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5-03-03 14:30:474089

就在我即將掛電話的時候,他才低聲說道:


「甜甜,你受委屈了,我晚一點過來看你。」


我知道他說的根本就是屁話。


或許他心裡會有那麼一點點愧疚。


可是,當把我和許薇放在一起的時候,他的眼裡便隻能看到許薇。


10.


睡了一夜,我的精神好了不少。


點開手機,發現自己又被重新拉回了群裡。


班主任還@了我,讓我好好跟大家說清楚。


我笑了笑,回道:「等我來學校,當面解釋。」


許薇非常囂張地把我拉進一個小群,裡面都是她的富二代朋友:


【舔狗,看你還算識相,待會兒道歉的時候記得態度誠懇點,給薇薇跪下磕個頭。】


【談學霸,我們上次見過,我對你印象不錯,要不要到我家來上班?】


【我說小周二,你怎麼啥都吃得下去啊,談甜可是喝過期牛奶注水牛肉的,你不怕得病啊?】


我注意到這個群裡沒有司南,趕緊把他拉了進去。


群裡的人罵得正歡,沒注意到司南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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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許薇眼睛尖,趕緊發了一串表情包刷屏。


可惜已經晚了。


群組很快被解散,司南也跟著打電話過來:


「抱歉,這些人平時鬧慣了,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我打斷他:「司南,許薇打的什麼心思,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叫她跟我道歉。」


司南頓了頓:「小薇隻是大小姐脾氣,不懂事的,你犯得著跟她較勁嗎?」


我很認真:「犯得著。」


「你不要無理取鬧。」


我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司南再一次被我噎住。


他後面似乎又說了什麼,可我已經把手機拿離耳邊。


滾吧,死蒼蠅。


我原地掉頭,直接去系主任辦公室請了三天假。


許薇他們等了一個早上都沒等到人,紛紛給我打電話。


同學們更是在班主任的默許下各種攻擊我。


從頭到尾,司南都沒有跟我說一句話。


在辱罵嘲笑已經接連刷過幾輪之後,我站在警察局門口拍了一張照片發上去:


「我敢報警,你們敢嗎?」


群裡瞬間靜了。


隨後,我把偶然拍下的班主任出軌照私發給了他:「聽說您太太是校長的女兒?」


11.


有了班主任從中斡旋,班級群迅速出了群公告。


大意就是同學們要團結一心、相親相愛,不得因為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影響同窗感情。


他本人也言辭嚴厲地警告了一些跳得高的學生。


這確實能震懾班上的大部分同學。


但像司南和許薇這樣的特權戶,顯然不在警告範圍內。


不過我也不怕。


我找到了司家和許家兩家公司的郵箱,把我跟司南的電話錄音、許薇的自爆式信息轟炸,以及我與許薇媽媽交易時的視頻片段,打包發了過去。


我在電子郵件中寫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想試試嗎?】


很顯然,我踩中了這些豪門的痛點。


隻不過一天時間,司媽媽就帶著司南,以道歉的名義找到了我家。


她先是嫌棄地打量了我的老破小一圈,隨後就財大氣粗地甩出來一張卡:


「這裡有一百萬,就當司南睡了你兩年的費用。」


我盯著那張卡,沒說話。


司南不悅地拽了拽他媽媽的袖子:「媽,我跟你說過小甜不是為了錢才跟我的,你這樣太侮辱人了。」


司媽媽哼了一聲:「那你說怎麼辦?」


「小甜也快畢業了,你讓她到咱們公司來。」


司媽媽瞥我一眼:「行吧,不過她隻能當個打雜的……」


「別,」我打斷了她,「不用那麼麻煩。」


我撿起了那張銀行卡:「就拿錢吧,實際些,不過,我因為你兒子丟了保送名額,你們隻給一百萬,不怕以後生個孫子沒屁眼嗎?」


「談甜!」司南發了怒,「你這是要故意把自己的路堵死嗎?一下子得罪了幾個豪門,以後怎麼立足?」


我嘟哝道:「我本來就沒打算留在這兒。」


司南沒聽清:「你說什麼?」


我露出個笑:「司南,你以後又不會跟我結婚,我難道不該為自己爭取點什麼嗎?」


司南剩下的話都卡住了。


我又轉頭對著司媽媽笑:「您覺得呢?」


最終,我順利拿到了 200 萬補償款。


兩母子離開的時候,司南故意放慢了腳步:


「那天你問我東西怎麼處理,回短信的不是我,我當時在洗澡……」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司南懊惱地抿抿唇,隨後略帶著期待般看向我。


我笑得雲淡風輕:「沒關系啊,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也就隨手扔一下的事。」


這下,司南徹底沉默了。


12.


有了錢,我底氣足了不少。


家裡的東西大多都是用舊了的,我就幹脆免了打包整理的活兒,準備到港城直接買新的。


請假的幾天再沒人來打擾我。


我合計著,短時間內肯定不會回來了。


就寫了個招租,掛到了中介上。


我這套老破小,環境不怎樣,但是離一所很有名的小學近。


招租啟示剛掛出去,就有租客跟我定下了。


她上門看房那天,恰巧撞上了來找我的司南。


「你要把房子租出去?」


司南有點著急地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推開他:「啊,這不是有錢了嘛,想換個更好的地方。」


司南松了一口氣:「確實早該換了,隔音差光線暗,還一股霉味……」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即瞟了我一眼。


「你打算搬到哪裡去?我在星月灣有一套房,平時很少過去,可以先借給你住。」


我挑挑眉,沒有直接拒絕:「再看吧。」


司南再次抓住我的手臂:「你想看的那部電影上映了,我今天正好有空,一起去看嗎?」


我其實很想直接讓他滾。


但是不可否認,我沒那個能力去對抗司南,或者是他背後的司家。


馬上就要去港城了,我不想徒生事端。


「好啊。」我答應下來。


司南還想說什麼,但他的手機鈴聲先一步響了起來。


嗲嗲的童音,一聽就知道不是司南會選的鈴聲。


他走到一邊說了兩句,隨後就一臉愧色地跟我解釋:


「甜甜,小薇她跟她爸爸吵了一架,現在正在哭,我怕她想不開……」


「你去吧,」我不動聲色地與他拉開距離,「許薇是千金小姐,受不了委屈的。」


司南心事重重地走了,我甚至還主動跟他說了拜拜。


我走到窗臺邊,恰巧看見他站在樓下抬頭望過來。


我轉身走開,連背影也沒給他留。


13.


前往港城的頭一天,我回了一趟學校。


其實我原本是不想去的。


但是今天有個頒獎儀式要在我們學校舉行。


很多學術界的大佬會來。


我作為優秀學生代表,會有一次跟大佬面對面交流的機會。


而且全程網絡直播。


為了這次交談,我提前做了不少準備。


就連衣服,我也給自己買了一套新的。


可是到達禮堂後臺,我卻發現自己的名字被替換了。


替換我的,正是許薇。


她穿著昂貴的香奈兒套裝,頤指氣使地從我身邊走過:


「垃圾就該躺回垃圾桶,老鼠呢,也該回到陰溝裡去。」


我沒有跟她起衝突,而是去找跟我關系不錯的系主任:


「昨天不都還通知我提前趕來嗎?為什麼突然換人?」


對方支支吾吾,一臉為難:


「談甜同學,我們也是臨時得到消息的,還來不及跟你說。」


他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司家是這場頒獎的贊助,是司南提出來的換人要求,我也想幫你說話,可是人微言輕。」


原來是這樣。


我朝系主任鞠了個躬,不為別的,就為他願意告知我背後的隱情。


既然事情都已經定了,我也沒有再吵鬧的理由。


我毫不留戀地走出禮堂,恰好就撞上了氣喘籲籲跑來的司南。


「談甜,你聽我解釋,許家的新股要上市,他們需要這個機會推動形勢。」


「而且小薇馬上要畢業了,她想要在許氏立足,就得有個足夠漂亮的開局。」


「你不知道豪門的繼承人競爭,很激烈的……」


我幽幽地望著司南,終於讓他主動閉上了嘴。


「不用跟我解釋。」我的聲音沒有半點波瀾,「你們司家是贊助商,你們說了算。」


司南張著嘴,呼吸越來越重。


我朝他露出了標準的社交型笑容,而後越過他,走得不慌不忙。


出乎意料的是,司南竟沒有進禮堂,而是轉身追上了我。


「甜甜,我可以安排你們在後臺見一面……」


「不用,」我掸了掸指尖的灰,「我還要去辦幾個材料,沒時間。」


司南下意識地問我:「什麼材料?」


「沒什麼,就學生會那邊交接用的。」我笑著朝禮堂方向揚了揚下巴,「你快過去吧,老婆追出來了。」


司南終於停住了腳。


我最後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眼瞳中裝滿了復雜的暗茫。


但我已沒有興趣再去探看。


14.


我是凌晨 4 點的航班。


為了方便趕飛機,拿到所有材料證明後,我直接背上背包去了機場。


打開手機,發現許薇竟然上了熱搜。


詞條是好的, 什麼#校園女神#、#智性校花#等等, 反正不要錢的誇。


可是點進去以後就會發現, 除了營銷號在尬吹,網友們都在罵。


我好奇地看了兩眼。


原來是她照著稿子回答問題, 結果題目跟答案對不上號。


把大佬的名字叫錯就算了, 還念錯了許多並不復雜的漢字。


這下,可不就引起了集體群嘲。


有些網友還直接上升到學校。


同學氣不過,竟然有人把一開始的名單發了出來:


【我可以證明,最初定的是談甜學姐, 那可是絕對的大學霸,代表我們學校斬獲無數獎項的。】


【結果因為頒獎禮的贊助商是許家大小姐的未婚夫,就臨時換人了。】


【你們要是不信談甜學姐的實力,可以去看看前不久的大學生科技主題辯論賽。】


……


於是, 我就這麼水靈靈地火了。


我不禁咋舌,有的人真是舞臺有多大,丟的臉就有多大。


其實到這裡為止,事情都算可控。


可偏偏許薇作死, 跳出來罵我是小三, 指責我僱水軍黑她。


這下, 都用不著我出手,就有正義的同學把司南裝啞巴騙我感情的事也貼了出來。


接下來便是一場誰真誰假的全民審判。


我看得心累, 正準備放下手機時,屏幕上跳出了司南的來電提示。


我看看時間, 離航班起飛還有三個多小時。


這期間如果要發生點什麼也不是不可能。


我認命地點下了接聽:「喂?」


司南的聲音很啞:「你在哪裡?」


我故意吸了吸鼻子:「我來看我媽了。」


媽媽的公墓離市區有一段距離,就算他現在趕過去,也得耗上不少時間。


司南果然信了:「你已經到了嗎?我去陪你。」


「不用,」我淡淡地拒絕, 「以前也是我一個人來的,你總說你沒時間。」


司南的鼻息更重了:「甜甜,我有話跟你說。」


我嘆氣, 裝作妥協:「那你來找我吧。」


司南的聲音變得欣喜:「好!你等我!」


我又看了一眼時間:「等等, 幫我帶一碗城西小李的豆腐腦。」


司南忙不迭應了:「好,再給你買你愛吃的蛋黃粽。」


「行, 我等你——不過我的手機馬上沒電了, 你到了仔細找找。」


「嗯, 甜甜, 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 我真的……我以為你要不理我了。」


「怎麼會?先掛了吧,要不然真要沒電了。」


我語氣如常地囑咐完, 很自然地掛斷電話,隨後摁下關機鍵。


15.


我躺在機場的椅子上假寐了一會兒。


過去種種如走馬燈般光怪陸離。


小時候, 爸爸為救人而泡得腫脹的屍體;


長大後,媽媽臨終前載滿了不甘與擔憂的枯黃的手;


再大些,司南抹著眼淚跟我比手語, 他說,他想有個家。


16.


「女士們先生們,您乘坐的 xxx 號航班即將……」


我猛地睜開眼睛。


媽媽的公墓旁邊是一段盤山公路。


「(那」我望向被燈照亮的黑夜, 拎起行李,步履輕快地走向登機橋。


隱約聽見有人在背後驚慌地呼喚我的名字。


是誰來了?又是誰後悔了?


是誰想跟我傾訴他遲來的愛意?


又是誰總以為隻要認錯就一定會得到原諒?


這些與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要向前,去擁抱那片閃爍的燈光。


那才是人生的意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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