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3-10 17:41:463717

「要扣錢的!」


我喊了句,掙扎著拍他的手。


他皺起眉頭停下,生氣地背過身去,粗聲嘟囔:


「不行不行!吃也不行,後面也不行!有你後悔的時候!」


5


就在我們所有人都以為相親的事到此為止時,節目組突然打來了電話。


工作人員說,上期節目播出後,有位條件優質的六十歲男士對婆婆十分滿意,想兩個人見面聊聊。


婆婆遲疑地問:


「彩禮 50 萬的事,你們跟他提了?」


「提了。對方說,如果雙方滿意,彩禮多少不是問題。」


婆婆霎時激動起來。


終於到了上門拍攝的那天,我照例帶著豆豆在陽臺上玩。


節目組說上次節目播出收視率不錯,這次特意安排了個更加能說會道的主持人,增加相親成功率。


相親男士進門的第一秒,婆婆的眼睛就亮了。


他五官端正,身姿挺拔,穿著藍色 POLO 衫和白色長褲,領子微微豎起,皮膚白皙幹淨得不像六十歲,倒像四十多。


他微笑著走進來,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溫文爾雅又氣度不凡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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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寒暄後,主持人安排兩人坐下來交流。


他紳士抬手,等婆婆坐下才緩緩落座,才不慌不忙開口。


「鄙人陳牧之,今年整一甲子,年輕時有短暫婚史,無兒無女,了然一身。」


「收入方面,我自己有家外貿公司,名下有三套房子,一套自己住,兩套出租,總年收入大約 300 來萬。」


「我身體健康,有點胃病但不嚴重,平常愛好看書、旅遊、跳舞,我一直很欣賞會跳舞的人。」


他說話溫和沉穩,態度誠懇大方。


婆婆愣愣地看著他,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赧意,細聲說:


「我的個人情況——」


她說了幾個字說不下去了,顯然知道自己引以為傲的東西,在他面前實在拿不出手。


陳牧之微笑開口。


「李愛蘭同志的個人情況我都已經了解。我是個敞亮人,有什麼就直接說了。」


「我知道之前外界對你要彩禮的事不理解,我很為你鳴不平。現在的社會太功利太浮躁,把婚姻標價,甚至簡單地和年齡外表畫上等號。可我認為,一個人的內在和過往才是最能打動人心的。」


「隻要真的找對了攜手相伴的人,38 萬算什麼,50 萬我都覺得是褻瀆。」


婆婆聽著他朗朗的聲音,激動得渾身發抖。


拍攝到後半段,陳牧之非常誠摯地表達了希望和婆婆進一步接觸的意願,並當場給主持人和攝影師每人發了 2000 的紅包,說是感謝節目組的紅娘費。


主持人笑著問,「看來陳總對李大姐很滿意?」


「當然。」


陳牧之說完,罕見地忸怩了一下。


「有件事我必須得坦白,其實我和李愛蘭女士,算得上是故人。」


這話一出,屋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就連豆豆也模仿我瞪大了眼睛。


「認識?」婆婆眯眼打量他,「你是——」


「啊,你不認識我。」


陳牧之笑了笑,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


「我二十多歲時,在一個部隊幫廚,你是文工團的舞蹈演員,那時,你練完舞就會來我窗口打飯。我經常去禮堂看你跳舞,你雖然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但跳得很好,雄赳赳氣昂昂,渾身充滿了力量,一點也不比主角差。」


「我在你面前自慚形穢,一直沒敢跟你說話。後來你轉業,我被你的力量激勵著,離開部隊下了海。」


「茫茫人海中,我竟然又在電視上看到了你。雖然在別人眼裡,你現在老了,胖了,但在我心中,你還是那個充滿力量的李愛蘭!」


陳牧之說到這裡,對著婆婆伸出了自己的手,表情真誠至極。


「所以,問我滿不滿意,我的答案是:當然!因為——」


「你是我年輕時代的夢!」


婆婆怔怔看著他,一顆渾濁的淚從耷拉的眼皮底下冒了出來。


她渾身微顫著,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陳牧之的掌心。


主持人在一旁,紅著眼眶鼓起了掌。


6


婆婆陷入了一場粉色的戀愛裡。


陳牧之不僅每天給婆婆送一束紅玫瑰,並且出手大方,為人豪爽。


第一次約會給婆婆買了條金項鏈。


第二次約會買了個金手镯。


第三次約會買了個金戒指。


婆婆帶著全套金首飾出現在舞友們面前,趾高氣昂,揚眉吐氣。


大家難以置信,「50 萬彩禮他同意了?」


婆婆雲淡風輕地笑了。


「50 萬算什麼,牧之年輕時就暗戀我,對他而言,和我結婚就是圓他年輕時的夢,他說拿全部身家來迎娶我都不為過。」


在家裡,婆婆對我愈發地看不順眼。


「虧了沒聽你的話,38 萬高?哪裡高?你自己不行就覺得別人也跟你一樣,也不知道老頭當年看上你哪一點,差點壞了我的好事!」


我並不與她爭執,


並且發自內心地希望她成功結婚。


畢竟,她嫁出去,我才有好日子過。


婆婆見我不搭理她,又冷笑說,「各人有各人的命,有些事,羨慕嫉妒不來的!」


她說著給段虎扔了個小方盒。


「你陳叔給你買的手表,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我讓他換一個。」


段虎他喜滋滋帶上,「媽,這手表是牌子的吧?多少錢啊?陳叔真那麼有錢哪?」


婆婆輕笑,「當然,他帶我去他公司參觀過,一百來號人呢,都喊他陳總。你陳叔說了,他無兒無女,以後你就是他兒子,他會好好培養你,說不定,以後公司就讓你接管了。」


段虎聽得兩眼冒光,大聲說:「媽!我以後接管公司,肯定好好孝敬你們倆!」


婆婆參加相親節目,被富豪追求的事很快傳了出去。


一時間,小區遛娃界,廣場舞界,太極劍界,人人都在談論,有不信的,有妒忌的,有各種打探的。


婆婆一概優雅回應。


「等節目播出你們就知道了。」


這天,家裡來了個人。


一個三十來歲的豐腴女人,領著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女人見我第一眼就打量我的左腿,隨後慢慢挪到我的臉上,笑著說:


「你是弟妹吧?」


我猛然意識到眼前的女人是誰。


她是段虎的前嫂子章小婉。


當初大哥去世後,她帶著兒子要去外地,公公婆婆跪下來求她把大哥唯一的血脈留下。


她說留下可以,給 100 萬,否則免談。


公婆拿不出,她就帶著孩子走了,這一走就是六年。


婆婆捧著鮮花回來看見她時,愣了一下,隨後激動地看旁邊的小男孩,衝過去抱起孩子嚎哭。


「我的孫子啊,我唯一的孫子啊,奶奶總算活著看見你了啊!」


章小婉笑著說,「媽,趕上暑假,我帶成成回來看您了!」


婆婆恨恨地看著她,又滿眼舍不得地看著自己的孫子,終究是開口:


「回來就住下,餓不著你娘倆!」


段虎晚上回來看見她時,也愣了半天,才低頭喊了聲「嫂子」。


7


章小婉帶著兒子住進了小臥室。


白天隻有我和她在家時,她各種打聽婆婆富豪男朋友的事。


「他真那麼有錢?真的沒有子女?他跟咱媽真的要結婚?」


我說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她不滿地輕哼,「你這防什麼呢?你還有什麼值得我搶的不成?」


為了避免在家和她大眼瞪小眼,我便經常帶著豆豆在小區樓下溜達。


這天,我和豆豆蹲在綠化帶裡撿樹葉玩,忽然聽見陳牧之的聲音。


他正在打電話。


「差不多了,趕緊開始吧,我一看見她那張老肥臉就想吐。」


我一激靈,下意識拿出手機拍攝。


陳牧之毫無察覺,仍在對著電話吐槽,和他平時溫文爾雅的模樣大相徑庭。


「那老肥婆說大話呢!什麼名下兩套房,有一套是她以前老頭買在他兒子名下的,有點麻煩,我得好好想個辦法……」


陳牧之慢慢走遠。


我握著手機,身體不自覺發顫。


豆豆嚷著說,「媽媽困,想睡覺覺。」


我渾身僵硬地帶她回了家。


家裡沒人,我心裡亂得不行,關上臥室門一邊哄著豆豆睡覺,一邊膽戰心驚地思索。


很明顯,陳牧之是一個騙子!


這是一個線下殺豬盤!


就是衝著婆婆兩套房子來的!


我猶豫要不要立刻報警,但事關重大,得先知會婆婆和段虎。


好在拍了視頻,他們肯定能相信我。


我迷迷糊糊睡著了,醒來時,聽見客廳有人說話。


擔心陳牧之就在外面,我沒動,隻豎起耳朵聽。


「媽,什麼事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張夏和豆豆呢?」


我心中納悶,段虎怎麼提前下班了。


「她們在樓下玩。」章小婉的聲音響起。


婆婆開口了。


「段虎,你覺得你嫂子怎麼樣?」


這話問得奇怪,我微微蹙眉。


「媽,你問這個幹嘛?」


婆婆咯咯笑了兩聲。


「傻小子,你哥在的時候,你眼珠子就老在你嫂子身上,別當你媽沒看出來!俗話說,好吃不如餃子,好玩不過嫂子——」


「媽,你瞎說什麼!」段虎急了,提高分貝,「嫂子還在這呢!」


婆婆頓了一下,語重心長地說:


「虎子,以後你是要當你陳叔接班人的,你這樣的身份,張夏那個女人是配不上你了。你嫂子呢,現在也單身,我的意思,你幹脆離婚和小婉一塊過得了!她大學畢業總比那個殘疾強,這樣的話,你大哥的血脈也能留在咱們老段家。」


我聽得渾身發涼,不自覺看了看窗外,懷疑自己身處一場噩夢中。


段虎在外面喊了起來。


「媽!你胡說什麼,我是豆豆的爸爸,張夏是豆豆的媽媽,我們才是夫妻!再說你說這種話,嫂子也不高興啊!」


我的魂回來了一點。


至少自己的丈夫是維護我的。


「這事我和小婉商量完了,她也同意了,就看你的意思了。」婆婆說。


「什麼?不可能!」


此時,章小婉羞澀的嗓音響起,「虎子,我願意的。」


門外驟然陷入一片寂靜。


許久,仿佛過去一個世紀,段虎的聲音響起。


「豆豆是我的親生女兒……撫養權必須要過來。」


我的大腦一陣轟鳴,周遭一切仿佛瞬間凝固。


「成!張夏是個殘疾又沒工作,就算打官司也爭不過咱們。對了兒子,她父母車禍賠的一百多萬賠償金,還在你那裡吧?」


「在。」


「既然我們要養豆豆,那個錢可不能再給她,再說了,那錢本來也是你爸幫她爭來的。」


段虎沉默幾秒,聲音放松了下來,甚至帶了點愉悅。


「當然,她自己也說了,這錢是以後給豆豆的嫁妝。」


「……」


後面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我靜靜坐在床上,身處小小一方空間。


猶如身處十八層煉獄。


8


窗簾透進來的光一點點在床上挪移,由亮變暗,直至消失不見。屋內昏暗寂靜,隻有豆豆均勻的呼吸發出細微聲響。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五年前的雪夜,我晚歸的父母騎著三輪車在路邊行駛時,被一輛路虎撞飛,雙雙斃命。


路虎男利用各種手段證明當時是我父母刻意碰瓷,意圖不承擔任何責任逃避法律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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