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上了我的夫君。
我怕她殺了我,把夫君迷暈後連夜跑路。
從此隱居。
七年後……
他成了權傾朝野的東廠督公。
哦,被公主玩壞了。
1
當我看到我家門口出現了大批軍馬,我就知道該來的一定會來。
果然,院子裡停了一頂軟轎,侍衛個個面若寒霜,而在他們的包圍之下,裴良玉的站姿如青松挺拔。
「梁錦春!」
侍衛中為首的人見到我,直接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拎著竹筐,賠著笑上前:「在呢,官爺。」
「公主殿下在前,還不趕緊跪下行禮!」
我當即對著軟轎下跪,行禮問安,流程格外熟練。
隨後,我又拽了拽裴良玉的衣袖。
可他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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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良玉!」我小聲喚他,抬頭正看見他的下颌繃得很緊,好像在忍什麼常人不能忍之屈辱。
我隻好再次賠笑。
扭頭道:「公主殿下,裴良玉他這人腦子一根筋,想不開,我勸勸他啊,我一定好好勸他。」
當我話音落下,轎簾中伸出一截藕白手臂。
外面的侍女順勢掀開簾子。
轎中,一位錦衣華服的女子戴著面紗,隻看她一眼,便知她的身份至高無上。
她的聲音帶著輕微的嘲弄。
「倒是膽小如鼠的賤民,這麼討好本宮,是怕本宮吃了你不成?」
「殿下,民女不敢。殿下宅心仁厚,善名遠揚,自然不會同我等計較。隻是民女擔心,裴良玉他出言冒犯殿下,我替他在此謝罪了。」
如此卑躬屈膝,公主自然也沒有再折磨我的心思。
她看向裴良玉,語氣輕柔了許多。
「裴公子,人很好,所以……本宮也是想助他高飛。
「寒梅,回驛館。至於你們二人,再好好想想吧。」
隨著公主起駕,滿院的侍衛依次撤退,隻留下幾個人守在院子四周,沒有走的意思。
我把裴良玉拽進了房間。
他看著我的目光帶著濃濃的無奈和失望。
2
事情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裴良玉在鎮上賣畫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奇怪的客人。
那個客人天天來買畫,那段時間,裴良玉每次回來,都會帶上我最愛吃的燒雞。
我自然是十分歡喜的。
而裴良玉,似乎有什麼心事,也不肯吃我分給他的雞腿,隻在一旁看著我。
「怎麼了?」我叼著雞腿問他。
裴良玉笑著搖頭:「無事,你吃吧。」
我很少看見他笑,一瞬間有些看愣了,連油滴在了身上都不知道。
當我發現的時候,揪著領口十分懊惱。
裴良玉語氣平靜地開口:「脫下洗了就是,皺眉做什麼?」
我看著他,笑得更加開心。
「我怎麼這麼有福氣,撿到你這麼個……好相公啊。」
他是我上山採藥撿回家的,隨著日常相處,我就發現他這個人非常賢惠。
簡直是宜室宜家。
但好東西總要被人覬覦的,我很快就知道了裴良玉滿懷心事的原因。
那是因為,那個一直買他畫的客人,正是當朝最受寵的靈瓏公主。
而她本人喜愛豢養容貌姣好的郎君,將他們置為面首。
她早就看上了俊秀的裴良玉,為此設計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
在裴良玉回家的路上,裝作被歹人糾纏,當裴良玉出現時,正巧看見她拼命反抗的樣子。
裴良玉救下了她,而她也「不小心」暴露了女兒身,含情脈脈,稱裴良玉為恩人。
她並不知道裴良玉已經成親,她也不在乎。
在幾次明示、暗示皆不成功後,她終於忍不住了,亮出身份,要帶裴良玉回公主府。
而從眼下的情況看來。
裴良玉顯然是不願意的。
不過沒關系,這就輪到我出手了。
3
平日裡,裴良玉負責洗衣做飯,畫畫賣畫,賺錢養家。
我則會進山採藥,挖到好的藥材就讓他順道拿去賣。
所以裴良玉一旦生氣,就會沉默地洗衣做飯,不給我好臉色。
「咚——」
他面無表情地把飯碗重重擱在桌上,看都不看我一眼。
「先吃飯。」我對他笑了笑。
裴良玉沒有任何反應。
他今天炒了一盤菜葉子,不見葷腥,吃在口中尤為苦澀。
我吃了兩口,放下筷子,嘆了口氣。
「人家畢竟是公主,我們又能……怎麼辦呢?」
她是皇帝最寵愛的小女兒,據傳連她的寢宮都是玉石砌成,就算要天上月亮,皇帝都會想辦法為她摘,如今她隻是要裴良玉一個人,我自然要雙手奉上。
裴良玉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於是他想了想說:「你母親,嫁給了奉縣的富商……若我們去投奔她……」
「不行不行!」我急忙搖頭。
「那富商正妻不好相處,我娘的日子水深火熱,也幫不了我們什麼。」
當然,我更怕我們過去牽連她。
裴良玉又說:「那我們就搬家,走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嗯,好。」
我面上答應他,心裡卻在想,我娘留給我那包蒙汗藥放哪兒了。
糟糕,梁錦春啊梁錦春,你是不是快活日子過久了,都忘了如此大事!
聽到我的應允,裴良玉的臉色總算好了一些。
他也重新開始直視我的眼睛。
「錦春,你今日毫不猶豫地舍棄我,究竟是因為畏懼公主的權勢,還是覺得我,不重要?」
來了,又來了,靈魂拷問。
我垂頭,半晌才嘟囔了一句:「她是皇室的人,位高權重,哪裡是我們這種平頭百姓惹得起的……」
我從未騙過裴良玉。
所以他會相信我的任何話,他沉默良久,才開口道:「是我的錯,我不該讓她碰見。」
他這副自省的模樣還是很讓人心疼的。
隻可惜如今的我已經鐵石心腸,不會吃他這套。
「好啦,吃飯吧。」我摸了摸他的臉,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4
裴良玉不知道,我把蒙汗藥下到了茶水中。
我對他說,我們連夜逃跑,我們分頭行動,各自甩掉看守,在老地方會合。
而在此之前,把家中珍藏多年的茶餅喝了,理由非常名正言順。
裴良玉不疑有他,在我的注視下,喝了我摻了一大包的蒙汗藥。
藥勁發作迅速,很快,他就倒在了床上。
甚至沒來得及說話。
「抱歉啊。」
我看著他的臉說道:「誰讓你長得這麼不讓人省心,以後你就吃香的喝辣的去吧。」
他沉睡著,但緊皺的眉頭,顯得他在做什麼噩夢。
「願你今後順風順水,飛黃騰達。」
這是我的真心話。
我想,日後若他真的有權有勢,也許不會記得,他曾在一個山村裡,與一個普通農女拜堂成親。
做過兩年平凡夫妻。
「忘了我吧。」
最後,我對他說道。
我鑽進了提前挖好的密道中,神不知鬼不覺,避開了守衛的監視。
密道的另一頭是在我家身後的小山坡下,我看著正在巡邏的守衛,又看了看已經暗下去的窗,轉身,奔向了遠處的茫茫夜色中。
5
距我給裴良玉下藥,把他留在家裡跑路,已經過了七年。
這七年間,我和我娘一路北上,最終停在了一個名叫若水的小鎮。
如果不是偶爾做夢,我也忘了我在九年前成過親,有一個俊美的夫君。
我們的日子總體上還算風平浪靜。
直至尋常一日,我娘出事了。
得知消息不久後,我已經被帶去衙門。
縣丞躺在床上,氣若遊絲。
「翠微啊,這可怎麼辦啊——
「翠微——你的命,怎麼就這麼苦——」
我打斷他的哭喪:「大人,別哭了,我娘到底被誰抓走了?」
縣丞張大人是兩年前來到若水鎮的。
白白淨淨,是個鳏夫。
我娘玩弄這種男人就像玩狗一樣,很快就令他淪陷,心甘情願被我們利用。
而他隻是單純地想當我的後爹而已。
張大人現在隻知道哭,在師爺有條理的講述下,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簡單來說,就是我娘騙錢騙到了不能惹的人頭上。
「那京城來的貴人,住在安順郡王府。護衛裡三層外三層,蒼蠅都飛不進去。」
師爺冷靜地繼續說:「你娘這次是陰溝裡翻船,大難臨頭了。」
縣丞拿腰帶掛在床頭。
嘴裡念叨著「是我沒用」之類的話。
我翻了個白眼,也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
於是我先回了疏雨樓。
6
疏雨樓是我和娘的心血。
一開始,隻是因為我們在逃難路上,收養了一個女嬰。
自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我娘愛心泛濫,見到可憐的女孩子就想帶回來。
久而久之,收留了二十九個孤女。
即便是在小鎮,這樣的地方……也難逃被人覬覦的命運。
我娘遊走在權貴間,令他們彼此牽制,以此達到微妙平衡。
使得疏雨樓安然無恙,存活至今。
可確如師爺所說,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湿鞋。
我沒告訴妹妹們發生了什麼,隻找到了其中年紀最大的秋翎,對她說:「我要離開一段時間,如果有人來找麻煩,你就去找張縣丞。」
秋翎皺眉。
「是因為娘出事了?」
她們都這樣叫我娘,在她們心裡,我娘是她們真正的母親。
我不懷疑她們會為我娘前僕後繼,爭著救她出來。
但這疏雨樓總要有人支撐,不想牽連更多人,就隻能我去。
那貴人住在安順郡王府,地方我熟。
郡王府廢棄多年,之前我和我娘打算偷偷將它佔為己有,安頓孤女。
於是挖了地道,在那住過一段時間。
後來鄰居說這裡晚上有歌聲傳出,懷疑鬧鬼,上報給了衙門。
當時的縣丞就把我們母女倆關進了大牢,可沒過多久,就有源源不斷的信遞來,為我娘說情,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我娘遭此劫難,曾經想當我後爹的權貴也紛紛避之不及,足以證明這貴人不是好惹的。
靠人不如靠自己啊。
趁著月色,我持刀偷偷潛入地道,打算溜進郡王府再去救人。
但我沒能想到。
在我鑽出地道的一瞬間,就看到昏暗中站著的數十黑衣人。
我默默縮回地道。
試圖營造一種我隻是迷路了的假象。
7
我被押到了明亮室內。
屏風上勾勒出黑色身影,他頭戴高冠,似乎斜倚著,左右有侍女為他搖扇。
「我真是……迷路了。」我堅稱自己隻是貪玩,看到一個洞就鑽了進來,想看看這個洞連著哪裡。
屏風後傳出輕蔑的笑聲,很輕,像羽毛拂過。
「梁錦春。」那人突然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震驚望過去,如果不是被人按在地上,簡直想跑到屏風後看看他究竟是誰。
「想救你娘嗎?」他聲音不起波瀾,「籤下這份契書,為奴七年。」
這時我心裡的疑惑也減少了一半。
也許他抓住了我娘後對她嚴刑拷問,是從她嘴裡逼問出了我的名字。
也或許,他知道了我娘手中有疏雨樓。
他的最終目的隻是想徹底佔有它。
如果是別的要求,也許我還會猶豫,但做奴婢,還是這麼一個具體的年限。
我便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可以,但我想見到我娘再說。」
不知為何。
我話音剛落,就覺得房間內殺氣驟起。
對面的侍女扇子都不搖了,而那說話的人,在長時間的沉默後才吐出兩個字。
「先籤。」
我道:「萬一你騙我呢,我想先確保我娘安然無恙……」
「把她帶下去!」突然一個杯子砸向屏風,「咣」的一聲,杯子摔落在地,粉身碎骨。
屏風被茶水洇湿大片。
可我沒能看清對方的臉。
8
很快我就見到了我娘。
她被關在後院柴房,除了狼狽一些,身上竟然沒有任何傷。
我娘一見到我都要氣壞了,拽著我問:「你怎麼來了!他們把你抓來的?還是你自己來送死的!我是不是早就對你說過,若有一日我出了事,你就趕緊帶她們跑——」
她這話是說過很多次。
她也知道雖然疏雨樓有靠山,但就怕人外有人。
守著這麼多妙齡女子,實在危險。
我當然沒告訴她實話,而是笑著對她說:「我跟那位大人說了,都是誤會嘛,現在他看上了我的廚藝,要留我在這當廚娘,你回去吧,娘。」
我對她瘋狂地眨眼。
她說:「梁錦春,你把我當傻子不成?你答應了他們什麼條件?還是說,他要疏雨樓?」
她擔憂地看著我,也很焦急地想要確認我所言真假。
一個侍女進來,要送走我娘。
我飛快且小聲地說:「她們沒事,你先回去。」
我娘雖然知道我多半騙了她,可我們都知道疏雨樓不能沒人看著。
她走以後,我松了口氣。
侍女拿著一份賣身契,冷聲道:「梁錦春,籤吧。」
我搖頭:「可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會派人暗中殺了我娘?」
侍女說:「你現在考慮這個是不是太晚了?」
「總之我不能籤。」我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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