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個忠臣。
國破了,隻有先帝遺孤嘉寧公主僥幸活了下來,卻不知所蹤。
我九死一生終於找回了流落在外的嘉寧公主。
可我爹竟讓我頂替嘉寧公主的身份去死。
我娘不忍,一條白綾吊死在了房梁上,隻盼我爹能回心轉意。
我爹在我娘的屍身前,一遍遍的罵著我不忠不義。
「自古忠臣不畏死,君死國破,若非有前朝血脈,我林家滿門絕不可能獨活,昭昭你該顧全大局。」
我答應了。
可轉頭就在我娘百日祭禮當天做了新帝的嫔妃。
林家世代忠烈,可我卻成了人人唾罵的奸佞妖妃。
1.
下人的尖叫聲驚醒了我,我隱隱有什麼預感,飛快的往我娘房間跑去。
我爹已經先一步到了。
推開門看到的是一條白綾系在房梁,我娘正吊在上面,開門的風吹來,她的身子微微晃了晃。
我一步步走到了娘的身下,把她輕輕的抱了下來,她的臉龐還是和生前一樣溫婉,可再也無法鮮活的笑了。
而我爹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我娘一眼,他隻是走到了桌前拿起娘最後的遺筆,看完之後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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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婦人之仁!」
「自古忠臣不畏死,君死國破,若非有前朝血脈,我林家滿門絕不可能獨活,昭昭你該顧全大局,不可如你娘一般。」
我爹見我並未回應,終於分了一絲眼神給我們母女。
我抱著娘的屍身低頭垂淚,可我爹卻讓我不可與我娘一般見識淺薄。
我爹忙著去看歷經宮變嚇得發燒的嘉寧公主,再次勸了我幾句要以國為先後便轉身離去。
最後他把娘的遺書丟進了屋內燒著的炭盆裡。
我看著火舌即將吞噬娘最後留下的東西,不受控制的把手伸進裡面。
可最後手指燙的起泡還是沒有留住,那張燒的殘破的紙隻剩下了幾個字。
求老爺放過昭昭。
我怔愣了半晌,眼淚也逐漸幹涸。
原來恨到極致,便再也落不下一滴淚。
我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世人皆贊林相是千古第一忠臣,清正廉潔,忠君愛民。
亂軍起兵謀反。
在我爹知道皇帝與靜貴妃被叛軍斬殺於殿前後,他便準備一壺毒酒送走我們母子。
「與其讓叛軍玷汙,不如你們母子早些了斷,也可全了我林家的名聲。」
我娘抱著我苦苦哀求。
就在我爹準備強行灌我們喝下毒酒時,宮中傳來了消息。
靜貴妃之女嘉寧公主尚未身死,在宮變前被送出了皇宮,如今下落不明。
終於我爹回心轉意,準備先找到公主以謀後算。
我在流民四起的城中四處尋找,期間無數次遇到了叛軍,九死一生才躲過。
我找了很久才在城外一座破廟中找到了正被乞丐欺負的嘉寧公主。
公主嬌貴,走不得多遠,我便背著公主回到了丞相府。
彼時我已然兩日水米未進。
可我不能喊累,因為我帶回去的不隻是公主,還是我和我娘生的希望。
找回了公主,我爹就不會讓我們去死了吧?
可我真是太天真了,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搖搖晃晃終於回到了家。
可在嘉寧公主看到我爹的第一眼,她便哭著求我爹。
讓我代替她的身份去死。
終於我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我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麼,醒來便看到了我娘冰冷的屍身。
2.
接下來的整整三日我爹從未想起過娘的後事,娘的屍身便在房中停了整整三日。
他在忙著照顧生病的公主。
我把我娘收拾妥當,一身孝服來到了嘉寧房前推門而入。
我爹正端著湯碗小心翼翼的喂這嘉寧喝藥。
嘉寧公主真的很美,病弱的樣子如同西子捧心,可我看到她這張臉就恨不得衝過去撕碎。
爹見我進來有一絲不悅,仿佛是擔心我來同嘉寧公主鬧。
還不待他訓斥我,我便俯身叩首。
「爹,女兒已明白您心中大義,願聽憑吩咐,隻求您將娘的屍身安葬,想來公主仁慈,也不忍心娘魂魄不安。」
爹同嘉寧對了一個眼神,片刻後衝我微微頷首。
靠在床榻上的嘉寧也看向我緩緩開口。
「多謝林姑娘願意成全,隻可惜你娘了,太過執拗。」
「罷了,不提她了,你還是懂事的,待復國大業完成後,我會記你們一份功勞,也不算埋沒了你們母子。」
嘉寧輕飄飄的幾句話便揭過了我娘的死,仿佛我的娘的命在她眼中如草芥一般。
我爹看向嘉寧的眼神中帶著不可掩飾的欣賞。
「公主不愧是貴妃與陛下之女,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是她娘太不懂事了。」
指尖深深刺入掌心,徹骨的疼終於暫時抑制住了我想和他們二人同歸於盡的心。
我爹把從小侍奉在我身邊的侍女全部發賣了。
保證沒有人可以看出嘉寧公主的身份。
此刻起嘉寧公主便成了丞相獨女林昭,而我則是潛藏在丞相府的前朝遺孤。
我知道我爹不會急著推我去死,這樣太過顯眼,他會在最適當的時機利用我來代替嘉寧。
無論多麼屈辱終於娘的後事體體面面的操辦了起來,府中搭設靈堂,日夜祭祀。
這時叛軍頭領登基了,消息飛了似的傳遍了京城。
聽府裡的丫鬟闲話說,當今新帝姓李,叫李承鈺,竟是個二十出頭極為俊美的青年。
隻是人人傳言當今陛下雖容貌俊美,可手段卻無比狠辣。
今日新帝命人送了祭品前來祭奠我娘,更是放出消息稱我娘百日祭禮當天會親臨祭拜。
不知道他此舉是否是為了拉攏前朝重臣,還是作何打算。
可卻沒有時間給我細想。
因為有了新帝的帶頭,一時間無論是當朝新貴還是前朝舊臣,都見風轉舵的紛紛前來林府致禮。
來往的人快要踏破了丞相府的門檻,而我被嘉寧安排到了門口迎接客人。
達官貴人前來首先要做的就是叩頭行禮,
見到任何人入府我便要下跪,膝蓋重重的磕在青石磚上,從一開始的腫脹青紫到逐漸生出了老繭。
我仿佛真的成了一個奴婢,開始熟能生巧。
頭低著,背彎著。
我從未看清過來人們的臉,我隻看到了一雙又一雙織金鏤花,奢華無比的鞋。
爹說做戲要做的全面,白日裡我在門口迎來送往漿洗做活,隻有深夜才有時間來娘的靈位前祭奠。
3.
今夜我如往常一般在靈堂守夜,嘉寧突然前來。
我從不認為她會是心懷有愧前來祭奠,便頭也沒抬的冷冷問。
「公主前來何事?」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的開口。
「你娘不過一介商賈之女,虧得我母妃才嫁進了丞相府。」
「她的一切都是我母妃賜予的,如今我頂替你的身份已經是委屈了。」
「你們母女竟還如此不知好歹,鬧到了自裁的地步,真是自作自受。」
從始至終我都未發一言,隻機械的往炭盆裡扔這紙錢。
在我娘的屍身整整三日都未下葬的時候,我便明白在羽翼未豐之前要做的隻有忍耐。
或許嘉寧覺得我無趣,想轉身離開。
可她正要邁出門口的時候,我冷不丁的開口說道。
「夜深了,小心腳下的路。」
嘉寧感到莫名其妙,啐了跪在地上的我一口便走了。
深夜的靈堂重新恢復了寂靜。
我娘的一生確實是得幸於嘉寧之母,靜貴妃。
京中人人都說林相痴心。
鍾情商賈之女數年,一朝求娶便立誓絕不納妾。
可沒人知道我爹真正痴心的是前朝的靜貴妃。
自我出生起便看盡了我爹的冷漠,他對我們母女不聞不問,醉心朝政。
在家的大半時間也是在把自己關在書房。
直到有一天我在他下朝之前偷偷溜進了書房。
彼時我才七歲,什麼都是新鮮的,在書房翻來翻去的看。
痴心妄想的想多了解我爹一點。
我在一個不起眼的書架上看到一副畫卷。
這幅畫在蒙塵的書籍當中格外顯眼,極為幹淨整潔。
想來是爹極度珍視。
鬼使神差我打開了畫像。
看到了一副宜喜宜嗔的美人圖。
畫上是當朝的靜貴妃,我曾在宮宴上見過她,我仿佛明白了爹為什麼不喜歡我們母女。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我爹的聲音,我連忙把畫像放好,藏到了屏風後面。
直等到月亮高懸,我爹離去,我才敢躡手躡腳的回到自己房間。
當晚我便發起了高燒,整整燒了一天一夜,期間夢中全是我在書房中看到的畫面。
我看到我爹對著靜貴妃的畫像在書房靜坐了整整一個下午。
直到夕陽西沉,他竟緩緩褪去了身上的衣衫,我閉上雙眼,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發出一絲聲響。
可屏風外的喘息聲還是不斷的鑽進我的耳朵裡。
再大些我便知道了,當年靜貴妃與我爹暗中來往,引起帝王疑心。
娶我娘隻不過為了消除帝王疑慮罷了。
而我則是他宿醉後識人不清的產物。
4.
還有十日我娘的白日祭禮就要到了,而新帝駕臨丞相府名為祭奠,實為搜尋。
嘉寧公主逃出宮中並不是秘密,新帝也在命人搜查。
找遍了整個京城都不見嘉寧的影子。
那便隻能是效忠前朝的臣子暗中包庇,首當其衝的便是我爹。
可總不能派兵圍了丞相府,隻能以祭奠為由前來探查。
在我成為林府丫鬟後在府中走動也方便了起來,這位新帝我也打聽的一清二楚。
彼時先帝荒廢朝政,為了靜貴妃大興土木,花空了國庫建造寸土寸金的頤鳳臺。
更是為了遊樂,命各地官員加大賦稅建造行宮,各地百姓苦不堪言。
我曾隨娘去揚州外祖家,自古人人皆贊揚州富庶。
可我們到了揚州之後見到的隻有遍地流民,被賦稅逼到賣兒賣女的比比皆是。
先帝的做法逐漸引起了臣民不滿,多地揭竿起義。
新帝便是此時從各路亂軍中殺出一條血路,成為的天下雄主。
人人都道新帝極其殺伐果斷。
我想要置嘉寧和我爹於死地,便少不得要用到這位新帝。
聖駕降臨當日,整個丞相府整齊肅穆,我和嘉寧均被爹勒令不許去到前廳見到陛下。
陛下親至,府中歌舞聲不斷,可晌午宴席完畢後突然一片寂靜,隨後便是士兵的走動和嘈雜聲。
我想出門詢問,可房門卻早已經被下令鎖死。
隨後我回到床邊心驚膽戰的握緊了手掌,我生怕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便被當成嘉寧公主處死。
月牙初升,院中的聲音尚未停下反而愈加逼近。
很快一隊士兵破開了我的房門,我尚未開口一柄長劍便架上了我的脖頸。
為首的是一名面色冷峻的將領。
先是打量了一圈房中,隨後看著我說。
「陛下遺失愛物,奉命搜查。」
冷面將領向後一揮手,便有大批士兵進門翻了個底朝天。
在眾人搜尋無果想要離開時,我緩緩開口。
「將軍,奴婢偶得一物,不知是否為陛下所失。」
為首的將領轉身,凌厲的目光裡是毫不掩飾的敵意。
「何物?交給我即可。」
新帝從未遺失過任何東西,隻不過是趁機搜尋的接口罷了。
想來面前人是把我當成了想要借機領賞的人,甚至是把我當成了刺客。
於是我眼波一轉裝作警惕又貪財的樣子說道。
「將軍,此物是奴婢撿到的,想來陛下有重賞,將軍怕不是想冒領吧?」
為首將領蹙眉片刻終是帶我去了前廳,不過入內之前早有僕婦搜遍我的全身,絕無可傷人的利器。
在我步入前廳後,我爹的眼睛霎時間睜的老大,死死盯著我。
我隻做不見,毫無怯意的上前俯身叩首。
上座的男子面孔溫潤如玉,氣度非凡,便是新帝李承鈺。
他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我挑了挑眉問道。
「聽聞你撿到了朕的愛物,隻是朕並未言明遺失何物,你如何得知是撿到的是朕丟的東西。」
我並未言語,隻是伸出手緩緩打開掌心,露出了藏在掌心之物。
隻見他的表情從疑惑漸漸轉為了震驚,隨後不可置信的下行幾步走到了我面前。
而此時包括我爹在內的滿堂眾人均是茫然無措。
我慢慢抬頭,直視新帝的眼睛開口問道。
「不知陛下遺失可是此物?」
5.
李承鈺愣了一瞬隨後恢復了平靜。
「是,你想要朕如何賞賜你?」
「奴婢傾慕陛下已久,懇請入宮侍奉陛下左右。」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姓蘇名昭。」
這是我娘的姓,自打她死的那一天,我便不願再姓林。
李承鈺並未在說什麼,隻是轉身下令封我為蘇嫔。
深夜我隨著聖架離開了丞相府,我爹站在馬車前紅著眼睛像是恨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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