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姐姐,你難道不願意嫁給舅舅嗎?是覺得舅舅不能常伴在身邊嗎?還是覺得舅舅哪裡不好?」
天真的喜兒啊。
哪裡是他不好?
他那樣耀眼,困頓於他隻是一時,日後定要再入仕途。寒門的不易在於沒有背景沒有依靠,不似世家之間利益相絆、相互庇護,這便是向家如此容易被針對的原因。
若他娶一個下人出身的女娘,仕途隻會更艱難。
向家待我好,我隻希望他們更好。
我摸了摸喜兒的頭:「喜兒啊,你舅舅是姣姣明月,是全天下最好的兒郎,他是要做大事之人,日後定要走仕途之路,那時自有門當戶對的好女娘與之相配。喜兒也會日漸長大,會漸漸有自己的朋友、知己和愛人,葵姐姐亦會有自己的人生,但不管歲月如何變,我們是一家人這件事永不會變,歲歲年年,我們還會像今日這般,坐到一處吃飯、聊天。到時指不定你還嫌棄我煩你呢。」
喜兒被我成功帶偏:「我才不會嫌棄葵姐姐。」
我刮了刮她的鼻頭:「你最好是。」
老爺子說:「如今川兒還是戴罪之身,隻怕委屈了葵兒,若日後他有所成,隻要葵兒願意,便是我向家的掌家兒媳,若她不願,便是家中的姑奶奶。」
阿姐拍了拍我的手:「葵兒,不論日後向家是向上還是向下,你永遠是我向然的妹妹。」
我點了點頭,拼命忍住眼裡的湿意。
今生何其有幸,遇到了如此好的向家人,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身側傳來清冷的聲音,對著阿姐:
「那個趙阿牛既生了別樣心思,便換個人幫工,阿姐你去回絕了他。」
阿姐揶揄道:「什麼趙阿牛,人家是張阿牛,這事還得看葵兒的意思,若她願意,我豈能棒打鴛鴦,我看阿牛倒是個實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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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分明看到二公子的眉心一跳:「葵兒年紀尚小,婚嫁之事日後再論。」
阿姐:「還小啊,十七了都。」
我怎麼覺得阿姐像是故意的?
「家裡女眷多,阿牛哥在確有不便,我去同他說便可,兄長不必擔憂家裡,此去北方,定要護好自己,我們都會好好的,等著你回來。」我真心實意說道。
他也不易,沒必要故意刺激他,他該心無掛礙去做一切想做之事。
至於那些妄念,便永埋心底吧。
「嗯。」他點頭,而後竟是伸手撫了一下我的後腦勺,眼裡有星光點點。
我一瞬間忘記了呼吸,他難道不知,頂著這樣一張絕頂的禁欲臉,這般做對別人的殺傷力有多大嗎?
10
有人天生屬於戰場,一年多時間,向川憑著強悍的實力從一個小兵,晉升成校尉。
可將士們的一腔熱血,卻架不住朝廷腐敗,糧草物資被層層克扣,北方開始節節敗退。
很長一段日子,我們再也收不到向川的信件。
直至中秋前夕,皇帝病危,四皇子逼宮。
四皇子運籌帷幄,卻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部分世家早已暗投太子,而消失數月的向川帶著幾萬精兵埋伏在京郊,隻等四皇子逼宮,再以謀權篡位之名斬殺四皇子。
一夜之間,天下易主,太子登基。
中秋之日,我出診歸家,方知宮裡來了人。
向川被封為骠騎大將軍,長寧公主親自前來接向家家眷回將軍府。
她一襲錦繡華服、儀態萬方,對向家人極親切,仿若這個家的女主人。
我向她行禮,她親自扶我起來,微笑道:「你便是葵兒?」
「是,民女向葵。」
她將我看了又看,目光並無任何不友好。
「我與川哥哥自幼相識,乃總角之交,川哥哥八歲那年,母親離世,他便跟隨向老將軍遠赴北方,憑著絕佳的作戰天賦,年少成名。可隨著父皇逐漸沉迷仙道,朝政荒廢,大夏漸有傾頹之勢,世家大族趁機相互庇護,壟斷朝堂。而向家作為寒門之首,不幸淪為殺雞儆猴的對象。」
「這幾年川哥哥和向家所受之苦皆是為了皇兄,向家遭難之際,因形勢所迫,我不方便出面,幸而有你照料向家老小。如今總算苦盡甘來,川哥哥位列骠騎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然而,這僅僅隻是開始,瓦解世家蛀蟲,讓寒門之士有出頭之日,尚有很長的路要走。向家作為打破世家壟斷的一把刀,需要更強大的助力。皇兄欲為我與川哥哥賜婚,借皇家母族之力庇護寒門。」
「川哥哥是性情中人,他說家裡已為他定了親事,那人替他照顧一家老小多年,不敢辜負。不僅川哥哥,我亦感念你的多年付出,故而,我們商議好,待我與川哥哥成婚,便抬你為貴妾,保你富貴榮華,享之不盡,也算全了你對向家的忠義。」
貴妾。
忠義。
原來他是如此想我的啊。
一個下人出身的我,能夠嫁予從一品骠騎大將軍,與端莊明理的公主共事一夫,的確是祖墳冒青煙的事了。
這是他感謝我的方式。
11
可偏偏我跟著阿姐讀了些書,看了些事。
生出了一些執念。
論情愛,我要的是一個真心待我之人,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從來不信,一個一邊說愛我,一邊同別人卿卿我我之人,能捧出多少真心給我。
我心眼亦很小,不願陷入多角情愛中消磨一生,辜負光陰。
若是那人不是我想要的樣子,那麼即便我再喜歡,也可以舍下。
「公主誤會了,向家並不欠我任何,我照顧向家老小亦不是為了將軍。」
「十二歲那年,我雙腿殘疾,差點餓死街頭,若不是然姐姐救了我,我早已是一堆白骨。她治好了我的腿,還教我識字明理,授我安身立命的本事,待我如姐如母。」
「這些年恰逢向家微時,我所做不過還了萬分之一的恩情罷了。如今向家危機已解,民女想去實現自己向往已久的心願。」
「你的心願是?」公主問。
「懸壺濟世,收集藥方,修撰醫書,治天下病惡。」
曾經我淋雨的時候,有人為我撐傘,如今,我有了一點能力,也想盡量去做一個撐傘之人。
女子的一生並非隻有情愛,天高海闊,何處不能去?
「沒想到你竟如此志向。如此通透的女娘,無怪乎向家人看重你。」
我將阿姐、喜兒、老爺子送上馬車。
阿姐留了一個空位給我:「葵兒,快上來。」
「阿姐,你跟喜兒和老爺子先去,我收拾一下醫館,晚些再去。」
「不著急收拾,今日中秋,先回家同川兒吃團圓飯,待明日阿姐同你一起來。」
「喜兒也要來。」
「哪能少了我這個老頭子,你一個丫頭,收拾什麼,快上來。」
公主走了過來,為了解圍:「沒必要四人擠一輛車,向老將軍,然姐姐,你們且安心去,葵兒同我一車去便可。」
我點點頭:「阿姐,老爺子你們先去,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阿姐:「那你可要快些,我們等著你開飯。」
我微笑:「知道啦,阿姐。」
我留了一封信,託長寧公主交給阿姐。
12
離開前,我向長寧公主問了雲錦。
她說四皇子留下一封休書,加上陛下仁慈,雲錦母子隻是被貶為平民,卻得以安度餘生。
而四皇子正妃及其母族因參與謀逆,舉家獲罪。
我將四皇子當初的賞賜,送到雲錦手上,與她話別。
其實陛下對雲錦是有幾分情義的,若她願意,完全可以入宮為妃。
而她選擇了做一個平民。
四皇子得到了她的愛,而陛下得到了天下。
我手執藥壺,走向了遠方。
手上的筆不停歇地記錄著,不自覺地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一回首,竟已三載。
閱盡千帆,遍歷山河後,我想家了。
帶著沉甸甸的醫學手札,我踏上了歸家的路。
三年間,大夏國動作不斷,其中兩件最為百姓津津樂道。
其一,科舉改制。用人不論出身,隻論能力,天下有才學之人皆能施展拳腳。
其二,收復北方。過去幾代君王做不到的,當今陛下做到了。百姓不再受戰亂之苦,得以休養生息。
說起北方,便要說到向川。
百姓把這位將軍傳得神乎其神,說其八歲上戰場,幾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仿若為收復北方而生。
智勇無雙便算了,關鍵是他還生得極俊,且從不拈花惹草,又位高權重,試問長安中哪個女子不想嫁他?
可偏偏他二十六了還不曾娶妻,甚至到了不近女色的地步,不免讓人生出許多遐想來。
其中一個版本流傳最廣。
不可言說的靈魂伴侶:天子與將軍一文一武,一智一勇,合作無間,創造了如今的大夏盛世。
隻要將軍回長安,陛下同將軍待在一起的時間,必定比後宮所有妃嫔加起來的都多,其寵愛程度可以說是人神共憤。
他守護天下,他守護他。
我差點被茶水噎到,太離譜了。
我就想問問,說好的跟長寧公主成婚呢?
細雨如絲,我撐起油紙傘進入城門。
從前無甚感覺的街道,如今隻覺處處是風景,處處是暖意。
我左顧右盼,未認真看路,不小心與一挑貨郎相撞。
他穩穩當當,我卻摔倒了,又逢一輛馬車經過,汙水濺得我滿身滿臉。
「對不住,姑娘,我太著急趕路了。」挑貨郎在一旁道歉。
「沒事,走吧。」
我顧不得其他,跪在地上撿起掉落的手札。
還差一本,我正想伸手去撿,有人先我一步撿起,遞向我。
「多謝……」我抬頭一看來人,呼吸瞬間停滯。
數年未見,有人依舊英姿清絕,猶如明月,而有人一身汙泥,狼狽不堪。
我沒想到第一個見到的是他,更沒想到以這樣的方式相見。他約莫在近處赴班,身上還穿著紫色官袍,系著白玉腰帶,腰間掛著一個天青色的香囊,做工稠密,竟還是五年前我在獄中為他掛的那個。
香囊未變,他亦未變,一如當年那個耀眼的少年。
就連雨水都眷顧好看的人,綿綿細雨落在他的身上,絲毫不影響他的清俊無雙。
13
「多謝公子。」
我不知哪來的自尊心作祟,裝作不認識他。
料想自己一臉汙泥對方大概認不出,何況我還特意夾了嗓子。
他眉心倏地蹙起,眼裡竟是閃過一絲哀傷。
我一陣心虛,拿過手札便溜。
手臂卻被猛然抓住,有點疼。
「葵兒,你還要去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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