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本身長得嬌柔,五官清雅,但她一早臉上抹了太多胭脂,熱氣一蒸,汗水一流,整張臉紅藍黑一塊塊,雜亂庸俗。
李公子被她嚇得後退兩步,連忙轉身想跑,又想起什麼,回頭簡單打了個招呼,匆匆離去。
李公子一走,姜竹這戲也沒必要演下去。
眾人還在樂陶陶調侃李公子花花腸子配不上聖女。
「啪!」
姜竹猛地站起身掀翻桌子。
眾人不解。
「怎麼了?」
「誰惹聖女不開心了?」
「聖女為了讓我們不受大姑娘那邪氣,難得親自為我們看診,到底是誰惹聖女不痛快?」
幾名壯漢撸起袖子,站在姜竹身後要為她撐腰。
眾人找不出緣由,盯著剛才看病的老伯,要上前教訓一番。
「是不是你!死老頭!」
打罵聲又鬧起來,場面混亂不堪。
「夠了!夠了!」姜竹實在受不了,捂著耳朵大喊,「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眾人驚愕,一個個退出醫館,那幾名壯漢還喊著,若聖女有需要,他們隨時赴湯蹈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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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館冷清下來,觀望許久的陸之林立馬從後院趕來,姜竹立馬撲在他懷裡嬌嗔哭泣,陸之林見四下無人才敢動手抱住姜竹安慰:「太可怕了,剛才怎麼回事?我看書太認真沒注意。
「你別太在意,那些賤民就是這樣無禮,不理他們就是了,隻要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一邊說一邊摸了兩把姜竹的腰。
我透過窗戶把這些看得一清二楚,以前沒注意,現在看,兩人還真是登對得很。
溫存片刻,姜竹重振旗鼓,洗了玫瑰花浴,化好精致妝容,準備去找李公子挽回形象。
李公子被嚇跑後,掉頭便去了江城有名的青樓,慕春樓。
姜竹蒙面壯著膽子找到李公子時,他正和四個相好姑娘打成一片。
李公子酒意濃烈,見貌美姜竹,上來便動手動腳,姜竹欲拒還迎,兩人一夜春宵。
第二日,李公子便拉來三車聘禮來醫館提親,婚事定在兩月後。
幾名壯漢覺得他不配,上前喊著聖女不能嫁,被李家奴僕攔住暴打一頓,姜竹全然不在意,轉身抱著李公子的手道:「不必理會那些賤民。」
姜竹拉著李公子假意來問我意見。
我淺淺微笑點頭:「隻要二妹過得好就行。」
不讓你先發癲做夢,怎麼見你身名俱毀,一敗塗地!
5
晚上,姜竹和陸之林心情大好。
我虛著身子,拿出父親遺留的家產,略帶哭腔無奈道:「二妹,一轉眼你也要離開我,嫁去李家。
「父親死前給的家產,也是時候分些給你做嫁妝了。」
沒錯,我要分家!
免費看病砸了其他醫館的鍋,那些掌櫃早就聚在一起,要聯合報復我們姜家。
前世,姜竹早得知報復計劃,和陸之林一起設計,讓我穿上姜竹衣服出門,結果被當成姜竹被綁,殘忍殺害。
但說到底,我和姜竹是姐妹,就算我戳破他們的計謀,以後也會有其他麻煩找上門。
這件事情歸根結底在姜竹,我必須和她切割幹淨,免得被她連累。
李家現下求娶,正是好時機。
父親死後,家裡財務全數由我掌手,姜竹和陸之林早有分家心思,兩人一唱一和推諉幾句,便爽快應承下。
第二日,我們在衙門定立字據。
經過姜竹一番折騰,把累積的藥錢結清,姜家隻剩幾兩現銀,一間醫館,城外幾畝藥田和槐樹下一小箱金銀首飾,那是母親為我們準備的嫁妝。
因為陸之林是入贅姜家,我當時便沒把自己那份取出來。
姜竹眾人面前陰陽,說我身為長姐,時常假借醫館主事苛責虐待於她,她實在不敢再回醫館。
她自認以後嫁入高門,無需再和醫館打交道,一心隻想要那箱金銀首飾。
我懶得搭理她,收下醫館房契和藥田地契,把首飾全數給了姜竹。
衙門師爺勸我三思:「姜大姑娘,那金銀有半箱是你娘留給你的,少說也值百兩,換一間破屋幾畝貧田,不值當的。」
我破指畫籤,穩重道:「可有些東西,比錢更重要。」
分家完,姜竹收拾完東西大張旗鼓搬進李府。
我清點藥物,整理醫館,三日後,姜家醫館重新開張,正常看診抓藥收錢。
其他醫館掌櫃幾番試探,確定我不再搞那免費治病,再加上往日姜家積攢的口碑,也便不再為難我。
但我名聲壞了,醫館連開幾日,除了湊熱鬧數落我的人,無一人上門。
我不加理會,潛心研讀醫術。
萬事開頭難,我鬼門關都去過一起,怎麼會怕這些。
隻是分家後留下的現銀太少,日常吃穿用度難免拮據很多,陸之林先受不了,表面說著要和我共患難,實際每日偷溜出去找姜竹,催促她快些花錢為他買官。
可,她還沒正式嫁入李家,怎麼可能觸碰到真金白銀。
李家又怎麼可能讓她真的在家當千金大小姐。
很快,李家在江城酒樓邊為姜竹量身打造了一個醫館,要讓她繼續出診免費看病,繼續打響杏林聖女名號,為李家謀名望。
醫館裝潢華貴,牌匾是知州大人親自提筆,號稱:慈悲濟世堂。
這很符合姜竹調性,畢竟她一直說自己心懷慈悲,要懸壺濟世。
看診治病費用全數由李家負責,很快,慈悲濟世堂的名號便響徹全朝。
名聲越響,反噬越大。
姜竹的醫術根本不足以讓她支撐一個醫館,隨著病患越多,病症越雜,問題越來越多。
有人骨折,她掰錯關節,直接加重傷勢,險些殘廢;
有婦人懷孕三月,她卻硬說五月,那常年在外遊商的丈夫氣得把婦人趕出門要和離,婦人不甘,為自證清白,跳井而亡。死後找來仵作,才還她清白;
有人眼疾,她開藥針灸,扎不準穴位開錯了藥,害人雙眼再難清明……
一開始眾人還以為是自己多心,或是意外,前來詢問實情。
姜竹多日在李家,備受尊崇,心裡早就膨脹,有人質疑她的醫術,通通讓小斯以誣陷聖女的名義扔出去。
很快,百姓發覺不對勁,自己捧起來的聖女,既沒有醫術也沒有醫德。
言論一發酵,一傳十,十傳百。
「這聖女怎麼是這樣的人?治不好病就算了,還讓小斯打人!還有沒有天理了。」
「有啥天理,那醫館牌匾可是知州大人親筆,我算是看清楚了。沒錢沒勢的時候,她就是聖女,一旦有錢有勢,和那些當官有錢的一樣,瞧不上我們這些賤民。」
「呸,虧我當初還追隨她,說那李二公子朝秦暮楚配不上聖女,現在看,兩人就是登對的一雙。」
「說起這個,李家隻是下聘,還沒八抬大轎讓她入府,她現在就住進李家了。指不定,早就倒貼上李家,和那李公子有一腿。」
輿情愈演愈烈,衝在最前頭傳播辱罵的,便是當初說要擁護姜竹的那些壯漢。
短短數十日,姜竹從人美心善,菩薩心腸的杏林聖女,變成人人唾棄,不知廉恥的醫家恥辱。
隨著她名聲的敗壞,我和其餘醫館逐漸有了生意。
我醫好了不少被姜竹醫壞的人,其中包括縱欲過度差點被姜竹除病根閹割的王屠夫,他見病情好轉,爽快掏錢,還感謝我:
「姜大姑娘,以前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你才是真正妙手回春的聖女!」
我搖搖頭,繼續擺弄藥草。
我不當聖女,隻想治病救人。
李家家主很快發現姜竹名聲臭了,果斷找來幾個大師,說二公子和姜竹八字不合,不能成婚。
姜竹自知沒有利用價值,隻能死纏爛打,竟不惜和二公子共赴青樓尋歡。
穩住李公子後,她立馬來姜家求我出山。
6
姜竹一襲白衣,不施粉黛,嬌弱癱在門前,柔聲道:「家姐,父親一向偏心與你,將醫術全數教給你。我學藝不精,現下隻有你能救我。
「我畢竟還是姜家出來的,若再被人詬病,難免影響姜家家風。」
陸之林這狗也在一旁叫喊:「姜家家風最重要,梅兒,我們可得顧全大局。」
他們還以為賣賣慘再道德綁架就可以哄騙我。
我白了兩眼,掏出懷中啃了一半的胡餅,委屈道:「家姐也想幫襯,但現下醫館吃飯都成問題,要不是陸郎每隔幾日外出買些胡餅回來,我怕早已餓死。
「若是以往,還未分家,我定盡全力相助。但現下,你已入李府,二妹以後還是少來些醫館,以後若老把姜家掛在嘴邊,難免讓婆家人多想。我這也是為你好。」
姜竹還想反駁,一想到李家,竟覺得我分析得有道理,起身離去。
陸之林借送人之由追了出去,我在街尾角落聽見兩人籌謀。
姜竹撲在陸之林懷裡,捏著拳頭捶陸之林胸口,埋怨道:「你竟然拿我的錢買胡餅給她吃,氣死我了。」
我冷笑,我這二妹可真是小氣到極致,自己大難臨頭竟還在意幾個胡餅錢。
陸之林耐心解釋,那是他出門太久,為避免我起疑心的遮眼法,他心裡隻有姜竹。
聊到現狀,陸之林比姜竹還激動,畢竟姜竹能否嫁入李家關乎他有沒有錢買官。
姜竹無奈:「我醫術確不如家姐,要想把濟世堂擔起,還得靠家姐。但分家後,我便沒有理由要求她免費看診了。」
陸之林眼睛提溜一轉:「她想要獨自看診,那就讓她沒法坐堂見人不就行了。
「如何?」
陸之林說出自己的謀算:「本來我是打算借其他醫館掌櫃之手,但現下濟世堂頹態,他們生意起來了又不想報復。索性我們就借他們的名,逼姜梅就範。
「今晚我找些人把姜梅一綁,明日把她毀了清白之事傳揚出去,看誰還敢找她看病。她不就隻能乖乖替你辦事。
「到時候,我們再散播那些人是醫館要報復你,誤綁了姜梅。既能壞其他醫館名聲,還能再坐坐你這聖女身份。」
一箭三雕!
聽完陸之林的話,我腦殼震蕩,雖然早知他心狠,但沒想到,一個儀表堂堂,滿腹經綸的人,竟想著如此算計他的救命恩人和妻子。
看他言語順暢,肯定是籌謀已久!
姜竹聽完愣了一會,細細理清思路,聲音清脆,毫不猶豫:「此計甚妙!
「今晚我也去,家姐從小處處比我強,我就要看著她身敗名裂。」
好好好!我看今晚死的到底是誰!
7
兩人密謀完,各自散去。
我立馬找到其餘醫館掌櫃,邀他們晚上一同來姜家醫館研究醫術。
夜幕降臨,陸之林提著桂花酒推開門,見醫館全是人,臉色一驚,問我:「梅兒,今天怎麼那麼多人?」
我微笑上前,一手接過桂花酒,一手替他擦汗,溫言道:「醫書上有些問題不解,今日特意請各掌櫃幫我看看。
「陸郎在外一天定是累了,我在後院放好熱水,你先去洗洗,早些休息。」
我聲音溫柔,周邊掌櫃連連嘖聲,誇我賢惠溫柔,陸之林有好福氣。
陸之林不願,追問:「那何時結束?」
這是怕這些掌櫃留太晚影響他的計劃。
我回應:「最多兩炷香,我們便散了。」
陸之林這才松口氣,點頭囑託:「最多兩炷香,不可再多!」
我連連點頭,陸之林才肯先去後院。
看來,兩炷香左右,姜竹就會帶著那些人過來。
兩炷香左右,我起身去後院,陸之林已昏倒在桌上,一臉淫笑。
茶水、燻香、面巾和洗澡水裡,我放了些為他特制的好東西。
我從袖口掏出清醒膏,在陸之林鼻尖塗抹些許,他立馬迷迷糊糊站起,腳步踉跄,嘴裡還支支吾吾吐露些不雅詞匯。
我尖聲叫喊:「陸郎,你怎麼了啊?」
堂前的醫館掌櫃們全部被我吸引到後院。
見神志不清,面臉猥瑣的陸之林,一眼瞧出,這是做了春夢。
十幾人便圍成一圈,做起病情分析。
巷子裡的姜竹一直等不到信號,便一人先行來看什麼情況。
她剛一進後院,陸之林兩眼一瞪,猛地便把姜竹撲倒,雙手開始不老實解衣服。
姜竹一看後院滿是人,抬手給陸之林兩巴掌,罵道:「你醒醒!這裡這麼多人看著!你到底在幹什麼?」
陸之林吃痛,心裡的變態勁出來,坐在姜竹身上,還了兩巴掌,怒罵道:「臭婊子,你裝什麼?!
「當初你姐睡著,不是你自己穿著肚兜勾引我的嗎?還說從小你比不上你姐,在男人方面一定要比你姐厲害。
「每天喊你聖女聖女,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都玩了那麼多次,現在還裝什麼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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