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滄溟下凡歷劫時,曾和我有過一段情緣。
飛升成功後,他做的頭一件事便是將我帶回天界。
用半生修為渡我成仙,又以盛大婚禮娶我為妻。
天界人人說我好命,以致我出現在誅仙臺時,值守的仙翁都愣住了。
「十日後誅仙臺開放,夫人若是跳下,便會淪為一介凡人。」
「夫人當真願意割舍這一身仙骨,從此與帝君訣別嗎?」
我算了算時辰,這會衛滄溟的孩子該出生了。
隻是孩子的娘,並不是我。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願意。」
我與帝君,本就該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1
聽我說完「願意」之後,值守的仙翁更加不解。
「成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夫人怎麼會想去做凡人呢?」
我沒有答話,隻是問他:「十日後,誅仙臺會在什麼時辰開放?」
「戌時開,亥時關。」
我默默記下時間,謝過仙翁,轉身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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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兩步,仙翁忍不住喊住了我:「還好幾日時間,夫人一定要想清楚。一旦跳下,絕無挽回的可能。」
「帝君對你情深義重,我們都看在眼裡,你何苦跳誅仙臺呢?」
是的,所有人都說衛滄溟對我情深義重。
我隻是一介凡人,卻能得衛滄溟垂青。
他割舍半身修為渡我成仙。
怕我想家,又仿造我過去住過的院落,親手在天庭打造了間竹屋。
人間的瓜果時蔬、四季鮮花更是日日供應,隻為討我歡心。
我是他如珠如寶捧在手心的妻子。
可饒是如此,他還是背著我有了新歡。
我發現的時候,那姑娘都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今日,衛滄溟就要當爹了。
我獨自回到竹屋,想找出當年成親時的合庚帖燒了。
合庚帖被我放在一個絲袋裡,旁邊還有當年衛滄溟親手打烙的同心結。
可我今日打開絲袋時,合庚帖還在,同心結卻不見了。
「阿蘊在找什麼東西?」
不知何時,衛滄溟已經踏進了竹屋,含笑看向了我。
他兩步走到我的身邊,熟稔地將我攬住,下巴擱在我的肩上。
他身上沾染了濃鬱的蘇合香,惹得我微微蹙起了眉。
我偏開頭,不動聲色地拉開了距離,狀似無意地道:「在找當年你送給我的同心結。」
「可我沒找到,是你拿去了嗎?」
聞言,衛滄溟的身子微微一僵。
2
衛滄溟也隻是愣了一瞬,很快便反應過來。
「怎麼可能是我拿的?莫不是你記錯了地方?」
他並不想我繼續關注此事,很快便岔開了話題。
「怎生這麼晚還沒睡,是在等我嗎?」
衛滄溟一邊說著,一邊從衣袖裡掏出了個拇指大的長命鎖,獻寶般遞到我的面前。
「我特意買的,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我接過長命鎖,認真端詳片刻,一顆心再次沉到谷底。
前兩日,我撞見衛滄溟座下的小仙一臉愁容。
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他捧著個長命鎖長籲短嘆。
「帝君讓我去尋長命鎖,說要送人。」
「我將這個呈了上去,可帝君嫌它小,又說雕工粗糙,送給狗狗都不要,讓我趕緊扔了。」
後來我聽小仙說,衛滄溟親自用萬株靈草作為交換,這才換來了司命星君極寶貝的那個長命鎖。
而此刻他給我的,正是那日小仙差點扔掉的東西。
「阿蘊,你怎麼不說話,是不喜歡嗎?」衛滄溟關切地望著我,捧起我的手,貼在他的臉頰上。
「近來文華殿諸事繁多,我不能像之前那樣日日陪你,你是因此生氣了嗎?」
蘇合香的味道再次鋪天蓋地襲來,惹得我幾欲作嘔。
衛滄溟放軟了語氣,輕聲哄著我:「阿蘊莫惱,十日後是人間的上元節,到時候我帶你去人間逛逛好不好?」
他這話才剛說完,有個小仙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小仙悄悄與他附耳幾句,他便重新披起外袍:「阿蘊,文華殿臨時出了些事,我得去處理一下,你先睡吧。」
他走得太急,以致於這次露了破綻。
明明文華殿在東側,可他卻往西邊而去。
隻因他嬌養的那隻小雀兒,就住在西側的花房裡。
3
衛滄溟直到兩日後才回來。
他一臉疲態,被小仙攙扶著進屋。
仿佛生怕我擔心,他揚起嘴角,朝我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
「阿蘊別怕,我隻是去處理了幾隻小妖,沒什麼大礙。」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他也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格外真摯。
小仙還在邊上補充:「夫人,帝君這兩日真的去除妖了,可英勇了。」
聽著他們的一唱一和,我隻覺得荒唐至極。
那日衛滄溟離開時,我悄悄跟了上去。
他太著急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我。
我看見他去了花房,還未進門,便有個女子衝了出來:「帝君好狠的心,我若不謊稱出事,你是不是都不陪我了?」
那是他養在外面的女子,是隻雀妖,名叫顧槿玉。
衛滄溟這才松了口氣,將她抱在懷裡:「我這不是剛陪完你才走的嗎?」
「不夠。」她甜膩地圈住衛滄溟的脖頸,嬌嗔道:「你這兩日都陪著我好不好?」
她拉著衛滄溟進屋,將孩子抱到他的懷裡:「這兒不比竹屋溫馨?你當真舍得拋下我們母子嗎?」
「舍不得。」衛滄溟無奈地笑著,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燭火跳躍,在窗紙上映出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
天界的夜晚格外寒冷,我獨自立在涼風中,像是窺探別人幸福的醜角。
衛滄溟哪裡是去降妖,他這是去護妖。
他今日臉色不好,是因為幫助顧槿玉母子鎖住妖氣,耗費了不少修為。
我看著唱雙簧的二人,並未揭穿。
衛滄溟在竹屋裡昏睡了三日後,終於想起,他陪顧槿玉母子的那日正是我的生辰。
「阿蘊,怪我一心忙於正事,光顧著捉妖,居然連你的生辰都忘記了。」
他愧疚地看著我,說是要給我補過生辰。
衛滄溟派人去人間採來海棠花,擺滿竹屋小道,又做了一桌子我愛吃的菜。
宴至中途,他為我送來一個香囊:「金銀器物太過庸俗。這是我學了許久,親手縫的。」
香囊裡放了價值千金的沉水香,他用金線繡出幾個蹩腳的字:「白首如故,傾蓋如新。」
香囊剛剛遞到我的手裡,我身上忽然一燙。
上菜的仙婢將一碗熱氣騰騰的長壽面潑了過來,我裸露的肌膚剎那紅了。
衛滄溟大惱,正待開口呵斥,可看清那仙婢的模樣之時,怒罵聲戛然而止。
端長壽面的人,是顧槿玉。
4
這一瞬間,衛滄溟的臉色很是復雜。
顧槿玉連忙求饒:「帝君恕罪,我不是故意的……」
她直直望著衛滄溟,明明是在道歉,小鹿般的眼裡卻有一絲笑意。
「念在今日是夫人生辰,本君便就不與你計較了。還不快下去?」
顧槿玉卻沒有聽他的話,反而看了我一眼:「夫人需要我幫忙更衣嗎?」
「不必。」這碗面實在滾燙,燙得我胸口火辣辣的疼。
衛滄溟光顧著為她開脫,忘了此刻的我急需冰塊。
直到我起身去後院取冰,他這才如夢初醒。
他想跟上我,剛走兩步,身邊的顧槿玉忽然摔了一跤。
衛滄溟的腳步便生生頓住。
他沒有攙扶她,反而惡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顧槿玉,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告訴過你,別踏出花房一步,你今日出現在她面前是做什麼?」
「你信不信,我此刻就把你殺了。」
顧槿玉絲毫不懼,隻伸手將他拉低,一個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衛滄溟所有的惱意與克制霎那間潰不成軍。
「她要敷冰塊,還要換衣服,沒這麼快回來的。」顧槿玉輕聲誘哄他:「隻要我們隱蔽些,她不會發現的。」
「帝君,在這間竹屋外,你不覺得更刺激嗎?」
她撲過去吻著衛滄溟,衛滄溟眸光一暗,呼吸紊亂。
他終究將她打橫抱起,拉到了海棠花叢裡。
衣衫落下,覆上海棠花叢。
還有一枚同心結,也掉了出來。
是與我成親時衛滄溟親手制作、卻又不翼而飛的那枚。
海棠花這端,我的胸口被長壽面燙著,腫得厲害,有處還破了皮。
海棠花那端,女子的破碎聲隱隱約約傳來,夾雜著衛滄溟的低喘。
我換下幹淨衣服,將我與衛滄溟的合庚帖扔進火裡。
還有那個香囊,也一並扔了進去。
我的竹屋髒了,我愛的海棠也髒了。
幸好,還有五日我就能回到凡間了。
5
自打那日過後,我便病了。
衛滄溟不知出於什麼心思,總在竹屋這待著。
這日,我醒來時,突然聽見了嬰孩的啼哭聲。
循著哭聲而去,我在竹屋門口看見了一個尚在襁褓裡的孩童。
他的一雙眼睛是琥珀色的,像極了衛滄溟。
隻消一眼,我便瞧出了這是衛滄溟的兒子。
於是,面對著啼哭不已的孩子,我轉身便準備離開。
「方舒蘊,你在做什麼?」
衛滄溟自文華殿而來,見狀似乎以為我將他的兒子擲到地上,急匆匆跑了過來。
他太著急,重重撞上了我的肩膀,疼得我倒抽一口涼氣。
可他卻恍若渾然未覺,連忙將孩子抱起,上下檢查一遍,見孩子無恙後才松了口氣。
見我捂著肩膀臉色蒼白,他輕咳兩聲,解釋道:「阿蘊,我剛剛看這裡突然出現了個孩子,嚇了一跳。」
「衛滄溟,」我看向了他,輕聲道:「這孩子很像你。」
他神色一僵,把孩子遞到小仙懷裡,走過來輕輕按揉著我的肩膀:「胡說什麼呢?」
他伸手绾好我額前的碎發,眉眼溫柔,仿若真心實意:
「阿蘊,不要胡思亂想。我的孩子,隻會從你的腹中出生。」
可和我說話時,他的眼神還時不時地瞥向那個孩子。
「對了,今日是人間的上元節,你好好梳洗一番,等下我帶你去人間走走。」
衛滄溟笑著和我說:「正好,我去幫這孩子找找家人。」
「阿蘊,你等等我,等我回來,我們一道過上元節。」
我看著他抱著孩子離開的背影,無聲地扯了扯嘴角。
顧槿玉是不會放他回來的,她有千百種方法能把他留下。
而我,從沒想過和他過什麼上元節。
今日,是百年一次的誅仙臺開放之日。
也是我和衛滄溟,訣別的日子。
6
我如約到了誅仙臺。
仙翁沒有勸我,隻是深深嘆了口氣:「我上次見有人跳誅仙臺,已經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
「你在仙界,是不是過得不好?」
「是。」
我喜歡熱鬧,喜歡走街串巷,喜歡人間煙火氣。
可天界沒有這些。
因我是靠衛滄溟的一半修為而成仙的,仙界中人大多看不起我。
他們一邊贊我命好,一邊默契地疏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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