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問:「還走嗎?」
我有點委屈:「你就是為了我娘?」
我娘是天下第一桃花。
他怎麼著也是天下第一株竹子的品階。
和我這支半焦的桃花並不匹配。
說完這句話,我就太過疲憊,進入了黑沉的夢鄉。
意識消失前。
我聽到林清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和你,在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了。
「是你忘了。」
他在我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19
「是你忘了……」
夢中,這句話層層疊疊地在我大腦中回蕩。
隨後我好像來到茫茫無邊的混沌之中。
混沌中央有一杆翠竹,翠竹看似平平無奇,可周圍卻縈繞著一片無窮的悲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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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煉氣士身著白衣。
手持各類法寶五光十色,紛紛騰雲向那一竿青竹飛去。
隻是每每靠近翠竹,他們臉上或激昂或緊張的神色便盡數褪去,最終變得心如死灰。
在竹根下自盡而亡。
來的人越來越多,死的人也越來越多。
死得早的人漸漸變成了白骨,死得晚的人血肉也逐漸腐爛。
直到沒有鳥獸經過,沒有煉氣士經過。
竹子邊長出了混混沌沌的瘴氣,隔絕了任何生靈,也隔絕了自己。
我一直在冷眼旁觀。
直到一個白衣道人輕飄飄地在我一旁落下。
他衝我說話。
「七情大道孕育的先天靈根,脫胎於苦字,苦竹是天地間十大先天至寶之一,卻無人能接近不能加以利用,真是可惜。」
我似乎是個人形。
正拿著桃花枝緩緩地拍著手心,笑得漫不經心。
「離群索居,怪孤獨的。」
白衣道人笑了:「也就是你了,才能說得那麼輕松。」
他看了看我:「桃花逐水飄零,在七情大道裡屬多情意向,實屬下格。」
我不理他,從雲端中一躍而下。
如雲霞般立於半空,手中桃枝化劍。
行雲流水般劈砍,劍光化作清氣沒入混沌。
青壓壓的瘴氣頓時裂出一個小口。
我頗為自得地回頭看了白衣道人一眼,旋即踏空而入。
苦竹本相千丈來高,我沿著竹竿逆行而上。
最後在竹節頂處,看見了一個背影。
萬物初生,人文貧瘠,那時的我想了很久也沒法用修辭來形容他。
其感覺大抵便如枝拂綠水,雲灑青天。
他有些麻木地回頭看我。
瞳孔死寂。
可能是第一次見到不受他的苦意影響的人。
他看了我許久。
我道:「我來感化感化你,讓你別這麼苦了。
「天庭就在你旁邊建著,仙人都快被你苦沒了。」
劍化作一柄折扇,我以扇掩唇。
「我知道你天生要強,但現在不用了,因為,你的強來了!」
20
如霧裡看花,水中撈月。
夢中的我似乎逼格十足,前進一步就要摸他的頭。
卻腳下一空。
從竹上墜落。
「撲通」一聲。
我跌坐在地板上。
林清衡正坐在床邊,長袍垂地,他一手翻閱古書,一手像摸狗一樣摸我的頭。
我的頭發重新長了出來。
見我清醒了。
他溫和一笑,全然沒有昨夜的魔怔。
「走了,給你買點吃的去。」
正說著,他就要伸出手剝我身上的被子。
「起來穿衣服了。」
我一個激靈躲開了。
今日林清衡變得更正經了。
一張玉面和煦若春風。
他眉頭微微一蹙,狀似關懷道:「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讓為兄細細為你檢查檢查。」
「啊啊啊啊!」
我對著他伸過來的手亂咬。
憋得滿臉通紅。
害羞不害羞的是另一碼事。
但我想起了我小指上新長出的紅線。
要是被林清衡看見,他一定會傷心的。
我結結巴巴道:「你,你出去。
「我換衣服。」
我大聲強調:「別把神識放進來偷看!」
隻待林清衡掩了門。
我就迅速穿上衣服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21
客棧旁邊的街上就有賣手套的。
到時候林清衡問我為什麼跳窗,我就隨便想個理由搪塞過去就好。
買完手套。
我邊跑邊把它戴在右手上。
眼看客棧越來越近了。
我隻需要再爬上客棧的二樓窗戶。
計劃順利完成。
結果我一個起跳,想要單手把住屋檐借力之時。
「啪」一下。
一個長幡猛地被立起來,砸中我的鼻梁。
砸得我眼冒金星。
一個青年作道士打扮,拎著一個長幡,金剛怒目大義凜然地看著我,像是將軍拄著軍旗。
幡上寫著兩行字。
字的內容卻不似尋常江湖道士般故弄玄虛。
一行是:「一直盯著你盯著你盯著你!」
另一行:「我看見了看見了看見你了!」
我:「?」
「姑娘,我看你面相,送你幾個字。」
青年頗為怨念地盯著我:「你現在喜愛之人,與你有緣無分。」
我道:「呵呵。」
想到林清衡還在樓上等我。
我就沒空和他糾纏。
正準備繞過他。
他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終於認真看了他一眼,發現這人有些眼熟。
這不就是前不久來找我茬又被暴揍的容擒嗎?
「你作甚?」
容擒暴跳如雷:「你相好的前幾天才把我打暈。」
我撸起袖子:「那他馬上又要過來將你打暈了。」
區區容擒,優勢在我。
容擒自信抱臂:「這次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這句話我還沒說出口。
我就知道哪裡不一樣了。
22
「哗!」
背後涼意猛然襲來。
萬籟俱寂,雨滴猛地凝滯在了半空中。
像是以我為中心憑空起了一片結界,將我從萬物分割開來。
江南小鎮多小巷。
我身後的三條小巷中忽然傳來了三道有條不紊的腳步聲。
我覺得我的脖子可能是生鏽了吧。
要不然為什麼我轉頭的時候能聽見關節咔咔作響呢。
隔著凝固的雨幕。
我和來人遙遙對視。
左邊出來的男人身量極高,身披烈焰戰甲,鳳眸凜冽,舉步時有風雷同行。
中間出來的男人面容秀美,一襲繡花長袍,溫柔繾綣,過境生春。
最右邊的男人一個兜帽蓋住了大半張臉,我隻能看見一個尖尖下颌,膚色極白,嘴唇緊抿,看起來極不近人情。
他們每一個人身上的壓迫感都幾乎能凝成實質。
我大概能拼湊出他們的身份。
戰仙風行,春神句芒,司刑天神秦恪。
長槍自虛空中浮現。
藤蔓無聲地從石板下鑽出,死死纏繞住我的雙腿。
雷電如絲如縷地在我周身旋轉,如猛獸環伺。
「娘子。」
他擲地有聲。
他喜笑顏開。
他面無表情。
他們朝我伸出了手。
「跟我走。」
23
優勢在我。
個屁!
24
我抬頭望天。
還能看見客棧走廊裡林清衡的背影。
風吹雨斜,他在屋檐下斜握著那把青色的油紙傘。
他的傷還沒好全。
還是不打了吧。
我把手套扔在了地上。
25
四人將我安頓在了天庭的一個僻靜的宮殿內,替我解開了仙索。
然後。
開始吵架。
「她最愛誰?」
四個腦袋作對地頂在一起。
八隻眼睛迸發出熊熊燃燒的鬥志和決心。
風行慢慢摩挲著我的脖子,他的手掌粗糙滾燙。
目光則在我身上梭巡,像是要把我的靈魂看透。
「她當時對我的眼睛愛不釋手。
「為了她,我每天都睡得很少,一直瞪著眼睛看她,眼睛都熬出了黑眼圈。」
句芒把我的手臂撈起來掛在他脖子上。
他握著我的手,讓我的手像穿花蝴蝶一樣在他脖子上來回穿梭。
對我眨了眨眼睛:「她最喜歡咬我的耳朵。
「天天咬,你看我歸位後耳垂上還有個牙印。」
對他這種輕浮的做法。
我表示,正確的,請繼續。
秦恪陰惻惻的,默不作聲。
良久,字才一個一個往外蹦:「她當時。
「我,不得志的書吏。
「國公不喜歡,趕走。
「鞋子跑丟了。」
他似乎不常和人說話,每說一句。
我都能感受到旁邊的兩個人屏一下呼吸。
字一卡一卡的。
呼吸也一卡一卡。
句芒憋不住了:「要不你,別說了。」
秦恪堅持:「還。
「還有。
「她對我說,最愛我的玉……」
眼看他一本正經地要說出淫亂的詞語。
我大驚失色,飛撲過去,捂住了他的嘴。
「停!
「到此為止。
「注意影響。」
高高瘦瘦的人身軀一抖。
同手同腳地把我撕下來丟地上。
戴著他的兜帽回到了角落裡。
此時容擒跳了出來:「還有我。」
其餘三人以目視之。
眼裡寫滿了「別說別說了煩死了」。
容擒以目回之。
兩秒鍾後,失敗。
憤懑退後。
於是四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盯上我:「那你說。」
「說什麼?」
「你選我們哪一個?」
我氣沉丹田雙手合十。
心念電轉。
正想著將這幾人先糊弄一番。
站在最後的容擒忽然神色嚴肅地越眾而出。
他猛地拉開我的袖子。
隻見我雪白的手臂上,全是斑斑點點的紅痕。
啊,昨天。
我臉燒得通紅。
容擒僵硬地笑了一下,望向四周。
「看來她,不會選我們任何一個了。」
26
那一刻,我感覺周圍空氣頓時像刀子一樣刺向我。
若說原來他們看向我的目光還有些戀戀不舍的話。
現在便是殺意濃濃。
直到風行冷笑一聲,面容豹變。
他猛地扼住了我的脖頸。
瞳孔驟然散發出金色的光芒:「背叛我。
「我就把你這對眼珠挖下來做紀念吧。」
他的力氣太大了。
喉管都火辣辣地要撕裂。
我的眼前黑一陣白一陣的。
隻能無助地撲騰。
句芒幽幽道:「天地情緣,有因有果,如今你不想嘗這果,就拿你一縷精魄抵了吧。」
無須我再多看。
我就感受到無數藤條從身下生長。
冰冷滑膩,像擇人而噬的蟒蛇。
秦恪沒說話。
他在磨一個鉤子,鉤子表面陰森森的,鉤尖險惡地彎成一個半圓。
我不太想知道它會怎麼刺入我的身體。
我想,我不該昨天賭氣對林清衡說氣話。
「大不了把我分成八百多片。」
一語成谶。
八百多片不太現實。
但四片綽綽有餘。
痛痛痛痛痛!
四人將我放在桌案上。
挾制我腿,控制我手,鉗制我頸。
我仿佛真的成了一塊無知無覺的枯木。
任人宰割。
27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
「開門開門,天庭送溫暖了!」
宮殿厚重的玄鐵門上不斷地閃過繁復的流光。
剛剛幾人設下的結界,正被人快速破解中。
三人猛然一怔,齊齊看向老末——容擒。
風行表情陰沉:「老登來了。」
「還不快去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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