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2-19 17:18:393349

父親的忌日到了。


我坐在墓碑前等了陸謹馳一下午。


他,卻出現在了白月光的微博配圖裡。


【真愛哪怕逾山越海,也會在下飛機的第一眼就看到!】


他擁著那個嬌俏的女孩,滿眼繾綣。


我喝幹了一罐啤酒,點了個贊。


1


我酒量不算好,一罐 500ml 的啤酒讓我暈了整個下午。


眼看著天慢慢黑了,陸謹馳還沒來。


我不得已,撥去了電話。


「什麼事?」


他聲音冷冷的,周遭聽起來很安靜。


「我在墓園。」


我說。


陸謹馳生出幾絲不耐煩。


「你是不是有病?大晚上跑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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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看了一眼爸爸正對著我笑的照片。


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陸謹馳沒等到我回答,聲音更冷。


「你到底有什麼——」


我低聲開口。


「今天是爸爸的忌日。」


陸謹馳在那頭靜了幾秒又開口,聲音帶了點歉意。


「替我向老師道歉......我忙忘了,現在走不開。」


忙忘了?


說到底,還是不在意罷了。


爸爸知道了,該有多寒心......


下一秒——


「謹馳你快過來,水放好了~」


楚思瑤的聲音嬌俏活潑,從那頭傳來。


我張了張嘴,沒說話。


陸謹馳像是在逃避,快速掛斷了電話。


苦笑噙在我嘴角一瞬,消弭無形。


我用手機打著光,深一腳淺一腳地下了山。


好不容易打到出租車,我坐在後座,又點開了楚思瑤的微博賬號。


最新一條更新於 5 分鍾前,配文:


【花瓣澡當然要配上心動,才算浪漫。】


點開圖片。


撒滿玫瑰花瓣的浴缸裡,楚思瑤的細白小腿緊繃著挑起。


染著豆蔻的腳尖,抵在一個男人的結實胸膛上。


男人雖然沒有露臉,我卻憑借他鎖骨上的一顆紅痣輕易認出。


那是陸謹馳。


2


爸爸的墓園,在城郊。


車子開到家需要至少一個半小時。


我酒勁未散,很快便迷糊著睡了過去。


夢中,爸爸彌留之際,緊緊地拉著陸謹馳的手。


「謹馳,藍溪喜歡你這麼多年了,以後你替我照顧她,好不好?」


陸謹馳點頭點得很痛快,讓爸爸放心。


夢中的爸爸,含著笑。


任我怎麼哭求,他還是越走越遠。


手機「嗡嗡」兩聲,吵醒了我的夢境。


是陸謹馳。


【思瑤剛回來,人生地不熟,我隻是去幫她收拾房子。】


這算是解釋?


我怔怔地看著那條信息很久,慢慢地扯起個冷笑。


收拾到洗鴛鴦浴?


從前的陸謹馳很少對我解釋什麼。


哪怕我假裝發脾氣不理他,也不會。


現在他解釋了。


卻還不如不解釋。


我按滅了手機,一個字都不想回。


我到家時,陸謹馳已經回來了,還穿著那件白襯衫。


他沉著臉坐在沙發裡盯著我。


「為什麼不回信息?你又在鬧什麼脾氣?」


我哽住。


心頭對他僅剩的那點不舍,慢慢散盡了。


「忘記了。」


這是一個很瞎的瞎話。


因為我對陸謹馳一貫是電話秒接,消息秒回。


他的事情,永遠是我心裡的頭等大事。


我不可能忘記他的任何事情。


陸謹馳明顯不信,他眼底的鬱色更沉,卻施舍似的指了指茶幾。


「你不是喜歡秦大師的畫嗎?有人送我兩張票,明天陪你去看展。」


這大概算是......補償?


我看他幾秒,笑了。


「好啊。」


3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自己,走到客廳。


陸謹馳早就出門了。


茶幾上,兩張門票交錯著疊在一起,組合成一個×。


我猶豫了一秒,走過去將票收進包裡。


畫展辦在我任職的藝術產業園,是隻面對特定邀請人的限時展。


我穿高跟鞋站在展廳門口,不住地挪動腳步。


昨天下山時崴了一下,腳踝的舊傷又發作了。


疼得我在床上輾轉到後半夜。


眼下越疼越烈,站立都有點困難。


一個小時後,陸謹馳打來了視頻。


「你在哪裡?」


剛接通,他就急急地問道。


他身後的背景告訴我,原來他還在家裡。


不等我回應,他一邊翻找著什麼東西,又開口:


「思瑤腳扭了,醫院給你開的藥油呢?」


他沒看鏡頭一眼,我卻看清了他臉上的表情。


那麼著急,那麼慌。


啊。


原來,是在給楚思瑤找藥油?


我苦笑著低頭。


看了眼自己腫成包子的腳踝。


以前每次陰雨天,我的腳踝都會痛。


醫生說,用藥油熱敷會緩解。


可是陸謹馳從小就特別討厭藥油的味道。


所以我從來不敢用,藥油拿回家,至今沒開封。


「電視櫃下面,第一個抽屜裡。」


那頭,陸謹馳找到了藥油,明顯地松了口氣。


他象徵性地看了眼鏡頭,匆匆地解釋一句:


「我有事要去趟……朋友家裡。」


嗯。


不出意外的話,朋友名叫楚思瑤。


他壓根沒注意到我在哪裡。


或許也早忘了,我還在等他。


他此時心裡惦記著的,隻有扭了腳的楚思瑤。


我自嘲地想。


陸謹馳不關心我。


所以他也不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秦大師的畫。


手機又響起,我垂眸接通。


「小藍溪,你再不來,為師可要收攤了!」


秦大師聲如洪鍾,笑呵呵地逗我。


我笑了笑。


「在門口了,老師。」


4


撤完展,我陪老師去了飯局。


很巧合地,藥研所的何叔叔也在。


他是爸爸從前的同事,陸謹馳現在的領導。


「小陸呢?我不是給了他兩張票,讓他帶你一起來嗎?」


我不想說出實情,賠著笑粉飾太平。


「他朋友受了點傷,在忙。」


「忙什麼!」


何叔叔「哼」了一聲:「什麼朋友還能比你重要?我給他打電話!」


我正想阻止,卻被老師按住了。


「叫他來,我也見見。」


於是,四十多分鍾後,陸謹馳出現在包廂門口。


他眸光暗沉沉地在我臉上定了一瞬。


很快變得柔和有禮。


「何院士,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這頓飯,陸謹馳對我殷勤不已。


他滴酒不沾,以茶代酒敬老師,說會好好地照顧我。


老師原本審視他的目光,終於被滿意代替。


我難受極了。


不露痕跡地把椅子挪了又挪,直至挪無可挪。


如坐針毡般,終於熬到散場。


送別了所有人之後,陸謹馳陡然發起怒來。


「藍溪!你什麼時候學會告狀了?」


他狠狠地瞪我幾秒才轉過了頭,肩膀不住地起伏。


我站在他身後,盯著他後腦勺亂糟糟的頭發。


那裡,很明顯能看出被人忘情地揉過。


陸謹馳出來得是有多匆忙,連頭發都來不及整理。


我苦笑著伸出手,為他撥了撥。


發絲間卻突然掉出一枚美甲片。


因為我的動作,陸謹馳怒不可遏地回頭。


卻在看見那個美甲片時,臉色突變。


我笑了笑,將攤平的手掌放到他眼前。


「還挺好看的。」


說完不等他回應,我自虐似的笑了笑,平靜地開口:


「陸謹馳,我一直在等你主動跟我提分開。」


我沒哭,也沒發脾氣。


陸謹馳的臉,卻當即白了個透。


5


其實,我知道他明明不愛我,卻一直不提分開的原因。


他怕自己對不起我爸爸,會被人戳脊梁骨。


「藍院士把學生當成兒子養。」。


這句別人對爸爸的評價,受益人就是陸謹馳。


他本碩博連讀。


八年時間,吃、住,都在我家。


陸謹馳感念師恩,把爸爸的話奉為金科律令。


我從高中就開始喜歡他。


那時我就發誓,等我長大,一定要嫁給他。


陸謹馳知道後,臉沉得能滴下水來。


「藍溪,你在我心裡就是妹妹,你怎麼可以喜歡我?」


為了躲我,陸謹馳自請外派了小半年。


直到爸爸去世,他才回來。


那天他抱著號哭不止的我,對我說:


「藍溪別怕,以後有我。」


後來,他搬進了我家。


他一點點地慢慢改造,直到家裡再也找不到會讓我傷心的痕跡。


藥研所的工作非常忙,陸謹馳常常幾天幾夜回不了家。


於是,照顧他起居的人,從爸爸變成了我。


我學藝術,為了能近身照顧陸謹馳,我甚至放棄了出國留學。


我學著做所有我不擅長的事情,整顆心都撲在他身上。


陸謹馳知道我有多愛他。


他也知道,在我心裡,他佔據著最重要的位置。


所以我一旦惹他不高興,他慣常懲罰我的方式是把我當空氣,不理我。


最長的一次長達兩個月。


任我發瘋,任我歇斯底裡,任我哭求,他就是不理我。


從那以後我便怕了,再也不敢惹他不高興。


陸謹馳對我從不主動。


他望向我的眼神裡,也從來沒有過愛意。


連床間事都是我丟掉廉恥,主動勾引。


他那麼勉強。


到底為什麼?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陸謹馳明明就不愛我,為什麼要和我在一起?


6


那晚回家的路上,陸謹馳將車開出了殘影,卻什麼也沒說。


沒說要分開。


也沒說自己什麼時候會搬走。


但從那天開始,他變了。


他開始每晚都會比我更早回家,在餐桌上給我留好飯。


哪怕我告訴他,我在外面吃過了。


他開始等著我上床以後才關床頭燈。


哪怕我一上床就背對他睡下。


他開始常常沒話找話,哪怕我寧願看著電視屏幕發呆都不理他。


這個男人,明明連句軟話都說不出來。


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我看在眼裡,卻不動聲色。


我們像是突然有了默契,誰也沒有再提過那天的事情。


直到陸謹馳生日那天,我提前下班回了家。


大門打開,廚房裡充斥著笑鬧聲。


拖鞋都忘了穿,我赤腳拐過玄關。


看到楚思瑤正舉著鍋鏟,衝陸謹馳吐舌頭。


「哎呀,我怎麼這麼笨哪!」


聲音嬌嗔。


陸謹馳輕笑兩聲,自然而然地從楚思瑤手裡接過鍋鏟。


「都說了你不用學,等著吃就好。」


楚思瑤笑著摟住陸謹馳的脖頸。


「謹馳,我今天能不能留下來,陪你一起吹蠟燭啊?」


陸謹馳被她勾得歪了歪身子,說:


「不行,藍溪快回來了。」


楚思瑤氣鼓鼓地轉身,卻驚叫一聲僵在了原地。


陸謹馳聞聲匆忙回頭,也看見了我。


他的眼神是前所未見的慌亂,張了兩遍嘴才發出聲音。


「藍溪,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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