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5-02-08 17:13:324035

「我扎得稍微緊些,以免動動就散開,如果疼了,記得告訴我。」


我回頭狀若無意地叮囑,想掩飾自己正如擂鼓般跳動的心,他卻也在此時應聲回頭,唇畔相擦而過,激起兩人同一陣顫慄。


我臉色如朝霞般炸開,霎時豔紅如血,下意識舔了舔唇。


他呼吸微頓,抓著桌沿的手有些用力,看似強作鎮定,可顫動的尾音卻暴露了他此刻的緊張:


「不……不疼的。」


可這旖旎的氛圍卻被突然闖入的嬌叱破壞,許澄意挽著謝長宴踢開房門,眼中滿是得意之色,仿佛已將我們捉奸在床:


「溫姐姐,雲驍哥哥,你二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在做什麼!」


17


我翻了個白眼,低頭將最後一個結打好,收拾好藥箱方才抬頭望向他們:


「妹妹眼睛不好的話,可以來找我扎扎針。行宮御醫都在照顧三皇子妃和小世子,雲驍為聖上擋劍無人治療,我不過為他包扎了一下傷處,還能在做什麼?你若是有意見,不如我們一起去聖上面前分說分說?」


從前我便不曾怕過許澄意,隻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並不多理睬她。


可如今我爹娘即將歸來,我也有了靠山,更是沒有怕她的必要,至於謝長宴,在我心中已無半分位置,更不可能去顧及他的感受。


謝長宴一把將我拉至身側,語氣竟是前所未有的溫和:


「跟我走,我有話對你說。」


我甩開他的手,兀自在桌邊坐下,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冷冷道:


「正好,我也有話想同你說,不如就在這兒說吧,想必妹妹也很想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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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態度堅決,謝長宴便隻好也在桌邊坐下。


許澄意大約是預料到我想說什麼,心情大好,為謝長宴倒了杯茶不夠,轉手又為謝雲驍倒了一杯,恭恭敬敬放在他面前。


可謝雲驍掀了掀眼皮,居然又將茶杯往謝長宴面前一推,懶洋洋道:


「我不喜綠茶,給兄長吧,他喜歡。」


我「撲哧」一下笑出聲,從前竟沒發覺,這謝雲驍還是個毒舌的?


我這一笑,杵在邊上的綠茶精臉更綠了,她似乎很怕謝雲驍,並不敢反駁。


謝長宴掩嘴咳了咳,突然轉向我認真道:


「阿梨,我今日方知你是如此有勇有謀,與眾不同的女子。從前我因不滿婚姻大事做不了主,連帶著遷怒於你,讓你受了不少委屈。自今日起,我會好好對你,我們可舉案齊眉,相伴一生。」


他這廂態度誠懇,旁邊的許澄意卻是快絞碎了帕子。


我歪頭想了想,認真問他:


「那許妹妹呢?她不是來破壞這個家,而是來加入這個家的?從今往後,我們三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你是不是想這麼說?」


謝長宴面色稍霽,好似是松了一大口氣:


「你能這麼想便是最好了。謝府家大業大,我平日公務繁忙,你二人若是能通力合作,家宅安寧,我便也無後顧之憂。」


我終於忍不住撫掌大笑,笑謝長宴的無恥,也笑自己曾經有多麼眼瞎,竟會喜歡這樣一個男人。


笑累了,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謝大公子,你方才說發現我與眾不同,我卻也想說,第一次發現你竟是這樣一個千篇一律,乏善可陳的男子。我在向聖上求恩典的時候就已經同你說清楚了,今日無論是死是活,都不會再與你扯上關系。我自請和離,再祝你與許小姐長長久久,恩愛到老。」


謝長宴眼神流露出震驚,應是不大理解我的話,轉頭又看了看我身側正豎著耳朵聽得認真的謝雲驍,十分不解地問:


「是因為他?他並不如我。一介莽夫,你看上他哪裡?」


我滯了滯,不敢相信他居然能問出這樣的話,立馬起身想反駁,卻被身後一道大力按回椅背。


謝雲驍站起身子,大片陰影籠罩下來,將我包裹在內,他輕笑一聲,答得恣意:


「因為兄長心懷天下,而我,隻圖她一笑。」


18


那日不歡而散,我也沒再回謝家。


與爹娘久別重逢,聽聞我這一年來的遭遇,他們也不再認為,女子需得嫁人才能獲得幸福。


隻是謝長宴始終不肯給我和離書,甚至連休書都不肯寫,似是與我較上了勁,非求我回頭不可。


正所謂好馬不吃回頭草,好女也不可能再嫁回頭郎,總之當無事發生是決計不可能的,誰又能保證他不是因為不甘心才如此呢?


至於謝雲驍,我更是不知該如何面對。


我本以為那日他不過是想幫我和離,才故意那樣說的,誰知他卻好像上了心。


我雖已不在謝府,他卻夜夜攜著新鮮玩意兒翻牆而來。


有時是傲立的紅梅,有時是香甜的軟酪,有時又是精致的珠釵,而今天,他帶來的則是一樁驚掉下巴的消息。


說是自行宮回府後,謝長宴開始冷落許澄意,就像從前對我那樣,再也不分出半分心思給她。


許澄意覺得委屈,好不容易才將我真正趕走,怎地不但平妻之位落空,心上人連理都不理她了?


於是她悄悄給謝長宴下了藥,二人當即滾在一處,動靜響徹了整夜。


謝長宴知曉自己被下了藥,氣得差點拆了整間屋子,死活不願再娶許澄意。


許澄意崩潰,大鬧謝府,差點還鬧上公堂,委實被京中世家恥笑了好一陣。


不知平日他們最重視的顏面被這樣踐踏,謝夫人還能否像從前一樣疼愛自己的親侄女?


19


謝雲驍在講述許澄意哭得如何慘,謝夫人又如何被氣得一病不起時,笑得眉眼彎彎,活脫脫一隻狡猾的狐狸。


我聽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問他:


「那個藥……該不會是你下的吧?」


謝雲驍挑挑眉,樣子很是無辜:


「怎麼可能,我可是正人君子。就是軍中有兄弟傳信來,說是近日受了些小傷,夫人對他有些不滿意,所以託我給他帶些藥回去……那信定是被許澄意看到了,然後偷了我準備的藥……」


我撫額搖頭,卻也抓住了他話中重點:


「你要回邊疆了?」


他點點頭,語氣雲淡風輕:


「嗯,回來得夠久了,該辦的事也都辦成了,得回去了。」


不知為何,聽到他語調毫無波瀾地陳述,我心裡卻無端蹿出團火焰,那火將我胸口灼燒得悶悶的,還帶了些酸楚的味道。


那份酸楚將我的好心情一掃而空,我莫名煩躁,伸手就要將窗子給合上,聲音還有些不自覺的陰陽怪氣:


「哦,那謝小將軍要回去建功立業了,可得記得保重身體。聽說北疆女子貌美,又性烈如火,若是今後遇到合適的女子要成親,記得寫信通知我,我也得備上份大禮才是。」


謝雲驍站在窗下,與我對望,見我要關窗,立馬伸出手卡進隙縫,還裝模作樣「哎喲」了一聲。


他見我沒反應,又狡黠湊近:


「怎麼好像酸溜溜的?有人舍不得我?」


我怒瞪他一眼:


「我哪有舍不得你!」


「唉,可我好舍不得你啊,溫梨。」


趁我愣神的一瞬,謝雲驍重新拉開窗子,身形一動,輕盈地就躍入了房中。


「你一個單身男子,闖入有夫之婦閨房,我還是你嫂嫂呢,這樣於理不合!」


我後知後覺想推他出去,卻被他抓住手按在了心口:


「北疆女子哪有嫂嫂好,嫂嫂堅強隱忍,聰慧漂亮,膽大包天,把我心裡塞得滿滿的,不僅磨滅我意志,還害我整日渾渾噩噩,戰場都不想回了,隻想待在嫂嫂的溫柔鄉裡。」


意識到他在說什麼,我臉又騰一下紅了,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在調戲我?」


「你看出來了?」


「我……我嫁人了……」


「很快就不是了。」


他越靠越近,很快我就退無可退,被他抵在了牆上。


因為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我便沒聽清他說的話,下意識問了句:


「什麼不是了?」


他眼神炯炯,燦若星辰:


「我說,你很快就不是我嫂嫂了,等你拿到和離書,嫁給我好不好?」


「謝家不可能答應再讓我進門的。」


「我是說嫁給我,謝雲驍,不是嫁給謝家。你會害怕嗎,怕被世人戳斷脊梁骨?」


「不怕。」


「怕你爹娘不同意?」


「不怕,我隻怕你……會後悔。」


下巴被輕輕抬起,我隻覺得唇上一熱,謝雲驍帶著日光味道的吻便落了下來。


他喉結顫顫,尾音微揚,清亮渾厚的嗓音從胸口溢出:


「那巧了,我也是。」


 


番外


謝雲驍到底是沒真的讓我被戳斷脊梁骨。


他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逼得謝長宴終是給了我和離書。


和離那日,謝長宴整個人顯得憔悴不堪,似有些無暇他顧,隻深深看了我一眼,連話都未再同我說半句。


後來又聽說許澄意懷了孕,謝家不願接受她為正妻,隻同意納她為妾,她恨極,提了許多謝長宴貪汙受賄的證據,上衙門一紙狀書將他告了。


戶部是個肥差,謝長宴身在官場,即使不願,也不可能一清二白。


因為事情鬧得人盡皆知,給朝廷帶來了不少負面影響,聖上龍顏大怒,當即將相關人等下了大獄,謝長宴自是首當其衝赫然在內。


謝夫人哭天搶地,連連自責這麼多年緣何養了許澄意這樣一個白眼狼,謝老爺四處周旋,頭發更是白了幾分。


彼時我正被謝雲驍裹成個粽子,捧著杯熱茶在北疆的將軍府中與他對弈。


我瞄瞄他愈加剛毅的側臉,試探性地問:


「所以那些證據……是你留下的?」


謝雲驍摸了摸鼻子,執了枚黑子堵住我的去路,淡淡回道:


「嗯。我母親……不是病死的。」


隻這一句,我便想通了其中因果。


看他神色鬱鬱,我站起身鑽到他懷裡,捧住他的臉親了一大口:


「我家將軍就是厲害,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母債子償一點也不冤枉。」


他眼神亮晶晶,攬住我問得很認真:


「你真這麼覺得?不會怪我太心狠了?」


我將他溫暖的大手按上我小腹,腹中一陣翻騰,他臉上漸漸蕩起溫柔的笑意。


「你看,不僅我覺得你沒錯,你的小崽子也是這麼認為的呀。」


當時拿到和離書後,謝雲驍第一時間派人將我與爹娘接到了北疆,並在這裡與我成了婚。


北疆雖是苦寒之地,但民風彪悍,女子更是能撐起半邊天,別說不會有人碎嘴子,若是有女子被欺負,其他人也會聚在一起,為她討回公道。


我在這裡生活了兩年,早已習慣這裡的一切,爹娘也已融入這裡,還開起了小醫館,深受北疆百姓的歡迎。


這兩年,謝雲驍屢立戰功,被封了鎮北將軍,自請鎮守北疆,不去摻和京中風雲。


夜空下,謝雲驍抱著我輕輕拍背, 他的懷抱太過舒適,我幾欲昏昏睡去。


迷糊中突然聽見他在說話:


好在父親入職太醫院多年,救過不少達官貴人,在抄家的聖旨到來之前,早早便將我嫁入了謝家。


「他「」「對了,從來都隻有我說喜歡你,你為什麼從來不說句喜歡我?你究竟是因為喜歡我才嫁給我的, 還是因為我是個老實人才願意嫁我的……」


我被他這一連串的「喜歡」驅散了瞌睡,一時有些惱怒, 拍掉他正微微搖晃著我腦袋的手, 煩躁地回他:


「不喜歡!」


半晌沒有動靜,我睜開一隻眼去看他, 卻見他低垂著腦袋,表情很是沮喪。


我坐直身子, 捏住他的臉往兩邊扯, 直扯得他更加委屈,隻得嘆氣道:


「當然不喜歡啦,喜歡哪裡夠!我愛你, 愛你處處護著我,愛你永遠站在我身側, 愛你給我安穩,愛你敬我父母,愛你一切的一切,從你的頭發絲到腳指頭,每一寸,我都愛。夠了嗎,我的大將軍~」


謝雲驍臉上泛起可疑的紅, 嘴角卻逐漸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怎麼壓都壓不下去。


「夠,夠。我們要相愛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 下下下輩子……」


他摟著我笑出了聲,笑聲回蕩在北疆的雪空裡,一直飄到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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