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太子祁煜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如此出塵的人本該是我的夫君。
但爹娘不願我入宮為質,自我出生起便謊稱我是世子。
按照律例,此乃欺君之罪,當滿門抄斬。
我們舉家遠遁漠北,自絕於皇家。
可八歲那年,一紙詔書還是要我入了宮。
詔書說,康王小世子玉潔松貞,堪做太子的伴讀。
1
滿八歲那天,兄長親手給我做好了我一直想要的秋千。
爹爹捏著我的小鼻子道:「看著天要下雪了。下雪爹就給你堆個大雪人。」
我坐在秋千上,拍掌道:「好啊,好啊,我要一個像爹爹那麼大的雪人。」
娘親笑著道:「你們啊,就知道寵著這個小家伙!沒看到她都無法無天了嗎?」
可其實娘親才是最寵我的那個人。
我們正嬉鬧著,宮裡來人宣旨。
讓我第二天就要入宮,做太子祁煜的伴讀,以後就宿在東宮了。
爹娘頓時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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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爹爹回過神來,急急道:「我這就進宮去,讓皇上收回成命!」
他不是不知道皇家本來就一直疑心我們康家。
他去推了這差事,不啻給皇上心裡多插一根刺兒。
其中的利害關系,即使是我都能看得明白。
我趕緊笑著阻止爹爹道:「爹爹何必推掉這差事?我一向最喜歡看美人了。聽說那太子長得極美,我正想去瞧瞧呢。」
「而且,我進宮可以瞧見姑姑,多好呀。」
「我若不想待了,就故意惹他們生厭,兩天就會被轟出來了。他們還來不及分辨出我是男是女呢。」
「爹爹記得養好我的小馬,還欠我一個雪人。」
「兄長記得在我的秋千旁,種棵遮陰的桂花樹。」
「還有,娘親,我回來要跟你睡,你把爹爹撵走!」
我哇啦哇啦說著,他們默默點頭答應著。
我的話音剛落,他們的眼睛就紅了。
兄長帶著鼻音道:「妹妹,你要記著,以後緊張害怕的時候,少說話才安全。」
竟被他看出破綻了嗎?
2
第二天一早,初雪。
今年的初雪好大。
康王府是白的,街道是白的,整個京城都是白的。
就連站在門口送我的爹娘和兄長都是白的。
他們竭力笑著送我,可都笑得挺難看。
娘親眼睛還腫著。
一定是氣爹爹沒給我堆好雪人的緣故。
一大早剛落雪的時候,爹爹就起身開始給我堆雪人了。
這是我見過最大最好看的雪人了。
可還沒來得及安好鼻子,宮裡的車馬就到了。
娘親一下子緊緊抱住我,不停地囑咐:「安安啊,安安啊,在宮裡一定要循規蹈矩,萬不可像在家裡一樣啊。」
直到宮裡來的人連聲催促,娘親才松了手。
我剛走了兩小步,兄長又追上來,小聲道:「妹妹,最晚及笄前,我一定讓你回來。我不會讓你如姑姑一般……」
爹爹隻是仰著頭不看我。
我要上馬車了,他又追上來用胡子扎了扎我的臉。
我從車簾縫裡看見他們三個一直站在府門前。
好像府門前的石獅子旁堆了三個雪人。
五個影子一起靜立著,直到我快要轉過街角。
一直說不要送我的祖父顫顫巍巍出現了。
今年的初雪好大啊,迷了我的眼。
馬車轉過街角,什麼都看不見了。
風更大了,可雪落得安靜。
3
立於承天門外時,漫天風雪一陣緊似一陣。
宮道幽長,在這風雪裡忽隱忽現,好似沒有盡頭。
我緊了緊狐裘,有點冷,也有點想家。
八歲了,還是第一次離開爹娘兄長。
還是在這鬼天氣裡。
一陣冷風吹過,眼珠兒都是冰涼的。
往年的初雪都是好的,隻有今年的不好。
我忍不住吸了下鼻子,輕輕擦了一下眼睛。
忽然,急促的跫音響起。
循聲望去,隱隱約約,風雪裡好像有一個人。
那人越走越近,最後駐足在我面前,便如神祇一般,把那漫天風雪都擋在了身後。
旁邊的老宮人趕緊稽首:「參見殿下!」
那人衝他擺了擺手,便低頭幫我系好了剛才我怎麼都系不好的狐裘,把我裹得密密實實的。
好像沒那麼冷了。
他看著我微微一笑,溫潤地對我道:「安安,你來了。」
說著便牽起我的手,緩緩走過了承天門。
4
他的手,又大又暖。
那感覺,竟像是我父兄一般。
我便乖乖地任他牽著。
一邊走,一邊歪著頭怔怔地看著他。
他就是太子祁煜?
好看!
果然是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可我怎麼好像見過他呢?
他沒有轉頭,卻好像知道我在看他。
唇角慢慢翹起。
拉我的手,在這雪天裡都有點微汗了。
一陣風緊,他背過身去,打開披風把我抱在懷裡。
我仰起頭仔細看他。
他抿嘴笑問:「我長得好看嗎?你看了一路。」
我忍不住贊道:「好看!立如玉樹臨風,笑如朗月入懷。」
「我曾以為我父兄算是天下男子裡最美的。你可以跟他們相媲美呢。可我們是不是見過?」
他笑而不語,隻是抬手輕輕拂掉我眉上和頭頂的雪。
待這陣風過,才又牽著我手向前走著。
他說他剛下了早學,先帶我去鳳棲宮用早膳。
鳳棲宮?
那裡住的可是我非常非常想見的一個人——太子的生母,我的姑姑,皇後康詩寧。
其實我沒見過她。
聽娘親說,她傾國傾城,且溫良嫻淑。
剛及笄就入宮為後了。
這是先帝就定下的規矩。
當初祖父和先帝一起起事。
軍中擁戴祖父為王。
可祖父隻喜歡金戈鐵馬,不願理政,拱手將皇位讓給了先帝。
先帝感念,便立誓:「以後,朕的兒孫為帝,康家女子為後。」
可從姑姑入宮那天起,再沒和康王府的人說過一句話。
我心裡既盼著見到她,又害怕見到她。
我不明白祖父和爹娘都那麼牽掛她,她為什麼不和康家的人說話呢?
她不喜歡康家人了嗎?
那她……想見到我嗎?
想著想著,我眉心忍不住蹙到了一起。
太子好像知道我想什麼似的,溫聲道:「母後她盼望著見你。」
說著又摸了摸我的腦袋:「安安,別怕,我也在呢。」
「嗯!」我聽了,心安下來。
5
一到鳳棲宮,我就被吸引了。
一個極美的人站在宮門口。
風雪都遮不住她的明媚。
我立即忘了緊張,脫口道:「宮裡果然是好,遇見的人都好美。」
那美人聽了,開心笑道:「竟是個嘴甜的,和那悶葫蘆可真不一樣。」
說著便遞給我一個小暖手爐。
這麼美的人,還在鳳棲宮,那應該就是姑姑吧?
我趕緊就想跪地行大禮。
但是太子用一隻手就託住了我的身子。
然後對那美人道:「禎貴妃到了。」
那美人白了他一眼:「怎麼?我就當不得她行大禮嗎?」
太子道:「風雪太大,安安還小。」
那美人哼了一聲:「你不過是想把第一次大禮留給你母後罷了。你以為我會爭嗎?」
「我偏見不得你們這麼虛偽地找借口。」
太子岔開話題道:「我母後今天可還好?」
那美人神色瞬間黯然:「好像咳得更厲害了。」
太子拉著我就急急走進了屋內。
鳳榻上斜臥著一個更美的人,攝人心魄那種。
我一下子就認出她來,那是姑姑。
她有著祖父的眉眼和英氣。
她好像眼巴巴地巴望著我到來。
看向我的眼裡全是慈愛和欣喜,竟如我娘親一般。
她抬起手想摸我的頭,卻隻是抬到一半就無力放下了。
她明顯病得很重。
可家裡人誰都不知道。
若他們知道了,該多難過啊。
我使勁憋住想衝出來的眼淚,按娘親教的,誠心誠意地給她行了跪拜大禮。
太子竟也陪著我跪了。
她溫溫柔柔地拉起我道:「這禮,我受著了。」
「便算是以後,若你們想向我行禮卻又找不到我時,也不必覺得遺憾了。」
她的話帶著憂傷。
我沒聽明白。
可她聲音真好聽,讓人說不出的溫暖舒泰。
我一下子就覺得親近起來。
太子愣了一下,回道:「好。」
我也傻傻地跟著回了句:「好!」
6
皇宮的早膳不如傳說中的誘人,有點失望。
可我還是表現得很貪吃。
因為娘親說貪吃會惹人厭。
我現在最想的就是讓皇家人都討厭我,麻溜將我趕出宮去。
這樣我就既不用擔心在宮中露出馬腳,皇上也挑不出我們康家的毛病。
我盤算過了,犯了別的錯,還有殺頭的風險。
貪吃就沒啥風險了。
那皇家,總不至於因為一個孩子貪吃就殺了他吧?
於是我吃得極其積極。
太子夾菜我搶盤,太子喝湯我搶碗。
嘿嘿,我就不信他會想要這樣一個跟他搶飯吃的伴讀。
可沒想到太子好像一點也不惱,我搶他就給。
我沒搶,他還主動給我送:「安安,想吃這個嗎?安安,想吃那個嗎?」
氣得我很想罵他。
最後,我不得不拿出撒手锏——震天響地吸溜著粥。
這還是我從小乞丐那裡學到的。
這儀態,若還不把我撵出宮去,我都會瞧不起皇家。
可沒想到我正吸著呢,皇上到了。
我吸粥的節奏被打斷了,差點嗆到。
太子趕緊輕拍我的後背。
我嘴邊的粥渣還沒擦幹淨,就跪下磕頭了。
皇上本來頂著張不怒自威的鐵臉。
看到我,竟然笑了:「小世子好可愛!」
可愛?
我都吃得這麼不成體統了,能叫可愛嗎?
難道他竟不打算發火把我趕走嗎?
我期望著他們馬上說:「拉出去,扔到午門外。」
可是他們隻是看著我笑。
7
我表演得太賣力,吃得著實有點多了,得消消食了。
我起身去找我隨身的包袱,裡面有糖葫蘆。
聽說我要進宮,祖父連夜入廚,披星戴月地做了一兜。
祖父每年冬天都會親手給我做特別好吃的糖葫蘆。
他一邊給山楂均勻裹上糖漿,撒上芝麻,一邊念叨:「你那挑嘴的姑姑啊,最喜歡吃我做的。旁人做的,她一口就能吃出來。可真是個聰明的小丫頭。」
每吃一次,他講一次。
好像從來不會厭煩。
隻這一次,他做得格外多。
那糖葫蘆用油紙裹得嚴嚴實實的。
祖父說,這樣可以保存整個雪季。
小安安就可以吃一整個冬天了。
他說這話,眼神卻瞟向了皇宮的方向。
我猜,他一定是想讓姑姑再吃到他親手做的糖葫蘆吧。
我忍著心疼給桌前的人一人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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