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顧清玄就出去:「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他卻好似才醒來似的,倏然笑起來:「我在讓他給你道歉啊,你不是看到了嗎?」
「我回去想了許久,你不回來的原因,後來我終於想明白了,是因為他對你說了那些無禮的話,所以我每日都罰他,逼他認錯,起初他倔得很,總是不情願。」
「後來青青說小孩子嘛,打得多了便聽話了,所以他隻要一天不認錯,我就打他十鞭子,兩天不認錯就二十鞭。」
「可他倔強得很,所以我用軍中的法子懲罰他,給他用刑,後來他終於說自己錯了,所以我今日把他帶來了,霓兒,他同你道歉了,回去吧。」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還這麼小,你給他用刑,他是你的親生兒子!」
我跑進屋子去抖著手拉開顧安的衣裳。
胸膛上還有著烙鐵的舊疤,新的舊的,混了一大片,最新的一塊都已經流了膿。
眼淚奪眶而出,我沒再忍心看下去。
我看得頭皮發麻,渾身冰冷。
顧安目光呆滯,其實我早該注意到,他從一見到我那時就有點生氣。
後來顧清玄過來時,他便如一個木偶一般,隻會看著顧清玄的眼色說話。
再沒有半點自我意識。
顧清玄從外頭跟了進來,他平靜地對我說:「你難過了?你不是應該高興嗎?他認錯了。
「而且,你都不要他,我要他也沒什麼用。
「他的功課比不上旁人就罷了,就連吃東西也是,這也吃不得,那也吃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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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為了他都瘦了一大圈了,你也因為他不願意回去,他就是個禍害,他還害死了我們的第二個孩子,所以他今日這樣都是他活該。」
我顫著手拿了桌上的碗就朝他砸過去:「他是你兒子!你喜歡餘念青就娶她進門,何必折磨他!」
「可他傷了你!
「而且,我從未說過要休了你,是他口口聲聲說不要你。
「他根本不知道,我這一生隻會有你這一個妻子!」
我搖著頭:「瘋子,你瘋了!」
顧清玄卻像是魔怔了一般,他指著我身側的顧安:「都是他傷了你,你才不願回去的,現在我帶他來給你道歉,霓兒,我們回去好不好?我把青青送回餘家了,隻要你不想看見她,我不會叫她出現在你面前的。
「還有他,他也是,我們可以再生一個孩兒,也叫顧安,如何?」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顧安卻扯了扯我的手:「娘親,求求娘親回去吧,好不好?」
他啞著嗓子,眼淚又落了下來。
胸前的傷口似乎讓他很痛,他的唇色發白,連帶著臉色也不好。
17
若是從前,他們父子二人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早已原諒。
可如今的顧清玄早不是從前的顧清玄。
我對於顧安,也隻是出於對孩子的憐憫。
不是母親對兒子的。
我雖然有些心軟,但隻要一閉眼就會想起在枯井中的那個晚上。
腳底生出的寒意還是叫我難以忘懷。
但醫者仁心,即便他曾經傷害過我。
我也還是會幫他。
我忍著酸澀替顧安處理完了傷口。
全程顧安都十分安靜,顧清玄則坐在一側溫柔地注視著我。
他大抵以為我妥協了,在我上完最後一次藥後。
他像是又恢復了從前那個父親,輕柔地拉著顧安說:「你做得很好,娘親已經原諒你了,以後不可再對娘親說無禮的話,知道了嗎?」
顧安點頭。
我卻對顧清玄說:「顧清玄,一個月前我就同你說過,我要和離,孩子我也不要,你如今這樣做隻會讓我覺得你更惡心,況且,我如今有了新的生活,你們如何已經和我沒了關系。
「顧安還小,你若是不想日後後悔,盡早與他說清楚,而且,孩子不是你用來挽回任何人或者是出氣的工具,他雖有錯,但若是好好教導,也還能走上正途,隻是以後他走怎樣的路,也和我再無幹系。
「今日你若不是來給我和離書的話,你現在可以帶著他走了。」
他陡然松開顧安的手,顧安開始忐忑不安地看著他,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我撇過頭去不看他們。
顧清玄走到我眼前:「你還是不願和我們回去?」
「不願。」我搖頭。
「姨姨!糕點做好了嗎?」
後院傳來一道稚嫩的孩童聲音。
轉眼,那孩童就跑了進來抱著我的大腿撒起了嬌。
「姨姨,爹爹說你在給我做糕點,好了嗎?」
我摸摸他的頭:「還沒呢,你再和爹爹玩兒一會兒。」
宋禮很快進來,看著顧清玄微微頷首:「江大夫,我帶他出去。」
顧清玄卻忽然發了怒:「你不願回去是不是因為他!」
他指著宋禮大聲質問我。
我怒視他:「收起你那骯髒的心思!他們隻是我的病人!你以為人人都與你和餘念青一般齷齪又骯髒嗎?!」
顧清玄震怒的眼神驀地弱了下來:「我沒有……」
宋禮卻走過來抱起宋元對著顧清玄道:「這位公子想必就是江大夫的前夫了。
「我與江大夫清清白白,從未逾矩,不過我確實對江大夫有意。
「可我不會做見不得人的苟且事,更不會養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妹妹在家中。
「不過這位公子您倒是提醒了我,不日我便要上門求娶江大夫,隻盼公子早日給江大夫和離書,也好全了在下的心意。」
顧清玄怒目赤紅,咬牙切齒地盯著他:「你休想。」
18
自那日後,顧清玄竟在我旁邊也買了個院子。
帶著顧安住了下來。
一住便是兩個月。
他始終不同意和離,也沒再做傷害顧安的事情。
反而開始教著顧安習兵法,每日天不亮就在隔壁院操練起來。
偶爾還會教他習字。
住了一個月,便又送他去了學堂。
每日下學,他就帶著顧安來我的醫館,什麼也不說。
隻是默默地替我研藥打下手。
芍藥自上次被顧清玄兇了以後還不長記性,照舊兇他。
可他意外地沒有反駁,而是認真地挨了她幾頓打。
我權當沒看見。
來醫館的病人見他器宇不凡,生得很不錯,又見顧安模樣有些像我,就會問我他們是誰。
我隻說是醫館的雜工。
他們也不辯駁,隻是默默地做事。
顧安倒是比我那日見到他時要鮮活了一些。
他偶爾想要喚我娘親,我卻不怎麼理他。
有時我會看見他躲在角落偷偷擦眼淚,可我沒有半分心疼。
他會在我給宋元做糕點的時候來廚房求我給他一塊。
我心情好便給他,心情不好便不理他。
久了他就換了個方式, 去討宋元的歡心。
宋元很討厭他,總欺負他。
他也受著。
兩個月的光景過得很快, 即便顧清玄在這兩月裡與我說的話沒超過十句。
可我知道他就是在等我回頭。
或者說是莫名其妙的佔有欲, 他害怕我被人搶走。
可我不是誰的什麼人, 我是我自己。
他沒有資格。
所以在這日邊疆急報傳到他手中的時候。
我勸他帶著顧安走。
他第二次在我面前流露出了委屈的眼神。
「霓兒, 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
我沒說話, 拿了碗水潑到他面前問他:「這碗水你能有辦法復原嗎?」
他拿著碗急切地又去廳堂裝了一碗遞到我手裡:「可以了。」
「我說的是方才那碗,你明白的。」
顧安發覺自己要走了, 他開始不安,大哭, 到後來抱著我的腿不願離開。
顧清玄強行將他拉走。
在他們離開的第七日, 和離書送到了我手上。
19
一年後, 我的醫館在城中有了些名氣。
宋禮上門提過許多次的親,我都沒答應。
沒別的, 隻是不想用婚姻束縛自己罷了。
我想做個自由自在的散漫人。
忽然有一日醫館來了個渾身長瘡的女人。
蓬頭垢面, 像個乞丐。
她來醫館討飯吃,芍藥給了她一碗疙瘩湯。
她卻掀起自己的衣裳給芍藥看, 芍藥嚇了一跳, 忙喚我出來。
我一瞧, 發現是得了花柳病。
想要把她帶進醫館去醫治, 誰知道她一看見我的臉就慌慌張張地散了頭發下來遮自己的臉。
我溫柔地朝她笑笑:「不用怕, 這病能治好,我帶你進去。」
她卻猛地推開我的手,大聲嚷起來:「江霓兒!我不要你假好心!」
我怔住, 細細一看,竟是餘念青。
她一身的衣裳破爛不堪, 臉色蠟黃得像個四五十歲的大娘。
委實嚇了我一跳,我驚呼:「餘念青?」
她抱了面疙瘩湯就跑, 芍藥問我要不要追, 我搖頭。
追了她也不會回來的。
後來宋禮來醫館送藥材。
不經意提起了顧家。
他似有些惋惜,又有些震驚。
原是顧清玄去年帶兵去邊疆打仗,這一去就一年都沒回來,餘念青的爹娘染了賭。
輸了很多的錢,最後沒辦法找顧清玄借, 顧清玄起初還會借給她應急。
後來數目太多, 顧老夫人不願意了。
而且顧清玄連吃敗仗, 聖上很不滿意他, 有意奪爵。
城中各家貴族都避著顧家。
「我三催四請叫你去迎青青,你百般推脫,如此不知禮數,與妒婦有何區別?」
「(我」在去年年底顧清玄再次吃了敗仗,聖上終於有了理由褫奪他的侯爺封號, 沒收了半數的家產。
生意爵位都沒了, 顧家隻得變賣家產去了鄉下生活。
可餘念青卻被她濫賭的爹娘賣給了青樓。
好不容易逃出來,她歷經千辛萬苦才尋到顧清玄。
顧清玄念著兒時的情誼收留了她, 誰知她也好賭, 竟把顧家餘下的家產全都輸光了。
還爬上顧清玄的床逼著他娶自己。
沒想到從前在青樓得的花柳病沒治好,傳染給了顧清玄。
顧清玄老母四處尋藥治兒子。
怎麼都治不好,最後將餘念青又賣給了青樓。
顧清玄好似還是沒救回來。
老娘悲痛萬分,一命嗚呼了。
孫子也不知所終。
聽到這兒, 我打理藥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
很快又重新動了起來。
宋禮捕捉到我的細微動作,感嘆一句:「我最近正好撿了個小乞丐,讓他來給你做學徒可好?」
我輕笑:「帶過來我瞧瞧他有沒有悟性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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