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一步。
小王連忙抬起雙臂,擋在門前。
他面露難色:「太太,現在真的……不太方便。」
瞬間,某些不堪的畫面在我腦海中浮現。
但再不方便的我都看過,也不差這一回。
我用力推開小王,迅速握住門把手向下。
門開了。
8
我走進辦公室。
放眼望去,裡面的情形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周時南的確不在。
隻有黎霧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喝茶。
「謝蘊姐,好巧呀。」
她上身向後靠去。
塗著亮紅色指甲油的手指覆在平坦小腹上。
唇角微勾:「和你說個好消息,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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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情緒平靜得出奇。
隻隨口問了句:「周時南的?」
話音剛落,黎霧本想去拿茶杯的手頓了頓。
沉默幾秒才答:「是,是周時南的。」
「那要恭喜你們了。」我說。
黎霧笑了一聲:「如果你真的想恭喜我們,不如你主動離婚,成全我們一家三口。
「謝蘊,你肯定聽過這句話。
「在感情裡,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第三者。」
她站起身,一步步向我走近。
伴著高跟鞋落在地面上發出的清脆聲響。
她說:「或者,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我知道,因為你妹妹火災去世的事,謝家並不待見你。
「你應該很需要錢吧?
「隻要你同意離婚,條件隨便你開。」
她有句話倒沒說錯。
我的確很需要錢。
我需要吃藥,需要切除腫瘤,才可能有機會活下去。
「我同意。」我聲音堅定。
就在這時,不遠處,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周時南冷臉走了進來。
他看我一眼:「你來做什麼?」
突然,黎霧跌坐在地上,用手捂著臉。
再開口,她的聲音帶了哭腔。
「謝蘊姐,我知道錯了。
「我不該來這兒找時南哥,是我沒有自知之明。
「你剛剛打我這巴掌我認了。
「但我求你,不要爆料給媒體。」
9
眼前發生的一切太過荒誕。
我問周時南:「我說我沒動手,你信嗎?」
代替他回答的是他的動作。
隻見周時南與我擦肩而過,站定在黎霧身側。
他扶著她的手臂,將她帶起。
此時正值午後。
透過落地窗,暖黃色的日光籠罩在周時南身上。
映得他無名指上的婚戒刺眼異常。
多諷刺啊。
他明明和黎霧「兩情相悅」。
與她的 2 年足以抵過與我的 16 年。
卻還帶著結婚時交換過的對戒。
「周時南,你看清楚。
「這巴掌才是我打的。」
說著,我抬手到半空,而後下落,打向黎霧的臉。
但不知為何,在巴掌聲響起的那刻。
周時南原本緊皺的眉忽然展開,眸光一亮。
「所以你今天來找我,是因為你吃——」
不等他說完,我舉起離婚協議到他面前。
「周時南,我們離婚吧。」
他似乎沒聽清:「你說什麼?」
眼中的情緒又變得意味不明。
我直視他。
一字一句重復:「我說,我要和你離婚。」
周時南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協議書上。
他抬手接過,徑直走到辦公桌前。
我本以為他是要籤字。
便說:「明天上午 10 點,民政局見——」
但下一秒,機器的轟鳴聲猛然響起。
那份協議被周時南放進碎紙機。
很快就變成一堆無用的紙屑,掉進垃圾桶裡。
周時南背對著我。
低聲說:「我不會和你離婚。」
10
我不明白周時南為什麼不同意。
結婚兩年,他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明明不再愛我,甚至厭惡我。
對我的電話避之不及。
就連我說我生病,他都毫不在意。
看著他的背影,我問他為什麼。
視線中,周時南轉過身來,嘴唇張張合合,說了句什麼。
但我都沒聽清。
像是陡然置身於濃霧裡,眼前一片模糊。
慌亂間,我腳下不穩。
險些摔倒時,有人快步走近,穩穩扶住我。
耳邊響起帶著回音的男聲。
「謝蘊,你怎麼了?」
我抬頭看向面前的陌生男人,從他手中掙脫。
「您是哪位?」
……
像是做了個夢。
夢裡,腫瘤科醫生指了指我的腦 ct 結果。
「謝小姐,您患的是雲狀細胞瘤。
「腫瘤細胞呈霧狀散布在腦神經之間,尤其是颞葉。
「因此,你可能會有瞬間喪失記憶的症狀。」
醫生輕嘆一聲:「對雲狀細胞瘤而言,保守治療的作用不大。
「至於手術……」
就在這時,我猛地驚醒。
緩了幾分鍾才意識到,自己正躺在臥室床上。
忽然,有隻手從我身後搭了上來。
「……你瘦了。」
寂靜的房間裡,周時南的聲音幽幽響起。
我吸了吸鼻子。
隱約聞到一股飄散在空氣中,熟悉的香水味。
大三那年,因為謝鈴,我媽斷了我的生活費。
我便出去兼職。
髒的、累的我都幹過,外賣也送過。
直到那年周時南生日,我用賺到的錢給他買了瓶銀色山泉。
我從沒想過,時隔 4 年聞到這香氣,會是在我決定和他離婚這一天。
「協議我會再印一份,你盡快籤字。」
說完,我用雙臂撐著起身,想要逃離。
但來不及反應,周時南已將搭在我腰間的手收緊。
另一隻手環抱我的雙腿。
而後用力,將我拖到他面前,迫使我與他四目相對。
傍晚的天色昏暗。
更加襯得周時南眸光如炬。
「你真要離婚?」他啞聲問。
我別過頭:「要離。
「就算你問一百遍,我的答案都是要離。」
周時南直勾勾看著我,眼底有一縷暗色翻滾。
在那之中,我捕捉到了某些危險信號。
「你和黎霧的事,我都知道了。
「隻要你肯籤字,我們就能好聚好——」
下一秒,周時南欺身過來,像瘋了一樣吻我。
與此同時,他右手下落,挑起我的衣角。
恰好有晚風拂過,我腰間冰涼一瞬。
含糊不清的言語從他口齒間溢出。
「隻要我一天不籤字,你就還是我妻子。
「你也該履行妻子的義務了。」
11
眼見他要有下一步動作。
我收緊牙關,將他嘴唇咬出了血。
但最終讓他停下的並不是疼痛。
而是被他覆在掌心下的,我小腹上的疤。
他緩緩抬頭。
居高臨下看著我,舔了舔唇角的血。
「謝蘊。
「當年那場大火,我搭上自己的命衝進去救你。
「你就用離婚來報答我?
「甚至為了離婚,還編出生病這種爛借口。」
眼前浮現出 5 年前衝天的火光。
我冷聲開口:「不管你信不信。
「周時南,我寧可你沒來救我。
「我死在火裡,也好過嫁給你。」
在周時南的注視下。
我用衣袖來回擦拭剛剛被他親過的位置。
他罵了句髒話。
用蠻力將我的雙手禁錮在頭頂。
「你什麼意思?」
我抬起眼簾,迎上他灼熱的視線。
「意思是,我嫌你髒。」
周時南勾唇冷笑。
「我髒,難道你就不髒?」
他用手指了指我胸口。
「你的心,比我髒百倍、千倍!」
我不甘示弱:「那你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反正黎霧已經懷孕了,隻要你籤字,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
聽見懷孕兩個字,周時南愣了幾秒。
「你說黎霧懷孕了?孩子誰的?」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手機的振動聲打斷。
按下接聽鍵後,他開了外放,將手機丟到一旁。
「周總,出事了!」
是他的助理小王。
「半小時前有狗仔開直播,說有知情人士爆料黎小姐懷孕。
「還說孩子的父親是某集團大佬!」
「查出是誰發的了嗎?」周時南問。
電話那邊,小王吞吞吐吐:「暫時還沒。
「但周總,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那些爆料。
「黎小姐她……」
12
「她手腕流血不止,剛剛被經紀人送去急診了。」
這時,周時南的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是條短信推送。
我瞥了一眼,恰好看見備注上的「黎霧」兩個字。
周時南毫不猶豫地翻身下床,走出臥室。
很快,關門聲在玄關響起。
我獨自坐在床上,耳邊回蕩著他臨走前說的那句:
「我出去一趟。
「離婚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但一夜過去。
周時南沒有任何消息,也沒再回來。
……
第二天,是我該復診的日子。
我敲了敲診室門。
走進去,隻有一個從沒見過的年輕醫生正坐在那兒。
聽到聲響,他抬起頭,一時怔住。
「您……找誰?」
「我來復診。」
他接過我的病歷單。
目光掃過姓名那一欄,神情似乎有片刻茫然。
呢喃一聲:「謝……蘊。」
而後看向我:「抱歉,主任臨時被叫去會診了。」
我點了點頭,準備坐下等。
直到一雙運動鞋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這個給你。」
一隻握成拳狀也能看出骨節分明的手到我面前。
五指隨即展開,露出手心中央的大白兔奶糖。
我忽然想起以前在福利院時。
每到周末,院長媽媽都會發一顆奶糖。
我很喜歡吃,又舍不得吃。
便都藏了起來,誰都沒有告訴。
後來,一個小男孩被送到福利院。
他臉上、手臂上有很多受傷後結的痂。
尤其是後頸,有一道長長的傷疤。
他性格悶悶的,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
我問他叫什麼名字。
他從來不說。
某天,我無意中聽見老師們說。
他之所以會被送到這裡,是因為他的父母在帶他去遊樂園的路上發生車禍。
隻活了他一個。
於是,在我被父母接回家的前一晚。
我將攢下的奶糖都給了他。
彼時,他坐在窗邊,雙臂環膝。
看了看糖果,又抬頭看我。
對我說了第一句話——
「謝謝你。」
思緒回籠。
我也對醫生說了句:「謝謝你。」
視線相交的瞬間,他垂下眼簾。
低聲說:「我叫程逢。
「重逢的逢。」
13
半小時後。
我乘坐扶梯下到一樓,低著頭穿過醫院大廳。
腦海中回想著主治醫生剛剛說過的話。
「謝小姐,關於這個腫瘤,有一點您必須清楚。
「雖然我會聯同腫瘤專科醫院的教授一起為你進行手術。
「但因為它罕見、特殊,所以無法估算手術成功的概率。
「就算成功,也無法保證預後效果,以及是否會有後遺症。」
想到出神,我不小心與人迎面撞上。
懷裡的診療記錄像雪般散落。
「抱歉。」
我半蹲下身,將紙張一一撿起。
無意抬眼,我瞥見那雙眼熟的皮鞋。
再順著長腿向上。
映入眼簾的是面前那人垂在身側,戴著婚戒的手。
以及站在他身後的黎霧。
「這是誰的病歷?」周時南問。
我站直身體,將腫瘤診斷書舉到他面前。
上面白紙黑字、清楚寫著「謝蘊」兩個字。
一定是因為他身後的日光刺眼,所以我才會看錯。
不然他怎麼會在瞬間紅了眼眶,還是為我。
他薄唇輕啟,剛要說些什麼。
突然,黎霧哭著喊道:「謝蘊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捂著紗布纏繞的手腕。
「那天的事我都和你道歉了。
「為什麼你還要把我懷孕的事爆料給媒體?」
說完,她指了指我的診斷書。
「同是女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但就算你想挽回丈夫,也不該偽造病歷吧?」
她嗓音尖銳,引得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在眾人的竊竊私語聲中。
有人捏住我衣袖一角,帶著我到他身後。
「這位小姐,成年人說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是程逢。
他聲音堅定,字字清晰。
「病歷單上有我們腫瘤科科室主任的親筆籤字。
「如果你堅持是偽造,那你可以報警。」
周時南眼底掠過一抹陰鷲,目光冷峻。
他微微歪頭,視線越過程逢落在我身上。
緊咬著後槽牙問:「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14
周時南,我認識 16 年的青梅竹馬,結婚兩年的丈夫。
聽到程逢那番話後,他最關心的並不是我的病情。
而是我與程逢的關系。
周時南話音剛落,又擺了擺手。
「你不用回答。
「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們的關系。」
說完,他抬手攬住黎霧的肩,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挑釁意味分明的笑。
看著他們並肩離開的背影。
我突然好奇。
如果有一天,周時南得知我的死訊,他會不會對今天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
……
從醫院回到家。
我快速收好最後幾件要帶走的衣物,合上行李箱。
窗外雷聲轟鳴。
豆大的雨滴接連落在窗框上,發出的聲響讓人心慌。
據我所知,周時南今天下午會飛國外參加會議。
最快也要後天才能回來。
現在,就是我搬離這裡的最好時機。
我走到玄關,換好鞋子。
但打開門後,我整個人像是被凍結在原地,無法動彈。
幾步之外,是渾身湿透的周時南。
雨水不斷順著他的頭發向下,劃過他微微滾動的喉。
他沉聲問:「你要走?走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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