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我得了絕症。
梁忱為了給我治病,傾家蕩產,求遍神佛。
可惜我還是死了。
重生在一個健康人身上後,我迫不及待去找他。
卻看到他在眾人祝福聲中,與追隨他多年的助理緊緊相擁:
「有你陪著我,我的噩夢終於醒了。」
原來,他已經迎來新生活了啊。
原來,我是他的噩夢啊。
我選擇放手成全。
他卻一步步將我逼至角落。
雙眸通紅,聲音顫抖:
「你回來了……對不對?」
1
在重生局的第五年,堅持下來的同期隻剩下我和一隻橘貓。
它已經攢夠積分,馬上能與心心念念的主人重逢了。
「貓要先託個夢,讓笨蛋主人去黃金扇扇樹下等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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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咂吧一下小嘴,咽咽口水,「再帶上五根貓條。」
我想了想,「那叫銀杏樹。」
貓完全沉浸在即將到來的重逢喜悅裡,顧不上回我,忙著琢磨用什麼姿勢進入夢境比較可愛。
真好啊。
我祝福它,又心生羨慕。
貓重生的積分,隻需要人的一半。
它離開後,我還要在這裡獨自堅持很久。
嘆口氣,繼續幹活,等貓貓回來,好好道個別。
可從夢境回來的貓蔫蔫的。
它說,「時間不對。」
它又說,「銀杏葉還是綠的。」
貓耷拉著腦袋,瞅了一會自己禿禿的爪爪和暗淡的毛,小小聲說,「家裡有真的小金子了。」
它就叫金子。
原來主人又養了一隻貓,純種金漸層,取了和它一樣的名字。
貓貓的腦瓜小小的,埋在兩隻前爪裡。
它想不明白。
「那個笨蛋怎麼有新的貓了呢。」
我安慰它,「就算養了新的小貓,主人也一定很想念你,她會接你回家,你們還和以前一樣。」
貓不說話了。
過了好久好久,它晃晃腦袋。
「人,貓不去了。貓把分送給你。」
我大驚,這怎麼行!
貓貓堅持了這麼久,每天那麼努力,爪子都磨禿了,一分都舍不得花,不就是等這一天嗎?
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
「可是,時間不對啦。」
它看向我,「你的人還在等你吧?
「真好啊。
「你的人說,永遠隻要你。」
2
我覺得很對不起貓貓。
人類又一次辜負了它的信任。
男友梁忱身邊,也有新的人了。
我站在人群之外,看著他們緊緊相擁,頭暈目眩到幾乎站不住。
上一世臨終,梁忱的精神也被折磨到了極點。
他握著我的手,平靜地俯身落下最後一吻。
「等等我,我馬上就來。」
決絕而坦然。
顯而易見,我的葬禮結束後他會做什麼。
我慌得花光了所有功德,給他託了個夢。
夢裡我劈頭蓋臉給他一頓罵,不許他做傻事,好好等我回去。
他哽咽著連聲答應:「好,我等你。我會一直等你。」
這句話成了我在重生局堅持下來的唯一信念。
現在我終於明白小貓一直念叨的「時間不對」是什麼意思。
今時已非往昔。
我們在重生局憑著執念咬牙猛衝,而他們在人間的時間是流動的。
流動的時間,將他們推向了新的緣分。
我低下頭,攤開自己的手。
梁忱往前走了,那麼我呢?
我該怎麼辦?
難道要衝到他面前,強行阻攔他的路,告訴他我為了重生有多麼辛苦,質問他為什麼不等我,強迫他和新愛人分手,和我再續前緣……嗎?
茫然間,一疊文件遞到我面前。
「下午會議要用,午飯前整理出來。」
我抬起眼,與遞來文件的助理視線相接。
他的臉上還帶著與梁忱相擁後的紅潮,眉梢也滿是官宣的喜色。
發現自己重生在梁氏職員身上時我還挺開心,想著不用太費勁就能找到他。
沒想到找到他的那一刻,也是我心碎的時刻。
這個助理我認識,追隨梁忱多年。
梁忱因為我和家裡決裂那會兒,他還私下找到我,希望我能識趣放手,不要影響梁忱的未來。
現在,他成了梁忱的未來。
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有什麼問題嗎?」
他等得有點不耐煩。
我搖搖頭,接下。
3
但直到會議即將開始,我都沒有碰那疊文件。
我坐在工位上發呆。
想上輩子生病的那段日子,想重生局艱難的堅持,想眼神暗淡的小貓。
相愛卻不能相守,和活著卻不愛了相比,究竟那一方更痛苦?
我不知道。
我隻是,很茫然。
也很累。
「辛徇,你什麼意思?不想幹了嗎?!」
一聲怒吼在耳畔炸開。
回過神,正面迎上助理的盛大怒意。
迷霧縈回的思緒忽然有了出口。
是啊,我可以離開的。
梁忱已經有了新生活,我繼續留在這裡,毫無意義,徒增難過。
抬手想把工牌摘下,可帶子勾住衣領,摘脫不下,扯得我很狼狽。
「不想幹你他媽不會早點說?現在這會怎麼開?你知不知道梁總他們都在等?合作談不下來你擔得起後果嗎?」
在眾人嘈嘈議論聲裡,一道低沉男聲響起。
「許沛,怎麼了?」
動作僵住。大腦剎那空白。
「我真是服了,誰招的這種人?說了午飯前整理出來,結果到現在都沒處理,一點都沒處理!」
許沛忍不住抱怨。
對著梁忱。
我艱難地,緩慢地抬起頭,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幾乎花光了所有力氣。
梁忱與五年前相比,外貌上並沒有太大變化。
氣場卻變得十足凌厲,帶著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此刻他眼神淡漠疏離,極輕地瞥來一眼。
在看一個陌生人。
心髒尖銳刺痛過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澀,蔓延至全身,一路灼燒。
我有點想逃了。
梁忱隨手翻閱了一下文件,很快合上。
「這部分內容調到議程最後,把文件發下去,讓大家停一下手頭工作,優先處理這些,待會送到會議室。」
他不疾不徐吩咐完,語氣平靜,從始至終沒再給我一個眼神。
變成熟了。
是梁忱,更是梁總。
如今我的身份和他之間隔著好幾級,他不數落我,單純因為我夠不上。
不配。
其實我們從一開始,就是不配的。
他是梁氏唯一繼承人,而我是領救助金的孤兒。
要不是我成績好,被他在的私立學校特招,恐怕兩人永無交集。
我們做了兩年同桌,他的手肘從未越過中間的桌縫。
可高中畢業的那個晚上,我們之間的距離,被他突破了一次又一次。
梁忱說,他早就想做了。
從我坐到他身邊的那一天開始,一直忍到畢業。
他很能忍,真的很能忍。
到大三我才知道,梁家原本安排他留學,因為不想和我異地,他便沒去。
梁家為了給這個從小循規蹈矩的少爺一點教訓,停了他所有卡。
結果梁忱直接抵押了名下的不動產,硬是自己闖出一片天。
當然,也一聲不吭吃了很多苦,沒日沒夜加班,陪客戶喝到胃出血……
我們本可以無所畏懼地相愛下去。
如果我不生病的話。
現在他回到梁家,重新成了梁總。
偏軌的人生回到原途。
我隻不過是他璀璨人生裡一段不和諧的小插曲。
一個,噩夢。
4
梁忱和許沛剛走,人事就來了。
「看你人挺老實的,怎麼一捅就是這麼大個簍子?」
原來的辛徇可不老實,每天都在琢磨用什麼姿勢能判定工傷,好訛公司一大筆。
雖然最後沒實施吧——他主動典當了自己下半生,換來世投胎到一個好人家。
我也因此得到載體重生。
大企業的離職程序繁瑣,我拿著流程表,挨個找人籤字,一件件歸還設備。
走到一半,手機響了。
屏幕上跳躍著一串號碼,沒有名字。
身體殘留記憶告訴我,是辛徇那討厭的父親。
「你這周回家記得帶上證件。」
我握著手機,推開吸煙室的門。
「為什麼?」
那頭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問,愣了下後,嗓門瞬間大了。
「老子不是和你說了嗎?十萬塊請神醫來一趟,你哥這病就有救了!」
大腦裡有模糊的印象,辛徇父親上網求助,遇到一人自稱神醫,輕描淡寫說區區小病,開兩帖藥就能根治。
他信了。
到處湊錢。
湊不到,就讓辛徇去貸款。
哪來什麼神醫,從來都是趁人之危的騙子,專攻最脆弱的人群。
連梁忱這樣的高學歷高智商,都被騙過很多次。
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期望落空,最後更絕望。
但我知道,那時候他已經沒有辦法了。
神佛都已求遍,有任何能留住我的法子,都要試一試。
「他身體什麼情況,這麼多年你心裡沒點數?兩帖藥能治好,要醫院幹什麼?」
那頭簡直氣瘋。
「給老子閉嘴!你要是有點用,你哥早就好了!」
噢……
現在大概能明白,為什麼身體如此健康的辛徇選擇典當掉自己的後半生。
這具身體被孕育出來隻有一個目的——當哥哥的血包。
不知道算幸運還是不幸,兩人器官沒配上。
生都生出來了,又不能塞回去。
隻能早早完成義務教育,丟進社會打工,給哥哥四處求醫提供資金。
他越罵越狠。
「要死的人怎麼不是你——」
近乎咆哮,從聽筒竄出,震得鼓膜發麻。
我將手機移開一點距離,須臾愣神。
然後笑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沒死過。」
本身就沒親人,還死過一次,他的道德綁架和精神施壓於我隻是聒噪。
「掛了,什麼時候下葬再聯系。」
掛斷後,我迅速將這串號碼拖進黑名單。
翻了翻通訊錄,順手將無關緊要的人挨個拉黑。
最後的聯系人備注是哥哥。
手指懸在拉黑鍵上。
辛徇,繼承你身體的人,是個沒有親情觀念的冷血動物。
你會不會遺憾呢?
停留數秒,我閉了閉眼,按下。
大概,他會覺得慶幸又羨慕吧。
熄屏抬起頭,我才發現吸煙室還有別人。
梁忱指尖燃著煙,正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5
手裡的離職流程表被我攥得皺巴巴。
流程的最後一欄,是總裁辦。
辛徇這樣的小職員,並不需要走到那一步。
可身體不自覺往前走了兩步,將紙筆遞了過去。
輕飄飄的離職表,此刻等同於正式退出梁忱人生的申請表。
籤了字,從此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可梁忱淡淡掃了一眼,沒動。
伸出去的手臂尷尬地僵在半空,半晌,慢慢收回。
氛圍在無言相對中一點點凝固,氧氣逐漸變得稀薄。
呼吸困難。
這樣的沉默難捱到了極點時,我聽到了一聲嗤笑。
短促。輕蔑。不屑一顧。
大腦裡啪的一下,有根弦猝然崩斷。
不可名狀的洶湧情緒頃刻之間淹沒了理智。
「是啊,很好笑對不對?我也覺得好笑。明知道這場會議重要,耽擱不起,還悠哉悠哉等到開始前兩個小時才想著分配給人完成,臨時就算了,還隻分配給一個員工,多麼感人的風控意識啊!業務能力這麼棒的員工,梁總好眼光呢。」
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我越說越激動,用不斷上揚的音量掩飾藏匿在顫抖聲線裡的,委屈、不甘和嫉妒。
喉嚨好像著了火,灼燒得眼眶滾燙。
全身血液都在叫囂——
憑什麼。
他媽的許沛憑什麼!!!
梁忱全程沒吭聲。
在我口不擇言說出「你倆絕配,鎖死一輩子」後,臉上的冷峻陡然變得森寒。
他抬手掐滅了煙,一雙淺咖色的眸子緊盯著我。
「說夠了麼。」
平靜的四個字,在心頭砸出轟鳴。
我張著嘴,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高二剛轉入梁忱班,我像頭誤闖狩獵場的獵物。
有人居高臨下品嘗我的局促無措,將我的狼狽當作消遣。
有人視我為空氣,不屑回應我的任何話。
當然,也有人願意友好搭理我,比如梁忱。
一次被惹毛,我忍不住奮起反抗,無差別掃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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