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嚇地從沙發上跳起:「靠,林參商你脫衣服幹嘛?」
林參商忍著屈辱與羞憤。
「何大少不是要我服務你嗎?你們男同想要的服務,不就是這樣?」
什麼玩意?
我們男同?
我炸毛大罵:「誰他媽是男同,你才是男同!你腦子裡都想什麼呢!」
「我是要你給我按腳!你是這兒的服務生,你難道不知道這酒店的一大特色是按腳?」
林參商表情空了一瞬,臉紅了白,白了紅,好一會兒,才憋屈又窘迫地張嘴。
「我是寒假工,隻負責宴會廳,不知道。」
我閉了閉眼,徹底沒了心思,揮揮手:「算了,你出去吧。」
「你的衣服……」
「你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我的衣服多了去了,不差你弄髒的一件。」
9
宴會已經散場,我不想回去,看父親和繼母還有那個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弟弟之間團圓歡樂。
還在酒店裡待著。
因為得罪了我,而我家是酒店最大的客戶,林參商被經理狠罵了一頓後辭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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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隱在拐角處看著他被罵,面無表情。
新年的鍾聲敲響時,我點燃一支煙,林參商坐在酒店後面的花壇上,貌似在打電話。
「奶奶,新年快樂!妹妹呢?已經睡了啊。」
「我這邊好著呢,學校很好,同學也很好,今天除夕,學校還給留校學生準備了大餐。」
「我騙您幹嘛啊,真的是大餐,還是在五星級酒店吃呢!我現在?我吃飽了,在外面消食兒呢。」
「嗯,我都懂,我好著呢,奶奶我這邊要放煙花了,就先不說了,奶奶新年快樂!」
「……」
聽得我莫名煩躁。
我碾滅煙頭,慢悠悠走過去,坐他旁邊:「沒想到啊,大學霸也有撒謊的時候。」
林參商扭頭,看到是我,又把頭扭回去,恢復了一貫淡漠的表情,沒理我。
我嘖了聲:「怎麼回事啊你,我好賴是你客戶,吱個聲。」
他瞥我一眼:「我已經被辭退了。」
「我那衣服三萬塊錢呢,我不是你客戶,那也是你債主。」
他瞪著我,胸膛氣得起伏。
我知道,他一定覺得我現在是個潑皮無賴。
我還真就無賴的笑了:「陪哥聊會兒,聊好了,一筆勾銷。」
他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聊什麼?」
「就聊聊,大學霸為什麼要出來做寒假工。」
「缺錢。」
「然後呢?」
「沒了。」
「……」
他是真的一點不會聊天,也不想跟我聊天。
「繼續講,說得好了,那衣服就不用你賠。」
林參商咬了咬牙:「那我給你講題吧。」
我:???
我要氣笑了,剛準備嗆他,一聲響亮的「咕嚕」聲從林參商的肚子裡發出。
他的立即捂住肚子,撇開頭。
耳根子都紅了。
我才意識到,他大概從中午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
我拍拍屁股,拽起他:「走。」
「去幹嘛?」他一動不動。
「去開房。」
林參商一把甩開我:「你不是說你不是同性戀嗎?」
我氣得發笑:「去開房給我講題,行不行?哥可不想新年第一天晚上還在外面凍著聽你講!」
他抿了抿唇,不情願跟我走了。
10
看著酒店送來的豐盛的餐食,林參商眉頭擰得像麻花。
「何榷,你在可憐我?」
我嗤笑,給他扔過去一副筷子:「哥看起來那麼有同情心?我晚上也沒怎麼吃,讓你陪吃罷了。」
他拿起筷子,低垂著眼:「那我給你錢。」
「行啊,飯是酒店送的,這間套房一晚上八千塊,給你打個折,你給我兩千。」
林參商一頓,又把筷子放下。
我無語了:「我服了哥,你吃吧,不收錢,我請你,不不不,我花錢請你陪我吃,我一個人吃不下,行不行?」
這人真的太擰巴了。
看我動了筷子,他才慢慢跟著動筷子,拘謹得很。
原來,在學校冷漠孤傲、獨來獨往的學神,私下竟然是這樣子。
「今天過年,你怎麼不和父母一起?」他突然問。
「沒意思,不想看他和繼母還有那個小屁孩其樂融融。」
空氣又陷入了沉默。
「你呢,大過年不回家,在這做寒假工,你爸媽不想你?我聽你打電話,你還有奶奶妹妹?」我反問。
「死了。」
我的手滯住,心裡懊惱,想給自己一巴掌,怎麼這麼多嘴。
林參商反倒很平靜,垂眸慢慢吃飯。
沒一會兒,他把自己碗裡的飯吃得幹幹淨淨,然後抬眼看我。
「何榷,你吃好後跟我說,我給你講題。」
我差點被他的話嗆到,他還真打算給我講題啊。
「饒了我吧,我不想聽課,你講別的吧。」
他想了想,開始給我講故事,講歷史故事。
倒是看不出來,他這個理科大神,對歷史這麼了解,講得還蠻有趣。
他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我媽是歷史老師。」
林參商的聲音很好聽,講故事的時候娓娓道來,不知不覺中,我竟然在沙發上睡著了。
等我醒來,我已經被挪到了床上,身上蓋著被子,我的東西被整齊地擺放在桌子上。
窗外天光大亮,林參商早已不在。
11
從班級通訊錄找到林參商的地址。
林參商看到我的出現,怔住。
「你來幹什麼?」
掃視了一下他這間狹小的屋子,還沒我家衛生間大。
我把他拽出來,塞進出租車裡。
「你昨晚服務得不錯,來給你打賞小費。」
出租車司機聞言忍不住從後視鏡看我倆。
林參商的臉都黑了:「何榷!」
看他生氣我特開心,按住他不讓他下車,跟司機報了個地址。
林參商聽到地址,睜大了眼:「你去那兒幹什麼?」
我揚起笑容:「打賞小費啊。」
林參商沉了臉,說什麼也不去,直到我又用三萬塊錢的衣服威脅他,他才不情不願去了。
出租車開了六個多小時,到達目的地。
沒錯,就是林參商奶奶家,也是他的家。
在一個偏僻的山村裡。
我雖然總跟林參商對著幹,但要真說多討厭他,他又多麼十惡不赦,那倒沒有。
隻是昨晚聽到他跟他奶奶的電話,突然也想我的奶奶了,可惜我見不到了。
我見不到我的,那不如充當一次阿拉丁神燈,讓林參商見到。
「何榷,你在憐憫我。」他用肯定的語氣說。
林參商不想欠我人情。
我不置可否:「在學校總是針對你,哥也累了,這次發發善心,以後咱就做友好的同學吧,怎麼樣?」
他沉沉看著我,正要說什麼,我就已經提著買好的禮物上去敲門了。
「林參商,是這家對嗎?」
「林參商奶奶,新年快樂!快出來看看,是誰回來啦!」
我隔著門大嗓門喊著,門後面傳來腳步聲。
白發蒼蒼的老人在看到林參商的時候,茫然的臉上頓時露出笑意,眼底都閃著淚花。
語氣帶著嗔怪的喜悅:「土娃,你不是說不回來嘛,哎喲,你說說你,騙奶奶哦!」
我沒忍住笑了。
學校裡那群女生,要是知道她們眼裡完美的林參商小名叫土娃,濾鏡得碎成啥樣啊。
林參商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奶奶。」
「奶奶,林參商沒騙您,學校給好學生都免了回家的票,隻是那票啊今天才生效,他是給您驚喜!」
我笑嘻嘻地勾住林參商,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給奶奶解釋。
奶奶看著我,開心極了:「是土娃的同學啊,快進來坐,土娃,快去給你同學倒水。」
我得意洋洋看著林參商,林參商難得沒跟我拉扯一番,乖乖去灶臺倒水。
奶奶腿腳不好,但精神頭看著還不錯,對我格外熱情。
不住地誇我帥氣好看,還感謝我對林參商的幫助,把我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一時間,我慚愧地臉紅了,畢竟他轉學來我一直找他麻煩。
林參商卻順著奶奶的話,真的跟我道謝:「何榷,謝謝你。」
他的目光認真而鄭重,我的心陡然跳快了幾秒。
哎呀,這祖孫兩人可真是,讓人怪難為情的。
12
聽林參商的奶奶跟我聊天,我才知道,林參商的父母是在去年村裡的暴雨中,因為救人搶險,雙雙殒命,留下兩小一老。
村委會感懷他父母的英勇事跡,給了他家補貼,還給他轉學到省裡的學校讀書,租了廉租房住。
但補貼費一個月不到一千塊,供三個人生活,根本不可能,所以林參商放學還會去打黑工。
從學校到奶奶家,要先坐兩小時綠皮火車,再轉汽車,最後轉摩的,還要走一小截土路。
因此林參商為了省錢,選擇過年不回來。
從小生活優渥的我,第一次對貧窮和堅韌有如此具象化的了解。
我開始懊悔之前對林參商的所作所為。
林參商卻邊鋪床邊平淡地說:「你不用對我感到抱歉,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也沒有義務對所有人抱有同情和友好。」
我有點 emo 了,對比自己,母親去世,父親火速再娶,我就內心不忿,可跟林參商比起來,簡直像是無病呻吟。
林參商像是能窺探到我內心所想似的,抬頭看我。
「何榷,痛苦不能比較,沒有誰的痛苦是虛張聲勢,也沒有誰的痛苦,更值得贊揚。」
「不要多想,過來睡吧。」
奶奶這裡隻有三間屋子,奶奶一間,林參商妹妹一間,我隻得跟林參商擠一起睡。
他的床很狹小,也很硬,兩個男生平躺一起,胳膊被緊緊貼著。
從小沒跟人同床共枕過,我有些不自在,翻來覆去睡不著。
林參商忽然坐起來:「我去打地鋪吧。」
我趕緊攔住他。
住別人家,哪能讓別人睡地上,況且這還大冬天的。
我隻得故作嫌棄找借口:「有點冷,睡不著。」
林參商沉默了一瞬,躺下,把我抱在懷裡。
「還冷嗎?」
我渾身繃得筆直,耳朵一下紅了:「林參商,你不用這樣。」
「那就是這樣子不冷。」他把我抱緊了些,合上眼低聲道,「別動,睡吧。」
他的語氣有種不容拒絕的沉穩,我莫名有些慫,躺著乖乖不動了。
原以為自己怕是要失眠一整晚了,但身後傳來平緩的呼吸聲,我竟然慢慢也困倦了。
13
等我醒來的時候,林參商已經不在床上了。
有食物的香氣隨著陽光飄進來。
屋外傳來奶奶故意壓低的嗔罵:「土娃,你動靜小點,小何還在睡覺哩!」
林參商無奈:「都八點多了,早飯都熱了兩回,也該起了。」
「人家小何來一趟不容易,你懂點事,多熱幾回又怎麼了?」
「是是是,聽奶奶的,已經熱上了,我去看看珍珍。」
聽到對話,平常十一二點才起的我,此刻卻臊紅了臉,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出去。
正好碰到林參商從廚房過來。
他對我笑了笑:「醒了,正好早飯也做好了,我去叫珍珍。」
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今天天氣好,林參商和奶奶把桌子移到了院子裡吃飯,吃飯期間,妹妹珍珍時不時偷瞄我。
然後用她以為的小聲跟林參商說悄悄話:「哥哥,這個哥哥好漂亮。」
我埋頭幹飯,假裝沒聽到,內心卻不自主地愉悅起來,耳朵也悄悄紅了。
林參商雖然不討喜,可他這妹妹著實不錯,有眼光。
林參商聽了妹妹的話,抬頭看我一眼,過了會兒,低低地「嗯」了一聲。
我的心莫名一顫。
飯後,奶奶要林參商帶我在附近轉轉,我還從沒來過山村,也感到新鮮,在山林裡上蹿下跳。
林參商難得沒有怨言,老老實實跟在我身後。
等我們回去,奶奶卻問我們,怎麼沒把珍珍帶回來。
林參商眉頭微蹙:「珍珍沒跟我們一起出去。」
奶奶急了:「什麼,她說出去找你們回來吃晚飯,都出去一兩個小時了,你們沒碰上?」
林參商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轉身向外跑。
「何榷,你待在屋裡陪奶奶,我去找珍珍!」
我不樂意,這都快天黑了,這裡的山這麼大一片,他一個人得找到啥時候,於是我也去幫忙。
然而追出去的時候,林參商已經沒了蹤影。
循著白天對山路的記憶,我一邊走,一邊喊珍珍的名字。
天色徹底黑了,我還沒有找到珍珍。
更糟糕的是,我手機沒電了,而我完全不認識路。
我心裡也有點慌了,腦海裡不由自主閃現某些恐怖影片的片段。
樹叢裡忽然傳出斷斷續續的哭聲。
我渾身汗毛直立。
「……是誰?」
「……珍珍?」
哭聲停了一下,繼而變得更大聲:「哥哥……」
不是鬼,是珍珍。
我松了口氣,急忙向聲源尋去。
小女孩縮在枯枝草堆裡,身上還有擦傷,哭得稀裡哗啦。
我背著珍珍,開始在山裡找路。
珍珍哭累了,趴在後背睡著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又走去了哪裡,我感覺人要麻了。
直到一束光掃過我。
我趕緊揮手大喊:「這裡有人!救命!」
光源掃回來,迅速向我靠近。
是林參商!
他紅著眼衝過來,一把抱住我。
「何榷!你到處亂跑什麼!我以為你和珍珍……」
看到林參商,我緊繃疲憊的神經也松懈了,一瞬間被他吼得委屈,竟然哭了起來。
「媽的,我還以為我今晚要葬這兒了!我背著珍珍走了好久,你才過來,你還吼我!」
林參商被我哭得驚到了,表情慌張,把珍珍從我背上挪到他懷裡。
手忙腳亂地哄我:「不是,何榷你別哭了……我沒有兇你的意思,我是擔心……對不起,我不該吼你……」
我抽噎地瞪他:「哥沒哭,哥大人不記小人過,哥是冷的!」
他好脾氣低聲哄著,握住我的手:「好,是我錯了,我們回去,我給你暖被窩去。」
冷月的光輝灑在蜿蜒的小山路上,林參商一手抱著珍珍,一手牽我,走在回去的路上。
夜間的冷風刺骨,交握的掌心卻暖得生汗。
14
等第二日珍珍醒來,在她斷斷續續的回憶裡,我們才知道。
珍珍確實是去找我們的,那條路她跟著奶奶走過好多回了,可在路上碰到了村裡其他幾個男童。
這幾人明知珍珍因為兩歲時因為生病燒了腦子,頭腦有些痴笨,卻故意說要和珍珍玩捉迷藏,讓珍珍獨自躲在偏僻的山上,然後都忽略去找她,各自回家了。
奶奶氣得直抹眼淚,林參商黑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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