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文文期待的眼神。
「攢了好些人的局,多我們兩個也不顯眼。」
15
季樂北興衝衝拉著人往前走,我看著眼前 720°懸空的過山車,怎麼都邁不出腳。
腦子告訴我,不能服輸;本能告訴我,我很害怕。
我在用過往經歷說服自己,萬事不能輕易認輸,不要被情緒左右。
情緒是最無用的東西。
合格的成年人要戒掉情緒。
岑溫無賴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我可不敢坐,一個人又無聊。」他伸手拉住我,「幫幫忙,我請你吃雪糕。」
我臉上不情不願地答應,心裡慶幸躲過一劫。
盛夏的太陽很大,我們躲在陰涼處,聽見其他人尖叫。一旁岑溫躍躍欲試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害怕。
我訕訕笑了笑,「謝謝啊。」
「謝什麼?」他沒打算拆穿我害怕,反而提起綜藝那天的熱搜。「和我有緋聞很丟人麼?」
「不是你的原因,我不想和任何人有緋聞。我不想談戀愛,隻想搞事業。」
「若是緋聞也是你搞事業的助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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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甚至可以配合談假的。」我開玩笑說。
「你看我行不行?」他一雙眼睛沉沉看著我。
我回頭看他,這下我看清楚了,他不是在開玩笑。
如果他承認緋聞,我雖然會被罵,但會蹭上他的熱度,足夠我接到 A+劇組的角色。
他這種頂流,則是真的掉粉。
圖什麼呢?
一個人一直優秀、一直成功,不好麼?
「可能有喜歡的人也很好。」
雖然我做了十多年妃子,但那和工作的性質差不多。從答應兢兢業業升妃,類似於職場裡升職加薪。
不去設想結果,隻體會過程得談戀愛。這件事,本質上不在我追求輸贏的價值觀裡。
我清了清嗓子,「我暫時不想炒緋聞。你說的話,我會認真考慮」
「看來我比其他人的待遇好。」
他是真樂觀。
現在還記得把周遊掛出來,比較我兩次被告白的反應。
岑溫遞過來禮物,「我去年冬天路過,拍了幾個視頻,送你。」
我在酒店打開盒子,相機上面貼著一行小字,【寥寥無所贈,遙贈一景冬。】
我開機,看到黃海與渤海分界線,是我在綜藝上說想看的景色。
海水悠悠,星辰亙古,一如千年以前。
喜歡一個人不是件大事,但足夠兩個人互相取暖。
「不用著急回答,我有時間等。」
他轉身倚在欄杆上,陽光斑駁灑在他臉上,像是在等待一個回應。
16
我沒有給出岑溫想要的回應。
他已經是頂流,可以選擇松弛,可以不在乎名氣。
我不可以。
我就是天性在乎輸贏。
小網劇的的制作周期很快,這周已經在平臺開始上線。
誰也沒想到,我們臨時拼湊人員拍出來網劇,特效最多五毛,服化道全靠借、租,居然登上了德塔文電視劇熱度第一。
我忙著備採、拍中插、補花絮……
岑溫仍然堅持每天給我帶早餐。
我不收,他便同時給劇組裡其他人帶,去劇組挨個發。
季樂北這幾天戲早,總第一個接到岑溫做的早餐。
她一臉戒備,「無事獻殷勤,你有什麼圖謀早點說,我發怵。」
岑溫笑笑,「就是想做點好事。」
我到時,他拿出普通朋友的樣子分發,堵得我沒有理由拒收。
季樂北不安得接了幾天早餐,終於在殺青那天派出周遊套他話。
酒過三巡,見岑溫有了醉意,周遊開口他:
「你不是喜歡我姐吧?她找你問八卦,隻是想問柳玫演戲又不好意思,才找的由頭。
她可不喜歡你。」
岑溫笑了兩聲,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笑話。
周遊嚴格按照季樂北的交代,扯著他的手發誓,「你保證不喜歡季樂北?」
「我有喜歡的人。」岑溫抽出手抱著酒瓶,「隻是她不想談戀愛。她想事業成功,我默默看著她發光。
但如果哪天她想談戀愛,我要讓她第一個想到我。」
「你喜歡誰?」
「不能打擾她,不能…說。」岑溫晃著手,醉得栽到了桌上。
周遊完成任務後邀功,「季樂北,記得幫我分散催婚火力。」
說完,也倒在了桌上。
季樂北拉著我狂歡,「我們這次一定會大火,代言、邀約接到手軟……起來,走去買包,消費……」
全酒桌,沒一個清醒人。
我看著岑溫默默想,如果我想談戀愛,會第一個想起他的。
他那麼柔軟、松弛,剛是和我互補的類型。
17
劇沒播完,我已經靠著幾個鏡頭垂直出圈。
彈幕被「柳玫 古裝的神」刷屏;路人紛紛下場,表示入股不虧……
一舉成為營銷號口中的待爆小花。
開始有劇組邀約,一個個劇本和角色發過來。
我看了幾天的劇本,覺得有個 A+劇組的女主人設不錯。
文文約了和對方見面,我誠心表示想接這個角色,制片方卻沒給消息。文文考慮,下部戲的級別、番位,影響我的定位,說要不要等一等。
我拉著她報了個旅行社,「去看看祖國的大好山河,充充電。」
半個月,我從漠河玩到海南。
媒體上,岑溫參加各種時裝周活動忙得馬不停蹄。
我想,他喜歡我,會一直等我的話,可能隻是說說而已。娛樂圈能有幾個善男信女?他不會一直在我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下午,岑溫和女藝人活動上親密互動的詞條,就上了熱搜。
我買了出海的遊輪票,坐在甲板看海上生明月。手機響了幾次,信號不好,總是沒接起來就斷了。
等回港口,才看見電話、微信被岑溫轟炸。
【我們沒什麼。
隻是公司安排的互動。
我那天說的話不變,我會等。
……】
我想了想,給他回撥了電話,「岑溫,你不用事事和我交代的。」
「你相信我,是吧?
「我對得起你的信任。工作室已經在準備發文,隻是工作關系。」
他真是自我攻略的行家。
我隻是想說,我們沒親密到事事跟我報備,他隻覺得我相信他。
我突然有些羨慕他。
我在深宮十年,早被磨滅樂觀天性。
明明我歌藝雙絕,卻總是還是處處和別人比較,我是不是最優秀的?是不是會有榮寵?
我自證了太久,用別人的眼光判斷自己是否值得被喜歡,卻丟了自信。
海風吹拂著臉頰,迎面而來的鹹湿悶在胸腔,我深呼一口氣,對著漆黑的夜空呼喊,「我值得。」
岑溫願意等,是我好到足夠讓他喜歡;
平臺不相信我的人氣能開項目,那我就去找別的劇組;
我早晚靠實力拿影後……
18
我向張導的電影遞去了試角視頻。
張導兒的選角導演很快給我打電話,「其實我一直有關注你,還擔心你綜藝上隻是玩笑。」
一個月前,我在綜藝上,暗示自己為清宮戲做了很多準備。
綜藝播出,憑著大熱的路透照片,節目組把我的高光時刻都剪進了正片。
「我看了綜藝,你的儀態、古典舞功底都不錯,有沒有興趣過來現場試戲?」
岑溫這種頂流,還在用各種資源爭取角色的大制作。
主動讓我去試戲!!!
「導演擔心綜藝裡會有剪輯,不知道呈現的是否是真實狀態,你最好提前做下練習。」
可以懷疑我長相,但不能懷疑我實力。
我對清宮戲的了解,等於半個藝術指導。
導演當場就定下來我。
我出門拉著文文慶祝,抬頭看見岑溫。他整個人曬在陽光裡,舒展得像春天的狗尾巴草。
他問我,「你定了哪個角色?」
這電影有兩個主要女性角色,一個在後宮封建壓迫中死去的妃子,一個替她尋仇的俠女。
「導演讓挑個角色寫人物小傳。
「我建議選妃子,好演。」文文在一邊分析,美強慘容易出圈,我的氣質又特別貼後妃,肯定能拿獎。
「你想演俠女。」岑溫語氣肯定,沒有說原因。
我點點頭。
去尋仇的俠女,發現人人都是封建思想下的受害者。
錯的不是某個人,而是整個時代。
我一定能演出彩。
文文問他,「岑老師是哪個角色?」
話音剛落,看見他助理在後面直搖頭,用口型朝我們說「沒有定。」
我想要開口安慰,聽見岑溫自己先開口,「隻是暫時沒定。」
一旁助理解釋,「導演說再試試御前侍衛。」
那不是俠女在宮裡的幫手,隻有幾場戲的配角?
「沒有小角色。」他看向劇本。
我這種十八線,當然是拍到出圈鏡頭就是賺到。可岑溫這種頂流,有這種覺悟麼?
「演員要靠作品說話。」
在這件事上,我和他觀點一致。
19
岑溫不在乎咖位,營銷號、流言並不這麼想。
開機當天,有記者問他,「聽說你沒拿下主要角色。營銷號說您演技隻適合演偶像劇,您怎麼想?」
他一笑顯得真誠又無辜,「適合演偶像劇就多演,膚淺又帥氣,不正是我本人。」
他倒很會自嘲。
定下角色後,卻一刻沒松懈。
在劇組接觸多了,我發現他能成為頂流, 絕不是表面的松弛、柔軟。
劇本會、人物研讀,他向來一絲不苟;對我照顧, 但絕不會讓外人看出來,妥帖細致;和其他演員接洽,冷淡專業, 從不吃悶虧……
我說拿到影後才會考慮談戀愛,他說等,就真的等。
我對吊威亞,有種天然的恐懼, 岑溫每次都去威亞機器那裡守著;
他來找我說話, 總能約到劇組裡相熟的人, 一起作陪;
隻有幾場的戲,他同我一遍遍對臺詞,練習表情……
半年來,沒有任何逾矩的表現。
隻是在殺青分別, 聽導演誇他演得不錯會拿獎時,他說, 「我更希望主演能拿獎。」
20
電影預告出來後,盡管編劇表示俠女和侍衛沒有感情線, 粉絲還是在廣場亂嗑。
【不管不管, 演員就是按喜歡演的。】
【什麼都嗑, 隻會讓我營養均衡。】
……
我的岑溫的 CP 超話,活躍人數衝進年度 CP 榜前十。
電影沒有上映, 先在國外電影節拿了獎。
我拿著影後的獎杯,這下真要成為炙手可熱的演員。別說 A+的項目, S+的項目都來找我合作。
一時間,片約、綜藝、代言邀約不斷。
劇組在拍電影的附近定了酒席慶功。
散場後,劇組人員在片場闲逛。
岑溫跟在我身後,他隨手抓拍, 藍天白雲下,紅牆青瓦旁,我展顏笑著,眼睛裡是多年沒出現過的鮮活笑意。
不管在哪兒,都得掙錢活命。
「(如」岑溫走過來,你說什麼?
「你喜歡我什麼呢?」我問他。
「喜歡你這個人。」
我被他回答噎住, 笑著看他, 「廢話文學。」
「我知道你有缺點,也知道你的優點, 但我也不說清喜歡你什麼。」他解釋。
我哦了一聲。
他跟在我後面,「那你有一點點喜歡我麼?」
「我真的有前夫。」我說。
「你喜歡我麼?」
「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說。
「你喜歡我麼?」
「愛情注定不是我最重要的事情。」我說。
「你喜歡我麼?」
……
他隻固執隻問這個問題,我點點頭,「有一點點吧。」
他靠過來, 「一點點就夠了, 我會養大它。」
我朝他邁了一步,踮腳貼上他的嘴唇,蜻蜓點水後看著他,「也許, 比你想象得多一點兒。」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點點滲出歡樂。
如他所說,同喜歡的人談戀愛和演好角色掙大錢,確實都是開心的事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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