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個啞巴貧困生。
他敏感、憂鬱、愛哭,還患有臉盲症,經常把其他女生認成我。
在我自願讓出保研名額給他還債的那天,他卻在跟一群富二代飆車。
機車轟鳴中,他摟著後座的校花,笑得肆無忌憚:
「她不是學霸麼,等考研前一天,我再當眾撕馬甲,看她還能不能穩住。」
原來,這一切僅僅是他為幫青梅出氣,而進行的人設扮演遊戲。
我決定離開,他不以為然:
「不就是騙了你麼,別那麼玩不起。」
可他不知道,我有一張飛往港城的機票。
時間就在七天後。
1.
媽媽的公墓旁邊是一段盤山公路。
路很險,彎很多。
許多飆車黨都喜歡到這兒來尋求刺激。
我沒想到司南也是其中之一。
他穿著皮衣短靴,梳著大背頭,騎著轟鳴的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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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有人喊了他的名字,我根本認不出來這是我那敏感又脆弱的貧困生男友。
「司南,我牆都不扶就服你,談甜真的主動把保送名額讓給小薇了欸。」
「說清楚啊,那可不是讓,是賣,人家心甘情願的,對吧南哥。」
「嘿嘿,還不是因為南哥說欠了小薇五十萬,談甜可真是死心塌地啊。」
校花許薇撒嬌地捶了司南一下:「談甜這麼舔你,你會不會舍不得啊?」
我躲在不遠處的樹影下,緊張地攥緊了袖子。
「呵,」司南輕嗤,「她算什麼東西?」
司南的聲音跟他的長相一樣,清冽中帶著些低沉,很好聽。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開口說話。
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以為他是個啞巴。
「就是,當初要不是她擠了小薇的名額,機器人大賽的冠軍肯定是小薇的,南哥嫌棄她都來不及呢,我說的對不?」
司南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應了一聲:「嗯。」
許薇道:「如果你不忍心也沒關系的,畢竟談甜跟了你這麼久,養條狗都有感情呢。」
「不會。」
司南皺著眉頭否認。
「談甜已經丟了保送名額,等考研前一天我再去跟她攤牌。」
「她那麼在意我,情緒肯定會受影響。」
「我要讓她無心考試,幫小薇你出氣。」
「謝謝南哥!」許薇一口親在司南的臉上,引來一眾的起哄聲。
我默默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僅存的那點期待,也消失殆盡了。
2.
許薇勾著司南的脖子,嗲聲發出邀請:
「南哥,今晚去我家。」
司南的手指插進她的頭發,就跟他早上剛對我做過的一樣:
「不行啊,今天談甜剛剛讓出保送名額,我要是沒點表示的話,惹她懷疑就不好了。」
許薇很不高興:
「誰都知道談甜把你當眼珠子,你說的話她根本問都不帶問的,怎麼可能會懷疑?」
「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是舍不得談甜!」
「你要是喜歡她,我退出就好了,名額也用不著她讓,反正我就是個多餘的,嗚嗚嗚。」
「小薇,」司南特別溫柔地給她抹眼淚,「別說傻話,我答應過你,會一輩子照顧你的。」
「那你今晚就得陪著我。」
「好吧……」
司南拿出手機。
「我給談甜發個微信。」
信息提示音在空曠安靜的夜裡特別突兀。
我看到司南怔了一下。
隨後,他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已經沒有了躲藏的必要。
我從樹後走了出來。
現場靜了下來。
「……」司南習慣性地給我打手語,「甜甜,你怎麼在這裡?」
我悽慘一笑:「別演了,大少爺。」
司南抿著嘴唇,眉頭早已擰緊。
許薇半個人都纏在司南身上:
「談甜,你也別怪司南,他跟我從小青梅竹馬,最看不得我受委屈。」
我的聲音在微微顫抖:「技不如人,就是委屈?司南,你的三觀可真感人。」
司南臉上帶著慍怒:
「你以為那隻是一場普通的比賽?」
「你知不知道,小薇隻要能贏下獎牌,許叔叔就會同意讓她進軍娛樂圈。」
「對你來說,那隻是一份可有可無的榮譽,你明明有那麼多的比賽可以參加,為什麼偏偏要跟小薇搶?」
「是你奪走了她的夢想。」
我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就像望著一個從未相識的陌生人。
司南別開臉:
「好了,看在你主動讓出保送名額的份上,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我點點頭:「的確該到此為止。」
司南露出點滿意的笑:「你能知錯就好。」
「你別誤會,我說的到此為止,是指我們的關系。」
司南一把握住我的手腕,用一種從未有過的霸道神情睥睨著我:
「你要跟我分手?」
我偏過頭,努力不讓眼淚掉落。
幾天前,我拿到了清大的保研推薦信。
許薇的媽媽找上我,將司南的欠條給我看:
「他爸爸生前欠下的債,一共五十萬。」
「聽說你很愛他,我用這筆錢買你的名額,你也不算虧吧?」
她給了我三天的思考時間。
我怕司南知道以後會受傷,就特意瞞著沒告訴他。
今天白天,我答應了許家的交易。
許薇媽媽將借條給我,笑得意味深長:
「你啊,真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孩兒。」
我讓出了珍貴的名額,說不難過,肯定是假的。
但我不想帶著情緒見司南。
所以我跟以前每次受了委屈一樣,跑到公墓來找媽媽傾訴。
大概是媽媽實在看不下去,才讓我在這裡戳破了司南的偽裝。
有個富二代支著車頭吹口哨:
「南哥,談甜這是故意激你呢,你看,她都快哭了,要不要去哄一哄啊。」
司南表情淡淡:「談甜大學霸堅強得很,玩個遊戲而已,不至於。」
「哈哈,南哥,你要是不哄,我可就上了啊,我長這麼大,還沒嘗過學霸的味道呢!」
我清楚地看到司南神色變了,他的拇指反復揉搓著食指內側,聲音也冷了幾分:
「談甜,你還不走?當真想讓我這些兄弟送?」
「馬上就走。」
我擦了擦眼角的湿潤,扭頭離開。
3.
家裡處處都有司南的影子。
門口的毛絨拖鞋,一隻米奇,一隻米妮。
桌上一大一小兩隻水杯,一個寫著「老婆在上」,一個寫著「老公為小」。
洗手臺上的牙刷,一隻是綠色的,一隻是粉色的。
它們緊緊地挨在一起。
就像每天早晨刷牙時,司南會含著滿嘴的泡沫,從後面抱住我。
我知道他愛黏人,便放縱他一次又一次地撒嬌耍賴。
然而如今再看這兩隻牙刷,我耳畔回蕩著的,全是他的那句嘲笑:
「我要讓她無心考試,幫小薇你出氣。」
我捂住臉蹲下去,將自己蜷成一個瑟瑟發抖的球,崩潰地痛哭……
我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媽媽在我考上高中那年就病逝了。
幾個舅舅打著照顧我的名義,想要貪圖我媽留下的那套房子。
我和他們斷了聯系,一個人獨立生活。
我拼了命一樣地學習。
因為我知道,隻有成績才能成為我的盔甲。
大一那年,我聽說機器人大賽冠軍能有 5000 塊獎金,就主動報名參加。
沒想到我設計的小機器人一路闖過省級選拔,殺進了全國賽區。
當時學校原定參賽的,就是校花許薇。
因為我這匹黑馬的出現,校方決定換下許薇,由我代表上場。
賽場的事情,本來就是實力說話。
我從不覺得自己對不起許薇。
司南是大二下學期轉來的。
我還記得他被班主任帶進班裡的那一天。
老師安排他坐我邊上:
「談甜,司南同學不能說話,你是學習委員,平時多照顧一下。」
他穿著半舊的襯衣,洗得發白的牛仔褲。
神情倔強又清冷。
我的心裡微微觸動,把自己的筆記放到了他桌上。
「下周要月考,這些知識點你記一下。」
他猶豫了一會兒,朝我比了個手語:「謝謝。」
那時候,我對他僅僅是一點帶著客套的同情。
而他也始終與我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感。
第一次的關系變化,是在一個晚自習。
當天,老師放了一部關於母愛的電影。
同學們早就被繁重的課業壓得麻木,壓根沒什麼觸動。
而我卻想起了扛著病體把我拉扯大的媽媽。
我鼻子發酸,轉頭間看到了同樣雙眼通紅的司南。
他胡亂抹了一把臉,給我寫來紙條:
「抱歉,我隻是想到了我的媽媽,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我心底一軟,回道:「不巧,我也一樣。」
這一次的交流,我們的距離明顯近了。
我開始知道有關他的信息。
比如他從小寄人籬下,因為被長期虐待,得了應激性失語症。
比如他每天打四份工,隻能睡三個小時。
比如他付不起房租,晚上隻能睡公園。
有一天,老師讓我給司南帶作業。
我去他打工的地方找他。
他一定要請我喝奶茶。
我推辭不了,就在店裡坐了一會兒。
不巧,那天來了幾個小混混,對著我動手動腳。
司南端著託盤往想揩我油的小混混頭上砸。
因為這事,他被老板指著鼻子辱罵了一通,半毛錢沒拿到就被解僱了。
那晚,我拉住了準備去公園過夜的他:
「你不嫌棄的話,到我家裡去吧,反正我也一個人住。」
司南拒絕了我:「你是女孩子,傳出去了不好。」
從那時起,我空曠許久的心房,就填進了他的身影。
真正確認關系,是在學校組織的一次郊遊上。
隔壁班小太妹的錢包在我的書包裡被找到,所有人都不相信我。
平日關系還算不錯的同學也露出鄙夷的表情:
「還以為多高冷呢,原來是個小偷啊。」
司南是唯一站在我這邊的人。
他收集證據,揭露了小太妹誣陷我的事實。
為此,他被小太妹的哥哥們圍堵在巷子裡揍了一頓。
當時,我抱著鼻青臉腫的司南,堅定地告訴他:
「跟我在一起吧,以後,我們做彼此的家人。」
我以為,自己這隻漂泊的風箏終於找到了歸宿。
可是到頭來,司南才是握住風箏線的那個人。
4.
司南是個稱職的扮演者。
他給自己圈定了憂鬱破碎的人設。
甚至行為愛好也往那邊盡可能地靠攏。
他愛畫畫,尤其喜歡給我畫。
我翻出收藏在箱子裡的畫像。
足足百來張。
每一張都沒有臉。
因為司南說,他患有臉盲症。
他記不清我的長相,但能認出我的聲音和氣味。
因為這臉盲症,他還鬧過不少笑話。
比如故意在情人節那天,給我打工那家火鍋店的客人送上玫瑰花。
事後又一臉傷感地跟我解釋:
「你身上的氣味被油煙味遮住了,所以我認錯人了。」
比如在遊樂園,公然越過我牽起了後排女生的手。
比如去年的聯誼會,他抱著許薇親吻。
我走過去把人拽開以後,他又紅著眼睛問我是不是嫌棄他了。
一樁樁,一件件。
原來都是他的遊戲。
啪嗒,一張畫紙掉了出來。
這是數百張畫像中唯一擁有相貌的一張。
上面的女生笑容明媚,五官嬌豔。
那是許薇,不是我。
我兩眼發酸,卻是再也流不出眼淚了。
喉嚨又幹又澀,渾身軟綿綿的脫力。
摸摸額頭,滾燙的高溫與冰冷的掌心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吞了一粒退燒藥,我翻出通話記錄最底下的那個號碼。
司南說錯了一件事。
當初參與機器人大賽,我確實是衝著那五千塊。
可那份榮譽於我而言卻遠不止這一筆錢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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