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時間全都用來討好神君了。
根本沒空理會祁安。
我爹明明是個武夫,卻決心要培養出一個才女。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名滿京城那日,他定要出去炫耀一圈。
炫耀他們武將家也能出才女。
可惜我實在不是個會拿筆杆子的仙女,肚子裡更是沒半點墨水。
這天我下學回來,就看見祁安和薛盼兒正撅著屁股在我院子裡不知道幹什麼呢。
薛盼兒這家伙的院子跟我的院子就隔了一個院牆。
她自從學會翻牆以後,每次挨罵都來我這裡避難。
趕又趕不走,索性就由她了。
可是這次,他倆的狀態卻隱隱有些不對勁。
我再走近些。
鼻尖竟隱約聞到了一股什麼東西烤熟了的味道。
8
「你們在幹什麼呢?」
兩人聽到我的聲音,身體都是猛地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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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線越過這二人,向後看去。
隨後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那英明偉岸、氣宇軒昂、高大威猛、舉世無雙的神君,它龐大的身軀此刻躺在地上,右腿處焦黑一片,隱隱散發出烤肉的香氣,已然沒了半點動靜。
我急忙跑過去查看。
神君……神君它……嘎了?
「瑤瑤……」
薛盼兒在身後小聲喚我。
我整個人呆滯地轉過頭,顫抖著伸出手指向地上那一動不動的龐然大豬。
「它……它這是……睡著了?」
神君貪睡,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薛盼兒神色古怪地看著我。
「瑤瑤,福寶它死了……」
小孩子說死這個詞是很殘忍的。
「瑤瑤對不起……都怪我……
「福寶今日不知怎麼就發了狂,直直地朝我撞過來,祁安不得已才出手救下我的……」
我聞言冷冷地看向祁安。
「所以……是你殺了神君?」
9
我提著刀滿府地追殺祁安。
他竟然害死了我的神君。
以豬的壽命,神君還能再活十年,我隻需要再熬十年,就能重新位列仙班,可是祁安這小子把一切都毀了!
我好不容易要追上祁安了,結果腰身卻被人抱住。
是薛盼兒。
她死死抱住我,不讓我再往前一步。
與此同時,祁安也躲到了小桃身後。
我惡狠狠地瞪著他,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樣子。
許是我的怨氣太重,薛盼兒根本制不住我。
眼看著我又要衝向祁安。
就在這時,我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陷入一片混沌。
再次睜眼,我難得見到了許久不見的司命。
我一個飛撲衝過去抱住司命的大腿,扯著嗓子嗷嗷地哭。
「司命,這可怎麼辦啊,神君它……」
司命陰沉著臉看我,看得我心裡一陣發毛。
破壞神君歷劫,這得是多大的罪過啊。
我怕是得被剃掉仙骨,永墮畜生道了。
「神君他……
「神識沒有歸位……」
聞言我突然怔住。
神識沒有歸位,意味著神君還在人界。
「神君它還沒死?它都快成烤乳豬了竟然還活著?」
不愧是神君,做了豬也這般厲害,這都死不了。
誰知司命聞言卻是搖了搖頭。
「你養的那頭豬死得不能再死了,神君神識沒有歸位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我辛辛苦苦當祖宗一樣供著的豬,它竟然不是神君!
我第一反應是,司命這小子在玩我。
可轉念一想,神君歷劫失敗這種事實在犯不上跟我一個小仙開玩笑。
既然福寶不是神君,那真正的神君在哪呢?
司命略一沉吟,道。
「神君按計劃是要投胎在穆王府的,但是中間出現了你這個疏漏,所以神君應該是被你撞到別的地方去了。
「我這幾日翻看命簿,那天總共有三個男孩降生,神君應該就在這三人之中。」
我聞言疑惑地抬起頭。
「怎麼就肯定一定是人呢?那天我們家的母豬攏共下了五隻豬崽呢。」
司命拼命壓住瘋狂跳動的青筋,咬牙切齒道。
「你最好祈禱神君投胎成了人,要不然咱倆現在趕緊去跳誅仙臺得了。」
我嚇得趕緊閉上了嘴。
司命又繼續道:
「神君這次下凡主要是為了歷情劫,本來月老話本子都寫好了,他將投生成穆王府的小世子,天資聰穎,13 歲便隨父上戰場立下赫赫戰功,少年將軍何等威風。
「17 歲他會在戰場上救下一個女子,並為之傾心。
「21 歲時,神君會率軍攻破敵國城門,直到那時他才發現,自己心愛的女子竟是敵國公主。而他親手滅了愛人的家國,逼死了她的父母。
「兩人之間就此隔了國仇家恨,糾纏一生,不得善終。」
說到情動處,司命甚至還抹了兩下眼淚,最後他感慨道:
「真是一場可歌可泣、虐戀情深的愛情啊。」
我也很想感慨,月老他糾結看了多少話本子,竟然能寫出這麼老套狗血的虐戀。
就在我暗自腹誹的時候,司命突然一臉凝重地看著我。
「如今神君下落不明,這情劫也隻能人為制造了。」
「你的意思是……」
10
我睜開眼,正對上薛盼兒哭得一臉鼻涕泡。
她見我醒來,興奮地抱住我,鼻涕眼淚糊了我一身。
我有點嫌棄地推開她。
一扭頭就看到不遠處福寶龐大的屍體,我的內心頓時五味雜陳。
祁安平日裡在我眼中的形象再怎麼心機深沉,也不過是個八歲的孩童。
他漂亮的眼睛此刻紅彤彤的,薄薄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
見他這副模樣,我心中的火氣也消了大半。
可是福寶好歹是我親手養大的崽。
它就算不是神君,隻是一隻普通的豬,我也對它投入了太多的感情。
於是我隻是站起來,淡淡地對祁安說了聲。
「你走吧。」
不管他的身份如何,我收留他這些日子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祁安聞言沒有說話,默默地起身向門口走去。
在經過我時,幾乎微不可察地對我說了聲「抱歉」。
薛盼兒見狀也不敢說話。
她清楚福寶對我的重要性。
祁安走後,我一個人料理了福寶的後事。
作為神仙,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體會到人間所謂的生離死別,原來是這樣的難受。
不過神仙有神仙的辦法。
我求司命幫我給福寶下一世寫一個好一點的命簿。就算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公子,也起碼別做豬了。
司命當即拍著胸脯保證,下一世要讓福寶做一個跟我爹一樣威風的大將軍。
不知道為什麼,聽完這話,感覺以後都不能直視我爹了。
「此外……」
司命沉吟著開口道:
「與你同天降生的人我已經查出來了,一個是當今六皇子,一個是隔壁街頭賣豆腐家的大兒子。還有一個……」
他頓了頓,又繼續道:
「是金國送來的小質子。」
11
金國那位質子我是有所耳聞的。
傳聞他天生不詳,降生時就克死了生母。
哪怕他是中宮皇後所出,也被金國皇帝不喜,自然而然淪為棄子,被送來我大周為質。
不過……
「那個金國來的小質子不是前些日子失蹤了嗎?」
算了,金國與大周相距萬裡,神君怎麼著也不會投生到那裡去。
況且堂堂神君,怎麼可能生帶不詳。
照我看來,當今六皇子反而更有可能是神君。
那賣豆腐的兒子也有幾分可能。
皇宮太難進了,於是我決定先去西街豆腐攤。
正好是他家的大兒子在看店。
明明才八歲的少年,眉目之間卻有了幾分少年老成的味道。
別說,還真有幾分神君的風韻。
為了跟這位疑似神君套近乎,我斥巨資,買了攤上所有的豆腐。
以至於那小少年原本穩重的臉上都難得出現了幾分驚詫。
「小妹妹,你買這麼多豆腐……吃得完嗎?」
我聞言豪邁一笑。
「我天生愛吃豆腐。」
在府上連續吃了十天豆腐後。
小桃淚汪汪地拉住了興衝衝準備出門的我。
「小姐,今天能別買豆腐了嗎?」
我一轉頭,正對上後面幾個丫鬟小廝哀求的目光。
其實不用他們說,我今天也買不起豆腐了。
那一車車豆腐把我這麼多年的積蓄都給掏空了。
李琰,也就是豆腐老板的兒子看見我,興衝衝地對我招手。
然後笑眯眯地搬出一大筐豆腐。
「小姐,今天還是照例給您送府上嗎?」
我尷尬地擺擺手。
「今天不買豆腐。」
他臉上的笑瞬間僵住,有些狐疑地看著我。
「小姐是在開玩笑吧?」
在確認我沒有開玩笑後,李琰的神色冷了下來。
到底是個孩子,還不會隱藏情緒,所以很輕易地就被我看了出來。
商人重利,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豆腐攤都是如此。
在認識到我沒錢買豆腐以後,李琰對我便沒了好臉色。
我也懶得跟他一直虛與委蛇,幹脆找了個機會,趁他走進一條小巷子的時候,一巴掌拍暈了他。
然後上下其手,扒光了他的衣服。
反復確認了他身上並沒有神君降生的胎記,我有些慶幸地拍了拍胸口。
還好神君不是這小子。
關於胎記這事,是司命最近才告訴我的。
那天他摸著腦袋語氣斟酌道。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歷代神君歷劫,身上都會伴生一處蓮花胎記……」
「你不早說!」
早說的話,我至於認錯豬嘛!
司命訕笑兩聲。
「現在也不晚嘛。」
排除了李琰後,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位才名在外的六皇子了。
至於金國那位可憐的小質子根本不在我考慮的範圍。
見六皇子這事對現在的我來說有點困難。
不過大周設有稷下學堂,凡是年滿十二歲,才能出眾的世家子弟都可入學堂。
而考進學堂是我唯一的機會。
開玩笑,我堂堂一個仙女,去個學堂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過怎麼沒人告訴我。
這人間的學問這麼多,記都記不住。
我頭懸梁錐刺股了整整四年。
終於成功以吊車尾的成績加上一點點我爹的人際關系,進了學堂。
而我也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六皇子。
不愧是八歲時就名滿京都的人物。
端得上一個豐神俊貌、貴氣逼人。
十分符合神君的形象。
可是我沒想到,在學堂,我竟然還見到了一位故人。
12
明明是冬日,祁安卻穿著一身單衣。
他比初見時更高了,也更瘦了。
當初雖然趕他出府,但我心下到底不忍,當夜便派人去尋他。
卻聽說他上了一輛華貴的馬車。
我那時隻當他是哪家偷跑出來的富貴公子。
如今看他這模樣,顯然是我猜錯了。
不過我也不打算管祁安的闲事。
當務之急是先確認六皇子蕭礪的身份。
我本不欲多管闲事,事卻先找上了我。
下學之後,我一刻不想多待,朝著蕭礪的方向就追了出去。
結果沒走幾步,就跟丟了。
這時假山那邊傳來動靜,好奇心驅使我靠近。
隻見祁安被人踩在腳下,白嫩的臉蛋被粗粝的石子磨出道道血痕。
他的眼神又兇又狠,卻也夾雜著幾分無可奈何。
為首的少年錦衣華服,面上囂張極了。
我認識他,是丞相家的小公子,被家裡嬌寵壞了,最是飛揚跋扈。
祁安這時也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我。
他的眸光微微亮起又迅速黯淡。
不知為何,見他這樣,像極了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好吧,誰讓我是個頂頂善良的仙女呢。
「住手!學堂重地,你們怎可欺負同窗。小心我去告訴先生。」
丞相家的小公子聞言嗤笑出聲。
「穆瑤,你可知道他是誰?
「不過一個天生不祥的質子,本公子今日就算是將他打殺了又能如何?」
祁安竟就是那金國的質子。
怪不得……他一身錦衣華服卻又落魄可憐。
等等,那位質子也有可能是神君。
那我更不能讓他受欺負了。
想到這裡,我隨手掏起一塊石頭就衝了上去。
「我管你什麼質子金子,姑奶奶讓你住手你就得住手!」
我出身武將世家,手上功夫自然不弱。
丞相家那個被我打得嗷嗷直叫,隻能撂下一句狠話狼狽離開。
最後隻剩下祁安一身狼狽卻又一臉復雜地看著我。
我拍拍祁安的肩膀。
以後在這學堂,本小姐罩著你。
他微微一愣,隨後扯出抹笑來。
「那就多謝小郡主了。」
很多人叫我小郡主,不知道為什麼,祁安卻叫出了幾分纏綿悱惻的味道。
我看著祁安的眼睛,心中暗道。
穆瑤你真是個禽獸啊,祁安才十二歲,哪懂那些個彎彎繞。
我說到做到,在這之後,便一直罩著祁安。
有著穆王府的名頭,我也算是學堂裡的混世魔王了。
直到遇見那個人。
13
遇到蕭礪是在一個平靜的午後,他溫柔地扶起被馬車撞到的賣菜老婆婆。
還貼心地幫她撿起地上的菜。
午後的陽光灑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為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光。
蕭礪這人跟他的名字一點也不像,完全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一襲白衣被他穿出了出塵脫俗的味道,簡直跟我想象中的神君一模一樣。
看見蕭礪的第一眼我就認定了,他一定是神君!
隻有神君才會如此良善。
我看得眼含熱淚,一旁的祁安語氣酸澀地說了一句:「做作。」
我聞言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
「小孩子家家的,心裡能不能陽光點?」
祁安不說話了。
這孩子最近總喜歡裝高冷。
蕭礪這人是很好接近,哪怕是皇子,但是十分平易近人。
幾番交談下來,我倆幾度引為生死之交!
但是祁安總是看不上蕭礪,說他是個假惺惺的笑面虎。
祁安生氣的時候喜歡鼓著嘴巴。
像一隻剛出爐的小包子。
蕭礪雖同我們一樣大,但是心智卻成熟我們許多。
甚至比薛盼兒還要成熟。
說起薛盼兒,倒是好些日子沒有見過她了。
她上個月嫁人了,嫁給了當朝中書令的長子,十裡紅妝鋪路,熱鬧極了。
本來以祁安的身份,是不能隨便出宮的,但是誰讓我們認識六皇子呢。
我拉著祁安去蕭礪面前求一求,他這人慣是好說話的。
薛盼兒說,女子都是要嫁人的。
等我及笄那日,也是要相看好人家的。
祁安聞言撇撇嘴,說我這樣的母老虎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
我張牙舞爪地作勢要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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