去。
「你這是幹什麼?」老夫人回過神來,連忙拉住又抬起手的父親。
父親側身看向老夫人,鐵青著臉道:「母親,您讓開,讓兒子打死這個賤婦。」
何氏捂著臉,眼淚洶湧而出。
她一臉委屈地道:「夫君,妾身做錯了什麼?你竟然對妾身動手?」
要知道,何氏嫁進江家多年,過去與父親發生矛盾時,無論事情有多嚴重,父親都不曾對她動過手。
「你做過什麼,你自己難道不知道?」父親垂眼看向何氏腰腹的位置。
他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又有所顧慮。
老夫人想來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揚聲道:「都散了吧。」
這是要關起門來解決了。
「老夫人,明月想留下。」我裝出擔心的模樣,「您身子骨弱,若是父親真要與夫人動手,您如何攔得住?」
頓了頓,我又隱晦地道:「夫人再怎麼不對,可今時不同往日,三妹妹已經嫁進國公府了,總歸是要給三妹妹幾分薄面的。」
我的話音剛落,父親便一臉震怒地道:「荒謬,她江明珠嫁的就算是王孫貴戚,那也是我的女兒,我這個做父親的,要怎麼管自己的妻子,難不成還要看她的臉色?」
我捂著嘴,自責地道:「父親息怒,是明月說錯話了,三妹妹自小便十分仰慕父親,又怎會對父親不敬,隻是……」
我看了捂著臉,一直在哭的何氏一眼,才緩緩道:「夫人究竟做了什麼?才讓父親如此震怒?」
13
父親的臉色頓時黑得跟鍋底似的。
好半天,他才低聲道:「你還小,有些事情……」
他的話還未說完,老夫人便驚呼出聲:「何氏肚子裡的孩子難道不是你的?」
歷朝歷代,世人對待女子都過分嚴苛。
若是男子在外頭有了人,通常都會說何必養在外頭,納進府做個妾便是。
但若是女子偷了人,卻是要浸豬籠的。
許是因為這點,方才老夫人才遲遲不敢相信父親震怒的原因會是這個。
見事情被老夫人說破,父親才一臉尷尬地點了點頭。
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道:「遊神醫當日替兒子診斷,便直言兒子此生都不會再有自己的子嗣。」
老夫人大驚失色:「可……可遊神醫當日不是替你開了個方子,說調養調養就沒問題了嗎?」
父親苦笑道:「遊神醫那樣說,不過是替兒子遮掩罷了,這種事情,說出去到底是不光彩的。
「那方子是調養身體的不假,不過卻治不了兒子的問題……」
何氏已經完全呆住。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顫聲道:「這不可能,妾身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夫君之事,這孩子……」
「你還有臉提孩子?」父親怒氣衝衝地打斷了何氏的話,「你這個賤婦,偷了人也就罷了,竟然還妄想將這個野種算到我的頭上?你究竟把我當什麼了?」
父親越說臉色越難看,他對著門口的方向喊了聲:「來人!」
老夫人連忙道:「你要做什麼?」
父親冷冷地道:「這賤婦偷了人,還連野種都有了,兒子自然是要遵照規矩,將她沉塘了。」
14
江明珠趕來時,父親已經命人將何氏捆了起來。
無論何氏怎麼解釋,他都不肯相信何氏是無辜的。
世人皆知遊神醫的醫術有多高明,就連他都斷定父親不能生,想必就不可能出現意外。
在知曉事情的始末後,江明珠下意識用責怪的眼神看著何氏。
她沒好氣地道:「母親,你Ṭű̂ₔ怎麼這麼糊塗?都一把年紀了,還做出如此丟人之事,若是被國公府的人知曉,女兒隻怕是後半輩子都抬不起頭了。」
聽到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相信自己,何氏的神情漸漸變得麻木。
她放棄了掙扎,眼淚一直在流,卻不再喊冤,也不再解釋了。
老夫人聽到江明珠提到國公府,眉頭皺了皺,無奈道:「此事的確不可張揚。」
她看向父親,勸說道:「明珠嫁的可是國公府,明月的親事也還沒個著落,若是何氏偷人的事情傳了出去,這還叫她們如何做人?
「莫說是給明月說親了,隻怕就連明珠,也會被國公府的人給送回來。
「母親知曉你心中憤怒,可你是做父親的人了,總該為自己的孩子想一想。」
父親卻依舊憤怒:「我這個做父親的該為孩子想,何氏這個做母親的怎麼不為自己的孩子想一想?」
我壓下心中的快意,故作遲疑道:「父親,事關重大,不如先查一查再做打算?若是冤枉了夫人,那可就不好了。」
江明珠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會有這麼好心?」
「混賬。」父親厲聲呵斥江明珠,「怎麼和你姐姐說話的?」
因為何氏的緣故,父親還是遷怒到了江明珠頭上。
江明珠明明氣不過,卻不知為何,並未爭辯。
老夫人見事態有了回旋的餘地,當即做主,先將何氏關押起來,待查明真相後再行處置。
何氏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仿佛看到了希望。
可她注定要失望了。
無論怎麼查,她都「清白」不了了。
15
何氏被關押了小半個月。
這段時日,江明珠一直借口身子不適,留在了江府。
國公府那邊隻是派人送了些藥材過來,便無人再來看過。
老夫人唯恐冤枉了何氏,錯過她腹中的孫子,又請了好幾個與江家相熟的大夫,前來為父親診治。
可無論怎麼看,得出的結論都與遊神醫所說的無二。
父親此生都不會再有自己的子嗣了。
哪怕他身強體壯,別的方面並無隱疾。
後來哪怕江明珠想請國公夫人幫著請宮裡的太醫來看,父親都不願意了。
作為一個男人,卻連孩子都生不了,這無疑讓他的尊嚴受到了打擊。
讓幾個外頭的大夫來診治,已經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讓步。
若是經過國公府的人請了太醫,那他不能生的事情,怕是就瞞不住了。
送走最後一個大夫後,父親將自己關在房中,飲了不少酒。
老夫人似乎是預感到要出事,便將奴僕都遣去了外院,隻留下幾個家生子在一旁候著。
過了半個多時辰,父親才帶著一身酒氣從房中出來。
而他走出房門後的第一句話便是——
「來人,去將何氏帶過來,沉塘!」
16
江明珠的臉色很不好看。
可在看到何氏被人當牲畜一樣拖出來後,卻還是朝著父親跪了下去。
她哭著懇求道:「父親,母親她做錯了事,您怎麼管教都不為過,可女兒懇求您,看在女兒和國公府的面子上,給母親留條活路吧。
「還有我舅舅,舅舅他剛剛升遷,將來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父親您難道要為了一個還未成形的孩子,連舅舅也一並得罪嗎?」
聽到這裡,我險些沒忍住笑出來。
得虧何氏被堵了嘴,否則聽到江明珠這話,隻怕不用父親開口,何氏都要先將她痛罵一頓了。
聞言,老夫人和父親的臉色都瞬間變得陰沉。
老夫人冷聲道:「你母親自己不檢點,即便你父親真的將她沉了塘,你舅舅知道,也不會怪我們江家,隻會恨自己竟然有個不守婦道的妹妹。」
父親一臉失望:「江明珠,既然你舅舅將來能封侯拜相,那你何不去認他做父親?」
說罷,便示意管家將何氏扔進池塘。
何氏目眦欲裂,看父親的神情兇狠得像有血海深仇一般。
奈何她被捆了手腳,就連嘴巴也被牢牢堵住。
直至被丟入塘中,她都未能再開口為自己辯解半句。
江明珠哭得很大聲。
上輩子,她沒能頂替我嫁進國公府時,哭聲似乎就和現在相差無幾。
京中無數女子都愛慕鄭五郎,江明珠便是其中一個。
隻是可惜,江明珠有母親疼愛,還有個前途無量的舅舅。
所以那時候的她,並不在國公夫人選擇的範圍內。
但如今,疼愛她的母親已經沒有了。
前途無量的舅舅,也很快會犯錯的。
17
何氏被沉塘之後,江明珠和老夫人都病了一場。
江明珠年輕力壯,沒幾日便又能活蹦亂跳了。
病好之後,江明珠便回了國公府。
而老夫人本就上了年紀,這一病便起不來了。
湯藥喝了一碗又一碗,臉頰上的肉卻日漸凹陷。
不過小半個月的光景,便已經瘦得皮包骨。
尤其入冬之後,老夫人的病就更重了,幾乎連稀粥都喝不下。
父親整日愁容滿面,連何氏帶來的陰霾都已經顧不上了。
「明月,你能否請遊神醫來府裡為老夫人看一看?」
我故意裝出為難的樣子,道:「父親,並非明月不肯,隻是遊神醫時常在外遊歷,上一次是碰巧他來京城,如今明月連他人在何處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去請呢?」
父親嘆了口氣:「罷了,你去守著老夫人吧。」
我福了福身,轉身走進老夫人的臥房。
老夫人躺在床上,身上蓋了厚厚的棉被,氣若遊絲,仿佛隨時都會斷氣。
我替她理了理被角。
老夫人睜開雙眼,有氣無力地問道:「明……明珠呢?」
哪怕那日江明珠說了讓她不快的話,可病了一陣,老夫人心裡仍舊還是惦記著江明珠的。
我勾了勾唇,道:「三妹妹回國公府了。」
老夫人有些渾濁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她緩緩合上眼,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我笑了笑,靠近老夫人,低聲道:「老夫人,明月有個秘密想告訴您。」
18
Ṫū₋老夫人聞言,費力地睜開眼,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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