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鋒一轉,忽然義正詞嚴地質問道:「姐妹重逢,我自是欣喜的,可你做了錯事,我也不能盲目地偏幫你。」
「沈家百年大族,沈少爺更是誠心求娶。你之前明明答應了婚事,又為何在大婚當夜殘殺親夫?!」
我驚訝地看著她。
我還以為她進了仙山樂不思蜀,不會理會凡塵那些事了。
沒想到她倒是盯得緊。
不會我嫁去沈家也有她的手筆吧?那沈家供奉邪神一事她是不是也知情……
謝妙音朗聲道:「沈家如今已對你下了通緝令,若你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就休怪我大義滅親!」
我倒是沒料到沈家如此膽大,竟然還敢下通緝令。
所以他們是篤定我不會說出邪神的存在,還是自信無人能查到他們的把柄?
底下的散修聞言皆是哗然,沒想到這一波三折的姐妹重逢戲碼,還能牽扯出一樁兇殺案。
我看了眼故意當眾說出這件事的謝妙音,又看了眼滿臉八卦的眾散修。
哦,她還是喜歡用那老一套。
在謝妙音不可置信地注視下,我忽然淚流滿面。
我扯著嗓子號啕大哭,一把蹲下抱住了她的腿。
「妹妹啊!救救我!沈家有怪物,那個沈公子是想殺了我侍奉妖邪啊,求你讓我面見劍尊,將此事說個明白吧!」
謝妙音臉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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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謝妙音太了解以前的我了,以前的謝希夷要面子講禮數,因為被人稱一聲天才修士,便從不為了凡塵小事動怒。
簡單來說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沒幹過的事被潑上髒水,我向來是不屑於解釋的。
我堅信清者自清,況且解釋在偏心的爹眼裡隻是狡辯。
謝妙音分明是仗著我不屑解釋,想在眾人面前定下我的罪名,最好再把我送回沈家人手裡。
但我現今都能在泥裡打滾了,還在乎自己那點不值錢的面子和尊嚴嗎?
現在,我們二人中,更在意他人看法的可不是我了。
是謝妙音。
我當然聽見有人小聲說我心機深,說我就是想蹭著妹妹的光見劍尊。
「哪都有打秋風的窮親戚。」
但也有人說:「她哭得那麼慘,萬一是真的呢?劍尊本該心懷蒼生,既然有這個機會,讓她見上一面也無妨吧?」
隻要有這種聲音,謝妙音就不會拒絕我。
妙音仙子可不想讓任何人對她不滿。
最後,當著眾散修的面,謝妙音隻能咬碎牙往肚子裡咽,心不甘情不願地帶我走進了傳送陣。
兜兜轉轉,我還是走進了落伽山。
18
剛進落伽山,我就遇到了下馬威。
那個我曾在邪神展現給我的畫面中見過的劍尊首徒,謝妙音的師兄,就在傳送陣外等著謝妙音。
他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斜了戰神一眼,又在看見我後眉頭一皺。
「什麼醜東西,小師妹,你又去施救難民了?」
謝妙音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不是的師兄,這位是……我姐姐。」
「你姐姐?!」她師兄忽然跳腳,「你那個心狠手辣還一直欺負你的惡毒姐姐?!」
嚯,看來拜謝妙音所賜,本人聲名遠播啊。
我裝聾作啞,權當沒聽見他的話,但這位師兄可不是什麼顧忌他人顏面的人。
「你也不怎麼樣嘛,長成這副模樣,是嫉妒我師妹漂亮才從小欺負她吧?」
「命不怎樣,心倒是比天高。呵呵,看我小師妹飛黃騰達了,想來沾光了?」
一路上,謝妙音這位師兄的臭嘴就沒閉上過。
但黑蟲每天在我內府朝我陰陽怪氣,講真的,這人的攻擊力還不夠看。
他樂意怎麼說就怎麼說,我全當耳旁風。
畢竟與其浪費時間,跟一個對我滿是偏見的傻子掰扯清楚,不如早點見到那位劍尊。
「你連我小師妹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他話說到一半時,我們正好走到了長階盡頭。
周遭的溫度驟然降低,一片不合季節的雪花落在了我指尖。
「蘇寂,少生妄語。」
那位我曾暗中向往多年,期盼成為他弟子的劍尊,正清泠泠朝我們看來。
19
既然要說那位邪神的事,便要扯出謝家那天發生的一切。
如今沒有外人在場,謝妙音竟然多了幾分肆無忌憚的安然。
她甚至沒有讓戰神出手阻止我。
我一五一十地說出一切。
奪靈根,搶信物,嫁去沈家,祠堂邪神。
連水鏡那段我也沒有隱瞞。
對方如果能做到時刻監視落伽山,而不被任何人發現,那對方的存在絕對值得劍尊去注意。
當我把一切原原本本地說清後,劍尊還未開口,謝妙音先落了淚。
「姐姐對不起,是我的錯。爹爹說沈家很喜歡你,我以為你會幸福的,沒想到……」
她這一哭,一旁的蘇寂瞬間回神,趕忙湊過去哄她:「別哭啊師妹,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她自己運氣不好罷了。」
說著,他猶豫地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在看清我的臉後,又立刻嫌惡地扭過頭道:「我才不要這種醜女人當我師妹,若是一開始來的就是她,連落伽山的門我都不會讓她進!」
劍尊遙遙嘆了口氣。
任誰教出這麼個玩意,可能都得嘆氣。
他彈指封了蘇寂那張毫無遮攔的嘴,而後才看向我道:「本尊不會隻聽一家之言,你說的,我之後會去驗證。」
我沒有很失望,要是他偏聽偏信,我才會覺得修仙界要完。
「至於你和妙音之事……」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眼眶通紅的謝妙音。
因為他的沉默,我無端產生了些緊張。
這是我和劍尊第一次見面。
但在我娘剛去世,我爹便另娶的那幾年光景,我真的是以他為目標才撐下來的。
認真練劍,認真生活,認真長大。
等到足夠優秀,就可以去找劍尊拜師,屆時落伽山會成為我第二個家。
那曾經是我的信念。
我從來沒見過劍尊,卻潛移默化把他當成了我在這個世上另一個依靠。
而今天,這尊生在冰天雪地,似乎永遠不會偏移動搖的高山,輕聲告訴我——
「就算你心有不甘,但有些事是命中注定。」
「本尊的徒兒隻會是妙音。」
果然如此。
心裡一直懸著的那顆石頭無聲墜下,我終於不再惶然。
在我和我爹之間,我娘選擇了我爹。
在我和宋氏母女之間,我爹選擇了對面。
連命運也似乎更偏愛謝妙音一些。
不被選擇已經成了常態,突然被選擇才奇怪。
我本不應該有半點難過才對。
20
「尊者當真問心無愧?」
我聲音依舊平靜,隻是不再抬頭看座上那人。
「您欠下的是我娘的因果,卻報恩在他人身上。他日天道問心時,您也會用命中注定來做託詞嗎?」
這話說得委實不大好聽。
尤其我詰問的還是那位成名已久的劍尊。
但沈家正到處通緝我,沒了秘境得天獨厚的隱蔽,如果不想辦法留在落伽山,我的小命就危險了。
今日即便鬧得再難看,隻要能讓他松口留下我,我也有了喘息的時間。
隻是不等劍尊說話,謝妙音卻先一步站了出來,橫臂擋在了我和劍尊之間。
她面朝著我,臉上是真情實感地自責和憤怒:「姐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明知己身卑賤,卻仍妄圖追求仙途。但師尊他與你我之間的恩怨無關,你不要扯他下水!」
「難道就因為他身居高位,你就覺得他不會難過,不會因為被誤解傷心嗎,你太過分了!」
我心說他難過什麼,他白佔我娘一份恩情,他有什麼難過的。
結果抬頭一看,那身披風雪目下無塵的劍尊,竟然真的偏移了目光,他看向謝妙音的眼神既深情又掙扎。
我:……
不會吧。
不會這麼可笑吧。
內府裡的黑蟲動了動:「就是你想的那樣。」
「人家可是仙姝轉世,溫柔善良善解人意,合該全天下的男人都愛上她。你嫉妒嗎?」
不嫉妒。
不但不嫉妒,反而連先前那點傷春悲秋的難過都消失了。
如果堂堂劍尊,也和凡塵那些沉迷色相的男人沒有區別,那他本就不值得我憧憬。
謝妙音能討到所有人的喜歡,的確是她的本事。
我沒有她那顆玲瓏心。
所以我選擇討好自己,起碼這樣我自己是開心的。
21
我打斷了這兩人的眉目傳情。
「既然閣下已經拿定了主意,我也不會非要賴著你拜師,但你到底欠我娘一份人情。」
「沈家飼養妖邪之事我已牽連其中,沈家不會放過我,我現在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讓我避風頭。」
不拜師,讓我待在山上躲躲總行了吧?
那頭蘇寂的禁言咒不知何時被解開了,聽我這麼說,他做了個要吐的表情。
「還說什麼不欲強求,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們落伽山也是你能待的?」
謝妙音也故作為難地看了我一眼:「落伽山隻有師尊親傳才能留下,可你……」
這就很尷尬。
我是真的不知道這地方規矩還挺多。
我剛要解釋自己不知情,就聽上首的劍尊忽然出聲問道:「你娘的百花劍,你是否也修行了?」
我下意識點頭。
劍尊不知想到了誰,眼神有片刻飄忽,但良久,他還是垂眸道:「百花劍功法獨特,淬煉出的劍剛柔並濟,極適合女子使用……妙音剛好缺了一把本命劍。」
我瞬間明白了他要說什麼。
別太可笑了我說。
「這是我娘留下的,我不會給……」
「別急著拒絕。」
劍尊打斷我的未竟之語,他隻是輕輕抬了下手,整個落伽山頓時氣息一變。
方才還靜悄悄的雪山,忽然就變成了銅牆鐵壁。
「如果你讓出這把劍,我可以破例收下你,落伽山會給你提供庇佑,沈家的追殺在我眼中不足為懼。」
他眸光平和地看著我,即便口中說著近乎要挾的話語,那雙同發色一般雪白的眸子卻始終是平靜的。
除了謝妙音,沒什麼能讓這位劍道至尊動搖。
同修劍道,我明白想走到他的高度,就需要認清萬事萬物都有明碼標價,懂得取舍才能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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