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5-02-22 17:24:253889

陸之林道出關鍵,其餘醫館掌櫃早就恨透姜竹,一個也沒上前幫忙,全部連連捂住眼睛,輕聲世風日下。


而我,用手帕捂臉,眼底泛淚:「陸郎,你和二妹怎能如此對我?


「你若厭棄我,把我休了便好。二妹不日便要嫁入李府,你這樣,豈不是害了她。」


姜竹恍惚半天,終於明白是我在背後謀算,一邊和陸之林抵抗,一邊大罵我陰險。


當然,還有更陰險的。


姜竹畢竟是女子,力量抵不過陸之林。


官府趕到的時候,她大半衣服已被拉扯完,很是不堪。


官府還抓了在後院蹲點的流浪漢,一審問便知陸之林和姜竹的陰謀,再結合那桂花酒裡的迷藥,人證物證俱在。


天剛亮,姜竹和陸之林的醜聞傳遍江城。


李府直接把姜竹的東西全部扔出大街,她再跪地磕頭討好,連李府的門也進不去。


而我,一個被夫君和親妹險些陷害的無辜婦人,趁熱打鐵和陸之林和離,這個狗男人一分錢也拿不到。


兩人雙雙被趕出門,在大街上拖著被褥衣物,周圍的百姓一邊咒罵,一邊扔些爛菜葉,臭雞蛋。


姜竹手裡還有些錢,本想住店過渡,全城竟沒一家客棧肯收留。


兩人一路被趕到城外荒廟。


沒一技之長,沒名聲,他們若是還想活,隻能換一個地方過日子。


終究,我給他們留了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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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還是太慈悲。


不過,姜竹嘗到了富貴待遇,要她重回市井安守本分,她做不到。


不作就不會死,她非要作。


8


北疆打了勝仗,鎮北大將軍身受重傷,危在旦夕,來不及回上京,先行到江城治病。


知州大人如臨大敵,本想招呼全城大夫會診,姜竹一聽,立馬覺察這是重拾名氣的好幾回,自告奮勇上前要為將軍醫治。


知州大人原是不肯,陸之林上前參謀,說姜竹出馬,既能治病又能宣揚一波聖女和慈悲濟世堂事跡,在大將軍面前刷一波政績利於升遷,這才同意。


但軍醫都沒法醫治的病,不學無術的姜竹又怎麼可能醫好。


她看完將軍的病情自知無能,知和我已撕破臉皮,即便求我,我也不會幫她,便仗著知州大人撐腰帶了一伙人將姜家醫館翻了個底朝天,要把我這些年研讀的醫書全數帶走。


姜竹妝發華貴,從轎子上探出頭,翻看了幾本醫書,上面密密麻麻是我的筆記。她仰著鼻息嘚瑟道:「知道家姐愛研習醫術,沒想到竟看了這麼多醫術。可惜啊,數十年努力,都為他人作嫁妝。


「不過家姐不用擔心,等我學會這些醫治好大將軍,必承父親遺願揚姜家醫風。


說罷,揮手招來兩個衙役要把我押進監獄。


「姜家醫館發現毒物,先行押送候審。」


姜竹臉色陰沉,眼神狠辣,想必她在荒廟受了不少苦,現下得勢,對我動了殺心。


臨走前,姜竹捏起我下巴,眉頭緊蹙惡狠狠道:「我是真不知,你長成這樣,憑什麼從小到大處處比我強。


「不過,現在都結束了。姜家以後一切有我,至於你嘛,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等我醫好將軍,親自來送你一程。」


我嘴角輕揚,一臉不懼,輕快道:「那家姐便祝二妹心願得償。」


我是真的不怕,姜竹以為有我的醫書和筆記便能依樣畫葫蘆,但醫者最難最關鍵的便是因材施藥。


按將軍那病情,姜竹臨時抱佛腳,便是讀再多醫書也救不了。


她自請為將軍醫治,想求個翻身機會,實則自尋死路。


牢獄雖陰暗潮湿,我日子倒過得不差。


看守的老獄卒受過我恩惠,姜竹幾次下令要折騰我,都被他們經驗豐富敷衍過去。


不少病患聽過我的醫術,紛紛前來問診,我便做起牢獄醫者,治好不少酸痛咳嗽錯骨。


七日後,幾名兵士來牢獄親自接我。


為首的副將雙手作揖行大禮,求我醫治他家將軍。


大將軍的人直接找到這裡了?這一點出乎我的意料。


我疑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


若是姜竹推舉我,定是個圈套。


副將命人解開門鎖,請我出牢房,解釋道:「姜大姑娘的名號,江城百姓無人不知。


「二姑娘施針下藥糊塗,險些要了將軍的命,消息傳出,全城百姓擔心將軍,自發到軍營前推舉大姑娘。」


我張著嘴巴驚奇。過往,我隻埋頭研讀醫書,專心治病救人,從不理會他人評語。沒想到,和姜竹這麼一鬧騰,我的名聲反而遠播。


快馬來到軍營,門口裡裡外外圍滿人。


見我身影,幾名老者帶頭跪地,哭訴道:「姜大姑娘,季將軍乃國之棟梁,有他在北境便能安穩,求大姑娘定要救將軍性命!」


幾人一喊,後面眾人紛紛跪地。


我從未見過如此多人,一時有些尷尬,但也知得說些什麼。


我立在馬前,握拳高舉:「多謝鄉親們信任,我堵上姜家醫風,必定治好將軍!」


我剛進去,便見知州大人跪在主營外瘋狂磕頭。


姜竹和陸之林兩人被兵士拖出來。姜竹雙臂血紅,陸之林滿嘴流血。


副將氣憤道:「一個庸醫一個騙子,拖了將軍七日醫治時間,昨天晚上下針差點要了將軍性命。


「將軍還是過於仁慈,一個廢了雙臂不許行醫,一個拔光牙齒不準嚼舌。要是我,定砍他們的腦袋!」


姜竹看見我,不顧傷痛舞著身子,嘴裡支支吾吾說些罵人的話。


但還沒動幾下,便被士兵捶了兩拳安靜下來。


兩人剛被扔出軍營,門外的百姓怒罵著奸人,紛紛湧上去,那架勢,勢必要撕碎兩人的皮。


我輕嘆氣,徑直走向主營。


9


主營裡,氣氛凝重。


血腥味和藥物苦澀味混在一起,幾名軍醫和醫者圍著床,扶額嘆氣。


「將軍,姜大姑娘來了。」


副將行禮稟告。


床上那人無力躺在床榻,面色灰白,錘著的手微微揮動。


我細細品聞藥味,立馬不乏人參,炙心草等大補護體之物。如此劑量下去還未好轉,看來這將軍真的病入膏肓。


我上前查看傷口,倒鉤箭所致,箭頭雖取出,但右臂連著右胸傷可見骨,加上箭上有奇毒,周邊皮肉大塊潰爛。


若是尋常人,斷手臂經脈即可醫治,但眼前的人,是掌三十萬大軍的將軍,怎麼可能同意廢起右臂。


這正是醫治難處。


季將軍微微睜眼,虛弱道:「治不了,便滾。再來一個庸醫,我可不會那麼好性子留下性命。」


我伸手把脈,細看思量,沉穩道:「能治。」


季將軍灰暗眼眸閃過一絲光亮。


再難的傷不過分解並治,有毒便解毒,有傷便治傷,要保右臂,刮骨療傷即可。


季將軍也是狠人,全程咬緊牙關,一句也沒喊疼。


一月後,毒素解,腐肉並祛,傷勢大為好轉。


江城百姓圍在姜家醫館感謝我,給我送禮。


一隊人馬撥開人群,到我面前,為首太監宣旨,念我救將軍大功,封我為慈寧縣主。


眾人跪地叩拜,王屠夫更是高喊:「姜大娘子,不,郡主,我就說你才是真正的聖女!」


我臉上露出淺淺笑意,心裡卻不是滋味。


人群裡,姜竹和陸之林衝上前來想要打我。


他們衣物破舊,發亂如巢,行動扭曲詭異,若不是姜竹喊我家姐,我還真沒認出來。


兩人被侍衛攔下,見打不到我,便跪在地上對著百姓磕頭,一邊咳血一邊哭訴:「鄉親們,我才是聖女,我是被陷害的!姜梅改了我的醫書,還把我醫治將軍的方法騙走,是她害了我!」


邊說邊舉著當時她搜刮走的醫書。


眾人自是不信,陸之林沒牙齒,說話嗚咽,但仍不妨礙他狗叫:「我是姜梅以前的夫婿,我作證,她表面心善仁慈,實則每日在家苛責我和竹妹。這些醫書,都是竹妹每日焚膏繼晷研讀出來,都被姜梅給騙了!


「你們若不相信,再回想一下,是誰第一個站出來給大家免費醫治的?」


人群裡有些人不太明了事情原委,還真發出疑問。


「是啊,最開始免費醫治的是姜二姑娘。這聖女一開始也是姜二姑娘的名號。」


「難不成,真是大姑娘嫉妒,所以陷害二姑娘?」


人群質疑聲漸大,開始把矛頭指向我。


對面閣樓上的季將軍示意我他可以幫忙,被我拒絕。


我拿起地上散落的醫書,質問姜竹:「你說這些醫書是你所研習,那我問你,這本《傷寒論》第三卷第一章講的什麼?」


《傷寒論》是醫家基礎,我和姜竹早在四歲時,便被父親要求熟讀。


姜竹猶豫一會,自信道:「這是我的書,我怎麼可能不記得,是太陽經病。」


我翻開第三卷,展給眾人看。


「錯!是陽明章!這書是我根據自己治病習慣重新編排抄寫的孤本,你當日奪書卻從未細看,怎麼可能知其中奧妙。」


姜竹啞口,陸之林還想辯解,我卻不想再聽他狗叫,追問道:「二妹,那你可知太陽傷寒應下什麼藥?」


姜竹低頭喃喃:「麻黃……麻黃湯。」


我冷哼一聲,幽幽道:「錯,若一人傷寒昏厥,千裡浪跡而來,還應輔以桂枝芍藥知母祛其骨內湿寒。」


話音剛落,陸之林軟綿綿癱在地上,一如當初他昏厥在醫館門口那般狼狽。


我冷冷看向陸之林,這正是我當初救他之法,今日為你我畫下句號,也算有始有終。


我掏出蓋印的分家契約,展在姜竹面前:


「二妹,當初你以醫家之名沽名釣譽,便不配為醫者;為金銀舍棄姜家祖業,籌謀陷害我, 便不配為姜家人。


「我給過你活路, 是你不知珍惜。你到今日這般田地, 全是你咎由自取。」


真相大白,一旁百姓發覺被騙,怒氣更甚,上前圍住兩人痛扁。


我沒有回頭,走上閣樓。


季將軍一身青藍, 面潤如玉,看完熱鬧, 見上樓的我, 親自為我斟茶,緩緩道:


「我會命人將他二人送去西南服苦役,以後絕不會再叨擾縣主大人。」


我沒有回應, 姜竹和陸之林的死活和我無關, 現下我最關心的是我自己。


我單刀直入, 指著樓下的宣旨詢問:「縣主?這是你的主意?」


季將軍點頭, 溫言道:「姜大姑娘醫術超群,救我性命,金銀過於庸俗,這份禮你可還滿意?」


我冷笑兩聲, 我雖不善謀算,但也不蠢。


我隻是做了醫者該做的事, 就算救了當今天子,也擔當不起縣主一名, 這顯然是更大的坑。


父親去世前拉著我的手,囑託我兩件事。


「全我」被我拆穿,季將軍輕笑兩聲,欣慰道:「大姑娘真聰明。」


一旁的副官遞給我一卷軍報。


【北境瘟疫盛行, 危危危!】


這是, 要讓我一同北上醫治溫病?


看著季將軍意味深長的目光,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10


行軍路上,季將軍問我還缺什麼。


我看著他雙眼,認真道:「現在什麼都不缺,就缺將軍的信任。」


我娓娓道來:「當初為拔毒,將軍不信我,所以不肯用麻藥,要親眼看我拔毒;


「北境艱苦,瘟疫迅猛。你為我求來郡主身份, 威逼我一同北上, 你不信我願赴危險救人。


「其實你大可信任我些,這樣後面的事情會順暢許多。」


季將軍被說中心事,雙眼忽得銳利起來, 道:「何解?」


看著轎外連綿山巒, 風起蝶舞,我想起父親的囑託和身影, 答:「我行醫, 隻憑此心。」


無關名利。


「慈悲之心?」


「不, 沒有那麼偉大,我隻是想能治便治,盡量治好。」


我不是聖女, 隻是醫者,不會布施恩澤,隻會治病救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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