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2-19 17:18:393322

空氣凝滯了。


直到醬排骨散發出陣陣苦味,我抬手一指。


「你的鍋子好像糊了。」


陸謹馳慌忙轉身,「啪」地關了火,又失神似的倒進去大半碗冷水。


我「嘖」一聲,在心底暗暗可惜。


陸謹馳的醬排骨學自我爸,很好吃。


這下吃不成了。


「又見面了,藍溪。」


楚思瑤終於回過神來,慢慢地走向我。


她下巴微揚,眼角眉梢都帶著挑釁。


「我不會做飯,謹馳說你不在家吃飯,他做多了浪費,所以每天都叫我來分擔一點。


「你不會生氣吧?」?


她說,每天。


我看著她漂亮如昨的臉蛋,扯起一個和當年一樣的假笑。


這的確不是我和楚思瑤第一次見面。


上次見面時我還在讀書,她從國外跑回來找陸謹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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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陸謹馳的辦公室門口擦肩而過時,她撞到了我。


「小妹妹不好意思,我趕時間!」


她向我拋出一個媚眼,雀躍著衝進了陸謹馳的辦公室。


隨後,一頭扎進了陸謹馳懷裡。


那時,她還不認識我。


我卻認得她。


因為我在陸謹馳的錢包裡,見過他們的合照。


當晚,我吃醋逼問陸謹馳,他含糊半天,說是妹妹。


我還一直好奇,為什麼他妹妹不姓陸。


直到上個月,我才知道。


原來,是這種好妹妹。


7


我靜靜地打量楚思瑤。


她穿著成套的睡衣,踩著拖鞋。


穿成這樣來蹭飯,隻能說明一件事情:


「原來,前些天對門搬來的新鄰居,是你啊?」


我的聲音空茫茫的,像囈語。


難怪,陸謹馳會在家裡給她找藥油。


畢竟就在對面,比藥店要近。


楚思瑤面有嘚瑟,正想說什麼,卻被剛走過來的陸謹馳打斷。


「藍溪你餓了嗎?要不要現在開飯?」


他聲音又急又快,明顯地不想讓楚思瑤繼續說下去。


楚思瑤表情一僵,咬住了下唇,故意和他唱反調。


「沒錯!就是我,謹馳給我買了——」


卻被陸謹馳打斷:


「別說了!」


楚思瑤怒氣更甚,輕推一把陸謹馳。


「為什麼不能說?你怕什麼?她不就是個你老師強塞給你的拖油——」


「我讓你別說了!!」


陸謹馳大吼著,再次打斷楚思瑤。


他很少有這樣激烈的情緒表達,我和楚思瑤齊齊地怔住。


楚思瑤的臉慢慢漲紅。


連我都沒被陸謹馳這樣吼過,更何況她。


她跺了一下腳,推開陸謹馳,轉身衝出了門。


「思瑤!」


陸謹馳追了兩步,卻又頓住了腳。


他面露為難地看著我。


我勾了勾唇角,從口袋裡掏出我提前準備的生日禮物。


一支萬寶龍的鋼筆。


全身素黑,和陸謹馳曾經被我弄丟的那支一樣。


曾經那一支,是楚思瑤出國前,送給陸謹馳的離別禮物。


他們是十幾年的世交玩伴,情誼自然比跟我深。


就是因為那支筆,陸謹馳氣得兩個月沒有和我說一句話。


「陸謹馳,生日快樂。」


我把禮物遞向他。


「從今天開始你自由了。


「去找她吧。」


8


我沒想到,陸謹馳竟然不願意。


他看著我手中的筆,慢慢地搖著頭。


「不可能。」


他邊說著抬眸看我,眼底一片赤色,聲音也惡狠狠的。


「藍溪,我不可能跟你分開,你別想了。」


我不解地看著他。


他不愛我。


聽到我主動提分手,他明明該開心才對。


「為什麼?」


我還保持著遞鋼筆的動作,問他。


陸謹馳轉身走回了廚房,將那一鍋煳掉的排骨倒掉,重新開始起鍋燒油。


很久後,他的聲音再響起,已經恢復了往常的冷靜。


「不為什麼,我會當作沒聽到,以後別再提了。」


我垂下了手。


鋼筆還被我捏在手裡,冰冷的筆身都被我的手指焐熱了。


陸謹馳,好像沒打算要它。


就像他一直都沒想要我,一樣。


這是一件很難以啟齒的事情——


陸謹馳每天都跟我躺在一張床上。


卻不主動碰我。


我們寥寥可數的幾次床事,都是我主動勾引。


為了能順利,我甚至給他下過藥。


那次,陸謹馳發了好大的脾氣。


「我隻把你當妹妹!如果你再敢這樣做,我就搬出去!」


當時他摔門而去,留我一個人在臥室垂淚到天明。


我知道陸謹馳一定會說到做到。


從那以後,我便再也不敢了。


其實上個月到現在,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都是妹妹,為什麼楚思瑤可以完整地得到他,我卻不可以?


我想了又想。


這個問題或許隻有一個答案。


不愛罷了。


還能為什麼。


沉默著吃完飯,我借口洗澡,走進了浴室。


打開淋浴間的龍頭,我靠著洗手間的門數秒。


第 15 秒,大門「咔嗒」一聲。


陸謹馳出去了。


我快速從洗手間摸到大門邊,靜靜地等著。


又幾秒後,對面的門開了。


楚思瑤的哭罵聲驟然清晰,又重新被門隔絕。


我轉身跑回臥室,快速收拾行李。


9


我逃了。


10


沒敢逃太遠。


我關了手機,來到了臨市的一個度假小山村。


每天早晨跟著當地的婆婆們一起去山上採蘑菇,摘果子,挖野菜。


中午跟著孩子們去小河裡釣魚,摸蝦,抓螃蟹。


下午就一個人窩在客棧裡,畫畫,看書。


傍晚看夕陽,晚上看星星。


難得清淨,歡樂無邊。


客棧環境很好,我訂了一個月。


故意給陸謹馳和楚思瑤留出了足夠的時間和空間。


大概等我回去,他們就如膠似漆、難舍難分了。


那樣,陸謹馳就隻能和我分手。


我便可以逃脫這一段讓我窒息到失去自我的感情。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結果。


從沒想過其他可能。


直到,有人敲響我在客棧的房門。


我拉開門,愣住——


門口站著的人,是陸謹馳。


他看起來清瘦了些,眼底一片烏青。


一看見我便皺了眉。


「空調溫度怎麼這麼低?你怎麼穿這麼少?」


見我呆愣,陸謹馳抬手撥開我,徑直進了門。


「空調溫度最低隻能調 26 度,再低要生病的。」


他從茶幾上拾起遙控器,自顧自地調了溫度。


又從沙發上拾起一件我的襯衫,丟給我。


他表情古怪,甚至還帶著一點笑容。


「把衣服穿上。」


我懵著腦子接住,不明白他這是鬧哪出。


陸謹馳解下自己的雙肩包,從裡面掏出幾樣水果。


都是我愛吃的熱帶水果,村裡沒有。


「這個季節的紅毛丹和蓮霧品相都不錯,我去洗。」


他說著便抬腳往廚房走。


我瞬間回神!


「哎!等等!......」


沒來得及。


廚房門從內打開——


陸謹馳和一個赤著上身的年輕男子,正正地撞在廚房門口。


一片死寂。


「藍溪!他是誰?」


陸謹馳震驚到當場恢復了他的正常表情。


他冷著臉,寒著聲音,轉頭質問我。


那雙眼睛,像警察盯著自己的犯人,又冷又兇。


我盯著他看了幾秒。


扯出個混不吝的笑。


「修水管的。」


陸謹馳深呼吸了一下,又一下。


像是在壓制怒火,卻沒成功。


他暴怒無比,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藍溪!你要不要臉!?你還有沒有一點廉恥心!?」


我以為,我的心早已不會再因為他起一絲波瀾。


居然還是被他這一句刺到。


笑是硬擠出來的。


但我依然笑著,問他:「廉恥心長什麼樣?像你和楚思瑤那樣嗎?」


陸謹馳的嘴唇哆嗦著,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最終,他摔了手中的水果,大步離去。


把門甩得震天響!


民宿老板免費看了一出好戲,無語至極地看著我。


「為什麼不告訴他,我跟你不是那種關系?」


我衝他笑。


「我又沒說錯,你難道不是來修水管的?」


我純粹就是好奇陸謹馳為了哄我回去,能做到什麼地步。


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


11


臨近暑假,藝術園的展一定會多到不行。


我提前結束了假期。


本以為陸謹馳早搬去對門住了,沒想到——


「藍溪,你回來了?」


一開門,陸謹馳便滿臉驚喜地迎了上來。


我抬起手腕看時間。


早上十點,他該在研究院才對。


「我打電話問過客棧,老板說你今天退房,我特意在家等你。」


陸謹馳解釋道,又小心翼翼地開口:


「上次是我誤會你了......我向你道歉。」


多稀奇。


主動解釋又道歉,簡直不像陸謹馳。


真是難為他了。


我沉默地環顧一圈。


家裡纖塵不染,所有東西都幹淨,不像是空置過的樣子。


陸謹馳像是看懂我在想什麼,他表情微變。


「我一直都住在家裡。」


我皺起眉看他。


如果他敢把楚思瑤帶到家裡來幹那種事,我一定跟他拼命。


陸謹馳又看懂了。


「我沒帶別人回來!楚思瑤走了!你走第二天就飛回去了。」


他的聲音沉鬱了幾分,臉也垮了下去。


「藍溪,在你心裡,我是那種人嗎?」


哈。


走沒走,是不是的,有什麼重要?


沒有最好。


我不再理他,推著箱子繞開,一路進了臥室。


陸謹馳跟在我身後,被我堵在門外。


「從明天開始,你去單位宿舍住吧,今天可以先睡客房。」


我盯著他的眼睛,以不容商量的語氣。


陸謹馳一愣。


他的西裝、襯衫、短袖 T 恤,統統被我從衣櫃裡拿出來,扔到床上。


「全部搬走,還有襪子、內褲,你自己拿。」


我說。


陸謹馳不幹了。


他逆著光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藍溪,我們能不能談談?」


他高我快一個頭,影子將我整個籠住,我突然有點喘不上氣。


後撤一步,我鎮定下來。


「是要談,但不是現在,你等我通知吧。」


可能是我的表情實在太冷淡。


也可能是,陸謹馳確實心懷歉意。


他什麼也沒再說。


我盯著他將他的東西全部從臥室裡搬出去,關上門,靠著門板站了很久。


刻意裝成這副冰冷模樣,不過是為了逼他走。


有點想哭。


卻沒有眼淚。


我已經,為陸謹馳哭過太多次了。


眼淚的額度,早用盡了。


12


一直到夜幕降臨,我都沒有再出過臥室。


傍晚時聽見大門響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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