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遺體被拉去火葬場那天,鄰居抱了個六歲的小女孩過來。
她靠在爺爺的棺材旁,問了一句「爸爸睡著了嗎?」
沒有人回應她,因為大家都被這小女孩的話驚到了。
但是鄰居和村裡其他人卻給出了答案,她確實是爺爺的女兒。
而我奶奶在十年前就已經去世,所以這孩子,是爺爺的私生女。
1
爸爸在爺爺墳前抽著煙,暗罵一句。
「傷風敗俗,丟人的老貨。」
媽媽也捂著鼻子,用手揮散煙霧,「可不是嘛,真夠臊得慌。幾年沒來過,一來就攤上這種事。」
我也很少回過老家,隻聽家裡親戚說過,爺爺是個荒唐的老小孩。
偶爾城裡親戚聚會時,會提兩句爺爺那些荒唐事。
村裡修了小廣場,他跑去玩,跟有老伴的老太太跳廣場舞成了舞伴,被人家老伴追著打了三條街。
自己偷偷買了智能手機用,給村裡每個人看他自己拍的、自己剪的短視頻,拉著人家給他點贊。
村裡來了忽悠人的「講師賣貨」活動,他把分土地換來的 2w 補償款全拿去買了些破爛。
諸如此類的事情不勝枚舉。
可所有人都沒想到,他人至古稀,還整出來個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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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人就丟人吧,可孩子的媽是誰呢?
問了村裡一圈人,誰也不知道。隻知道平時就這父女倆住一塊。
爸爸和叔叔伯伯都覺得沒臉,草草發了喪出了殯,辦完葬禮就各自回城裡。
可一個人的出現,卻改變了大家的計劃。
自稱是律師的人,說他那有爺爺的遺囑。
遺囑?一個村裡的老頭怎麼會知道遺囑這種東西,再說爺爺當了農民一輩子,有什麼財產值得立遺囑?
除了這間翻修過的農村小院,和爺爺平時代步用的三輪電動車,還有什麼大家不知道的財物呢?
爸爸和大伯姑姑一尋思,覺得這老頭連這麼大個女兒都弄出來了,說不準就自己偷偷私藏了東西,村裡的土地補償款可能比他們知道的更多,但是他沒說呢?
不過律師說了,要等到小女孩 15 歲的時候才能正式劃分遺產。
而且,爺爺立下的遺囑是,誰家把這個小女孩領回了家,誰家就能分到全部的遺產。
此話一出,姑姑直接就帶著兒子收拾好東西叫著姑父回了城裡,離開前撂下一句話。
「我是嫁出去的女兒,家裡的好處我是撈不到了,不過包袱也別想甩給我。」
爸爸拉著大伯去院裡抽了兩支煙,然後兩個人臉上都沒什麼喜色地回了屋。
最後,這個小女孩被帶到了我家。
回城裡的路上,爸爸一言不發。媽媽一直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大意就是罵爸爸是個傻缺,相信什麼遺囑,把這拖油瓶帶回家。
說姑姑是個精明的吸血鬼,就知道回娘家貪東西。
說大伯是個憋壞的笑面虎,光知道說好話不做事。
隻有爸爸是個被哥姐倆耍得團團轉的老黃牛,光出力也沒見到有好處。
這個小女孩坐在我旁邊,既無親人去世的悲傷,也沒有被我爸媽這氣氛感染得不敢說話。
她坐在座位上,身子扭來扭去。
一會兒趴在左邊車窗上看,一會兒越過我,往右邊的車窗看,要麼就是回頭扒著座位往後面看。
總之就是來來回回,沒有一刻停歇。
我看著她,又想起之前親戚們對爺爺的討論,這小孩倒真是爺爺的孩子,身上這股不安分的勁兒一看就是親生的。
「別亂動彈,滾回你座位上坐好。」是我哥哥,一臉煩躁地開口了。
哥哥本身就人高馬大,嗓子粗,聲音如洪鍾大呂般,嚇得小姑娘立刻就不敢動了。
「媽,你也別說話了,很吵。」
坐在副駕駛喋喋不休的媽媽聽到哥哥的話,突然像被掐住嗓子一樣,話匣子立刻就關上了。
一家人就這樣一路沉默地回了城裡。
2
盡管我還是很難適應,不過這個六歲的小女孩確實成了我的姑姑。
隻不過,連我都叫不出那聲姑姑,爸爸媽媽更是叫不出妹妹這個詞。
媽媽難得擺出一張燦爛的笑臉,「孩子,你叫什麼啊?」
然後就聽見她稀裡哗啦說了一串話,媽媽聽完皺了皺眉,「說的這是哪的土話?一句都聽不懂。」
小姑娘似乎察覺出了媽媽的嫌棄,再問,就閉嘴怎麼也不說話了。
爸爸上班去了,哥哥去上補習班。
家裡隻有我和媽媽,媽媽因為聽不懂她說話,就甩手掌櫃一般,把小孩子丟給我。
讓我這個小孩,陪這個小小孩玩。
「你叫什麼?」我還是試著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叫姑姑實在叫不來,要是什麼也不喊也有些不合適。
畢竟如果按照爺爺的遺囑,她可是要在我們家待到 15 歲的。
仍然是嘰裡呱啦一大堆不知道是哪裡方言的話,我仔細分辨了一下,還是沒聽懂她叫什麼名字。
我嘆了口氣,想著算了,下次再說吧。
「陶陶。」突然聽到她說了一句,又短又快,還是那口鄉音。不過因為字少,這回倒是很清晰。
「是陶陶嗎?」我試著重復了一遍向她確認。
她咧開少了一顆門牙的嘴笑了笑,對我點點頭。
「是哪個陶?姓陶的陶?淘氣的淘?還是桃子的桃?」我想確認一下她的名字是哪個字。
然後她又不說話了,隻低頭擺弄媽媽給她從地下室找出來的哥哥小時候的玩具。
我這才反應過來,她才六歲,不僅不會寫字,應該也不認字。
不過到底是問出來了她的名字,不用對著六歲的孩子叫姑姑。
等晚上一家人都回到家,在飯桌上時,我才把問出她名字這事獻寶似的講給爸媽聽。
結果爸爸問出了和我一樣的問題,「哪個陶啊?」
我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媽媽嗤笑一聲,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你傻啊?她能認字嗎?你想知道她名字怎麼寫,還不如趕緊給你爹燒點紙讓他託夢告訴你。」
隨後又打量了陶陶一眼,撇了撇嘴,「不是淘就是桃唄。說不定孩子她媽姓陶,所以叫陶陶呢。」
說完越想越覺得頗有道理,問了一旁邊玩手機的哥哥。
「你說媽說的有道理吧,忠彥?」
哥哥不知道在看什麼看入迷了,眼皮都沒抬一下,隻從喉間擠出一個「嗯」字敷衍道。
陶陶說不定還真叫淘淘,吃著飯也能淘氣。筷子伸進餐盤裡挑來挑去,攪來攪去。
吃著飯也不消停,坐在凳子上晃來晃去,一會站一會坐的。
我往媽媽那邊看,發現她果然面露不悅,眉頭皺得緊緊的,嘴裡還無意識地發出嘖聲。
等她伸出筷子在盤子裡挑第三回時,媽媽終於忍不住,把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撂。
「上哪帶來的這些臭毛病?沒人教你怎麼好好吃飯嗎?」
媽媽嗓音本就尖銳,再加上怒氣衝衝,話一說完,陶陶立刻嚇得把筷子伸回去,滿臉驚恐地看著媽媽。
我看著她手裡攥著筷子不想放下,但是被這麼一訓,又不敢繼續吃。隻好拿著筷子坐著一動。
不動,我在心裡冷笑一聲,再野的孩子遇到我媽也得收起刺。
再往陶陶那邊看時,突然發現她雖然一動不動,但眼珠子還轉來轉去。
我挑了挑眉,這倒是有點出乎意料,看來這孩子的刺比媽媽的脾氣還硬一些。
不過少了她的動來動去,飯桌上倒是又恢復了平常時的安靜。
「雙雙,以後你負責教陶陶說普通話,陪她玩。」媽媽突然對我發出指令。
我沒答應,照顧孩子對他們來說是件麻煩事,對我來說也同樣。沉默了半刻,我看媽媽已經一副默認我同意了的滿意神情。
「為什麼不讓哥哥來教?」
媽媽似乎沒想到我會拒絕,頓時擰眉大怒,音量大了十倍不止。
「你哥哥要忙著學習的,哪有時間管這些闲事?」
學習?我看著從吃飯開始就在玩手機的哥哥,回回考年級倒數第一的人學習?學打遊戲還差不多。不過這番話我自然不敢說出口。
「再說了,你不是鬧什麼毛病不上學嗎?你不上學,還整天在你那個屋裡不知道搗鼓什麼,就你是家裡最闲的,讓你幹點活你看你這意見那意見。我看你就不像有病的樣!」
媽媽說完翻了白眼,哼了一聲。
隻要一談起病,媽媽就是這個態度。
覺得我沒病,是為了不上學裝的。我也希望我可以沒有生病,能像別人一樣每天開開心心地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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