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修一聲不吭地把粥都吃了。
一時間,客廳裡隻剩下杯盤碰撞的聲音。
我正在制作下一頓的食譜,門鈴突然響了。
我以為是快遞,跑過去開門。
一打開,一張我見猶憐的臉出現在視野裡。
林夏渾身湿漉漉的,隔著我,看向裡面的顧明修。
「顧總,我無處可去了……今晚能住在這裡嗎?」
10
林夏咬著唇,又擺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我如臨大敵,橫在門口,「我們家沒房間了,你離遠一些!」
誰知林夏突然哭出聲。
「顧總,我真的受夠了。每天都要陪傅景深演戲,演了三年,他病情絲毫沒有好轉。」
顧明修將空碗收拾好,眼皮都懶得掀。
「所以你是什麼意思?」
林夏抽抽搭搭地說:
「你難道不喜歡我嗎?隻要你願意,我會放棄景深,來到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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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句話,我臉上露出了痛苦面具。
顧明修已經從桌子後面起了身。
眼神冷到了極點:
「我這裡不是收容所,有困難找警察。」
林夏滿眼的不敢置信,「我不懂你為什麼不選我?她比我好在哪裡?」
正如漂亮的人,從小就知道她漂亮一樣。
林夏年少成名,雖沒有什麼好作品,但話題度高。
網絡上人人都要誇一句天女下凡。
她的熱搜,向來是與各大家族繼承人鬧出的緋聞。
所以當聽見顧明修這句話時,她第一反應竟然是質疑。
顧明修冷笑出聲,「我不瞎,我喜歡一個人,不會等她自己貼過來。」
我突然想起我和顧明修結婚那年。
後媽把我的生辰八字灑滿了整個京北。
她嫁給我爸時,還帶來了一個女兒。
所以她既想要我嫁得好,又不想讓我那麼好。
至少,不能嫁得比她女兒好。
那會兒我在京北的名聲,臭到了極點。
春節前,我被家裡撵出來。
在一個小酒館裡躲避風雪。
天明是大年初一,外面的鞭炮聲此起彼伏。
我走出來的時候,風吹進了脖子裡,我才意識到,昨夜走得急,連圍巾都忘記戴了。
顧明修從後面走過來,遞給我一條圍巾。
「天冷,戴著吧。」
我還記得,他那條圍巾,是某高奢品牌冬款,消費超過一千萬,才有購買資格。
我當時眼淚就流出來了。
一部分是因為凍的,一部分是因為,我第一次圍這麼貴的圍巾。
顧明修看了我一會兒,說:「我知道你後媽在物色結婚對象,你要不要跟我試試?」
我還記得當時的反應,「真的可以嗎?你那麼有錢,願意娶我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鬼?」
顧明修笑了,「放心,你馬上就不是了。」
眼下顧明修這話說的,讓我不自覺懷疑,他對我是蓄謀已久。
聽到顧明修這句話,林夏崩潰了。
「我不信!你喜歡她,為什麼在海外待三年不回家?」
「而且傅景深是你最好的兄弟啊?你難道不該替他照顧我嗎?」
顧明修最後一點耐心耗盡,「首先,她喜歡花錢,我要掙錢,其次,我不是因為你要結婚才回來的。」
他拿起手機叫了小區保安。
「我家闖進了流浪漢,麻煩來一趟,把人趕出去。」
不到三分鍾,林夏被保安扭送走了。
傅景琛似乎帶了人來,把她帶上了車。
我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他……他們倆沒問題吧?」
顧明修面無表情地看著汽車走遠,關上了門。
領著我回了臥室。
「沒問題,放心。」
等回過味來,我沒頭沒腦地問:「你說你喜歡我?」
顧明修似笑非笑地盯著我瞧。
「真忘了?」
「什麼?」
「你當時喝醉了,在酒吧裡把我強吻了。」
我心裡突然咯噔一聲。
突然有些不確定。
畢竟在閨蜜的描述中,我確實酒品不太行,還容易斷片。
「那你就求婚了?」
顧明修嗯了聲,「我這人比較保守,比較在意自己的第一次。」
接下來,顧明修揪住因為心虛往門外跑的我,慢悠悠道:
「我反思過了,人太過於重視工作,就會失去一些別的東西。」
「你對我沒有感情很正常,我們可以慢慢培養。」
「現在,你能說,你在給誰當舔狗了嗎?」
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我瞬間蔫吧了。
嘗試倒打一耙:
「你和林夏的事鬧得人盡皆知,我都不想說你,你還敢埋怨我?」
顧明修竟然真沒追究我,而是將我抱在懷裡,捏著我的腮。
「我還真以為你不在意。」
「什麼?」
「你都給人當舔狗了,我不能有白月光?還有,我回來後,哪次不是站你這邊?」
對上我下刀子一樣的眼神,顧明修笑了,「吃醋就明說。你說了,我就澄清。」
才不說。
不然他又該爽了。
11
我真的愛上了躺平的感覺。
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花錢。
以至於我被網暴的時候,人都是懵的。
閨蜜第一時間發來消息。
「看到了嗎,林夏又在背後蛐蛐你。」
「你到底怎麼惹著人家了?」
我能怎麼惹著她?
點開閨蜜發來的視頻一看,林夏坐在鏡頭前,重新公布了婚訊。
不過這次,臉上的勉強顯而易見。
「人總是要向現實妥協嘛……我被人從顧家轟走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而且這些年,傅景深的精神一直不太好,如果這樣做都能讓大家好過,犧牲我一個人沒什麼的。」
這句話發出當天,傅家顧家兩家股價大跌。
網上罵聲一片。
「我挺嗑林夏和顧明修的,就是旁邊那個女人礙眼。」
「就是啊,大家嗑了這麼多年,憑什麼她不高興,就逼著林夏去嫁給別人?」
「我聽說傅景深有精神病。」
「天哪,那我更嗑林顧 cp 了。顧明修什麼時候離?」
興許他們是怕我看不見,有人還主動艾特我。
下面看熱鬧的人扎了堆。
「你真勇,待會兒顧夫人該不淡定了。」
「人家是原配,換成你你能淡定?」
「我當然能啊,老公有錢,我帶頭嗑 cp。」
「嘻嘻,我也是。」
因為這事,傅家人都快把門檻給踏破了。
紛紛找顧明修商量對策。
甚至連我後媽都上門了。
她拽著我,一個勁兒給顧明修磕頭道歉,「這樣吧,我讓然然和你離婚!您保住公司,念我個好,以後咱們合作正常進行。」
原本還對傅家人愛答不理的顧明修,第一次有了反應。
他撩起眼皮,問道:「你問過她的意思?」
她當然問過,我沒答應。
結果我胳膊都快被掐腫了。
我想說話,被我後媽掐得一聲慘叫。
顧明修騰得起身,大跨步朝我走來,拉到自己身後。
他撸起袖子,看著我被掐得泛紅的皮膚,沉聲警告:「許夫人,趁我現在還能跟你好好說話,我勸你現在就滾出去。」
我後媽嚇得一哆嗦,後退兩步,「您沒必要為了她冒險吧……」
「她是我的妻子,我不為了她冒險,難道為了你們這群小人?」
我人都傻了。
其實從最開始,我就沒指望顧明修能幫我。
畢竟這婚結得草率。
我從小的生長環境,導致我也並不是多麼期望得到別人的善意,所以當聽到這句話時,鼻子還是略微酸了一下。
一頭撞進顧明修懷裡,抱著他不撒手。
好一會兒,沒忍住嗚嗚地哭出聲來,冒了個鼻涕泡,把顧明修逗笑了。
知道顧明修不打算放棄這段婚姻,我也像打了一針強心針。
熬夜寫了一篇長達三千字的小作文。
聲淚俱下地控訴了林夏的無恥和無理取鬧。
趕在網友上早八之前,一鍵發送。
接下來的一整天,事件迎來了巨大的反轉。
閨蜜興高採烈地告訴我:「林夏那邊都被罵到自閉了,她怎麼那麼愛搬弄是非呢?看著傅景深指望不上了,又開始選備胎。」
我的興奮勁還沒過:「你看到我的澄清了沒?我寫得老認真了。」
閨蜜百忙之中回道:「沒,你那個太長了,懶得看。你老公發得比你早。」
我傻了眼。
匆匆點開微博。
隻見昨天凌晨,我熬鷹一樣翻新華字典時,顧明修用他的個人賬號,發布了一句話,「純屬造謠,已起訴林女士。」
一個明晃晃的律師函掛在首頁,並置頂了。
允許轉發評論和收藏。
所以這條消息飛速地在網絡上傳播開來。
不少路人在下面貼出了我的小作文,「看,她確實很生氣,小作文寫了三千字。」
「我怎麼瞧著,許然不像個有心眼的,啥好人老老實實寫這麼多啊?」
「讀完小作文的人表示,她挺實誠。連林夏和傅景琛打翻了她飯碗都寫了。」
「是我被打翻飯碗,也得鬧。」
網上吵了一天,傍晚,另一條熱搜引爆了全網。
林夏和傅景深的婚約,又取消了。
我和顧明修去餐廳吃飯的時候,剛好與傅景深擦肩而過。
他手腕上纏著一圈繃帶。
眼下烏青,整個人看上去陰沉沉的。
顧明修說,傅景深家裡內鬥嚴重。
在傅家老爺子挑選繼承人的關鍵時刻,傅景深被爆出了精神病。
導致他多年的計劃,滿盤皆輸。
我聽到這話的時候,一臉詫異:「我以為他是裝的。比如他會逢場作戲之類的……」
顧明修笑了聲,「不,他是真喜歡。」
由於傅景深先前給我留下的印象實在不好,乍一撞見他,我嚇得躲進了顧明修身後。
傅景深隻是淡淡瞥了我一眼。
轉身走了出去。
京北又開始下雨。
他站在雨中,像個落魄的狗。
門外突然衝來一個女人。
她絆了一腳,摔進水坑裡,好不狼狽。
「景深,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好起來。」
昔日癲狂的男人,此刻眼底已然看不見任何的暖意。
「你跟其他男人的聊天記錄擺在那,讓我怎麼相信你?」
林夏跪在雨中,不死心地哭求:「我陪你演了這麼久,你不能丟下我……」
傅景深眼底湧現出深深的疲倦,「算了吧,你男人不是挺多嗎?去找他們吧。」
他摘下無名指上的戒指,狠狠扔了出去。
「永遠別再來找我!」
後來,聽說林夏又找過傅景深幾次。
但由於她釣得男人太多,幾人碰面後,不分青紅皂白地動起了手。
有人趁機把傅景深揍了。
從此京北又多了一個封心鎖愛的男人。
反而是我, 過起了平靜的婚後生活。
時間一久, 我又開始蠢蠢欲動。
這天半夜, 我縮在被窩裡,臉上又被手機屏幕照得一片綠光。
突然被子被掀開,顧明修淡定地看著我的綠臉, 問:
「然然, 你在給誰發消息?」
我想匆忙藏起手機,結果卻被他的另一隻手抽走。
入目, 是滿屏的舔狗發言。
「求求你了, 理理我吧, 我現在真的很需要。」
顧明修看著我的虎狼之詞,氣笑了:「我還不夠滿足你?」
突然, 對方發來一條信息。
「你和你老公的同人文是吧?」
「下周有檔期,老規矩,設定發我哦。」
顧明修看著幾個陌生的字眼, 陷入了沉思。
隨後,對方甩過來一份文件。
《霸道繼子:小媽被繼子盯上了怎麼辦》
「這篇已經寫好了。」
「有葷有素。」
我發誓, 我這輩子沒在顧明修臉上,看見如此復雜的神情。
類似於惱怒, 羞恥,無奈,和暗爽之間, 一種很復雜的感情。
他氣笑了,將我從被窩裡挖出來, 逼著我把文件給點開了。
那些如狼似虎的文字,讓我當場嚇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直往被窩裡鑽。
「你天天求著人家給你寫小說?」
「很難約的……不求人家根本不理你。」
顧明星卻沒輕易饒了我。
整個過程, 他都一絲不苟地踐行書中的每一個字。
笑聲很輕, 像根羽毛,撓得我心尖發痒。
「躲什麼?」
「實踐不比理論好?」
「你還想實踐什麼,我都答應你。」
我被他哄得頭腦發暈,把我這些年給各位作者當舔狗的事跡都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積累的小作文,壓成了十幾個文件夾。
顧明修心情好極了, 拉著我忙碌到東方破曉, 才放過我。
我腦子已經不轉了。
「你看,我不也在給人做狗嗎?」
「(顧」顧明修好像問了我一些問題。
類似於愛不愛之類的, 比較抽象。
我也不記得自己答了什麼。
我迷迷糊糊地,突然夢見了那個風雪交加的新年。
我在小酒館裡, 喝醉了。
直衝著顧明修而去。
當著他所有朋友的面, 把他摁在座位上,問:「有女朋友嗎?」
周圍傳來起哄聲。
顧明修盯著我的臉,微微一笑, 「還沒有。」
然後我就摁著他親了上去。
還野蠻地咬破了他的嘴唇。
顧明修沒說話, 我自己倒先哭了。
「我好看嗎?」
「好看。」
「那美女配帥哥犯法嗎?」
「不犯法。」
「那就結婚。」
當時顧明修周圍的兄弟們瞎起哄。
我用一個易拉罐手環套在了他的無名指上,「記得提醒我,天亮咱們就領證。」
原來我是憑實力嫁入豪門的。
我在睡夢中翻了個身,美滋滋地抱住了顧明修。
嘟哝了句:「我可真夠有本事的。」
顧明修親了我一口, 隨著我笑,說:「是,許然真是個有本事的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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