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2-10 14:46:003930

「什麼意思?」


梁以忱蹙眉問。


我大腦瘋狂運轉,說:「老師改作業了。」


「啊。」梁以忱明顯愣了一下。


「楚霽。」


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全身上下比酒杯中的冰塊還僵硬。


梁以忱看我一眼,目光涼涼。


程宿坐到我另一邊,手指戳戳我的肩膀。


「我跟你說話呢,你為什麼不理我?」


我僵硬地「哦」了一聲,「沒聽見。」


程宿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你騙鬼呢?」


我尷尬地笑了聲:「哈哈。」


程宿也點了杯酒,「對了,哥們,你畫的素描,能拍一張照給我嗎?」


我不敢動。


梁以忱捏著酒杯,問:「什麼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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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兩眼緊緊盯著酒杯中的冰塊。


大氣不敢出一下。


程宿大大咧咧地說:「他的作業啊,那個人體素描。」


梁以忱像是聽到了什麼荒唐的話:「他找你畫了?」


程宿點點頭:「要不是兄弟給的多,我還真不會同意。」


他像是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說:「楚霽,你為什麼不說話啊?」


梁以忱現在渾身冒冷氣,堪比一個大型空調。


我盯著酒杯裡的冰塊,連呼吸都很輕很輕。


程宿個大嘴巴。


程宿疑惑地看我一眼,又看向梁以忱,「他變成啞巴了嗎?」


梁以忱:「可能吧。」


他捏緊了杯子,說:「楚霽給了你多少錢?」


程宿:「八百。」


他說完,還感慨一句,「哥的美貌和身材,完全配得上八百一個小時。」


梁以忱沒說話。


他默不作聲地喝了一整杯酒,裡面還有一塊冰塊,梁以忱直接嚼碎了。


聽著他的嚼冰聲,我緊緊盯著酒杯,大氣不敢出一下。


幾秒後,他重重地放下酒杯,揪著我的胳膊,把我拽了出去。


我不敢反抗,


因為確實是我理虧。


我換人畫的時候,甚至沒有跟他說一聲。


因為猶豫了好久,根本不敢跟梁以忱說。


說了也是死。


能拖一天是一天。


梁以忱把我拽到了酒吧附近的小巷子。


小巷子裡漆黑一片,隻有幾盞不明亮的路燈在。


我被推到了牆上。


梁以忱手掐著腰,在我面前來回走了幾圈,呼吸聲很重。


看起來快氣瘋了的樣子。


我瑟瑟發抖,試圖安慰他:「你價格比他貴。」


10


「呵。」梁以忱冷笑了聲,「那我還得感恩戴德一下?」


我瘋狂擺手:「這就不用了。」


畢竟錢最後也沒到梁以忱手裡。


他隻是一個冤大種而已。


梁以忱繃緊下顎,問:「為什麼又去找別人?」


還能因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控制不住自己。


萬一惡心到了梁以忱,他一腳能把我踹飛。


這個理由不能說出來。


我隨意編了一個理由:「因為他便宜,我最近跟我媽吵架了,生活費減少了。」


梁以忱深吸兩下,「你要是這麼跟我說的話,我可以不要錢。」


我震驚地看著他。


「你瘋了?」


梁以忱頓了一下,「你說呢?」


我定定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梁以忱快氣過頭了的樣子,下顎繃緊,薄唇抿直。


我連忙說:「說好了,揍我可以,但是不準打臉。」


梁以忱手伸過來的時候,我連忙閉上了眼睛,整個人恨不得貼在牆上。


下巴被人捏住,就在我瑟瑟發抖的時候,嘴唇一疼。


我震驚地睜開眼睛。


梁以忱的臉近在咫尺。


他很重地咬著我的嘴唇,那顆尖銳的虎牙抵著我的唇瓣。


他不是上下一起咬,而是咬住了我的上唇,


意思就是,他的下唇抵在我的嘴裡。


嘴裡是一股很重的酒味,隱隱還有一些檸檬味道。


我腦子是麻木的,神經也跟著麻了。


不是,說好的直男呢?


誰家好直男,這麼打人啊???


離譜。


11


梁以忱松開我的時候,我腦子漲漲的,看了他一眼。


他的唇色一向偏淺,此時一片深紅。


我攥了攥手:「你,你這就,有點過分了,我,我可是直男。」


梁以忱聽見這話,沒急著反駁,反而是上上下下掃了我一眼,說:「你是直男?母豬都能上樹。」


我眼睛睜大了些,「不帶這麼侮辱人的。」


梁以忱嗤笑了聲:「你醉酒親我,扯我衣服的時候,怎麼不說侮辱人了?」


這句話仿佛晴天霹靂,驚得我說不出話。


盯著梁以忱漆黑清澈的眼睛,我愕然半天,「那……那不是夢嗎?」


梁以忱輕微地挑了一下眉:「合著你什麼表態都沒有,原來是以為自己在做夢。」


我和梁以忱當室友的第三個月,高中同學約我出去玩,那天喝多了,一覺醒來,寢室隻剩我一個人。


而我夢見,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一打開寢室門,梁以忱蹙著眉問我,怎麼一身酒氣。


我沒說話,就嘿嘿嘿笑著,撲在他身上,仰頭親了一下他的唇瓣。


梁以忱直接瞳孔地震。


他抓住我的脖頸把我推開:「楚霽,你是不是瘋了?」


但是我以為是夢,所以很不滿地咕哝了句。


「你得聽我的。」


「你如果不聽話,我就把你發賣出去,讓你去夜店當牛郎,給你找一堆金主。」


梁以忱盯著我,「你有種再說一遍?」


他氣勢很嚇人,要是還清醒著,我肯定就慫了。


但是我喝醉了呀。


「說就說,我要把你發賣出去……唔……」


臉頰猛地被梁以忱掐住,他用力地捏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隻能狠狠瞪著他,表達我的憤怒。


梁以忱換著不同的角度來捏我的臉。


給我氣的,找準時機,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梁以忱「嘶」了一聲。


我揪住他的衣領,兇巴巴地親了上去,「我是老大,你要聽話。」


梁以忱剛發過燒,身體比較虛弱,所以反抗了幾下,就被我推在床上,為所欲為。


好吧,也就親了幾口,扯開了他的衣服,摸了摸腹肌和胸肌。


大家都是男人,摸摸腹肌和胸肌,多正常的事情。


第二天酒醒,我還以為是一場夢。


但是能做出這種夢,說明我心懷不軌。


下午得知梁以忱恐同後,我直接搬了出去。


12


ţů₀我遲疑半晌。


「你為什麼沒早說?」


梁以忱冷冷扯唇:「你給過我說的機會了嗎?」


我摸了摸鼻尖,有點心虛。


因為當天下午,我就搬出去了。


梁以忱倒是在微信上給我發消息,問我怎麼搬出去了。


我當時有一種失戀的心酸,於是非常拽地回復:關你屁事。


梁以忱輸入了半天,最後隻回了兩個字。


——你行。


簡單的兩個字,看得出來他有多生氣。


我沒有再回,難過地躺在床上睡覺。


「對不起。」我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我以為是個夢。」


室友喝多了,突然對自己又親又摸,這對直男來說,卻是一個衝擊。


我和性騷擾也沒什麼區別。


這麼一想,我分外難過。


羞恥和愧疚如潮水一樣,向我襲來。


我訥訥地問:「我現在卡裡還有三十萬,夠你接下來大學這幾年的支出了。」


梁以忱挑眉,輕聲問:「什麼意思?」


我小聲回答:「賠償啊。」


梁以忱語氣淡淡:「楚少爺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大方。」


他話鋒一轉;「三十萬不夠。」


我咬了咬牙:「我微信和支付寶還有四萬。」


梁以忱掏出微信:「現在轉嗎?」


我點點頭,悲傷地把全身家當都轉給了梁以忱。


兩袖清風了。


梁以忱接受轉賬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那你下次還有錢找人畫素描沒?」


我搖搖頭:「沒錢了。」


梁以忱滿意地勾了一下唇角:「活該。」


他ṭũ₉思考一下,「這個月的生活費還有嗎?」


我伸出三根手指:「還有三百。」


梁以忱:「要是不夠的話,可以來找我要。」


我眼睛驀然一亮:「我要你就給嗎?」


梁以忱敲了敲手機殼:「看你表現。」


13


我本來以為這三百塊夠我撐幾天了。


沒想到死王者在這個時候出了個無雙皮,還是我本命英雄。


這不得不抽了。


十塊抽一次,一百塊錢抽十次。


一般四五百塊錢才能抽出來。


抽到一半,我看著空空如也的微信餘額,陷入了沉思。


最後給梁以忱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人接聽。


我現在跟生產生到一半沒區別,於是又打了好幾個電話。


無人接聽。


氣得我連忙騎上小電驢,衝進宿舍樓,站在寢室門前,試探性擰了擰把手。


沒擰動。


隻好瘋狂拍門。


「梁以忱,你別睡了,你怎麼睡得著的呢?」


「太陽都曬屁股了,你怎麼睡得著的呢?」


敲了快五分鍾,他終於屈尊降貴來開門了。


表情特別嚇人,繃著眼皮,瞳孔漆黑,眉眼間還帶著睡意。


我愣神一秒,「你還沒睡醒啊?」


這都十二點半了。


梁以忱嗓音沙啞:「剛睡沒兩個小時。」


我沉默住了,訥訥地舉起手機:「我想抽獎。」


梁以忱一次性給我轉了一千。


我屁顛屁顛回去了,又花了三百塊才抽到。


還剩七百。


14


人一旦有錢,腦子就開始活絡。


好朋友發消息問我去不去酒吧的時候,我那腦子更加活絡了。


換了身衣服,戴上我的耳釘,手鏈,項鏈,一改剛才頹廢的模樣,出門了。


我和蘇清從初中就一起玩,他跟初中校草談戀愛的時候,還是我放的風。


我高中因為染發被罰抄校訓的時候,蘇清非常仗義得給我寫了一半。


我倆的交情感天動地。


到了酒吧,我和蘇清單獨開了一個包間。


先是點了幾瓶酒,蘇清拍拍手,又叫了幾個牛郎。


牛郎個個都一米八五以上,有高冷型男型,也有精致美男型,還有少年感十足的校草型。


蘇清這個也喜歡,那個也喜歡。


最後留下來了四個。


四個帥哥圍過來,仿佛在仙境裡。


這四人聲音一個比一個好聽,說話一個比一個甜。


「小帥哥,再來一杯吧。」


其中一個黑皮帥哥把酒杯遞到我手裡,我被哄得飄飄欲仙,壓根沒想著拒絕,仰頭喝了。


剛剛點的酒很快就沒了,隻能又點了幾瓶酒。


到最後,我已經有點醉了。


黑皮帥哥坐在我旁邊,問:「小哥哥談過戀愛沒?」


我定定地看著他。


他挑了一下眉,大概是會錯意了,竟然低頭親了過來。


我猛地推開他。


「不要你。」


他愣了一下,「那要誰?」


要……


要……


我腦海裡竟然浮現出了梁以忱的臉。


這麼久了,楚霽你怎麼還賊心不死啊?


人家都說了,他是直男。


機場等不來一艘船。


我擺擺手,「你先出去吧。」


隨即傷感地端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


結束後,服務員帶著賬單進包間。


我看了一眼,四萬。


原本還有點醉,一下子清醒了。


我揉了揉鼻尖,指著蘇清說:「他付錢。」


蘇清原本正躺在沙發上啃梨,聽見這話,撐著沙發靠背起身,醉眼朦朧:「啊?」


「你啊什麼啊?」我連忙過去拍拍他,「你清醒一點,付錢了。」


蘇清皺了一下鼻子:「我沒錢啊。」


我愣了一下:「啊?」


蘇清說:「你先付錢,下次我請,我爸這幾天把我的卡停了,我身上隻有兩千了。」


我頭皮發麻,一時之間不知道說點什麼,僵硬地看著蘇清,一字一頓:「我隻有七百。」


蘇清:「……」


我倆齊齊抬頭看著服務員。


服務員攥著賬單,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倆。


15


蘇清小聲哼哼了句:「能分期付款嗎?」


服務員微笑:「不能呢,親親。」


如此尷尬要命的情況之下,隻能求助外援了。


我蹲在牆角,捏著手機捏了半天,最後硬著頭皮給梁以忱打了過去。


這個時候才晚上十一點,梁以忱這個時候估計在畫圖。


他很快就接通了。


「有事?」


我咬了一下唇瓣,「能給我借四萬塊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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