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也是我進宮的目的之一,沒想到竟會如此順利。
另一個目的嘛。
我看著下面穿著精致官袍的大臣們,清一色的糟老頭子中,混了幾個還算年輕男子的面孔。
倘若哪日,這裡面夾雜著半數老婦,幾名年輕姑娘,那該是多麼美好的場景啊。
可惜歷史的長河中也未曾出現過。
我聽著父親在下首對諸事加以評判,又看永昌侯把西北的軍功說得難如登天,不禁輕蔑一笑。
陛下似有所感,側臉看了看我,挑了挑眉。
當時陛下沒問什麼,待回到御書房,便立即問。
「方才為何諷笑,有何感觸?」
我想起前世,永昌侯戰死邊疆的貓膩,輕嘆了一聲。
「北疆有一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名叫諸葛劍,是守關大將諸葛宏的兒子。」
永昌侯在北疆,隻知吃喝玩樂,何曾好好打過一仗?
真正為我們守住邊疆的自然另有其人,可惜一身軍功皆被永昌侯借走。
後來新帝登基,一道軍令讓諸葛劍改守西域敦煌,北疆兵權徹底交給永昌侯,卻不知這隻是一個酒囊飯袋。
導致北疆徹底失守,永昌侯和林闊之兩父子被敵軍亂箭射殺在逃亡路上。
「你的意思是永昌侯的軍功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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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面色,漸漸陰沉。
作為一個君主,最容不得的便是欺騙。
我摸了摸鼻子。
「陛下讓人去探查即可,或者抓一個東突厥的人問一問,他們最畏懼咱們大慶國哪一位將軍。」
「呵!」
陛下忽然抓起桌上的奏折,沒好氣地摔在我臉上。
「拿朕當槍使,你這個殺人不見血的狠丫頭。」
我當即匍匐在地,默不作聲。
咱不辯解,沒意思!
陛下在位置上閉著眼坐了許久,一隻手揉著太陽穴,片刻後突然睜開眼睛,冷冷地看向我。
「朕能許你的位置,如今便是最高的。倘若朕讓你在眾多皇子中選一個,你待如何?」
我搖搖頭。
「皇子們都很好,奈何臣女心中早有心上人。」
陛下忽然坐直身子,頗感興趣地俯視我。
「誰?」
「李公公!」
「哈?」
「李德子,李公公,我小時候被他救過……」
站在邊上的李公公毛都炸了,急忙跪下。
「陛下,天可憐見!奴才自打進了宮,就未出去過……」
我毫不含糊地說:「在御花園裡救的,那時我落水了,你抱我出來的。」
「閉嘴!」
陛下在我腦門上狠狠拍了下,氣得吹胡子瞪眼。
「雲司禮那個老古板,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一點虧都不吃的滑溜丫頭。」
他喘了一口長氣。
「難怪他要把你送宮裡來,多半是嫌朕命長了!」
「陛下恕罪,臣女錯了!」
「滾,滾回家去好好反省,三日後來給朕一個回復,如若不然,朕就將你指給永昌侯府的林闊之,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
「……」
事已至此,我隻好跪安退下。
唉!
陛下是什麼都知道呀!
能當皇帝的人果然不可輕視。
16
出宮途中,偶遇幾名官員。
我積極地向人打招呼,人家連眼神斜視都懶得給我。
很顯然,我在他們眼裡不過是陛下的玩意兒,得不到任何尊重的。
其實想要得到他們的尊重,也很簡單。
隻要我嫁給某一位皇子並扶持那位皇子登基,我成為一國之後。
可如果那般,他們尊重的是我嗎?
不是。
就比如我娘,如果她不是雲相夫人,就得不到任何人的敬畏。
這便是女子。
即便你滿腹才華,在那些男人眼裡也是低到了塵埃裡。
我不服!
上輩子我已經低到塵埃裡,為夫家謀慮一輩子。若不是我堅決不入林家祖墳,我的墓碑上一定會被刻上林闊之妻雲氏之墓。
連個名字都不配被後人惦記。
可在旁人眼裡,我已經守住正妻的位置,一輩子衣食無憂。
這樣的一生,難道還不夠好嗎?
而我卻覺得,這不過是羔羊的勝利罷了。
我不急著回相府,帶著心頭的一股子憋悶在街頭慢慢闲逛,到了南城時,在熙熙攘攘的街頭駐足停留。
這裡是京城下九流聚集之處,煙花柳巷,賭場當鋪,更多的是在此處謀生的貧民。
冬日的風,如刀子刮在臉上。
一個賣油餅的攤子上,有一名穿著單薄布衣的女子,正在和面團。
她男人穿著嶄新的棉衣和鞋子,正興高採烈地吆喝著。
「油糖餅嘍!賣好吃的油糖餅嘍!」
他們有四個孩子,三個男孩一個女孩。
三個男孩手裡都拿著一個油糖餅吃著,滿嘴流油,都吃得白白胖胖的,身上的衣服也很厚實。
那個女孩面黃肌瘦,和她娘一樣,穿著單薄的破衣裳,在寒風中凍得嘴唇發紫,卻還在幫她娘和面。
她偶爾會偷偷看一眼那三個哥哥,羨慕地吞了吞幹巴巴的口水。
「看什麼看,你個賠錢貨,還想吃油餅?小心一會兒揍你。」
其中一個男孩惡狠狠瞪了她一眼。
女孩子匆匆回頭,把頭壓得低低的,小手不住發抖。
爹曾經跟我說,這樣的女子已經過得很不錯了。
在鄉下,還有典妻呢!
就是把妻子典當給別人家生孩子,如果被典當的妻子之前生過男孩,典當的價格會高一點。
典妻一般是兩年左右,生完孩子就會被退回原來那家去。
如果那家人又沒錢了,可以繼續典妻給其他想要孩子的人家。
我站在街頭,目光靜靜地看著賣油餅那一家子,那對母女明明也是那個家庭的一分子,可是看起來好像隻有她們母女在相依為命。
這樣的女子,這裡有很多……
在我考慮著要不要爭皇後之位時,這裡的女子連溫飽都解決不了。
17
回相府時,半路遇上從煙花柳巷裡走出來的林闊之。
見到我時,他挑了挑眉頭,眼眸中充滿了惡意。
「喲!這不是雲女官麼?聽說今日還混上朝堂了,難怪那麼嫌棄我,原來是早就想著要攀高枝呢!可惜啊!陛下那麼多妃子,如今皇子們也都成了氣候,等陛下百年之後,你大抵也隻有陪葬的份了!」
我瞧著他臉上的紅暈,隻覺得惡心得要命。
前世他便是如此日日流連煙花柳巷,據說最喜歡拿小鞭子抽人,被他玩過的女子,大多數都是傷痕累累。
我聽聞這事兒,曾經委婉地勸過他,大家都是爹生娘養的,那些女子命苦,何必讓她們苦上加苦?
他卻說,賤人就該有賤的活法,而我是宰相嫡女,是萬裡挑一的貴女,他自然不會那般作踐我。
呵!
這種人渣,真該千刀萬剐。
一刀宰了,都太便宜他了。
「呵!」
我冷笑一聲,沒有理他,繞過他就走,完全不顧他在身後犬吠。
走了許久,直到聽不到身後的叫聲,才拐進了一個小巷裡,找到一間成衣鋪子,要了一身黑衣服和蒙面巾。
18
次日,永昌侯哭上了殿前。
「陛下,您要為臣做主啊!」
他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昨日我兒回家途中,被黑衣人襲擊,那黑衣人打暈他之後還用……還用重物擊碎了他的……命根子。陛下,臣就這麼一個兒子呀!」
陛下還未說話,我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原來城東梨園那三個兄弟,不是您的孩子啊?可他們對外說,他們娘是您的外室嘞!」
永昌侯臉一黑,抬眼便惡狠狠地瞪著我。
「你一個女子因陛下恩寵,出現在太極殿上也就罷了,眼下還要指點江山不成?」
我搖了搖頭,一臉冤枉。
「我隻是想提醒侯爺,您不止一個兒子而已!哪裡扯得上指點江山啊!這分明是市井八卦!」
「你……」
永昌侯氣急,他的嶽家乃是琅琊王氏,朝中有不少王氏子弟擔任高官。
此時,這些人望著永昌侯的眼神,一個個陰沉地能滴出水來。
王氏女外嫁,帶走的可不僅僅是嫁妝,更多是整個王氏家族的幫襯。
如此還換不來,永昌侯對王氏女的敬重嗎?
居然敢養外室?
陛下向來不管家務事,可永昌侯的妹妹是皇後,完全不管也是不行。
淡淡道:「先讓太醫看一看吧!至於行兇之人,朕會讓人去查的。」
「謝主隆恩!」
退朝回到御書房時,陛下坐在椅子上冷冷看著我。
「何來這麼大的冤仇?非要把人家搞得斷子絕孫,你讓朕怎麼跟他們交代?」
我剛想抵賴,陛下冷哼了一聲。
「昨日——你出宮,朕一直讓暗衛跟著,朕就想看看你這一天天都是咋想的,咋心眼這麼黑呢?」
我:「……」
「李德子,去把朕的兒子們都叫來。」
我心裡就一咯噔。
果然,緊接著,陛下就冷冷地說:
「本還想讓你自己選,可你這丫頭,心思真是一點都不在情愛上。朕這幾個孩子,哪個不是人中龍鳳,你瞧不上誰呢?」
我:「……」
我也不知道爹跟陛下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
總之,當五位皇子和太子都站在我面前時,我忽然覺得好荒謬。
這麼一副好牌,我前世究竟是哪個神經抽錯了,打得稀爛?
非要因為貞節二字,被林闊之那個人渣纏上?
大抵那時還是太年輕,腦子裡的坑比較多吧!
人果然是不作不死。
19
六個好大兒,最小才八歲。
「你們誰願意娶雲相嫡女雲清音為妻?」
六個好大兒,最小才八歲。
不出所料,四個在搖頭,一個目光深沉地盯著我打量,還有一個看著我呵呵笑。
開玩笑,這裡除了太子,誰點頭誰傻。
爹爹權傾朝野,點頭娶我就是把奪嫡兩字掛臉上。
如今陛下還活得好好的。
他們若是嫌命長,倒可試試。
那個看著我呵呵笑的,自然是黎王君墨,我覺得他在看我笑話。
因為太子也不敢娶我,我這背景,他日太子登基,必然外戚當政,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所以太子本來的計策,是讓他外家表弟林闊之娶我,如此一來也算把爹爹扯進他的陣營。
至於君墨……
「陛下,您看根本沒一位皇子要我,我這就去當姑子罷,我也要臉的!」
「噗!」
陛下噴了一口茶,急忙拿帕子壓了壓嘴。
「無妨,他們不選你,你選就是。」
「我是非嫁不可嗎?」
陛下點點頭。
「非嫁不可!」
「那就六皇子。」
我指著年僅八歲的小皇子君和,看著他裝滿錯愕的大眼睛,挑了挑眉頭。
「六皇子這麼可愛,配我正合適!」
所有人都沉默了。
片刻後,陛下冷哼了一聲。
「行,李德子,立即擬旨,黎王君墨才德兼備,忠勇可嘉,雲相之女雲清音,溫婉賢淑,端雅秀麗。二人姻緣天賜,朕心甚悅,特賜婚於君墨與雲清音,擇良辰完婚,望其夫婦相敬如賓,和樂安康。」
不是!
陛下,耍我很好玩?
20
出宮時,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君墨慢悠悠地行在我身側,大概是顧及我此時心情復雜,一路上沒開口。
就安靜地陪我走到宮門口,看著我坐上回家的馬車,然後……他也爬了進來。
我面無表情地看他,他摸了摸鼻子,側著臉看向馬車外。
「本王的馬跑了,讓你這個準王妃送一程,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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