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軍進攻的號角聲和震耳欲聾的鼓聲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我的心髒。
哥哥……甘霖……你們一個都不要有事。
當我到達戰場上時,兩軍已打得密不可分。
戰場上殘屍斷骸,屍橫遍野……
聯軍以勢不可擋之勢直衝嘉寧關!
我看著作為先鋒的四哥第一個衝進去!
「不要!」我大聲呼喊著,拼了命地朝嘉寧關奔去,我不要四哥和甘霖兵戎相向。
「十七!」五哥將我攔了下來。
「五哥,怎麼會這樣,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們不打了,我們回家!」
「這次不是我們要打,是容離。」
「不可能!甘霖不會這樣做的!」
「那你親自去問問他吧。我護著你去。」
我穿過了廝殺的人群,終於到了嘉寧關外,我看著站在高臺上的甘霖,大聲呼喚他的名字。
他冷漠地看了我一眼,輕蔑一笑,然後舉起了手中的弓箭,朝我射來。
我想我終是明白了那日宋書婉的心境。
難以相信,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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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甘霖怎麼會傷害我呢?他一定是有什麼苦衷,我要相信他。
高臺之上,又出現了一道身影,是宋書婉,她沒死。
宋書婉高高在上地站在容離身邊,與容離並肩而行,她嘲諷的目光透過混亂的人群,落在了我的身上,然後莞爾一笑,微微開口。
我是聽不到她說話的,可我看懂了她的口型。
她說,蠢貨。
35
長箭射過了我的肩膀,射碎了我的心。
「快撤!有埋伏!」
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隻見滿天的箭雨向聯軍襲來。
「十七!走!」
五哥立刻騎上快馬,帶著受傷的我向後撤去。
可我眼裡隻有高臺上身著戰甲的容離。
容離,真的要殺我。
我坐在戰馬上,輕輕靠著五哥的後背,「為什麼會這樣……」
五哥一心隻想帶我離開,並未回話。
這一場戰役,聯軍大敗。
不敗戰神容離將軍依舊殺伐果斷,用兵如神。
先是假意退至嘉寧關,其實早就在邊城設了密道,趁聯軍在城中放松警惕,派出精兵從密道返回邊城,殺了聯軍一個措手不及。
待聯軍反應過來時,容離派出的精兵便假裝不敵,實則是將聯軍引至嘉寧關外,待聯軍靠近,便萬箭齊發,一個不留。
眼看著我和五哥就快要離開箭雨的射程,前方的地面轟然倒塌,出現了一個長約三米的深坑,坑內立滿了竹子做的尖刺。
退無可退。
存活下來的聯軍被容離的軍隊團團圍住。
「你們輸了。」容離身騎戰馬而來。
是啊,主帥被擒,聯軍死傷無數,潰不成軍。
「你要如何?」五哥道。
「十座城。外加,她的命。」容離的長槍指向了我。
我看著容離冷漠的眼神,仿佛我從不認識他一般,我忍著心頭的苦澀,隻想討一個緣由,「為何?」
容離未開口,他身後騎馬的宋書婉倒是說了話,「為何?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如今我們有了真正的解藥,給大皇子解了毒,你便再無用處。你父皇造下的孽,拿你的命賠,這叫父債子償!大皇子便是你自小體弱多病的大哥,大皇子才是我殤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若不是你那該死的父皇,我們何至於推一個稚兒坐上皇位!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你的使命也該結束了。」
「這是真的嗎?難道之前種種都是戲言嗎?你說你希望我肆意快樂,都是假的嗎?你愛過我嗎,甘霖。」
「從未。還有,我叫容離。」
容離冷漠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開。
我的一生竟如此可笑。
我所經歷的一切,不過都是別人為我編織的夢罷了,如今夢醒了。
無論五哥如何不同意以我的命換取和平,可歷史從來由勝利者書寫,五哥護不住我了。
我又被容離帶走了,隻是這一次我被關進了嘉寧關內的地牢。
36
我在昏暗的地牢度過了一日又一日,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隻是透過地牢內小小的窗戶,看著日月更迭。
「十七。」
有人來看我了?我坐在冰涼的草席上看向來人,明黃色的蟒袍。我愣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人,「大哥哥?」
大哥哥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被送走了,印象裡隻記得大哥哥體弱多病,是哥哥們中最溫柔的一個,但其實我和大哥哥並不算很要好。
撲通一聲,大哥哥竟然向我跪了下來,「十七,求你,救救我,我還不能死。」
或許是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看著這樣的大哥哥,我的心竟異常平靜,「大哥哥求錯了人,階下囚可救不了皇子。」
「小五給我們的根本不是真正的解藥!隻是時間長些的短效解藥罷了,待解藥時效一到,我還是會死。」
「那大哥哥該去求五哥才對。」
「不,十七,這世上唯有你一人有解藥。」
「我?」
「對!你的心!」
大哥哥說,他自小體弱多病是因為父皇拿他煉毒,試過了千次萬次,才最終確定了一種毒,便是之後用來控制十六個哥哥的毒。
本來這毒就算用短效解藥也是可以撐個三四十年的,奈何大哥哥被弄壞了底子,再沒有真正的解藥,便撐不過這個冬天了。
大哥哥說,父皇算計了幾十年,他把每個人都算了進去,怎麼會放過我?
剛開始我們都以為五哥是父皇最後的底牌,但其實真正的底牌,是我。
我的心是真正的解藥。
五哥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其他哥哥們,也告訴了容離。
哥哥們本想以短效解藥維持性命,可容離不敢賭,他怕萬一哥哥們哪一日受不了這樣的日子,怕萬一紙包不住火,這個秘密泄露了出去,哥哥們的家人定會取心煉藥。
最好的方法就是在那之前,就讓世人知道,我已經死了。而且死得合情合理,才不會有人懷疑。
於是哥哥們和容離給所有人演了一出戲。本以為聯軍會割城求和,從此我便可以隱姓埋名,簡簡單單過完這一生。
可是……
我被關在地牢的數日裡,外面的世界翻天覆地,聯軍大敗,卻未傷及根本,最終決定派出重兵與容離決一死戰。
可笑的是,根本沒有人在意十七公主究竟被帶到了哪裡,是死是活,世人皆以為十七公主早已成為了容離將軍的槍下亡魂,於是聯軍便以復仇的名義向殤國開戰。
大哥哥說,唯有我能阻止這場戰爭,也唯有我能為哥哥們解毒。
大哥哥還說,父皇便是賭容離會為了我向世界開戰,而他確實也這麼做了,父皇向來算計人心算得甚好。
我聽著大哥哥說了很久,陷入了沉思。我不明白,如果這是真的,父皇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現在不敢相信任何人,我不能確定大哥哥所說是否真實,還是說,又想利用我做些什麼。
我沉默了很久,「我要見容離,還要一把匕首。」
37
大哥哥說,昨日數十萬聯軍發動第一次攻擊,殤國人數劣勢,雖守住了嘉寧關,但也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容離也受了傷。
大哥哥將我扮為醫女,讓我跟在御醫身邊,將我們帶進了容離所在的主帳。
御醫簡單查看了一下傷口,便吩咐我換藥。
我沒有藏著掖著,換藥過程中便直接與容離對視,他認出了我。
「你怎麼會在這?」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藏在袖裡的匕首突然向容離刺去,容離皺了皺眉頭,反應極為迅速地躲開。
可我沒想殺他。
我的手突然轉了個彎,手裡的匕首迅速向自己的心髒刺去。
我看著容離突然慌了,整個人向我撲來,他的手準確地握住了刀刃,然後猛地用力,將刀奪了下來。
我看著他全然不顧自己受傷的右手,看著他慌亂地衝我大喊,「你瘋了嗎!不要命了嗎!」
我突然就笑了。
大哥哥沒騙我。
真好。
我緊緊地抱住了眼前的人,可他愣了。我想他應該是反應過來,被我擺了一道,可他現在再想裝出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已來不及了。
「十七,你……知道了多少?」
「全都知道了。你放心,不會用我的心救任何人。」
我感覺到容離長出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那你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宋書婉的事情?」
「啊……這……那隻是我手下,易了個容罷了……還是個男的……」
38
十二月初十。
容離的軍隊即將彈盡糧絕。
小帝王聽說大皇子已解毒的事情,便要求容離以大皇子的人頭換軍糧,容離遲遲不肯,他以為小帝王至少明白沒了嘉寧關便是滅國的道理。
可在小帝王眼中,沒了皇位和滅國沒有分別。
我看著容離想盡了辦法,看著他從各處借糧,卻杯水車薪,再加上越來越惡劣的天氣,將士們都挺不住了。
其實我騙了容離。
其實我會獻出我的心。
父皇的罪孽,身為唯一的子嗣,我得贖。
想必父皇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我竟會主動獻身。
我原本想著能拖一日是一日,卻沒想到,局勢如此,命運弄人。
「甘霖,你還記得那日未央宮,我穿著一身紅嫁衣的模樣嗎?」
甘霖摸了摸我的頭,「記得。很好看。」
「那你一定要打贏,然後我再穿一次給你看,好不好?」
「好。我一定會贏的。我會好好保護你。任何人都不能再動你分毫。」
「甘霖,等日後我們成婚了,我想過過普通人的生活,男耕女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然後我們再生一對兒子,你教兒子練槍,我教女兒……嗯……教她……哎呀,我什麼都不會。」
「沒事,我都能教。」甘霖笑了笑,彈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哼了一聲,然後躺在了甘霖懷裡。
多希望我們一生年少,至死不渝。
39
十二月十二。
大雪漫天。
聯軍發動總攻。
我看見少年將軍一身銀白戰甲,手持長槍,屹立在高高的城牆之上,仿佛眼前千軍萬馬,不過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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