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腦海中推演了一遍:「A,下邊這道選 C。」
許卿書歪頭看著我,好像突然來了興致:「你不會因為沒考好,在這裡哭吧?」
我被戳到痛處,撇撇嘴,又想哭了。
其實爸媽不喜歡看我哭,我小時候他們覺得煩,我長大後他們覺得這樣沒出息。
尤其是他們離婚那天,我一滴眼淚也沒敢流。
但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在許卿書面前,我總能卸下防備。
我點點頭:「物理不及格,總排名隻有十三。」
許卿書把試卷折疊了兩下,從泛白的書包裡遞過來一本錯題集。
是學校開學時發的那種本子。
封面印著學校的大門,我嫌醜,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兒去了。
曾經百般嫌棄的本子,被人如此珍視,字跡工整地記滿錯題,我忽然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許卿書見我沒有動作,將手朝我面前送了送,手腕內側的小紅痣在眼前若隱若現。
「江稚,以後你不管做什麼,都會是最好的。」
外邊雨聲漸停,許卿書背起書包就準備離開了。
從那天以後,我隔三岔五就能收到他親手寫的筆記。
直到……我第一次告白失敗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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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手機收到了很多條消息,清醒後的祁盛在無能狂怒,閨密打電話問我娃娃手感如何。
我喝了一口水,跑到臥室和閨密打電話,指尖無意識地繞著小卿書的手指。
我有些心虛地搪塞道:「就……還行吧。」
閨密「啊」了一聲:「騙子,那人還跟我說這娃娃可以通感什麼的,還賣這麼貴,果然是騙我的。你等著,我這就去給那個女巫差評。」
「哎,等等。」
我最終還是沒能叫住閨密,正準備回撥電話的時候,許卿書傳過來一條消息:【要抱抱。】
「騰」的一下,我的臉就燒了起來。
將頭埋在被子裡的時候,我才發現散落在旁邊的一個信封。
這好像是許卿書臨走前塞給我的。
我半側著身子,裡邊的信紙不知道被什麼泡了,由膠帶粘連在一起的細小部分皺皺巴巴的,好像是主人十分珍重的東西。
我屏住呼吸,將幾乎不成形的東西緩緩展開,心跳卻越來越快。
這封情書,怎麼這麼眼熟呢?
10
和許卿書告白的情書,是閨密幫我想的。
我把最終的手寫稿發過去的時候,閨密發了個貓貓頭。
【要不找個代筆吧,寶貝兒?】
我又寫了三遍,發現自己的字確實過於抽象了。
最終在凌晨三點的時候,迫不得已在網上找到了一個小孩姐代筆。
情書被誊抄在粉白色的信紙上,精心用水墨色的火漆密封。
我第一次告白的時候,就是直接把這個交給了許卿書。
他當時問的是:「你說讓我好好看看?」
我以為他是在拒絕,但其實,這封情書的收信人壓根就寫錯了。
原本是寫給許卿書的,變成了寫給我這個買家江稚的。
怪不得,當時他會那樣問。
我拿著一封別人寫給我的情書在他面前招搖的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真的不能抱抱嗎?】許卿書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我咬著唇將小卿書枕在下巴處,撥通了他主人的電話。
許卿書過了好久才接通電話,聲音有幾分啞:「你看過信了?」
電話那頭換了個安靜點的地方,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回音,在我耳郭間環繞,痒痒的。
我點了點頭:「嗯,看過了。」
「第二天我在那裡等過你。」
這我也知道,不過我當時以為,許卿書出現在那裡,不過是個意外。
「也想過跟你說清楚,但你好像……並沒有打算給我留這個機會。」
我當時以為許卿書是在拒絕我,確實一連好幾天都繞著他走。
也許是我的聲音太過沉悶,許卿書松了口,沒有再繼續追問。
「那現在……能抱抱了嗎?」
11
祁盛氣急敗壞來學校的時候,終於舍得換掉了他的花襯衣。
「不是,這溫雨星有病吧?
「誰要跟她訂婚了?!」
李李縮著脖子回到了座位上,祁盛有時候發起脾氣來,連我都按不住。
「好了,祁阿姨不是已經澄清了嗎?」
我像小時候一樣,拍了拍祁盛的肩膀。
「可是!」祁盛壓低了聲音,「學校表白牆上傳得沸沸揚揚。」
祁盛賭氣似的把手機扔到桌上,我瞥了一眼,被點贊量最多的一條評論吸引了視線。
雨日生……
當初代替我寫情書的小孩姐,好像也是這個名字。
見我看得出神,祁盛湊過來:「就是這個雨日生,昨天生日宴會還沒開始,就到處投稿。你猜,這人是誰?」
我眨了眨眼,總不能是……
「沒錯,就是溫雨星!」
不諳世事的小少爺仿佛突然成熟了不少。
也就是說,當初替我誊抄情書,卻故意把寫錯的情書塞進信封的人,就是溫雨星。
可是,她就不怕嗎?
不怕我告白的時候,當場發現異常,識破她的小伎倆?
祁盛氣到整個人都在冒煙,直到我們一起回家的時候,他氣都沒消。
「表白牆的所有投稿都已經撤下了,論壇上相關的關鍵詞也都搜索不到了。」我用筆尖敲了敲他的頭,「我的小少爺,你就別生氣了。」
祁盛從小到大,確實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
我埋頭在校園網後臺替他清掃帖子時,許卿書忽然發來一條消息。
【抬頭。】
12
許卿書手中拿著一本宣傳冊,公事公辦地遞過來,反倒顯得我心思不單純。
「下周,市一中有場物理競賽。」
物理一直是我的弱項,常年在及格線徘徊。物理競賽什麼的,我從來沒有關注過。
許卿書垂眼看著我,抬手捏了捏我的耳朵:「要試一下嗎,嗯?」
他突然湊近,我的心跳幾乎停了一拍。
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許卿書已經走遠了:「就當你答應了。」
我本以為許卿書隻是開個玩笑,但沒想到,他還真的幫我報了名。
離競賽還有一周的時間,我隻能被迫連夜苦讀,就連抱著小卿書睡覺的心情都沒有。
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收到了他主人的投訴電話:「今晚,還是沒有抱抱嗎?」
我咬著筆尖,對著一道物理大題發愁。
「許卿書,你到底為什麼要給我報名?」
許卿書明顯也失眠了,電話那頭傳來書頁翻動的聲音。
「江稚,不要困住自己。」
筆尖被我咬得緊緊的,我第一次參加物理競賽那天,爸媽搬出了住了十幾年的別墅。
很多人都說過,我數學底子很好,物理不應該差成這樣。
但其實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每次在考場上都會一陣陣地冒冷汗。
許卿書,又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許卿書……」我放下筆,雙臂環住膝蓋,指尖勾過小卿書的衣服。
對面傳來一聲悶哼,好像已經乖乖躺在了床上。
「其實我……」指尖挑開校服的下擺,「買了好多新衣服,不如今晚一並試試吧?」
我掏出早就買好的娃衣,一件件脫下又換上。
其實在祁盛生日宴會之前,我就買下了這些衣服,不過一直苦於沒有機會。
「我學習壓力太大了,你不會拒絕的吧?
「電話不準掛……」
13
競賽那天,是個周六。
隻是我沒想到,溫雨星也會來。
自從她自導自演訂婚一事後,祁盛好像就和她槓上了。
溫雨星從前在學校論壇上匿名發出的帖子,也都被扒了出來。
「你倒是敢來。」
許卿書替我去拿資料,我站在走廊吹風時,溫雨星走到了我面前。
祁盛每天給她找不痛快,她眼下烏青,臉色沒有好看到哪裡去。
「我聽說,你物理從來都沒有及格過。」
其實還是及格過一次的。許卿書第一次把物理筆記借給我的時候,講了三個小時的錯題。
最後看著我笑了笑:「你要是有點良心的話,也該裝聽懂了。」
「過去的成績沒有意義。」我用指尖敲了敲欄杆,回頭看向她。
第一也好,倒數第一也好。
過去就是過去了。
溫雨星厭惡地哼了一聲:「江稚,祁盛護著你,許卿書也喜歡你,你很得意吧?」
我實在不知道今天的競賽和他們兩個人有什麼關系。
在溫雨星被翻出的匿名帖子裡,頻繁地出現了我的名字。
「我和祁盛一起長大,我替他打過架,他替我出過頭,我們之間,不存在誰護著誰。
「至於許卿書,那封情書,是你替我抄的吧?」
溫雨星完全沒有要否認的意思:「當然了。」
「你不怕我告白時, 當面對峙嗎?」
溫雨星昂頭笑了:「江稚,你這樣的人,寫情書告白就已經耗盡所有的勇氣了。
「暫且不說許卿書看到那封莫名其妙的情書時會說什麼,哪怕隻是皺下眉, 你都會逃走, 對他避之不及。」
我咬了咬嘴唇, 她幾乎完全猜中了我的心思。
「就算你大著膽子再去告白, 也還是一樣的結果。」溫雨星湊過來,「你這樣的人,注定得不到幸福。」
我後背早就冒出來一層冷汗,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
高二以來,就一直穩居全年級第一的位置,獎學金拿到手軟。
「我許」不知道什麼時候,許卿書抱著資料從一樓走了上來。
他撓了撓我的掌心:「你所謂的勝券在握,不過就是在賭。」
「你所說的,得不到的幸福……」許卿書拉起我的手,和我十指緊扣, 「是指這個嗎?」
「江稚是我見過最有天賦, 也最努力的人, 她值得, 也配得上最好的一切。
「如果說, 我們當中有什麼不值得,那也是我配不上她。
「反倒是你, 你擠破頭想和祁家扯上關系,你好好問問你自己, 你配嗎?」
溫雨星連呼出的氣息都帶著顫抖,氣急敗壞地放下狠話就逃了。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時候,我抽出手, 沉聲道:「剛才,多謝你了。」
但還沒來得及收回, 手忽然被攥緊了。
許卿書將右手上的紅繩反手套上我的手腕,又像變魔術一樣套上一串手鏈。
「這個,是我媽為我求來的。」許卿書將紅繩在我手腕系了兩圈,「把我的好運給你,祝你今天考試順利。」
說完, 他又系上一串手鏈,尾上墜著一輪彎月。
許卿書抿抿唇:「這個, 是補的告白禮物, 攢錢有些慢,抱歉了。」
告白……禮物?
我恍惚想起自己曾經寫的兩封情書, 一封被我扔進了垃圾桶,又被許卿書珍視般地撿了回來,拼湊在一起。
另一封, 已經不知所蹤。
但此時, 好像一切都有了回音。
競賽結束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許卿書站在走廊裡, 乖巧地等著。
走出考場的那一刻, 我才覺得,自己第一次真正走出了父母離婚的那個夜晚。
眼前人就是心上人,前路坦途,就在我的腳下。
許卿書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夜色中, 頭頂,是一輪如盤的圓月。
我鉤了鉤他的衣角:「小卿書,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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