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涯青仍看著窗外。
酒店的花圃裡種著大片大片的玫瑰,嬌豔欲滴,生機盎然。
而他卻被困在這四方的屋子裡,如同一塊易碎的玉。
6
原文中,我這個惡毒女配隻出場了兩次,連完整的名字都沒有一個。
於是飯桌上,我看著大不了我幾歲的哥哥,人有點蒙了。
偏偏母親還在不斷陰陽怪氣,挑唆哥哥和父親的關系。
「晟禮進公司也有半年了吧,怎麼一直沒個動靜傳來?也都怪你爸,給你安排的什麼崗位,一點都配不上海外留學回來的高才生。」
「萱萱也是,哥哥在公司這麼忙,你也不去幫襯幫襯,就知道趕你那個大項目,我們是一家人,難道哥哥的事就不重要了嗎?」
這挑唆的手段一點都不高明,可父親還真吃這一套。
他重重地放下碗,看向季晟禮的眼神裡滿是不贊同:
「江家的江知州,和你一樣的年紀,野心卻不小。你看看你,進公司半年了,什麼都做不好,讓我以後怎麼放心把公司交給你?」
季晟禮母親早逝,他三歲那年,季父娶了我的母親,生下了我。
我媽怕季氏的產業最後會全部落在季晟禮身上,這些年來一直持續不斷地挑撥離間,試圖讓他們父子離心。
看來江知州能那麼快弄垮季氏,一部分原因就是季家內讧。
這種場合本來沒有我說話的份兒,連季晟禮也隻是垂下頭,低聲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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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分明看見,這個「窩囊」哥哥,嘴角勾起一絲挑釁的笑意,轉瞬即逝。
我起身,攔在了季晟禮面前。
「爸,哥哥已經做得很好了。如今江家風頭正盛,他們想一家獨大,搶走了我們不少項目,這和哥哥沒什麼關系。」
我頂著季母冒著怒火的眼神,硬著頭皮說下去:
「哥哥盡力挽回了很多利益,我如今在做的項目,就是他最後拉回來的,要是沒有哥哥幫忙,我一個人也完成不了。」
季晟禮表情微變,他幾乎有些詫異地抬起頭,看向擋在他身前的我。
我將話題的重心慢慢轉移到江知州身上:
「爸,分幾個項目給江家,他們並不知足,這些年隱隱有打壓我們的意思。
「今天我在外面休息,江知州更是想直接闖進我房間來,還口出狂言,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
「當務之急,我們自己人更不能內讧,哥哥這樣出色,也應該多讓他接觸接觸其他工作了。」
反派面對主角的時候,智商總是會變成負數。
不過好在季父足夠聽勸,他略微一思考,點了點頭。
這頓飯大家吃得都很沉默,大家各自有考量,我也有我的顧慮,匆匆扒拉了兩口飯就回了房間。
如果我沒猜錯,季母忙了這些年功虧一簣,今晚一定會來找我。
「咚咚。」
門被敲響,出現在外面的卻不是季母,是季晟禮。
他定定地看著我,那雙眼睛黑白分明像是能看穿人心:
「你為什麼幫我?」
7
我靠在門邊,沒有請他進來的意思。
「不是幫你,我是在幫整個季家,也是在幫我的未來。」
為了增加可信度,我雙手一攤,故作無奈:
「你也看見了,我沒什麼大志向,隻想每天吃喝玩樂,當我的千金大小姐。
「江知州威脅到了我的利益,我自然要出手。」
「利益?」季晟禮笑了,「你是說那個服務員?」
「江知州和你因為一個服務員爭得滿城風雨,消息已經被我攔下了,就當是……送給你的謝禮。」
季晟禮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我閉了閉眼睛,關上門,摸向口袋裡的手機。
差點忘了,給宋涯青灌酒下藥、送進我房間的那個「好朋友」還沒找到呢。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才聯系上這位「朋友」。
她的聲音顫抖著,電話那頭一直有雜音傳來,一接通電話,她飛快地向我道歉:
「萱萱、萱萱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江少的人,我以為你喜歡他才把他送進了你的房間。
「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幫我和江少說一聲,我沒把宋涯青怎麼樣,我都是為了你啊!」
她的嗓音飆到的一個刺耳的高度:
「江知州明明找到人了,他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我耐著性子聽了半天,聽見最後一句愣了愣:
「你是說,江知州去找宋涯青了?」
「人就在學校好好的,江知州這個瘋子,一聽見消息就趕去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怨毒:
「江知州這樣的人,傲慢、自私、心狠手辣,宋涯青落在他手上,離進地獄也不遠了。」
掛斷電話,我的心髒仍在快速跳動著。
原著劇情中也有這樣一幕,不過是在後期了。
江知州高調地出現在了宋涯青的校門口,買走了全城的紅玫瑰,當眾向他表白。
被宋涯青無情拒絕後,江知州發了瘋似的當眾強吻了他,還把人拽進了車內。
此後,眾人落在宋涯青身上的目光不再是驚豔、仰慕,而成了鄙夷和嘲諷。
「我真以為宋涯青是自己考上來的呢,現在看來,說不定是靠一張臉睡上來的。」
「高嶺之花,合著隻是有錢人的玩物罷了。」
「宋涯青看起來那麼清白孤傲,骨子裡不知道爛成什麼樣了,這樣的人和我在同一個學校,我都嫌惡心。」
……
我倏地站了起來,快步走向門外:
「王叔,現在送我去 A 大!」
8
正值中午,車流量趨於平穩,隻在幾個紅燈處停頓了一會兒。
路邊花店,正好有人抱著剪落的殘枝出來,還有一朵開過了頭的白玫瑰,要一起丟掉。
鬼使神差般,我搖下車窗,問他,
「這朵白玫瑰能賣給我嗎?」
本來就是要丟棄的東西,花店店員直接將它遞了過來:
「這朵不要錢。小姐,我們店裡還有不少新鮮的花,什麼品種都有,要是想送人,歡迎來店裡選購。」
「就它吧,謝謝你。」
話音剛落,紅燈變綠了,車輛緩緩停在不遠處。
校門口圍滿了人,大片大片的玫瑰花鋪了一地。
江知州站在正中央,他西裝革履,懷中還抱著一束鮮紅的玫瑰,神採飛揚,勢在必得。
午休時間,大家都被門口的動靜吸引,好奇地圍了上來。
「這人有點眼熟,不會是江知州吧?經常出現在財經新聞裡的那個?」
「除了江少還能是誰?這麼大排場,他是來表白的吧,不知道哪位幸運的學長被他看上了。」
「為什麼是學長不是學姐?難道傳聞是真的,江知州喜歡男人?」
他們議論紛紛,那個神秘的男主卻始終沒有出場。
江知州的笑容冷了下去,他瞥向一旁的司機:
「宋涯青呢?把宋涯青帶出來。」
「藏著算什麼本事,我的喜歡讓他難堪了?」
幾乎所有人都聽過宋涯青這個名字。
他成績優異,經常作為代表學院演講,人長得又出挑,表白牆上時不時就會有照片上傳。
但聽說過這個名字是一回事,從江知州口中說出又是另一回事了。
「宋涯青?他不是貧困生嗎?怎麼和江知州認識的?」
「誰不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啊,早些年我就看見他在那種地方兼職了,估計是那時候碰見了江少吧。」
「有人就是福氣好,靠著一張臉也能脫貧,羨慕不來的。」
人群一陣騷動,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
江知州的司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竟然真把宋涯青帶了下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了他身上。
有的豔羨,有的好奇,有的不屑,有的鄙夷。
宋涯青穿著件單薄的白襯衫,那些人灼熱的目光幾乎能把他燙出幾個洞來。
「有事嗎?」
宋涯青沒踏進花海,遙遙看著站在中央的江知州,語氣淡漠,聽不出什麼情緒。
「看不出來?」
江知州氣笑了,他本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等了這些時間更是消磨了他的耐心:
「我在學那群蠢東西,給你鋪花海,向你告白。」
他下颌微揚,有些得意地掃過眾人,然後壓低聲音,在宋涯青耳邊說:
「這麼大陣仗,不出半小時,所有人都知道我江知州喜歡上了一個男大學生。
「你的名字會永遠跟在我的名字後面,或者以後,已經沒人知道你叫宋涯青了。」
「他們會說——你就是那個被江少包養的大學生啊。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當場親我一口,我給你個名分。」
江知州買下了全城的紅色玫瑰花,在風中搖曳生姿,就連空氣都染上了甜膩的氣息。
卻也像荊棘層層纏繞住了宋涯青的腳腕,讓他寸步難行。
「等等!」
我打開車門,倏然出現在了大眾面前。
9
和江知州比起來,我簡直可以說是狼狽的。
因為出門過於匆忙,我隨手拿了一件外套,上面還有沒燙平的折痕。
全城最好的花已經被江知州買走,我手上隻留下一朵開過了頭的、即將被人遺棄的白色玫瑰花。
甚至花枝上的刺還沒被剪去,握在手上時,能感受到細密的刺痛。
我迎著風走去,朝宋涯青笑得燦爛:
「我隻有一朵玫瑰花,但是宋涯青,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宋涯青怔怔地看著我。
半分鍾後,像是冰霜消融一般,他露出了一個很淺很淺的笑來:
「好。」
宋涯青跟著我上了車。
江知州在這麼多人面前被駁面子,臉色陰沉,將懷中的花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圍觀的同學見狀,不敢觸霉頭,四散開去。
江知州當然咽不下這口氣,竟然有些失態地讓人攔住了我的車。
「咚咚。」
他敲響了我的車窗,我沒有下車,在裡面安靜地欣賞了會兒江少氣急敗壞的模樣,這才搖下了車窗。
「怎麼了江少?我們不順路,就不勞煩您送了。」
江知州這時已經冷靜了些,他看看我,又看看坐在我身旁的宋涯青,忽地笑出了聲:
「季萱,他今日能攀上你,哪天你季氏倒了,他又會攀上別人,為了這麼個東西和我作對,值得嗎?」
既然撕破臉了,幹脆就撕得再徹底些。
我抓起宋涯青的手,趁著眾人猝不及防時在他手腕上落下了一個吻:
「怎麼辦啊江少?可我就是愛他愛得快發瘋了。」
我挑釁地勾起唇角:
「那就試一試吧,江知州,看看倒下的是季家,還是你的江家。」
10
和帶著主角光環的江知州作對,這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我大可以像原主那樣,繼續吃喝玩樂過日子。
等江知州哪天看季氏不順眼,我帶著卡裡的錢跑了便是。
但設想和現實終究是不同的。
我親眼看見了宋涯青被人踩在腳底反復打壓、羞辱,又反復地從地上站起來。
哪怕在故事的結局,被逼入絕境,他也沒有屈服。
江知州這個爛到骨子裡的家伙都能做主角,那我偏要試試,推翻主角,是個什麼樣的滋味。
王叔貼心地給後排升上了隔板,車平穩地向家中駛去。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細密的小雨,我盯著看了一會兒,開始思考怎麼對付江知州。
「你後悔了?」
「什麼?」
我偏過頭去,正對上了宋涯青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江知州睚眦必報,救我,會連累整個季家。」
「是後悔了。」
我仔細盤算了一下原著中的情節,也本非沒有勝算,於是半開玩笑地問宋涯青:
「怕不怕我現在把你丟下去?
「或者我幹脆讓王叔換個方向,朝江家那邊去,然後痛哭流涕地跪在江知州面前求饒,你說他會原諒我嗎?
「來不及了。」
宋涯青的眼睛稍稍彎起,煞有介事地搖了搖頭。
「是啊,來不及了,你已經上了我的賊船。」
我伸出指尖蹭了蹭他懷中的那朵玫瑰花:
「所以,一起面對吧。」
11
果然,我招惹江知州隻是個導火索。
季父這些日子在公司仔細排查了一遍,越看越心驚。
從前跟著他打拼的那些老朋友,不知何時投奔了江家。
季氏就成了他們的投名狀。
還有季母安插著的一眾親戚,什麼遠房表兄都來分一杯羹,好好一個部門整成了經營不良的家庭作坊。
不過也正因沒了這些人的阻礙,季父才看清,關鍵時刻真正靠得住的隻有親兒子季晟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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