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怕疼,他肯定想不到我會跳窗。
車子駛出輔路,我心情大好,開了喜歡歌手的歌曲,正要詢問時傾和那京圈佛子是怎麼回事。
車子尾部被激烈碰撞。
我驚得往後視鏡看,便見四輛車整整齊齊排列在身後。
下秒,前邊其中兩輛如衝閘而出的猛獸,不要命地直往我們奔來!
13
「剎車!」
時傾嚇得大叫。
這陣仗我隻在電視裡看過,腳都在顫抖。
車胎接觸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和前面那輛車堪堪相撞。
我不受控制往前撲。
感覺已經在鬼門關走過一遭。
驚魂未定,車窗忽然被敲響。
到底是哪個瘋子?!
我氣得捶方向盤,抬眸就透過車窗,看到裴宴那張熟悉又陰沉的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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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我姐罵了句國粹。
「這叫一個小時後過來?!」
手機叮咚響,裴宴給我發信息。
【下車。】
我才不要!
「可以,我也不介意直接砸了。」
狗東西!
我又生氣又無奈,隻能擰開車把手。
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劇烈的喇叭聲。
那是一輛銀色低調的布加迪。
我姐驚喜道:「好像有人來接咱們了,還逃不逃?」
我看了眼周圍,插翅難飛好吧?
我嘆氣:「你走吧。」
「那你怎麼辦?」
我要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和裴宴決裂!
……
下了車,我直接叉腰衝到裴宴面前。
「裴宴,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跑嗎?就是受夠了被你掌控的日子,家裡到處都是攝像頭,我一點自由都沒有。
「你不管不顧地將我攔住,根本就不顧及我的感受!我恨死你了。」
太生氣,有點哭不出來,我隻能裝模作樣吸了吸鼻子。
裴宴盯著我,沒說話。
不遠處,布加迪車門被打開。沒過一會兒,我終於見到了那位京圈佛子,長得還真是俊。
也挺護犢子的,剛站穩就一把將我姐拉進懷裡。
「裴總,人我是要帶走的。」
他身後還跟著十幾個保鏢,黑幫大哥似的。
我姐吃得可真好啊。
「盯著他做什麼?你男人在這!」裴宴忽然捏過我的後頸,把我提溜過去,不爽道。
我姐拉過我的胳膊。
「小念是我妹妹,我不允許她受到任何委屈。既然她不想待下去,你就應該放她走,她並不是隻有你一個選擇。」
裴宴面容冷下:「她隻能是我的。」
我姐呵笑:「那你會隻有她一個嗎?」
裴宴奇怪看她:「怎麼不會?」
「……」我被左扯右扯,腦袋要暈了。
直到不知從哪裡來的裴野,怒氣衝衝地拽過我姐的胳膊。
大聲質問:「你不是死了嗎!」
14
話落,裴野就被一腳踹在地。
京圈佛子護在我姐身後,居高臨下,一臉冷意。
「你踏馬才死了。」
我呆住了,原來佛子也會罵人。
修羅場啊修羅場。
趁著這個熱鬧,我偷偷溜上車,裴宴用手阻止我關門,要笑不笑。
「念念,你再跑個試試呢?」
「……」
車子在道路上疾馳。
後座氛圍沉凝。
裴宴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枚鑽戒,戴在我手上。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姓阮的起不了什麼風浪。我心在你這兒,不可能會看上她。」
他還以為我是因為吃阮甜甜的醋才跑的。
不過,這不是主要原因。
我有些倦了,把時傾有系統,阮甜甜是女主的事情告訴他。
「裴宴,不離開你,我會死的。
「所以,你行行好,放我走吧。」
這次的可憐不是裝的,我是真想哭。
本以為裴宴會就此心軟放我離開。
誰知道,他隻是淡淡地說:「知道了,把你拋屍前,我先把自己喂狼。」
我:「……」
他指腹落在我的膝蓋,語氣輕柔:「疼不疼?」
「早知道給你安排一樓的病房,這樣還能不受傷。」
我:「……」敢情他一直知道我要跑路?!
我醞釀在嘴邊的話就這麼被堵死了。
「你是不是有病?」
「是。」他緊緊抱住我,「所以別跑了念念,我真受不了,不能保證下次不會把你綁起來。」
「可一想到你會哭,我就心疼,你乖一點,乖一點好不好?」
乖一點,我命就沒了。
我沒理會他的乞求,置氣了好久,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等醒來後,發現正被裴宴抱在懷裡。
身處的不是別墅,而是一個地下室。
昏暗潮湿,還有血腥味。
察覺到我醒了,裴宴摸了摸我的腦袋,溫聲道。
「念念你說,是不是把阮甜甜殺了,你就能一直待在我身邊了?」
15
我以為我聽錯了。
四處張望,才發現阮甜甜正被五花大綁著。
似被折磨了許久,一身小白裙被鮮血染紅。
渙散的眸子在看到我時,陡然變得陰鸷。
「時念!是你指使的!你不是逃了嗎?為什麼還要出現?」
她奮力掙扎,身上鐵鏈甩得叮當響,還戴著測謊儀,時不時被電擊。
我嚇得往後縮,裴宴抬手遮住我的眼。
「剛剛已經問得差不多了,她承認她是攻略者。」
「我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角!」阮甜甜大叫,「時念隻是女配,裴宴你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裴宴懶洋洋抬眸,嗤笑:
「什麼女主,我愛誰,誰才是女主。」
他頗有闲情地玩弄鉤過我頭發把玩,眸子銳利:「聽說你還有個系統?」
阮甜甜警惕。
裴宴嘆氣。
「沒關系,有的是方法讓你說。」
「……」
這還是我第一次接觸到另一面的裴宴,嚇人得很。
阮甜甜很快就招架不住折磨,把一切交代幹淨。
話語中,狼狽又不甘:「時念,你和你姐女配的事情本來就是事實!隻不過我用了技能券讓你們覺得自己會死,為的就是讓你們盡快離開,讓我更容易攻略。」
「可你姐都逃了,裴野被我攻略了,現在就差裴宴,就是因為你百般阻止!」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消失殆盡,隻剩猙獰可怖。
吼完,又被電擊。
慘叫聲不絕於耳。
那幾句話回蕩在我腦海,匯聚在心裡,一口氣堵著發慌。
我氣得上去甩她一巴掌,揪她頭發:「你知道因為你的一個利己行為,我有多擔驚受怕嗎?」
一想到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到慘死的模樣,還要絞盡腦汁逃跑,我恨不得再甩她兩個嘴巴子。
「你怎樣關我屁事?我隻想回到我原來的世界。」
我緩緩把人松開:「哦,你說你是女主,那麼現在攻略失敗,你回得去嗎?」
阮甜甜面色僵硬。
很快又笑出聲。
「沒有裴宴,我還有他弟。那個蠢貨為了我拋棄你姐,隻要他同意跟我結婚,我就能離開!」
「你能從這裡出去再說吧。」我懶得跟她廢話。
裴宴拉我出去。
門口,裴野不知來了多久,從頭到尾聽著阮甜甜的瘋言瘋語。
看我的眼神復雜。
我以為他要像以前那樣護著小白花,這次,他卻隻是神色僵硬地詢問我。
「嫂子,你能不能把時傾的新聯系方式給我?」
16
我當然是拒絕的。
不說他突如其來的悔意多可笑,我姐根本就沒把心放在他身上。
她隻愛錢,不然不會這麼快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
倒是我,自從和裴宴重歸於好後,她時不時嘲諷我。
「是誰說的,男人都是狗尾草?」
我打量她身上的吻痕,著實佩服。
「改口了,男人都是調味劑。」
當晚,裴宴就把我壓在落地窗前,泳池的波光投射在我臉上。
他在身後咬我耳骨:「調味劑?」
我才想起,手機裡還被他安裝著監聽器。
氣得掙扎,他輕輕地揉捏我的腰。
「念念,阮甜甜沒了,你才是我的女主角,我們結婚怎麼樣?」
就在幾天前,我目睹她化為煙霧消散在眼前。
作為有金手指的攻略者,她或許也想不到最終結局這般慘。
「怎麼不說話?」裴宴不滿地加重力道。
我咬牙提醒他:「我是你的金絲雀!」
「你見過哪個金主會送金絲雀鑽戒的?」
他抓過我肩頭,迫使轉身,把我抱到衣帽間,打開那各式各樣的戒指。
「你以為我每次送你這玩意,都隻是想單純讓你開心?」
那不然呢?
我好累,趴在他肩膀不想回答他。
他輕笑一聲:「我就當你答應了,明天去領證。」
17
我一向被裴宴護得好,圈內人隻知道太子爺養了隻雀兒,卻從未露過面,紛紛認為隻是一隻鳥。
直到我被求婚的消息傳出,熱鍋沸騰了。
消息滿天飛。
誰也沒想到,領證一周,裴宴還在看那兩張結婚證。
「有這麼好看?」我實在疑惑。
他耳根子微紅:「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念念,你真要嫁給我了,可不能反悔。等結婚那天,我要你成為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
說實話,我有點感動的。
我從小就是孤兒,缺乏安全感,裴宴算是我真正意義上,第一個接觸的男人。
本以為豪門水深我倆沒結果,不承想我那點煙火氣,會讓沒玩過一塊錢煙花、不知螺蛳粉是什麼味道的裴宴心動。
結婚那天,裴宴讀宣誓詞更是哭得稀裡哗啦,他媽媽也在臺下哭得稀裡哗啦。
大喜日子,唯獨我那小叔子裴野,滿眼失神地看著我姐的方向。
她今天和京圈佛子一起來的。
容光煥發、美豔照人。
果然,男人隻有失去才懂得珍惜。
但我不是很懂, 裴野這有幾百個女朋友的人,是哪來的臉糾纏我姐的?
「你那弟弟, 我都不想說。」
深夜, 邊數著紅包, 我邊數落裴野。
誰讓他之前欺負我姐呢?
裴宴敬了很多酒,躺靠在沙發, 還處於微醺狀態。
聞言, 雙手環在我腰,貼上來,黏人得很。
「你老公在這, 為什麼要提別的男人?」
我踹他一腳, 讓他去洗澡。
他卻硬是拉著我一起。
磨磨蹭蹭都要凌晨, 裴野卻酒醒了。
「該洞房了, 裴太太。」
說到末尾三個字,他嘴角咧到半邊天。
……
都說小別勝新婚,裴宴還真化身泰迪, 一連著一周,我都很少出別墅。
再次見到我姐, 她突然問我結婚感受怎樣?
第六感讓我覺得事情不是這般簡單。
她如實告知:「裴野不是一直騷擾我嗎?我那金主受不了,也想跟我扯證。那我肯定不想答應啊, 他就要跟我結婚,讓盛大的婚禮告知大家,我是他的人。」
我:「……」
佛子佔有欲這麼強?
不過,裴宴好像也不遑多讓。
「結婚……其實也就那樣吧。」
一張紙而已。
但是恰恰這張紙能帶來安全感和滿足感。
裴宴就是這樣,總是覺得我夠不愛他。
每次說到這個話題, 他都委屈,還沒等我回答, 又兀自安慰自己:「幸好你愛錢, 而我也有錢。」
「反正不能離婚,離婚跟你就完了念念。」
他總愛威脅我,小孩兒似的幼稚得要死。
「嘖嘖,難得看你談論一個人時,臉上洋溢著幸福。」
我姐喟嘆。
我說:「你要想結就結吧, 反正能離。」
說這句話,是下意識的,根本沒想到半夜被裴宴抓個正著。
就因為他裝在我手機裡的監聽器忘拆除了。
沒等他氣急敗壞詢問我, 我先發制人。
「每個人都有隱私, 你能不能尊重下我?!」
他無辜:「我也不是故意聽的, 今天恰好要讓人把系統解除。」
「謝謝你,我很喜歡!」
「(能」按照平時裴宴肯定會半夜偷溜進來,畢竟他這人可不會逞口舌之快, 隻會享實體之爽。
哪知第二天醒來, 裴宴生病了。
我樂不可支,喂藥給他的時候,順便打趣他。
「欸你還記得之前吧?我原本想著按照電視劇套路,我應該逃走幾年, 再回來發現你另尋新歡,這樣咱倆真完了。」
讓他老是威脅我!
裴宴卻鼻音很重地呵出聲:
「你覺得我會允許你走?
「我隻會一次次給你洗腦,你愛我愛得要死。
「但是,你都沒對我說過『我愛你』三個字。」
他又委屈上了, 要貼貼:「老婆好難受,要親親才能好得快。」
我無語。
還是如他所願貼上去。
能怎麼辦?自己選的人,慣著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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