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未婚夫君死在暴君的龍榻上。
衣不蔽體,遍布傷痕。
人人都嗤笑他不知廉恥,毫無自尊。
可他也曾是這世間最好的男子,溫文爾雅,風光霽月。
直到暴君看上他已作人婦的姐姐,強行收入後宮。
姐姐不堪受辱,一頭撞上銅柱。
暴君大怒,將顧府滿門抄斬,卻在行刑時見到他,驚為天人。
為了讓他服軟,暴君以顧府性命作要挾,日夜將他折磨,最終悽慘死去。
後來,我毅然入宮選秀,憑一張絕色的臉成為寵妃。
穿上薄如蟬翼的紗裙,塗上馥鬱帶毒的香粉。
「夫君,你再等一等,我定會用這昏君的鮮血為你祭奠。」
1
顧清玄死了的消息是在傍晚才傳來的。
據說是死在龍榻上。
身上的手鏈腳鏈仍緊緊鎖住,面容慘白如灰,衣不蔽體,渾身都是青紫傷痕,鮮血淋漓。
根本分辨不出從前溫潤如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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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謝子成隻冷冷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眸子裡毫無任何憐憫之意,就不耐煩地擺擺手。
「當真是無趣至極,朕這樣好吃好喝地供著他,竟還如此禁不起折騰。來人,趕緊將他扔去後山,以免宮中沾染汙穢!」
就這樣,顧清玄連死都未能盡全衣冠。
曝屍荒野,被野獸啃食骨肉。
隻剩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骨,任憑風吹雨打,永遠得不到安息。
當時我正在埋頭刺繡,聽到時身子猛地一顫,繡花針頓時刺入指尖,滲出鮮紅的血漬,滴落在錦緞上。
我不由長嘆一聲。
真是可惜,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蜀錦料子。
從前曾答應顧清玄要送他荷包,可我手笨,自小女工不好,是以一直做不好。
他總會笑著摸摸我的腦袋,目光中的溫柔似要溢滿出來。
「我家阿念聰穎過人,不過是個小小荷包,又怎會把你給輕易難住?反正不急,我等你便是。」
如今我終於勤練許久,沒想到竟是用不上了。
丫鬟秋容心疼極了,以為我會哭,連忙將我緊緊抱住,輕聲安撫。
「小姐莫要傷心,您若是哭壞了身子,顧公子在天之靈,又豈能安心?」
聞言,我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她這話當真好笑,我怎麼可能會哭呢。
甚至絕不會輕易掉一滴淚。
畢竟這是好事,又怎麼會哭呢。
顧清玄這些年一直備受折磨,謝子成用顧府上下八十二條性命作要挾,若不屈服順從,乖乖做暴君的男寵,便將血洗顧府,誅滅九族。
他又如何忍心顧府因他一人受到牽連,於是背負起難以言明的痛苦屈辱,任由暴君狠狠打斷他的脊梁骨,將他碾踩在泥濘之下,徹底淪為暴君的玩物。
謝子成幾欲對他痴迷成狂,卻又害怕他尋死,就命人挑斷他的手腳筋,整天用黃金鏈拴住,如同牲畜一般永遠囚禁在寢宮。
而暴君又深諳各種折磨人的手段,古怪癖好眾多。
我從來不敢想象,顧清玄是如何一日又一日,在那永無天日的黑暗中,極其艱辛而絕望地熬過來。
如今,他終於徹底解脫,恢復自由身軀,再無人能折磨束縛他。
作為他的未婚娘子,我是該替他高興的。
所以,我怎麼可能會哭呢。
我努力朝秋容擠出一個最完美的笑容。
「傻丫頭,你放心便是,我絕不會哭,更不會讓身子垮下去。」
「相反地,我會愛惜保重自己的身體,甚至比從前還要活得更好,絕不會讓他還要為我擔心。」
語畢,我揩幹秋容臉上的淚水,又吩咐她去將窗子關好。
或許是今夜的風太大了,吹得我眼睛都疼了。
我抬手去揉,將那點溫熱全藏在手心裡,又低頭重新去找錦緞做荷包。
畢竟答應過他的,我不能食言。
2
顧家是京城簪纓世族,顧清玄的祖父曾是大齊有名的武將,與太上皇一道上陣殺敵,馳騁疆場,太上皇親封武安侯,地位顯赫。
但顧父並未繼承一點武將的體魄,自小身子骨弱,喜好讀書,後來做了朝廷的戶部尚書。
他為人清正廉明,剛直不阿,是為民造福的好官。
顧清玄從小視父親為榜樣,刻苦讀書,他天生奇才,驚才絕豔,十八歲時殿試奪得狀元,讓無數人稱贊不已。
而他又生得俊美無儔,龍章鳳姿,京城多少達官貴族欲將女兒許配給他。
都被他拒絕了。
他微一拱手,端得是風清月明,芝蘭玉樹。
「承蒙諸公抬愛,然我心中早有所屬,我曾起誓會娶她為妻,自當不負所託,信守承諾,絕不辜負。」
是,他口中的女子正是我。
我和顧清玄從小相識,我爹是江南道御史,與顧父有同窗之誼。
他母親是江南大家閨秀,與我娘又是手帕交,所以兩家常有來往,每每回江南探親,他總會跟著一道回來。
盡管每次隻逗留一個月,但對我而言,隻要能見到他,總會讓我歡喜許久。
我少時非常頑劣,沒有女兒家的模樣,常惹得爹娘生氣。
隻有顧清玄從不怕麻煩,循循善誘,教我讀書認字,彈琴作畫。
可以說,他是我的半個先生。
所以我隻纏著他,當他要前往京城,我總會又哭又鬧,還嚷著要一起去。
每每這時,娘便氣得頭疼,忍不住對我訓斥:
「女兒家家的,應當穩重矜持,怎的一點都不知羞,今後有哪家兒郎還敢娶你!」
我朝她吐吐舌,當即反駁:
「哼,我眼光高得很,旁家兒郎才不稀罕,要嫁也隻嫁清玄哥哥。」
十四五歲的顧清玄眼底浮出笑意,眸子溫潤清亮,極盡寵溺。
「好啊,等阿念及笄之年,我定會來娶你。」
或許,年少戲言如風過耳,早已不知飄向何處,但少年人的情愛卻似陳酒,愈久愈濃。
顧清玄奪得狀元那日,爹受邀參加瓊林宴,我跟著去了京城。
當我出現時,他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隻盯緊了我,眸色灼灼。
明明一個字沒說,神情中卻已閃過溫柔的、眷戀的、依依不舍的光芒。
就在那晚,我與他在明月見證下許了終身之約。
3
後來,我便望穿秋水地等待著及笄之日。
然而還未等到這一天,卻等來了顧府滿門抄斬的消息。
當年先帝膝下有八位皇子,一直不曾立下儲君,是以先帝重病之時,諸位皇子為爭奪皇位,一個個鬥得你死我活。
而三皇子謝子成早因買賣官員一案被發配苦寒之地,根本沒有人會視他為對手。
但就在皇子們打算玉石俱焚時,謝子成出現了。
原來他在發配之地籠絡地方官員,結黨私營,暗自組織了一支軍隊,趁著朝堂之亂偷偷潛入京城。
之後,他打著「清君側」名義迅速掃除所有威脅。
他這人陰狠毒辣,手段殘忍,那些皇子們及其家眷無一不死在他的手下,以絕後患。
他又逼迫先帝寫下退位書,成功登基為帝。
然而謝子成做皇帝這幾年,不思朝政,整日驕奢淫逸,將身為帝王的所有責任拋在腦後。
他一向貪戀美色,為了能和美人們嬉戲玩樂,大肆修建行宮,勞民傷財,惹得天怒人怨。
那些上書勸諫的官員都被他打的打,殺的殺,是以百官們敢怒不敢言。
最終隻能作罷。
但暴虐荒唐如他,永遠不知滿足。
宮中那些美人妃嫔們沒過多久就被他厭棄,他開始變得煩躁,一不順心就將怒怨發泄在她們身上。
他喜歡看她們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模樣。
眼睛裡透露出瀕臨死亡時才有的恐懼和絕望,偏又毫不甘心,無能為力。
那種將他人的生命完全掌控在手心裡的感覺,讓他變得痴迷而瘋狂。
謝子成完完全全成了一個瘋魔的暴君。
眼看宮裡的美人們越來越少,他又開始空虛,極力尋找新的目標。
可沒人會想到。
他竟厚顏無恥地把心思打到朝臣的妻子上。
4
除夕宴上,謝子成雖然與群臣暢飲,但目光總是會有意無意地望向顧雲惜。
那雙銳利的眸子裡盡顯貪欲之色,他究竟意欲何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顧雲惜是顧清玄的姐姐,比他大五歲,從小便是京城不負盛名的美人。
如今,她早已嫁給大理寺少卿吳幸闔。
夫婦二人相敬如賓,鹣鲽情深,是京中讓不少人豔羨的神仙眷侶。
就在宴席進行到一半時,謝子成突然放下手中碧綠的琉璃酒杯,漫不經心地笑問吳幸闔:
「這就是你夫人?顧文恆的女兒?」
「當真是難得一見的絕色佳人,愛卿得此佳人,實乃豔福匪淺,倒叫朕有些羨慕不已啊。」
這話實在是唐突輕佻,但在場眾人卻沒有一個敢質疑的。
顧雲惜的臉色瞬間蒼白,雙唇都在輕顫,吳幸闔趕忙握住她的手,牢牢不放。
有夫君護著,她這才放下心來。
吳幸闔立刻起身,朝謝子成微微鞠躬後,才眼含笑意地看顧雲惜一眼,恭敬答復。
「是,微臣實在幸運,能得娘子垂青,微臣曾在心裡發誓,此生必竭盡所能護娘子周全,絕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哪怕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聞言,謝子成幽黑的眼底深不可測,似是微微震動,又像是有訝異與殺機,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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