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回老家,我遇到了黃皮子討封。
嘴角一抽,我四下環顧,才指了指自己。
「你再仔細看看,我像人嗎?」
黃皮子懵了,用豆豆眼眯著打量了我好一會兒。
又顫巍巍地從身後掏出老花眼鏡戴上。
瞅清我的一瞬間,瞬間閃現沒了蹤影。
我:「……」
1
不是,怎麼就跑了呢?
難不成是我長的太好看,嚇到人......哦不,黃鼠狼了?
怪不好意思的。
我腼腆羞澀一笑,踢了踢地上裝死的刺蝟,摸了摸泛紅的耳朵。
用腕間皮筋扎起及腰長發。
原地活動了一下手腳關節,便扛起二十八寸的粉紅行李箱,朝著黃皮子跑的方向飛奔而去。
速度隻快不慢。
沒多久,便與之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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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得一臉褶子,眼睛彎成月牙,很是和善可親。
「二叔公,咋見了我就跑呢,您老腿腳不好,可別摔了。」
話音剛落,黃皮子就瞳孔地震,五體投地,遠遠落在了身後。
風中飄來一句「臥槽」跟「尼瑪」。
我倒退回去,看了眼絆倒黃皮子的藤蔓。
「二叔公,您......」
「你閉嘴!」
剛要開口,就被黃皮子跳起來拍了一嘴巴子。
我一個大意沒閃,嘴巴瞬間跟膠水黏住似的,說不出話了。
隻能發出不滿的氣音,委屈地蹲下來扶閃了腰的它。
「四丫頭,你不是在外面上那什麼破班嗎?怎麼突然回來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我手語打的飛快,熟稔的讓人有些心疼。
佝偻著背的黃鼠狼盯著看了許久,腮邊三根長毛抖了抖,嘴角也抽了抽。
「你又把人家公司搞破產了?造孽啊,你這......」
「啥?還積攢功德了?能有這好事?」
「搞傳銷的?私底下還販賣器官?該,破產好,老板死了沒?」
「沒死?算便宜他......」
「嘶......被賣到泰國變性去了?還被金主騙身騙心,拉去緬甸嘎腰子?」
「不是,你掛他褲腰帶上嗎?咋這麼清楚?」
「那金主是你第二任老板?嘶......他沒事吧?」
二叔公問題挺多,我手語都快打出殘影了,他老人家這時候反倒不瞎了。
聽的那叫一個起勁。
周圍也不知何時聚集了許多直立的黃鼠狼,有的嗑著瓜子,有的啃著西瓜。
一雙雙豆豆眼裡,充滿著八卦的好奇心。
2
我感覺自己正在被當猴戲看,不滿地停下手中動作。
一屁股坐在地上,啪的變回黃鼠狼模樣。
雙手環胸,背過身,嘴角與太陽肩並肩。
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黃鼠狼們面面相覷,然後一哄而散,我的心拔涼拔涼的。
淚水淌過臉頰,充滿悲傷的氣息。
二叔公湊了過去。
「四丫頭,吃果子不?」
他老人家咧唇笑,隻剩幾顆牙的嘴巴瞧著搞怪又逗趣。
我破涕而笑。
「他們都不理我,您幹嘛還在這?」
發現自個能夠說話了,我扁了扁嘴,更委屈了。
「我都好多年沒回來了,您都不說想我。」
眼淚啪嗒啪嗒,流的真心實意。
伴隨著,是突然陰沉下來的豔陽天,幾聲悶雷轟隆,像是即將大雨傾盆。
我忍了忍,吸了吸鼻子,這才控制住大哭的衝動。
接過二叔公手裡的果子,咬了一口。
淚水從嘴角流出。
「好酸,嗚嗚嗚.....」
二叔公抬頭看了看天,又瞅了瞅我,一陣抓耳撓腮,對著後頭大喊。
「還不都給我滾出來,誰把果子給換了?」
原先跑走的那些黃鼠狼,個個縮著腦袋,抱著瓜果吃食從樹後探出身子。
其中一個嘴裡還吧唧著奶瓶的格外心虛,眼珠子滴溜滴溜亂轉。
企圖往大的黃鼠狼身後躲。
大的黃鼠狼不講武德,一屁股把她懟到了二叔公面前。
「咿咿呀呀....」
試圖萌混過關。
二叔公一拳頭敲在她的腦袋上,瞬間鼓起大包。
「說人話。」
小黃鼠狼委屈,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她不哭。
「太爺爺,果果不是窩吃滴,是它子雞瓤窩吃滴。」
她一臉真誠。
二叔公氣的就要再打她。
我趕忙攔住。
「別打別打,她還是個孩子。」
嘴上說著,卻是不知從哪掏出根狼牙棒塞進二叔公手裡。
「還是個奶娃娃呢,可不能教訓太過了,就小懲大誡吧。」
奶娃娃:「......」
二叔公:「......」
其他黃鼠狼們:「......」
最後這頓打還是沒打成,因為那果子不是一般的果子。
而是祛邪樹的果子。
五年一結果,專門用來壓制我這種先天孽力加身,還烏鴉嘴的體質。
普通黃鼠狼吃了,大材小用,就會出現......
「太爺爺,窩悟了。」
看著眼前被闢邪果徹底洗滌靈魂,變得六根清淨,無欲無求,仿佛下一刻就要去出家當和尚的小黃鼠狼,我默默捂臉,挪開了視線。
別人都是假吃,隻有熊孩子是真吃。
場面陷入詭異的寂靜。
最後還是我出手,充滿孽力的一腦瓜崩下去。
她哭著跑了。
還三步兩摔,五步一絆。
哎呀,沒把握好,弄多了那麼一丟丟。
沒事,也就倒霉個一二三......五個月吧。
死不了,就當給小輩歷練了。
3
闢邪果五年隻熟一果,如今沒了,除了二叔公,別的黃鼠狼都不敢再上前。
皆放下手中瓜果吃食,局促不安地站在遠處。
「怕啥?」我嘴角上翹,幾乎快要咧到耳後根。
「託我一百八十七位老板的福,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如今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黃四丫了。」
下巴高高揚起,雙腿盤坐在行李箱上,我一抬手,高深莫測,又傲嬌十足的模樣。
身上開始散發出濃厚的功德金光,刺的人眼睛暖洋洋的。
就是這功德金光外頭,還有些許黑紫霧氣纏繞。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那些霧氣已經不足為懼,消亡是早晚的事。
二叔公激動的雙手拍掌。
「四丫頭,你那些老板可真是好人吶。」
我想的到那些下場都不是很好的老板,驕傲地挺了挺胸脯。
「可不。」
二叔公卻突然一掌拍過來,差點把我拍岔氣。
「你這死孩子,就差那麼一點了,你為啥不繼續上班?」
我眼珠子滴溜滴溜亂轉。
「就是想您了唄。」
一拳頭敲在腦袋上,我蔫了。
「您還記得二十年前把我拐走那小孩嗎?」
提到這個,躲在遠處的黃鼠狼,耳朵都豎了起來。
二叔公也眯起了眼睛。
「你還好意思說,一根雞腿就能拐走的缺心眼。」
我被噎了一下,有些不自在。
「傻子才衝著雞腿去。」
「你嘀嘀咕咕個什麼?」
我笑得乖巧老實。
「沒有,就是我又遇見他了。」
「他不會是你辭職那家老板吧?」
我連忙擺手。
「不不不,他隻是我辭職那家老板的死對頭的死對頭。」
二叔公掏了掏耳朵,一副沒有興趣的樣子。
「所以呢?這跟你不上班有什麼關系?」
「我把他睡了。」
空氣中響起倒吸涼氣的聲音。
「還是他不大情願的那種。」
死一般的安靜。
二叔公掏耳朵的動作也停頓在了那裡。
仿佛時間已被凝滯。
我心虛地往身上擦了擦手心冒出的冷汗。
理不直氣也壯道:「我不是故意的,當時喝多了,他身上又那麼香。」
「您也知道,這個人類渾身紫氣環繞,帝王命格,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對於我們精怪來說,是大補之物。」
二叔公氣的一不小心拔了自己一根胡子。
「所以這就是你小時候跟人家走,長大後又把人家睡了的理由?」
他顫顫巍巍,時不時抬頭瞅天。
「黃二丫,你膽不小,招惹這種人,就不怕被雷劈死嗎?」
我也有些慶幸。
「當時不正上頭嘛,哪還管得了這麼多。」
「再說雷也沒劈我啊。」
我狡辯。
「也是哦,咋沒劈你?」
4
二叔公一臉摸不著頭腦。
提到這個,我就來勁了,底氣都足了兩斤半。
「我負責了啊,打小您就教我,做錯事一定要勇於承擔,沒毛病。」
二叔公跳起來對著我的腦袋一個拳頭暴擊。
「沒毛病你個頭沒毛病,我咋就教出你這麼個缺心眼,討債鬼。」
「你忘了你是個什麼玩意?他又是個什麼玩意?」
我委屈倔犟又不服。
「我知道,他配不上我。」
二叔公一口氣差點沒喘不過來,他氣笑了。
「要點臉吧,真的,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還有,說了這麼多,你也沒說你為啥回老家啊?」
見他老人家眼神犀利,我知道拖不下去了。
幹脆擺爛。
「就是......我負責了,但是他跟我想象的不一樣,我嫌他煩,就分了。」
「他不肯,還發瘋,病的不輕。」
「我受不了,就想著回老家看看。」
二叔公右眼皮上下跳了跳。
「多含蓄啊,還看看。」
我訕訕一笑,雙手拘謹地握著,縮著脖子,滿臉老實巴交。
主打一個聽不懂這陰陽怪氣。
「哼。」
好在二叔公沒有再細問,扭頭走了。
我松了口氣。
右手摸了摸肚子,安撫受驚的小心髒。
山上的日子是真的慘啊,沒有外賣,沒有網絡就算了,隔壁山頭的白仙還帶著家中晚輩來找我算賬。
說什麼我欺負了她的曾曾曾孫子。
天啊爺,我真是比竇娥還冤,我怎麼就欺負了她的曾曾曾孫子?
我這才回來多久,要碰瓷也不帶這樣的啊,當我黃四丫好欺負不成?
「不可能,您老一定是搞錯了,像我這樣柔弱可憐的小黃鼠狼狼,平日裡別人不欺負我就燒香拜佛了,我怎麼敢欺負您家的曾曾曾孫子啊。」
抬手抹眼淚,弱柳扶風。
「嚶嚶嚶,我的命真的太苦了,在外頭被老板壓榨,回了老家還要受這樣的委屈,我不如去死算了。」
說著,我不知從哪掏出根白綾,往身後的歪脖子樹上一掛,就要踮起腳尖。
白老太太哪知道這世上還有綠茶這一詞啊,立馬就慌了。
像她這種得道的保家仙,特別還是五仙中性子最柔軟溫和的那個,哪能眼睜睜瞧著我一個女娃娃去死。
「等等,等等,這不還沒弄明白嘛,你別激動。」
我身子搖晃,滿臉脆弱。
「這世間太苦,我還是死了算了。」
白老太太沒辦法,掏出懷裡的小刺蝟,用煙杆子拍在他的屁股上。
「說,是不是你胡言亂語,小小年紀不學好,還會誣陷人了。」
我看到那小刺蝟的時候,就想起來了。
心虛地挪開眼睛,也不繼續茶言茶語了。
完球,好像真的因為腳賤,踢過一隻小刺蝟。
不過誰家好刺蝟團成個球擋在路中間啊,這不是勾引我嗎?
5
「哇……就是她,就是她,她一腳就把我踹到臭水溝裡去了。」
小刺蝟又奶又嫩的委屈哭聲傳到四周聚攏的黃鼠狼耳中。
清楚我德性的,紛紛用譴責的眼神盯向我。
多缺德啊,把人家往臭水溝裡踢。
「咳咳,四丫頭,過來道歉。」關鍵時候,還是二叔公走了出來。
「不用不用,別逼孩子,這事還沒弄清楚,說不定是我這孫兒看錯了人,他打小眼神就不好。」
白老太太是個心善實誠人,既然不是碰瓷,我自然敢作敢當。
「看吧,我就說是她,曾曾曾祖母您還說我眼神不好,明明是她記性不好,欺負了刺蝟,轉頭就忘。」
小刺蝟一邊掉眼淚,一邊大聲告狀。
恨不得跳起來扎我。
最後,二叔公掏了我半個行李箱的零食給那小刺蝟賠禮道歉。
我簡直天都要塌了。
那些可都是我的命根子,沒有它們,我怎麼活!
「松開。」
小刺蝟變成一個奶膘少年,滿臉的得意,並試圖從我手中奪走那籃子零食。
身後,二叔公抱著我懸空的下半身。
「算了,算了,四丫頭,不就是點吃的。」
我上半身黃鼠狼的嘴巴死死咬著籃筐一邊,怎麼也不撒嘴。
兩眼珠瞪的,惡狠狠。
「行吧,籃子給你。」
一個揮手,小刺蝟袖裡幹坤,將裡面的零食全部掃空,然後立馬就跑了。
明明是刺蝟,卻有著獵豹的速度。
悲傷的淚水從眼眶中流出,我試圖追上去。
二叔公一個側躺倒地。
「哎呦,腰扭了。」
我停下腳步,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最後不甘地回頭,去攙扶小老頭。
「那些零食花了我九萬塊呢。」
我心疼地嘀咕,誰料二叔公耳朵靈。
一下子從地上彈跳起來,拐杖都不杵了。
「什麼?你說多少?」
我敏銳地察覺氣氛不對,試圖地開口,「九……九萬?」
二叔公撿起拐杖就往我頭上敲,暴跳如雷。
「你個死丫頭,長的金嘴啊,竟然敢吃這麼貴的零食!」
我眼珠子一轉,「那什麼不都買來孝敬您的嗎?」
「自然是得挑貴的。」
二叔公一臉狐疑,「真的?」
「可不,都是我精心挑選的。」
我笑的一臉諂媚。
「那剩下半箱我拿走了。」
說行動就行動,我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
可回過神,原地隻剩我一隻黃鼠狼孤零零地站在那。
不是,一個個的,都跑這麼快嗎?
嗚嗚嗚,又想死了。
我重新去扯那歪脖子樹上的白綾,結果一用力,樹幹斷了。
然後就被老樹妖用藤條追著抽屁股。
我哇的一聲,哭的更悽慘了。
「別打了,別打了,樹爺爺我錯了,饒了我吧。」
見鬼的,這力氣怎麼越來越大了。
莫不是因為肚子裡那小崽子?
6
我鬱悶地揉著被抽得比水蜜桃還紅腫的屁股,顫顫巍巍地回到住處。
變回人形,摸了摸肚子。
發現肚子果然又大了不少後,我咬牙切齒。
當初就不該覬覦崽子爹的美色,這下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打又打不掉。
「二叔公要是知道了,不得打死我。」
我欲哭無淚,就在這時,背脊寒涼,一股不詳的預感從腳底蹿上天靈蓋。
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僵硬地轉過頭,脖頸的骨頭咯吱響。
被我念叨的二叔公,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
一張老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跟果然如此。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肯定有事!」
二叔公犀利的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我下意識遮擋。
「您,您老聽我狡……啊呸,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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